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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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希望改变

只道是凤瑶差人收走了她寝殿的东西,她不去找凤瑶哭闹,反倒是专程来找他这个常日里快将她宠上天的爹爹,如此,自家这小东西啊,自然是要假借他颜墨白的手来达到目的呢。

心思至此,颜墨白顿时意味深长的笑了。

姝儿眉头一皱,低声道:“爹爹怎还笑了?可是爹爹也觉得姝儿不好了?”她可怜巴巴的将颜墨白凝着。

颜墨白心头柔软,抬着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自然不是。爹爹怎会觉得姝儿不好,只是,你娘亲如此对你,自然也是有她的担忧,她也只是在担心姝儿而已,生怕姝儿会长成男儿的性子。”

姝儿有些不解,“姝儿本就是女儿家,怎会长成男儿。”

颜墨白抱着她缓步往前,“那姝儿你觉得你的那几位哥哥可有你这般凶?姝儿在哥哥们面前,是哥哥们被你欺负,还是姝儿被哥哥们欺负?”

姝儿下意识的道:“可是是哥哥们自己太笨,姝儿随意说几句,他们都会听,随意哄他们几句,他们也会信,是哥哥们太笨了,没姝儿厉害,后来还好意思去娘亲面前告姝儿的状。可姝儿何错之有?是哥哥们自己笨哭的,又不是姝儿将他们弄哭的。”

颜墨白无奈的摇摇头。

纵是自己握得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面对自家这个女儿,着实是难以招架。

“那姝儿你看看悦儿姐姐如今是何模样?你可有悦儿姐姐的半点公主淑仪?”颜墨白又开始朝悦儿身上将姝儿引导。

只道是这些日子,悦儿也是越发的懂事乖巧,纵是偶尔之际也会在他面前玩闹,但更多时候则是淑仪得当,颇有公主贵然之风,气质独特。

奈何这话一出,姝儿仍是不解他话中的意思,开口便答,“悦儿姐姐成日在殿中抚琴,无聊得很。姝儿让悦儿姐姐随姝儿一道去御花园爬假山,悦儿姐姐说女儿家家的不能爬山,可哥哥们都能爬山,为何女儿家就不能爬了?悦儿姐姐自己将自己看得太弱了,即便是女儿也能刚毅不曲才是。”

说着,眼泪更是落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朝颜墨白问:“爹爹与悦儿说这么多,可还是如娘亲那般认为悦儿不学无术,认为悦儿没有哥哥姐姐们好?”

颜墨白一时之间没回话。

此番听自家女儿一席话,倒是终究发觉,自家女儿这性子,许是着实太有男儿风范了。

他如今终于明白凤瑶的担忧了,也深觉自家的女儿长大后虽可在意江山权术,但自然也不能失了女儿家的尊仪才是,要不然,自家女儿与蛮狠莽夷之人有何分别?

他颜墨白的女儿,自当是能文能武,气质高雅,怎能如个夜叉男儿一般不受人倾慕尊崇?

思绪至此,颜墨白才缓道:“爹爹自然不是认为悦儿没有你的哥哥姐姐那般好,而是,悦儿聪明伶俐,爹爹最是喜欢。”

悦儿这才停止哭鼻子,抽抽搭搭的朝颜墨白问:“当真?”

颜墨白微微而笑,“自然当真。”

“那爹爹可否让娘亲将今日从姝儿殿中的那些东西送回去?”姝儿又问。

这话全然是在颜墨白意料之中,颜墨白缓道:“姝儿要将那些东西拿回去,自然是可以。只是,姝儿得答应爹爹一个要求。”

姝儿小脸上顿时闪现戒备之色。

颜墨白扫她两眼,笑得慵然。

自家这女儿着实古灵精鬼,且连戒备心都是极高。倘若她当真是个男儿的话,那无疑是极为精明的君王候选之人,世人何人敢算计她,何人便是在自讨没趣。

且如此一来,他心头自然也可稍稍放心。

至少,他颜墨白的女儿并非极其娇柔之人,她聪明至此,想必长大了,自然也是有足够的本事保护她自己。

“什么要求?”姝儿默了一会儿,才委屈可怜的朝颜墨白问。

颜墨白勾唇笑笑,“姝儿要记得,这天下之中,亲眷之情不可分割,且必得在你心里放到极为重要的位置,是以,你娘亲近些日子心情不好,姝儿自然得好生讨好讨好你娘亲才是。只要你娘亲在爹爹面前夸你乖了,爹爹便让人将你的那些东西送回你殿中。”

“爹爹这话当真?倘若娘亲当真夸姝儿乖了,爹爹定要将那些东西送回来。”

“好。”

颜墨白与自家闺女达成协议,嗓音刚落,姝儿便从他身上挣扎着跳下去了,领着宫奴便小跑离开。

颜墨白略是无奈的笑笑,待得姝儿几人跑远,他才缓步往前,回了寝殿。

此时,凤瑶正与悦儿几人呆着,气氛悠然谐和。

眼见颜墨白来,悦儿几人皆是恭敬起身朝颜墨白唤。

颜墨白心情大好,坐在软榻与几个孩儿闲聊。

“近些日子,你们觉得姝儿如何?”他慢腾腾的问。

凤瑶淡定饮茶,也没打算将今日之事说给颜墨白听。

却是这话一出,在场几个孩子皆神情古怪,都不朝颜墨白回话。

颜墨白目光径直朝悦儿落去,“悦儿,你先说。”

悦儿怔了怔,心生无奈。

也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姝儿妹妹越来越大,性子便越来越活泼开放,行事也大大咧咧,着实是没有半点女儿之气。只是这般一来,许是也是好事,毕竟,女子本是柔弱,若能活得像姝儿妹妹那样,以后自然也不会有人欺负才是。

思绪翻转,悦儿沉默一番,只朝颜墨白回了一句,“姝儿妹妹甚好。”

却是这话一出,在场几个孩子也跟着悦儿这话附和点头,几人神情皆有些躲闪,着实是没有对颜墨白说得一句真话。

颜墨白也不怒,只是目光朝几人一扫,便将他们所有古怪犹豫的神情全数看了个透彻,随即心照不宣的与孩子们聊了一会儿,便找借口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待得悦儿几人彻底离去,凤瑶才勾唇笑笑,讽道:“今儿倒是难得,你这爱女成痴的人,竟舍得问孩子们姝儿的事了。怎么,觉得姝儿在宫中还不够嚣张跋扈,你这当爹的还要在悦儿他们面前树威,让悦儿们继续让着姝儿?”

颜墨白缓道:“自然不是。许是凤瑶你担心的并没错,姝儿这些日子,倒是着实有些出挑了。虽是聪明伶俐,但自然也不能成个夜叉才是。”

凤瑶噗嗤而笑,“这回不维护姝儿了,竟还当真担心起她会长成个夜叉来?你不是要对她随之任之么,这回觉得有问题了?”

颜墨白忙道:“女儿家自然也得稍稍有女儿家的样子,小小的年纪便喜欢男儿之事,更还有意想舞刀弄剑,这事儿着实是风太早了些。”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你今儿不是将姝儿寝殿的东西都收走了么,我便想着让姝儿借此机会改变,她若能让你满意,让你夸她一句乖,便将她寝殿的东西送回去。”

凤瑶眉头一皱,当即问:“你是如何知晓我将姝儿寝殿东西收走之事?”

颜墨白自然而然的开始出卖女儿,“我今儿下朝,姝儿专程在我下朝必经之路等我。”

凤瑶深吸一口气,“姝儿亲口告诉你的?”

颜墨白点点头,回得极为细致,“可怜巴巴的哭着与我说的。”

“那小东西竟然还敢到你面前去告状!我这回不好生治治她,她连我这个娘亲都要算计了!”

颜墨白仅是笑笑,也不打算参与。

却是接下来几日,姝儿对凤瑶倒是殷勤得很,成日守在凤瑶身边,为凤瑶端茶倒水,揉搓肩膀。

凤瑶按捺心神,淡定自若,就是不说她乖。

眼见这法子没什么效果,姝儿开始亲自跑去后厨为凤瑶制作点心,小小的身板站在板凳上揉搓面团,极其不容易的在御厨们胆战心惊的指导下将糕点做好,随即亲自捧来让凤瑶尝。

眼见她小脸上沾染着面粉成了花猫,凤瑶极为心疼,也极为动容,但一想到自家这女儿突然这么乖巧懂事无疑是在算计她,目的就是想让她将她最是喜欢的那些小匕首小绳子之类的东西还给她,便又努力的硬下心来,仅朝姝儿道:“得了,姝儿的这份儿心,娘亲心领了。你也累着了,赶紧回寝殿去好生休息吧。”

此法,仍是无用。

姝儿第一次心生挫败,却也没打算放弃。

后面两日,她开始拉着祁儿一道在凤瑶殿中玩耍,整个人完全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对祁儿也极其照顾,俨然如同一个小大人似的。

祁儿眼见自家姐姐对他出奇的好,倒是有些呆愣,只是待反应过来后,便也不打算多理姝儿,仅是自顾自的在殿中玩儿耍。

凤瑶心生无奈,却也没在面上表露出来。

说来,自家这两个孩子,性情差距倒是有些大。姝儿活蹦乱跳,性子极其外向,颇有男儿之风,但自家的祁儿,则是喜欢沉静独思,小小年纪也不若同龄孩子那般蹦蹦跳跳,反倒是颇有几分颜墨白的心性,似是什么都无法让他激动起来,整个人静然如水。

且又不得不说,比起姝儿那般性子,她更是喜欢祁儿的安静从容,或许,日后这天下江山由祁儿来掌管,她与颜墨白都能全然的放心。至于姝儿,最好是寻一个恩爱之人,温柔相处,携手白头。

心思至此,改变姝儿心情的念头便也越发坚定。

姝儿与祁儿在她殿中玩儿了一两日,凤瑶也不曾表扬过姝儿。

姝儿终究还是放弃了,挫败了,最后忍不住站在凤瑶面前,气鼓鼓的将凤瑶望着,双眼发红,委屈道:“娘亲就这么不喜欢姝儿么?表扬表扬姝儿就不可吗?姝儿究竟做错了什么,娘亲这般不喜欢姝儿?”

凤瑶听得动容。

沉默一会儿,便朝姝儿张开了手臂。

姝儿犹豫片刻,才小跑着撞入她怀里,这会儿则是情绪骤然崩塌,大哭不止,“娘亲,你可是嫌弃姝儿了?”

凤瑶叹息一声,缓道:“娘亲怎会嫌弃姝儿,娘亲是爱姝儿的。只是,娘亲问你,姝儿是不是想让娘亲喜欢你,让娘亲表扬你?”

姝儿的小脑袋不停的点头。

凤瑶神色微动,继续道:“姝儿若是当真想让娘亲高兴,明日,你便好生与悦儿姐姐一道去学琴棋书画如何?娘亲希望娘亲的姝儿气质淑仪,而不是像男儿那般舞刀弄剑,四处跳窜。”

“可姝儿不喜欢琴棋书画,姝儿喜欢学武,姝儿见哥哥们的武功极好,舞的剑花很好看,姝儿想学。”

凤瑶眉头微皱,“姝儿,你以后长大了,会明白娘亲的心意的。身为女儿,太过强势并非好事,以后,你会极累的。以后,那些舞刀弄剑之事,便让你的哥哥弟弟去做吧,你只需被他们护在手心,安安稳稳的生活。娘亲希望,我的姝儿以后能安然长久,此生无风无浪的生活,富足,安乐,甚至幸福。”

说着,垂头朝她望来,极是认真的问:“姝儿,娘亲这般愿望,你可要顺从娘亲?”

姝儿咬了咬牙,抽泣着问:“姝儿若是跟着悦儿姐姐去学琴棋书画,娘亲便会喜欢姝儿吗?也会表扬姝儿吗?”

凤瑶将她抱得紧了紧,“娘亲一直都喜欢姝儿,一直都爱姝儿。即便姝儿不学琴棋书画,娘亲也是喜欢你的,但若你要去学琴棋书画,娘亲更会觉得姝儿乖巧懂事。”

姝儿哽咽落泪,满面委屈,却是终究没回凤瑶的话。

半晌后,她擦干泪水告辞出殿。

凤瑶深眼凝她,没说话。

只是待得她小小的身影跑出寝殿后,凤瑶心头才逐渐增了几许怅惘幽远之感,只觉自家的姝儿性子太强,也不知她此番逼她走她希望她走的路,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也怕逼她太过,会适得其反。

可是,她太想自家的姝儿不沾染权势,不沾染一切的争分,从而,安安稳稳,幸福且富足的过完这一生。毕竟,权术之谋太累太累,也太凶险不定,即便颜墨白将一切后路为她铺好,但一旦为君,日后的变数自然极多,且那时她与颜墨白已年老得帮不上什么忙了,姝儿,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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