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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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该知晓

“更何况,若你我连性命都护不住,更别提有能耐夺得征儿蛊毒的解药,如此,我若空手而归,自是救不得征儿,如此,我还活着回去作何?难不成,活着回去眼睁睁的看着征儿亡吗?”

嗓音一落,心思幽远怅惘,突然间,心有自嘲,连带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勾出了一抹自讽的弧度。

是以,虽满心雄然,志气磅礴,但到了绝境之地,许是终归还是要认命的。

心神逐渐摇曳飘远,凤瑶瞳孔也开始失神,手中的动作也抑制不住的慢了下来。

则是不久,颜墨白那温润平寂的嗓音再度扬起,“此生我不负你,但也愿命运能善待于你。无论如何,你且再听我一句话,我颜墨白若功成名就,日后定卸下重担陪你待在大旭,我若亡,也望你莫要救我亦或是悲伤,无论是否夺得了幼帝的解药,你都要拼命的逃回大旭好生活着,将我的这一份,也为我活着。”

说完,微微而笑,待得凤瑶的目光略微停滞呆然的凝在他脸颊,他神色微动,面上也漫出了几许悠远复杂之色,随即也无心再就此多言,仅是故作自然的回头过去,不再言话。

心口再度被他这话莫名的刺痛,凤瑶瞳孔皱缩了几下,心绪蔓延,突然间就觉所有兴致皆无,似是对诸事诸物都提不起兴来。

却待沉默片刻,她才稍稍敛神一番,手中梳发的动作才稍稍恢复如常,只是心口涌动着的话,几番欲言又止,却终归还是全然噎在了喉咙,未曾言道而出。

有些话,多说无益,且这颜墨白本也不是容易听得进劝说之人。

是以,有些事需从长计议,便是真要在危及之时帮他,自然,也不能与他商量,而是,需彻底将他蒙在骨子里,从而,再好生帮他。

她姑苏凤瑶也惜命,只是,两相难全。她此生欠他太多太多,早已是还不清了,若最后还得让他彻底为她付出性命,她自然是无法麻木的坐视不理。

许是,若大英之战,仅有颜墨白一人存活下来了,许是,征儿与大旭皆放在他的手里,大旭许能比在她姑苏凤瑶手里还要发扬光大,征儿,也会被他彻底抚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越想,思绪便越发的翻腾起伏开来钤。

她不欲想这么多的,只是情难自控。

此番大英之行,本就是一条不归路,荆棘丛生,道路崎岖,稍有不慎便会丧命。是以,现实逼迫,不容她不去想以后的后果。

周遭,气氛沉寂,鸦雀无声。

凤瑶也全然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手中的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头发上梳着,速度再度降了几许。

则是片刻,颜墨白那平和慵然的嗓音微微而起,“凤瑶若一直不为我束发,许是今上午我们都得耗在这帐子里了。”

这话略微染着几分笑意与轻松。

凤瑶这才应声回神,下意识的朝他后脑勺扫了几眼,倒也极是佩服这厮宽宏淡定的胸襟。

这都前路崎岖,生死不明了,他竟还能犹如无事人般调侃,不得不说,若论心态与喜怒不形于色,她自然是远远不及他。

凤瑶沉默着,仍是无心回话,手中动作仅是稍稍加快,而后便将他满头的墨发在头顶束好。

她着实不曾为男子束过发,遥想往日好像也仅是为他束发一次,且还歪歪倒倒,而今这次再为他束发,手法仍是比上次好不了多少,便是将他那小巧发冠戴上,发冠也仍旧是歪的。

凤瑶眉头一皱,极是仔细的将发冠拨弄了几次,皆不曾将发冠摆正,一时,心有无奈,正要拿下发冠重新为他束发,不料他突然抬手而来,摸了摸发冠,而后便温雅卓绝的笑,“凤瑶日后回宫,倒着实该与宫女学学如何为男子束发了。”

他嗓音极是调侃。

凤瑶瞳孔一缩,倒也放下手来,不打算重新束了。

说来,这厮不如此调侃她还好,这一出声调侃,自然扫她脸面,且她姑苏凤瑶亲手为他束发已是难得,而今这厮再如此言道,着实是令她心口略是不畅。

“你若不喜,本宫差伏鬼进来重新为你束发便是。”待沉默片刻后,凤瑶淡漠平寂的出了声。

颜墨白微微而笑,似已察觉到了凤瑶不悦,仅是平缓温润而道:“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岂会当真不喜。便是你仅用梳子为我随意梳发且不束发,我也是极是喜欢的。”

嗓音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他已缓缓起身而立,随即踏步绕过软塌站定在了凤瑶身边,“礼尚往来,此际,我也便为凤瑶梳发一番。”

“不必了。”凤瑶眼角微抽,下意识出声拒绝,却是这话刚落,颜墨白却分毫不顾她之反应,抬手便将她轻推着坐在了软塌,而后极是自然的拿走了她手中的木梳,开始为她梳起发来。

睡了一宿,她此际的头发着实凌乱,颜墨白则是梳得极为仔细,手中动作也如他面上的笑容般温和之至。

他似也从不曾为女子如此梳头过,是以便是态度与动作认真,但终还是不太擅长为女子挽发,待得折腾半晌后,便也放弃了女子发鬓,仅是稍稍从袖中取出了一根簪子,轻轻将凤瑶的头发微挽,而后仍是不待凤瑶反应,便开始转眸朝不远处的帐门一望,微挑着嗓子出声道:“伏鬼,东西可备好了?”

这话入耳,凤瑶猝不及防一怔,下意识也朝不远处的帐门望去,则待颜墨白尾音刚落,帐外便扬来伏鬼刚毅恭敬的嗓音,“回皇上,已是全数备好。”

“送进来。”

短促平和的三字一落,瞬时,不远处的帐门便被人掀开了。

一时,明亮的光线与凉薄清冷的风顿时顺着那帐口钻了进来,彻底扰了满室沉寂幽密的氛围。

伏鬼也未耽搁,径直踏步入内,随即将手中的托盘递送在了颜墨白面前。

凤瑶下意识抬眸朝那托盘而望,只见,托盘上正整齐的叠放着两套素白衣袍,甚至,还有一面铜镜。

颜墨白先行抬手拿过铜镜,缓缓朝凤瑶递来。

“我也是第一次为女子梳发,凤瑶且看看,可梳得入眼?”同时间,他那温润儒雅的嗓音微微而来。

凤瑶神色微动,待沉默片刻,便伸手接过铜镜,垂眸一观,则见铜镜中的自己,虽是素面朝天,但气色却是略好,且满头的青丝并未做太多修饰,仅是头上斜入了一根不簪,簪头雕着凤凰,栩栩如生。

“这簪子……”凤瑶将那簪子凝了片刻,下意识低沉出声,却是后话还未道出,颜墨白便温润回话,“最初差黑鹰入京拖容倾之手送你的簪子,听说被你赏给宫奴了,而今,我便再送你一支。这发簪虽无最初那支金贵,但却是我一点一点亲手雕刻,凤瑶如今且瞧瞧,这簪子,你可喜欢?”

凤瑶面色微变,听他这么一说,倒的确忆起了那支被她赐给宫奴的发簪来,只是,当日正值气头上,心结未消,而今心境全然通明之后再忆,倒也着实有些后悔了。

终是颜墨白送她的东西,心意为善,是以无论如何,也无论喜与不喜,都该承他的心意才是。

“这支簪,我自是喜欢。”待得沉默片刻后,凤瑶平缓低沉的回了话。

颜墨白勾唇笑笑,也不多言,仅是抬手将托盘的第一件衣袍托至凤瑶面前,“前些日子风餐露宿的赶路,你身上的衣裙已穿了多日,且将这衣裙换上吧。”

说着,神色微动,又开始补了句,“这时伏鬼等人前些日子便为你准备好的,琢磨着等你抵达营地时便能用上。”

凤瑶心有起伏,但却并未耽搁,待静默片刻后,便伸手接了他手中的衣裙,颜墨白深眼凝她,面上笑意深了半许,随即便缩手回来,也不逗留,仅是领着伏鬼便先行出了帐篷。

瞬时,待得不远处的帐门彻底落下,周遭气氛,也全然沉寂了下来。

凤瑶再度在软塌静坐半晌,才开始缓缓起身行至不远处的床榻,开始在榻上换衣。

此际,天空之中,那一直躲在厚实云层中的太阳,也终是稍稍的展露出来,却也仅是露脸半许,便已有阳光在天空大泻开来。

日上三竿,天气,着实极为难得的晴朗。

颜墨白先是在主帐一旁的侧帐中换了外袍,随即便出了偏帐站定在主帐外等候。

许是因天气大晴,是以心底也莫名增了几许闲暇悠然,然而这种心境并未持续太久,仅是片刻后,那前方的之处,突然有抹高瘦之人缓缓而来。

那人脚步声略微轻微,行走并非如寻常汉子那般坚硬厚重。

颜墨白下意识抬眸而望,目光那那人身形轮廓上流转,仅是眼角微挑,整个人并无太大反应,却待那人越发走近,近得可观清那人面容时,颜墨白瞳孔微缩,而后便漫不经心的勾唇笑了。

冷风肆虐而动,将那细瘦之人的衣袍吹得肆意翩飞,又因那人的确太瘦,此番行走在风声里,足下倒也稍稍卷着半许踉跄,似要被冷风拂走似的。

“大周皇上。”

待站定在颜墨白面前,那人便垂头下来,不卑不亢的朝他行了一礼。

颜墨白深邃悠然的目光静静落于他面上,顺势打量片刻,而后便薄唇一启,慢腾腾的道:“柳公子怎突然来了?且此处着实风大呢,柳公子这小身板啊,倒是极为单薄瘦削,万一这一路行来被风刮走了,许是还得累人在风中追柳公子呢。”

漫不经心的嗓音,不曾演示的夹杂几许戏谑与讥诮。

柳襄本是聪明人,奈何,此番脱口之言,唤的他大周皇上,而不是大旭驸马。虽他颜墨白并非对称谓太过斤斤计较之人,但也全然能够感知得到,这柳襄啊,似是打从心底的抵触他这驸马的身份呢。

这话一出,柳襄面色也无太大变化,仅是静静立在颜墨白当前,不卑不亢的继续道:“倒是劳大周皇上上心了,本还以为大周皇上极是尊崇,并不会将柳襄这等身份之人瞧在眼里,却不料大周皇上竟还能如此关心柳襄。”

他如全然听不出颜墨白话中的讥讽一般,嗓音也极是淡定从容。

说着,便话锋稍稍一转,继续道:“只是,虽是风大,但柳襄仍还是得过来一趟,欲见长公主一面。”

颜墨白眼角一挑,勾唇轻笑,目光则微而动,懒散随意的落在了柳襄面上,“你见凤瑶作何?”

柳襄缓道:“柳襄乃长公主随军之人,见长公主自然有要事。只是这要事,自当说给长公主听,不可太过泄露才是。”

这说来说去,自然也是将他颜墨白当外人的。

颜墨白心底一片通明,却也不打算与柳襄久耗,他目光仅是在他面上扫视几圈后,便慢腾腾的挪开了目光,意味深长的笑,“无论要事为何,自当推后时辰再与凤瑶说才是。毕竟,凤瑶如今,与朕也有要事要行。”

柳襄瞳孔微微一缩,“不知,大周皇上今日要与长公主行何等要事?”

他这话略显探究与坚持,似是颇有几分刨根问底之意,只是他那张妖异如华的面容上,虽染着几分认真,但也仍是掩盖不住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柔和与艳魅。

“夫妻同行,欲行风花雪月之事。此事,可是要事?”颜墨白也极为难得的未发脾气,反倒是薄唇一启,懒散悠然的回了话。

柳襄眼角一挑,“如今营地当前,且还有大英之危,这时候风花雪月似也比不上军机要事,是以……”

“柳襄。”不待柳襄后话道出,颜墨白便已懒散平寂的出声打断。

柳襄猝不及防微怔,下意识噎住后话,深眼凝他。

颜墨白继续道:“如今你于朕面前,那些虚俗之言便不必再绕弯。而今朕便问你,你如此守在凤瑶面前,其一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利,其二,为了什么?”

这话一出,柳襄面色再度变了变,并未言话。

颜墨白也不着急,平静的立于原地,深邃无底的瞳孔静静锁他。

则是片刻后,柳襄终是稍稍敛住了面上的半缕风情,而后便径直抬眸迎上了颜墨白的瞳孔。

待不卑不亢的与颜墨白对视片刻后,他突然勾了薄唇,如常妖异的朝颜墨白笑了,只道:“柳襄是何意图,大周皇上该是早已猜到才是,若不然,这两日大周皇上如此挤兑柳襄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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