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她怎么强撑，意识仍然渐渐消失，在意识消失前，她看见顾小冉，没来得及看见紧跟在后面的卓然，眼前一黑，什么不知道了。
只残留下心里一抹失望。
顾小冉看着浑身是血的俞菲，吓白了脸，等医生做完了急救措施，才开口问道：“医生，我小姨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是这样的，病人的额角那里血管受到磨损，比较薄，而她似乎情绪不太稳定，让还没长好的血管再次破裂。”
顾小冉知道俞菲的心病是什么，心里一片默然。
“为什么不送急救室？”
“她是突发性的大出血，移动会加大出血量，会更加危险。等病人醒了以后，没有再出血，才能将她放平躺下。”
站在旁边的卓然暗吸了口气，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好在抢救及时，出血已经控制住了，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等病人醒来以后，不能再让病人受到刺激，情绪一定要稳定，否则难保证不会再有危险发生。”
“谢谢你，大夫。”顾小冉送了大夫出去。
卓然见俞菲昏迷中冷得发抖，拿起床上的被子，把她裹住。
俞菲身上病号服，全是血，但她现在不能移动，换不了衣服，护工打热水来，给她洗脸和手。
顾小冉正想上前接过护工手上毛巾，卓然却先了一步，“给我吧。”
卓然接过毛巾，轻轻抹拭俞菲脸上的血迹。
顾小冉和墨卿互看了一眼，示意护工一起离开，把病房让给了卓然和俞菲两个人。
俞菲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的游荡，很辛苦很难受，很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突然看见面前有一团光亮，她高兴地拼命跑过去，却看见卓然握着一把剑，猛地刺向面前的一个人，她看不见卓然刺的是谁，紧张地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就在卓然要刺到那个人的前一瞬，那个人却抢先一步挥起了刀，狠狠地砍在了卓然的身上。
不要——
俞菲猛地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接着头一阵晕眩。
忽地感觉有人拉着她的手，正用热的毛巾擦着她的手，那热度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垂眼看去，看见卓然蹲在她面前，正用毛巾轻轻地擦抹着她手上的血。
是在做梦，还是死了？
额头一阵阵痛得发麻，但这痛却让她渐渐清醒，人死了是不会痛的。
难道她没死？
那面前的他……
俞菲呼吸一窒，想抬手去摸一摸他的脸，看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他真的在。
卓然感觉到她手动，抬起头来，对上她似喜又似忧的眼神。
俞菲看见他的脸，是她熟悉的样子，但眼中却是满满的关切。
“卓然？”她小心地开口，怕这是幻觉，声音大些，他就从面前消失了。
卓然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将她垂到脸上的一缕发束到耳后，“醒了？”
俞菲有些迷茫的睁着眼看他，太温柔了。
记忆中，他不会这样。
难道是梦？
“头是不是很痛？”他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宝，怕握不住她，她就会转眼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