初然在回去的路上就安静地坐在向言默的黑色轿车里，斜靠着、小手紧紧的攥着手机，目光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一切景象。
完全的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都是手机里的视频，以及今天在医院见到的画面，还有姜舒媛说的那段话。
这么一来，她一点都没意识到现在的路根本不是去周小曼公寓的那条北三环，而是跟北三环完全背道而驰的那条路。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车门已经被人打开，向言默站在车旁压低了些身子对她说：“初初，下车吧！”
初然当然相信他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坏事，但是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下了车看过去，这里应该是江城另外一片高大上的公寓，难道这里是他的家吗？
见她疑惑，向言默很自然地牵过她的小手，开腔道：“初初，这里是我暂时住的地方。你喜欢吗？要不要参观一下？”
向言默平时都是不苟言笑的主，鲜少这么多话，而且俊颜柔软，收敛了平日里的锋芒与凌厉感。
对于他突然握着她的手，初然微微挣扎了下，然后说：“默默，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不能跟小时候那样了。”
倘若她不知道他喜欢她，那么牵手也什么，毕竟哥哥牵妹妹的手很正常。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她现在还不懂男女有别那真不是用傻来解释了，而是蠢。
她自认为有点傻，但是还没到蠢的地步。
向言默明白她心里的芥蒂，所以仅是莞尔笑了笑，那漂亮的凤眸里尽显温柔无限，“跟我进去，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暂时把有些事忘记。等你睡醒后，我们再来看看到底该怎么处理好，嗯？”
初然站在那里不动，看着眼前的公寓楼，“默默，可能不怎么方便，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现在住在同学租的公寓里，就北三环那一带。”
向言默听见那地段，眼神就骤然有了变化，江城都知道北三环那一带到底有多么的脏、乱差，她现在竟然住在那里，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住那里！
原本还考虑可以送她回去，现在完全没了这种想法，他也不管她的挣扎，直接揽过她的小蛮腰，因为考虑到她现在……有身孕，所以他力道减少了不少。
“默默……”初然呼喊道，“我说送我回去。”
向言默却是不肯，单手将车锁好后就直接揽着她走，反问道：“怕什么？他都敢明目长大那样，你在哥哥家留宿又怎么了？”
初然眼神颤了颤，心脏处又被碾压了一遍，她让自己忽视这种感觉，小声说：“默默，你刚才说哥哥吗？”
向言默神色停顿片刻，随后道：“嗯！哥哥！”
他现在是以哥哥的身份照顾她，他也清楚她现在需要的也只是哥哥的身份。在这种时候，他就不要再继续给她造成困扰。
见她似乎还在茫然里，他笑了笑又道：“难道初初没把我当哥哥？”
“没，当然没有。”初然连忙说道：“在我心里默默就是哥哥，一直都是。”
话已至此，向言默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但是手到半空便僵住了，改为轻搭她的肩膀，他笑容软和，“走吧！跟我上去，我套房里有足够的客房。”
初然想了想，她清楚如果现在回去曼儿那里，肯定会被她看出什么端倪，她想法多，指不定又会臆想成什么样，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让她担心。
二十三年来她都活得没心没肺，一直在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似乎也是该清醒点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为她担心，她想要独立面对这件事情，她早就成年，不该再继续依赖那些温暖的怀抱。
在细想过后，初然就点头同意了。
毕竟默默对她来说是除了爸妈以外最值得信任的人。
……
公寓里确实房间挺多的，除了主卧外还有好几间的客房。
初然看得有点震惊了，温景煜是商人他住的地方不便宜可以理解，可是他只是一个公务员啊，现在公务员住的这么好，会被人误会什么吧？
初然带着疑惑问道：“默默，你住这么好，你现在公司很高吗？”
向言默笑了笑，“还好，我拿一般的工作，前段时间出了点事，我的工资现在只有以前工资的一半。你说的这个房子也不是我的，是芷芷的，她在江城有房产，知道我被调派到这里后就给我住了。”
初然简直要叹为观止了，“芷芷也太厉害了吧！我是说她也才二十七岁啊，她怎么会买得起这么一间公寓。”
向言默给她倒水，“她是个财迷，她喜欢赚钱，那样让她觉得有成就感。”
初然想“赚钱”真的是个不错的爱好。
此时向言默走过来将水杯递到她手里，“坐吧！待会你看看是想住哪间，我先帮你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点日用品，因为我也才搬来没多久，就买了自己的，没买客人用的。”
初然脑中闪过日用品？
然后就连忙摇手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买吧！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真的就在楼下，很方便，待会我自己下去买。”
他当然可以帮她买牙膏牙刷那种，但是贴身的衣服总不能帮她买吧！
向言默亦是聪明人，便没有再继续坚持，“那好吧！”
后来初然选了间窗户比较大的房间，那里面还有阳台，外面还放着一把翘翘椅，椅子上面摆放着一只熊猫抱枕，一看就觉得让人特别舒心。
选了房间后她就独自下楼去买日常用品，高档的小区真的是应有尽有，便利店里自然没有内衣内库之类的，不过走了两百米左右就看见了一家。
她穿的内衣也是比较随意，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纯棉的就可以，所以买起来自然很快。
等她买好东西回去，打开公寓的门就瞧见向言默站在茶几上，单手插腰拿着手机正在跟谁通话……
等等！
那手机不是她的吗？
哦，她大概猜到了什么，所以连忙跑过去。而此时向言默亦是听到了声音，淡然侧身过来，拿着手机的手伸直，“初初，你电话。”
就在初然疑惑的时候……
她又听见他说：“楼帝的。”
初然想，果然——
就在她疑惑要不要接的时候，向言默又神补刀的来了句：“已经接通了，你接吗？”
“……”
她能不接吗？
如果不接……
其实不接似乎也没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拿过手机，冷声冷气地问道：“有事？”
“你还跟他在一起？”那边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或许原本是想好好解释的，可是在听到别的男人声音后，再好的心理建设都抵不过那不断翻江倒海的酸意。
初然不说话，静默了半晌后才又问道：“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初初，你听我解释。”温景煜在那头恳求道，“你不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帮我宣判了死刑。我不知道到底你怎么想的，但是你现在跟我说，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都会给你一个合理解释，好吗？”
初然心狠了狠，“我不想听解释，我相信我所看到的。”
那天的谎话，那段视频，曼儿的证词，今天又在医院碰上……
她不觉得她该给他解释的机会。
就算他跟姜舒媛没什么事，但是他们之间亦是存在了问题，就是先前他们父母一直担心的事。
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就在初然不知道该不该听他解释的时候，却听见她突然问道：“如果我换成向言默，你会相信他吗？”
闻言，初然猛然一震，“我，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却是让温景煜在电话那边伤透了心。
有时候“不知道”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是。”
“初初，我现在去找你，我们需要当面谈谈，就算你真的已经重新做出选择，那也应该当面跟我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
他问她在哪里？
初然抬眸看了眼正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的向言默，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现在在……”
突然间，在初然还没反应过来时手机就被夺走，向言默对着那头的说：“初初今晚住我这里，想接她走？抱歉！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