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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你信不信时修

车子最终在傍晚五点半抵达了天津港港口。

到了傍晚,白日里的那份暑热便稍稍散去了些。

“下车吧,殷先生。”

跟着年轻人,殷时修进入了最靠近海港位置的一个中型仓库。

刚进仓库,一股潮湿的带着鱼腥气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殷时修进去后,仓库的大门就已经在他身后关上了。

紧接着,仓库里便亮了灯,五点多,外头的天还亮着,夕阳血染般的红。

透着仓库上头的通风窗,让整间仓库也明亮许多。

“你来干什么!”

最先发出声音的竟是平时说话大声都不太会的苏成济。

苏成济被绑在仓库中间的石柱子上。

温润的中年男子此时浑身都是血渍,身上的t恤衫早已被抽出了一条一条的破洞。

苏成济瞪大了眼,眼白处龇出来的血丝,红的骇人!

殷时修来干什么,他心里知道,只是此时喊出来,实在是悲痛难受!

他没有回苏成济,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殷时修的视线落在坐在石柱边的男人身上,长长的椅子上披着条虎皮,在这个初夏季节,让人心里头都觉得烦闷。

施盛德的头发梳的油亮。

衣服穿戴的也很整齐,穿着高级皮鞋的脚就侧着踏在虎皮上。

粗壮的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

“殷四少,好胆魄。”

施盛德大拇指一竖,

“我还以为你到不了我这就被警察给带走了呢!”

殷时修扯了下嘴角,

“彼此彼此。原来这就是施总设的第二关。”

“如果你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没有必要到我面前,让我亲自对你动手。”

施盛德说着,手一抬。

一旁的手下拿着一圈麻绳向殷时修走了过来,

“殷先生,得罪了。”

年轻手下话里的意思带着些悻悻然的爽意,手里拿着绳子就把殷时修绕了起来!

两圈一绕,殷时修整个人已经被绑好了。

“施总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树一帜啊。”

施盛德轻笑一声,而后道,

“听说前两ri你把殷时青逮着就是一顿打?”

“……”

施盛德眸子一冷,手一抬,紧接着,那个捆缚殷时修的手下便一拳头砸在了殷时修腹部!

一拳砸完,又是一记膝踢!

接连数拳落下,殷时修愣是没出一声闷哼!

淤血从嘴角流出。

那人打的累了,便站在一旁喘气休息了一下。

施盛德眉头高高的扬着,“和你岳父一样,怎么打倒都是闷哼着不出声。”

殷时修吐了口血水,抬眼看他,

“别多说废话了,放了我爸,其他的,你想要什么,你说。”

施盛德冷着张脸,

“殷时修,你现在有没有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从盛德下手……”

“稍微有一点。”

殷时修喃喃。

施盛德唇角扬起的弧度更甚,他轻讽道,

“你以为打垮了盛德,弄倒了施家就是卸掉了殷时青的一双臂膀?”

“是啊,我怎么能把施家当成是殷时青的一双臂膀,应该说殷时青不过是施家的一个附带品。渍渍,小侄糊涂,竟是本末倒置了。”

施盛德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殷时修定神看着施盛德,光是施盛德身后便站了七八个人。

一个个看起来都是能打的好手,身体上裸露出来的那些纹身,竟是跃然于眼前,栩栩如生。

仓库门外也有七八个人站岗。

殷时修不怀疑这个港口集散中心里还有数十成百的人埋伏着。

施盛德看来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让殷时修感到狐疑的是,这个潮湿的带着腥气的仓库一角竟有一片打扫的格外干净的地方。

那一角放了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

施盛德顺着殷时修的目光看向那一角,淡淡问,

“看着是不是觉得和某个地方很熟悉?”

殷时修眉头扬起。

“派出所里的审讯室就差不多这样,当然,那儿的环境比这里要好一些,不过也就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施盛德说着,而后手一伸,指着那个点,

“我就坐在那儿,坐了整整三天,渴的饿的晕了过去。现在的警察可真是厉害呀……”

“……”

“用这种方式折磨人……”

“我倒是觉得施总可比警察厉害的多,毕竟……越狱这种事情,你都成功了。”

“看过一部电影么?”

施盛德问,“《肖申克的救赎》。”

“看过一点。”

施盛德扬起唇角,脸上的神情尽显得意,

“我就是那只飞出监狱的鸟,以为四面围墙就能困得住我?未免太天真了吧?殷四少……”

殷时修沉默,只是看着施盛德。

“不过我倒真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做贩毒走私这档子事的?”

“只是意外得知罢了。”

“意外……我看是你老婆的那个舅舅,叫白思东的那个警察吧?”

“……”

“白家的这个警察,一点都不知道变通,长着一张小白脸的面孔,偏偏要学人家逞英雄……”

施盛德一边说着,手里倒是点起了一根烟。

烟气袅袅升起,在施盛德的眼前氤氲出一幅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美好画面。

“不急,等收拾了你,我再去收拾他。”

说完,施盛德手又是一抬,

“去,把殷家四少的岳父大人装箱装好。”

“施盛德,你要他的命,有什么用?”

殷时修心紧了起来。

“放心,我哪会要他的命,你不知道你这个岳父大人,看着不壮,其实还真是犟得很,装箱是为了方便。”

“……”

苏成济看着殷时修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施盛德说要把苏成济装箱便是真的把他装进了箱子。

那是个木头箱子,苏成济被扔进去后,就只有一个头可以露出来,两个手下拿木条把箱子给钉住。

装箱完毕后,一根手腕粗似的绳子穿过箱子,慢慢顺着早已悬在仓库房顶的定滑轮滑了上去。

仓库顶端距离地面有五六米。

直到苏成济被悬了上去,殷时修才看到装苏成济的箱子底部,其实是非常脆弱的木条。

从殷时修的角度看过去,甚至可以看到那木条因苏成济的体重压力而微微弯出了个弧度。

胆战心惊。

殷时修后背渗出虚汗。

“我都五十了,早就活够了……你当他们是要我这条老命?时修啊……你真是糊涂……”

苏成济喃喃出声。

这声音虚弱的让殷时修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你这一来,如果出了事……你让小萌母子三人怎么办?”

“爸,您放心,都不会有事的。”

殷时修说道。

“对,苏先生不用担心,您的女婿孝顺的很,为了救你,他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会做。”

施盛德笑着说道。

苏成济此时的状况并不好,脸上没了血色, 被折磨了一整天的他,早已没了气力。

身上有多少处伤,伤口遇汗水的疼和痛,更是如蚂蚁在身上啃噬般。

“时修!你万万不能着了这恶人的道啊!不要为了我……做傻事啊……”

苏成济此时心里愧疚万分,早知如此,他就该一头撞死,这样也免了女婿因他受人威胁。

“爸!”

殷时修仰头,大喊了苏成济一声。

苏成济低眉看向他……

殷时修的唇角微微勾着一抹弧度,依旧面显从容,他问,

“你信不信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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