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翊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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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思宇之死

身形一转,任思宇瞬间脱离了景尚翊的掌控,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向漆黑的远方。

景尚翊站在屋顶,迎风而立,嘴角弯起一抹笑,极浅,却极尽嘲讽,敢伤他的人,不把命留下怎么行!

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无形内力飞跃而出,越过重重虚空,狠狠打向任思宇。

任思宇急速飞奔着,后背突然遭到重击,他踉跄着脚步栽倒在屋顶上,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胸口气血翻腾着,他提不起丝毫内力。

轻微的破风声由远及近,任思宇慢慢抬头看去,只见景尚翊脚踏虚空,悬浮在他五米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任思宇第一次见到景尚翊真实的武功,说是入臻化境一点儿也不夸张,这世上或许只有他能与景尚翊一战。

任思宇想起国师的交待,要么分开景尚翊和苏向晚,要么把苏向晚劫回漠北,可惜他一项都没有办到,反而把命送在了青凉。

“任思宇,若你愿意指证景尚志与你勾结,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不需要。”任思宇强撑着一口气,即便他死,他也不会供出景尚志来的,这同样是国师下达的命令,他必须遵守。

“看来,你是准备守口如瓶了。”景尚翊锐利的目光扫过任思宇,薄唇轻吐:“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本王了。”

一颗没有用的棋子倒不如摧毁了他,以任思宇对他们的恨意,难保不会再来袭击,他不会把苏向晚置于任何危险的境地之中。

任思宇,必须死!

景尚翊手指一动,狂风乍起,强势的内力从四面八方带着凌厉的气势俯冲而下。

任思宇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景尚翊的内力一波接一波地打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他瞪大了眼睛,愤怒不甘的目光里,看到景尚翊踏着虚空,负手而立,随风飘舞的衣袂映着俊美,冷冽的容颜,高贵不凡,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就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出什么事了?”一道温和声音响起,景尚志带着两名侍卫飞了过来,瞟一眼重伤的任思宇,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

任思宇看到景尚志,涣散的眼瞳里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救救我,快救救我……”

任思宇有千言万语想交待,却都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他嘴巴大张着,眼睛突出着,却发不出声音,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一张俊脸涨的青紫!

苏向晚目光闪了闪,见景尚翊没有理会景尚志的意思,悠悠的道:“任思宇行刺我,被翊抓到,打成了重伤!”

任思宇目光一凛,俊脸扭曲的有些狰狞,眸子里闪烁着焦急的神色,嘴唇不停蠕动:这是有原因的,志王,你听我说!

他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想要爬向景尚志,告诉他国师的命令。

景尚志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看着他满怀希冀的目光,眸子里暗芒闪掠,悄悄弹出一股力道,狠狠打到了他心脉上。

任思宇身躯一震,头脑一懵,眼前阵阵发黑,他满心惊慌,心中高吼:他不能死,不能死!

眼前突然暗下,他倒在屋顶瓦片上,一动不动,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

景尚翊瞟一眼景尚志,满目意味深长。

苏向晚看着任思宇愤怒不甘的目光,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夜色已深,志王怎么还在宫外?”

景尚志住在皇宫里,入夜下匙前,必须回到寝殿,现在都已经子时了,他应该在皇宫休息,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赴朋友之约,多喝了几杯,就宿在了宫外。”景尚志声音淡淡。

苏向晚微笑,他早不赴约,晚不赴约,偏在任思宇越狱抓她时赴约,赶来这里,真是天大的巧合。

“任思宇以重罪之身伤人,其心可诛,将他的尸体扔到乱坟岗,曝尸荒野,你觉得如何?”景尚翊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苏向晚随口敷衍:“随便!”

任思宇已经死了,再折磨他,他也感觉不到,苏向晚懒得再在他身上费心思。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拖了任思宇的尸体阔步前行。

解决了任思宇,景尚翊轻拥着苏向晚飞身返回,这么晚了,若不是任思宇的打扰,他们早该共赴巫山**了,真是扫兴!

景尚志看着任思宇渐渐变冷的尸体,又看看苏向晚两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利眸中染了一层愠怒:他花费了很多心思救任思宇,甚至于不惜将自己重伤,落到被人宰割的下场,没想到任思宇刚刚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帮他做任何事情,就蠢到上门绑架苏向晚,被景尚翊重伤致死。

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他牺牲的一切也都白牺牲了,他恨,好恨!

双目赤红着,大手紧紧握了起来,胸中的气血如利箭般,迅速向上翻腾,瞬间涌上喉咙,冲破丝帕的阻碍,喷射出鲜红的血珠!

……

任思宇死亡的消息在京城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一是因为百姓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知道真相的贵族们又三缄其口,毕竟这件事关乎到皇室的脸面,不可轻易议论,再加上皇帝的刻意压制,任思宇死亡的消息还没有传出京城,传到漠北人的耳朵里。

可当任羽彤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任思宇死了,她在京城真真就是举目无亲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更加举步维艰……

相对于任羽彤的凄风苦雨,翊王府就是浓浓的温馨甜蜜了。

夜晚之后,苏向晚再次睁开眼睛时,已不知到了何时,暖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有些刺眼,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知道她一向晚起,知书等人都守在外面,没有进来打扰她。

“醒了!”头顶传来一句清朗的笑音,苏向晚抬头看去,景尚翊正躺在身旁看着她,利眸中染着点点笑意。

苏向晚用力眨眨眼睛,迷蒙的目光完全清醒:“你怎么没去上朝?”最近青凉不太安稳,她每次醒来时,他都不在身旁。

“今天休沐!”景尚翊低头在苏向晚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哦!”苏向晚点点头,腹中传来一阵饥饿,她想起,自己还没用早膳,起身,却无力的倒回了床上,美眸中萦绕着点点怒火,狠狠瞪着景尚翊:

都是他这个不知节制的家伙,昨晚折腾到了半夜,现在她只知道自己的小腰酸疼的厉害,身体也快要累散架了。

“怎么了?没力气吗?”景尚翊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满身轻轻浅浅的吻痕,眸中笑意更浓,她是他的,身上只有他的痕迹。

罪魁祸首是他,他居然还敢笑话她!

苏向晚美眸喷火,用尽全力抓起枕头,对着景尚翊的俊颜砸了下去:“都是你做的好事!”

景尚翊抬手一挡,接下了那只枕头,眸中闪烁着笑意,轻柔的吻落在苏向晚唇上:“我请你去万仙楼用膳,算是赔罪!”

万仙楼雅间,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苏向晚一袭水绿色半高领湘裙,坐在圆桌前,慢条斯理的用膳,脖颈上围着一条半透明的丝巾,隐隐可见丝巾下有着点点痕迹。

景尚翊吃着饭菜,不时看一眼苏向晚的脖颈,眸中笑意渐浓。

“你还笑?”苏向晚猛然转头,刚好看到他眸中来不及消去的调侃,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如果不是他太忘情,在她脖颈上种满了粉色‘草莓’,扑了粉还十分明显,她哪需要围丝巾。

“你怎么不穿高领衣服?”景尚翊忍了笑意,看向桌上的饭菜。

“现在天还没有那么冷,穿高领衣服会更惹人笑!”苏向晚没好气的回答着,把饭菜当景尚翊,大嚼特嚼,银牙咬的咯咯响。

“今晚,我会温柔些,尽量不让你脖颈上有吻痕!”景尚翊贴在苏向晚耳边,暧昧的说着,体贴的为她夹了满碗菜。

苏向晚柳眉一挑,她才刚醒了没几个时辰,晚上还继续,她会被累坏的:“今晚必须休息,不然,咱们就分房睡!”

景尚翊深邃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分房?你敢?”他们新婚不久,晚上抱着她入睡,已经养成了他的习惯,她居然要和他分房睡。

苏向晚横了景尚翊一眼:“不信你就试试看!”

景尚翊目光微凝,心中出现一个绝妙的主意,正准备说话,门外响起一阵阵惊呼:“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紧接着,响起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我可怜的夫君,你死的好惨哪……”

“出什么事了?”用膳的宾客们纷纷走出雅间看热闹。

苏向晚也放下筷子,疑惑不解的走了出去,站在栏杆前,俯视着大厅,大厅靠近门口的地方,倒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双眸紧闭着,一动不动,在他旁边,跪着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子,哭的凄凄惨惨:

“你们这万仙楼太坑人了,我夫君进来时好好的,这才吃了一半饭菜,就被毒死了……”

中年女子悲痛的控诉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劈的众人半天回不过神,万仙楼的饭菜吃死了人?

回想刚才大吃特嚼的饭菜,宾客们人人自危,自己吃的饭菜不会也有问题吧?

一阵清风吹过,苏向晚闻到了熟悉的青竹香,景尚翊冷眼看着那对中年夫妇,一字一顿:“万仙楼的饭菜绝不会吃死人!”

“我知道。”苏向晚点点头,万仙楼是景尚翊的产业,绝不会有问题,而且在之前她就让永嬷嬷入股了万仙楼,现在,万仙楼有一半算是她的。

大厅里,人潮轰动,无数宾客涌向柜台:“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给个说法啊。”

“好好的饭菜,怎么会吃死人的?”

“我们吃的饭菜里,不会也有毒吧?”

掌柜被吵的头昏脑胀,高声道:“各位宾客,稍安勿躁!”

苏向晚看见,其莲和永嬷嬷在一旁也是急得不行,完全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都吃死人了,还怎么稍安勿躁……”

“坑人的黑店,砸了它,免得它再害人!”

“报官,报官,把这黑店封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激起了众人的反应,大厅的各个地方都有人抓起板凳,对着桌子就是一通乱砸,桌面砸烂,杯盘掉落在地,摔的粉碎,一阵阵噼里啪啦声,伴随着女宾客们的尖叫声,格外渗人。

“住手!”苏向晚怒喝着,双足一点,轻盈的身躯自二楼跃下,轻轻飘落在地,青色长鞭凭空一甩,啪的一声脆响,惊醒了乱砸中的众人。

刚才景尚翊想下来解决事情的,被她拦下了,这种小事,由她来解决比较好。

“你是谁?”那名中年女子惊的忘记了哭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问苏向晚。

“翊王妃,苏向晚!”苏向晚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遍整个大厅,不是她想显摆身份,而是民愤将起,她必须以身份压制着他们,听她的讲解。

中年女子目光闪了闪,随即哭的悲伤难过:“翊王妃,您来的正好,我夫君来这里吃药膳,却吃死了,你说这是不是万仙楼的责任?”

苏向晚目光一凝:“你夫君得了病?”

“没病。”中年女子急忙摇头:“他就是觉得药膳好吃,每隔十天半月的就来吃一次!”

药膳是苏向晚向景尚翊提议的,药膳推行以来,受到了许多客人的好评,里面都是对人体有滋补作用的药材,绝不可能吃死人。

苏向晚看着中年女子,冷声道:“你们夫妻是一起吃药膳,为何他出事了,你没事?”

“刚才我在门口遇到一位好姐妹,多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正准备用膳,夫君就倒地上了!”中年妇子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夫君啊,死的好冤哪,这万仙楼,真是该砸!”

“等等!”苏向晚清冷的目光扫过大厅,所过之处,准备砸店的男子们无不胆战心惊,暗叹这翊王妃目光好锐利:“夫君离奇死亡,夫人伤心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是您悲痛,更要查清真相,不能冤枉了好人!”

“我夫君就是坐在这里,吃着饭菜死的,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女子不依不饶,厉声尖叫,听着像是苏向晚在冤枉她。

苏向晚清冷的目光扫过大厅宾客:“万仙楼在京城开了不止一年两年,它的信誉,饭菜味道,质量,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药膳推出来又不是一两天了,许多宾客都吃过,都没有任何问题啊!”

一些老顾客纷纷点头,万仙楼开张后,他们就一进在这里用膳,来来回回的,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了,的确没出过问题。

掌柜眼睛转了转,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我们万仙楼的用材,用料都是有讲究的,绝不会放有毒的东西,不可能吃死人的,夫人,您夫君用膳前,是不是吃过其他东西?”

“我夫君有急事要忙,早膳都没用,也可以说,他从醒来到万仙楼,滴水未进过。”一句话,否认了先中毒后来万仙楼的可能。

中年女子瞪着苏向晚,再次失声痛哭:“万仙楼的饭菜吃死了人,翊王妃您身为皇室之人,不但不主持公道,还公然向着罪魁祸首,真是让人心寒!”

“就是就是,官商勾结,坑害黎民百姓啊!”人群里有人随声附和。

中年女子哭的凄惨,叫的也很大声,但她眼眸中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得意光芒。

苏向晚微微一笑道:“诸位,你们吃的饭菜和这桌是同样的食材所做,为何你们吃了都没事,他却出事了?”

“是啊,是啊,这又是怎么回事?”众人醒悟,疑惑不解的窃窃私语。

在中年妇女闪烁的目光中,苏向晚看向一旁的小桌,桌子早就被砸烂,上面的饭菜也掉的满地都是,分不清哪个是男子吃的,自然也就无法用银针测毒。

她蹙蹙眉,蹲在了死亡男子旁边,他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倒真像是中毒了,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你干什么?”中年女子慌忙挥手打开了苏向晚素白的小手。

“我查查您夫君的死因!”苏向晚挑眉看着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冷哼一声:“我夫君是吃了万仙楼的饭菜被毒死,有什么好查的!”

“万一他不是被饭菜毒死呢?”苏向晚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用不着你假好心!”中年妇女护着男子的尸体,坚持不让苏向晚碰。

苏向晚柳眉一挑,状似疑惑道:“一般情况下来说,夫君离奇过世,做夫人的伤心难过,都费尽心思想要查明夫君死亡的真相,可我怎么觉得夫人您一直在遮遮掩掩的,唯恐别人知道您夫君死亡原因呢?”

中年妇人一惊,急声高呼:“我才没有心虚?”借着擦汗的空隙,她长长的衣袖轻轻拭了拭额头的冷汗。

“不心虚干嘛不让我查看您夫君的死因!”苏向晚冷冷看着中年妇女。

“是呐夫人,您就让翊王妃查查吧,大家都看着呢,做不了假的!”

“是啊,就算您不相信翊王妃,也应该相信翊王吧,青凉战神,正直的很哪!”

“难道您真的在心虚?”宾客们议论纷纷。

“我才不是心虚。”中年女子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咬咬牙,狠狠心,后退一步,让出位置:“翊王妃,请您仔细的查,务必还我夫君一个清白!”

“那是自然!”苏向晚淡淡说着,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拿出银针扎到了男子脸上,拔出,银针是黑色的。

再扎到喉咙上,银针也是黑色的,扎到胃的位置拔出,闪闪亮亮的银针,没有半分变色。

苏向晚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胃里没毒,说明毒素还没到胃,胃是消化系统,毒都没消化,怎么可能毒得死人,这名男子,绝对不是被毒死的。

不过,他脸和喉咙是黑的,又是怎么回事?

苏向晚稍稍拉开了男子的衣襟,脖颈以下的位置白皙一片,脖颈往上却是黑的。

人群里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中毒,应该全身黑啊?”

“不明白!”

苏向晚目光一凝,仔细看着男子脖颈上那道鲜明的分界线,再看看男子白皙的手脚,胳膊,勾唇冷笑,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翊王妃,您查到亡夫的死因了吗?”听着众人的议论,中年妇女沉着眼睑,目光不自然的闪烁着,语气有些急切!

苏向晚猛然抬头看向中年妇女,清冷的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冷芒,中年女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低了头,不敢与她对视,这翊王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在她的暗自猜测中,苏向晚薄唇轻启:“已经找到您夫君的死因了,夫人请看!”

手腕一翻,几枚银针扎进男子的穴道中,死亡的男子猛然轻咳了几声,不满的报怨着:“事情终于结束了,累死老子了,装死真是件累人的活!”

慢腾腾的睁开眼睛,众人错愕的脸庞映入眼帘,他猛然一惊,翻身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万仙楼里醒过来?

中年妇女见状,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心中暗道:完了,被拆穿了。

“恭喜公子死而复生!”苏向晚微微笑着,眼眸中却凝聚着蚀骨冷意。

“原来是两个骗子啊,装死骗人!”宾客们反应过来,愤怒的指责声音纷纷喷向中年夫妇。

“只差一点点儿,万仙楼这么好的酒楼就毁在他们手里了……”

中年夫妻被人们责骂的抬不起头来,相互扶持着就要冲开人群,逃离万仙楼,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是京兆府衙的官兵们来到了,中年夫妇瞬间面色大变。

一名捕快翻身下马,径直冲进了万仙楼:“究竟怎么回事?”

正直的语气,凌厉的眼神,正是刚正的王捕头。

“他装死诬陷万仙楼!”见王捕头问话,众宾客横眉冷对中年夫妇。

中年夫妇被人重重包围,想走也走不掉,看着那威武不屈的王捕头,身体瞬间瘫软下来,不停磕头:“饶命,饶命啊!”

捕快,官兵们是他们叫来的,想借着假死将万仙楼查封,哪曾想,被人看穿了计策,被抓进大牢的是他们了,翊王妃果然厉害呀。

“带走!”王捕头冷冷望了两人一眼,面容冷酷,毫不留情。

“刚才都有谁趁乱砸万仙楼。”苏向晚清冷的目光扫过大厅宾客们,在几名年轻男子身上顿了顿,微笑道:“主动承认,会从轻处置!”

大厅里很静,人们相互对望一眼,不言不语,罪魁祸首们面色微变,却没有承认,心里都存着侥幸:刚才那么混乱,翊王妃肯定没看清谁动了手,他们可没那么愚蠢,自投罗网。

“都不承认啊,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你们说声对不起就算了的!”苏向晚摇摇头,素白的小手快速指向年轻男子们:“你你你,还有你,刚才都砸桌子了,我看的一清二楚!”

被指到的年轻男子震惊,那么混乱,翊王妃居然看的半点不差!

官兵们走上前,架了他们出来,他们吓的胆战心惊,不停认错:“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砸了东西,就要赔!”苏向晚转头看向掌柜:“掌柜,把大厅里的损失算一下,让他们几人赔偿!”

“是!”掌柜微微笑着,算盘打的啪啪响,口中还念念有词:“桌子一张,五十两,椅子一套,五十两,饭菜一桌,一千两……”

那几人越听越心惊,这么多银两,他们哪里赔得起,扑通着跪地求饶:“饶命,饶命,翊王妃,小的们真不是故意的!”

“是啊,翊王妃,我们夫妻真不是故意要害万仙楼!”那对中年夫妇也嘶吼着高呼,手扒着墙壁,不肯被押走。

“这样啊!”苏向晚故做为难的思索片刻,大方道:“看你们这么悲伤,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只要你们把幕后主谋告诉我,再赔了万仙楼里的损失,这次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万仙楼是青凉京城第一酒楼,开张多年,生意越做越好,即便人们不知道幕后主人是谁,也能猜测得到他身份非富即贵,若是幕后无人支使,这些人定然不敢来这里捣乱。

中年男子一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容凄苦,哽咽着声音,说的声泪俱下:

“小的们无人指使,只是手中紧迫,见这万仙楼人来人往,生意兴隆,便想了邪念,假死诈掌柜些银子用用,小的们上有八十岁祖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还请翊王妃高抬贵手,放小的们一条生路!”

牵扯的人越多,事情越麻烦,如果他们承认只是单纯的想要诈钱,就简单的多了,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翊王妃也不能重罚他们。

“是啊是啊,求翊王妃高抬贵手,小的们一定感激不尽……”几名无赖相互对望一眼,眼眸闪闪发亮,随声附和着中年男子的话,诈骗而已,又没伤到人,咬死了这个理由,应该不会被重罚。

苏向晚看着男子,似笑非笑,他倒是聪明,将所有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只可惜:“你服的那颗假死药,药效极好,没有一百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在民间,一百两银子足够一个小康之家生活好几年了,他能拿出一百两买假死药诈人,就没钱过日子?换言之,那药是家传的,他大可以卖给药铺换银子,没必要自己吃了诈骗人。

中年男子猛然一惊,他还真不知道那颗假死药值这么多银子,毫无防备,被翊王妃轻易拆穿了他们的谎言,怎么办?

不供幕后主谋,他们会被抓进大牢,还得赔银子,可如果供出幕后主谋,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众诈骗者相互对望一眼,笑容僵硬,尴尬,闪烁中透着期待的目光落到了中年男子们身上,仿佛在说:“快点想个办法,脱离困境啊!”

苏向晚目光一凝,这些人以中年男子为首,可这男子奸诈,狡猾,想逼他说出实情不容易,还是要从其他人身上打开缺口:

“我知道各位上有老,下有小,手头不宽裕,不如这样,第一个招供之人,可免去牢狱之灾,也不必再赔偿万仙楼的损失,别外,再奖励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人前来万仙楼闹事,无非是收了别人的银子,帮人消灾,既然他们想要钱,那她就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倒戈,揪出那名幕后主幕。

奖励一百两!那是发了呀!

那几人目光急转着,小眼睛闪闪发光,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以后的吃喝不用愁了,嘴唇蠕动着,正准备开口,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抢先响起:

“翊王妃,一百两银子,对小的们诱惑的确很大,但小的们真的无人指使,若是随便说个人名出来,冤枉了那人,也让您误入歧途,大的们就是犯了大罪啊,这次的事情,小的们真的是无心的,求您放过我们吧!”

苏向晚只是在凭空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在拿话套他们,拿银子诱惑他们,只要他们咬死了,不吐口,光天华日,众目睽睽之下,苏向晚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若是松了口,那才是真的要倒霉了。

那几名小喽啰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中年男子已经把话说死了,就算他们现在吐出幕后主谋,别人也会以为他们是为了银子,胡乱说的人名。

人群中有窃窃私语声传来:“没幕后主谋,非让他们招供,的确有点强人所难!”

“是啊,看他们的样子,不像说谎!”

“翊王妃是明事理之人,不会太过为难他们的!”

苏向晚微笑,中年男子三言两语就将幕后主谋掩藏,还将无中生有的故意逼迫罪安到了她身上,的确聪明。

众人的小声议论在耳边不停飘荡,苏向晚非常大方的道:“既然没有幕后主谋,我也不会逼迫你们,你们家里都有老小要照顾,大牢就不必进了,领过一百大板,就回家吧,不过,你们记得赔偿万仙楼的损失。”

几人俱是一惊,一百大板和坐大牢比起来,罚的的确不重,可那是整整一百大板啊,如果打在身上,不死也会重伤瘫痪,下半辈子就成废人了,还有那巨额的赔偿,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哪里赔得起。

那几人的确装死骗人,还打砸了万仙楼,苏向晚给的惩罚合情合理,众人没再多说什么,几名侍卫们走上前,拉了那几人,按在了凳子上,准备打板子。

看着那厚厚长长的板子,那几人心里直发忤,一板子下来,屁股可能就开花了,眼看着侍卫们高高举起了板子,呼呼的风声响起,是板子狠狠打向了他们,一人吓的屁滚尿流,惊声高呼:

“我招,我全招,是丞相府的任羽彤任夫人支使我们来砸万仙楼的,那假死药也是她给的,还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五十两银子!”

众宾客们瞬间震惊,丞相府的任夫人,不就是那个漠北的三公主?她怎么会买通人来砸万仙楼,没理由啊!

苏向晚挑挑眉,任羽彤,居然是他!

任羽彤虽然不受皇帝的待见,可现在毕竟是苏永辉的正妻,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仅凭这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定任羽彤的罪。

她目光凝了凝,佯怒道:“一派胡言,任夫人身为相府夫人,行事坦荡,怎么会做这种小人之事,你们急着脱罪,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小的们没有随便冤枉她!”那人颤抖着手指向那名中年男子:“任夫人给了他一百两银票的定金,是阜康钱庄的……”

侍卫们走上前,从中年男子衣袖里拿出了银票,果然如那人所说,一百两阜康钱庄银票。

中年男子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一言不发!

那人低了头,不敢看中年男子愤怒的目光。

苏向晚蹙了蹙眉,这男子真是聪明,如果他对着那人破口大骂,就坐实幕后主谋是任羽彤,他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事情就虚虚实实,让人猜不出真相。

“一张银票,说明不了什么!”苏向晚看着那人:“阜康钱庄全国都有,来万仙楼用膳的客人,也有拿阜康钱庄银票付饭钱的……”

众人狐疑的目光也落在那人身上,同样的银票,他们也有,那人的话,没有说服力。

“这……”那人略一思索,手指着一个方向道:“任夫人就在那个房间里,她吩咐小的们时,身边带了两名婢女!”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那个房间,是一间客栈的客房。

苏向晚使了个眼色,王捕头心神领会,带领着侍卫们,双足轻点着,腾空而起,没有走门,直接从窗子里跃进了房间。

房间里,任羽彤一边悠然地喝着茶,一边等消息,这件事情由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插手,只是买通了别人去做,胜利完成,那是最好不过,就算失败了,苏向晚也绝对找不到自己头上。

自己真是做了件聪明事啊!

突然,砰的一声响,侍卫闯进房间,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是客栈的小二,正欲高声训斥:“滚出……”去字还没说完,侍卫已来到他面前,揪了她的衣襟,毫不怜香惜玉,将她拖到窗边,凌空跳了下去。

另外的侍卫,也揪起那两名瘫软在地,面色煞白的丫鬟跃出房间。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半空中,任羽彤不停挣扎着,尖声叫嚷着,还想挥手打开侍卫,着地的瞬间,她看到中年男子等人被紧押着,一怔,再看围观的众人,立刻明白事情失败了,心中暗骂,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么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抬眸,看到了苏向晚美丽的容颜,任羽彤心中一阵愤怒不甘,皱着眉头怒喝:“苏向晚,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派人抓本公主!”

“有人指证,任夫人买通别人砸万仙楼,我命人请你前来对证,有何不对?”苏向晚不答反问,语气微冷。

任羽彤不屑的目光扫过中年男子等人,傲然道:“不过是些低微的贱民,他们说的话,你也相信?”

贱民果然靠不住,事情失败了,还出卖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等事情了结,一定结果了他们。

“可他们不但拿出了任夫人买通他们的银票,还说对了任夫人带来的人!”苏向晚看向任羽彤身后,果然跟着两名丫鬟,和那男子说得半分不差。

“本公主是光明正大走进客栈的,被他们看到下人的数量,有什么好奇怪?”任羽彤高昂着头,傲气的看着苏向晚,仅凭这些贱民的证词,治不了她的罪,等苏向晚被驳的无话可说了,她再狠狠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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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哇~

祝每位小仙女越来越美,越来越瘦,拥有逆天大长腿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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