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翊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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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逗你玩儿

“是谁啊?”苏向晚漫不经心的说着,看到小摊上有个漂亮木簪,刚想拿过来看看,冷不防街道上突然涌来一群群百姓,她不受控制的被挤远,挤远,再挤远,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扯了扯被挤皱的衣裙,抬头看时,不见景尚翊的踪影。

景尚翊刚才就在她身边,就算被挤开了,也不会走很远。

“翊,景尚翊……”苏向晚轻声呼唤着,快步向她来时的方向奔去。

“让开,让开!”高声冷喝,伴随着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苏向晚看到两队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的漠北侍卫大步走了过来,所过之处,百姓们全都退至两旁,给他们让路。

苏向晚也夹杂在百姓群里,站在了路边上,清冷的目光四下观望着,寻找景尚翊。

突然,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街道上一片肃静,苏向晚不解的抬眸,只见侍卫们停在了她面前,为首一人仔细看过手里的纸张,猛的抬头看她,厉声道:“就是她,把她抓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苏向晚斜睨那人手中纸张,上面是一幅女子的画像,看着画上那张熟悉脸孔,她清冷的眼瞳猛的眯了起来:漠北的人,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是!”两名侍卫刷的一声拔出长剑,毫不留情横向苏向晚的脖颈。

苏向晚猛得一动,却不是向后退去。

她不退反进得立刻冲进包围圈,让朝她扑过来的侍卫,齐齐一愣。

也就是这一瞬的功夫,苏向晚准备好的手,在自己身前一挥。

侍卫们回过神来,立刻又扑拉上来,可迎面而来一大片粉末状的东西,又让他们眼前一花。

苏向晚趁着这个功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药丸赶紧往他们嘴里一塞。

早知道漠北一行多有变数,还好她提前做了准备,制作了一些对敌的药丸和粉末。

苏向晚动作奇快,可还有人比她更快。

侍卫中一人,眼见着苏向晚冲了过来,立刻后退,等苏向晚将药丸塞进其他人嘴里,他知道事情不妙,转身立刻就要逃跑。

放虎归山必留后患,苏向晚心里比谁都清楚,将手中的药瓶药丸往他的方向一抛,侍卫以为是什么暗器,赶紧小心翼翼得躲开,还没来得急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苏向晚就冲到了他面前。

侍卫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女人,见她手上并没有武器,心一横,举起手上的剑就往她身上劈了下去。

苏向晚嘴角一笑,早做好了准备,身子一矮,躲过一剑,她身子低下去的同时,双手撑地,双脚向前往侍卫的脚踝奋力一踹。

侍卫从没见过这样的招式,还没回过神就‘啪’得一声,直挺挺得面朝大地摔了下去。

侍卫被摔得有点儿懵,可苏向晚不懵,刚扑倒地上,她单手一撑,身子又轻又快得一转,一屁股坐到侍卫背上。

侍卫刚想起身,就被她这么一压,差点儿岔了气。

别以为她不会轻功,就会受人限制。

苏向晚打下侍卫的头盔,一把抓起侍卫脑后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手腕上挽了几个圈儿,侍卫稍一动弹,立刻就扯得头皮发麻。

周围的百姓早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散开了,原本一队的漠北侍卫不知为何只剩下了这个男子和地上躺着的五个人。

苏向晚呵呵一笑,她看得出来这几个男子和普通的兵士不同,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可究竟是谁拥有她的画像,又能同时安排杀手和侍卫来抓她的呢?

杀手杀过多少武林高手,可从未遇到过这么难缠刁钻的任务,只能求助得看向同伴,可不看还好,这一看立刻就吓了一跳。

与他同行的五个人,这转眼之间的功夫,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

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杀手一惊,正后悔了没有多带些人来,就听见脑袋上空响起一声疑问:“你刚才是不是想用轻功?”

不是应该先问他,谁要杀她吗?

杀手完全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一连串的意外让他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说话啊。”一直没有得到答案,苏向晚有些不满得拍了拍杀手的脑袋:“你刚才是不是想用轻功?”

“是又怎么样……!”杀手心里也有些烦躁,想他竟然被个女人一屁股坐得爬不起来,这脸简直丢到家了,若是让阿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可他根本看不见苏向晚的表情,不知道她就等着这一刻。

刚一张口,就被她猛得捂住嘴巴,一抬下巴。一股苦涩药丸从他嘴里,直灌进喉间。

苏向晚拍拍手,在他背上擦了擦他的口水,才从他背上起来。

“你,你刚才喂了我什么东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杀手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苏向晚看着他动作如此麻利,居然十分赞赏得朝着他点了点头:“动作挺利索的啊。”

“你!”这个女人这么这么不按理出牌!

杀手心里欲哭无泪,今天撞上这么一个任务,他也是认栽了,杀人没杀成,自己的人倒是倒了一大片。

不理会杀手脸上变化莫测的神情,苏向晚凑了上去,眼泛精光得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精致面容,杀手眼中闪过一抹狠绝的杀意,可还没来得急动作就被苏向晚一句话给挡了回去。

“我们来做笔交易?”杀手是什么,就是做杀人的买卖,只要有买卖,杀手就不会放过。

苏向晚这个前世的特工,比谁都清楚。

果然,她话音一落,杀手立刻警惕得看着她:“什么买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说出你的雇主是谁。”苏向晚了然一笑:“我用一样你们需要的东西,买我自己的命,怎么样?”

杀手的规矩,她自然清楚,就是到死他们也绝对不能说出雇主是谁,可,别人能买她的命,她就不能买自己的命吗?

“你,你说什么!”杀手没想到苏向晚会这么一说,愣了愣:“你要买你自己的命?”

“对。”苏向晚一笑,又朝着他摊了摊手:“可我没银子。”这她可没撒谎,和景尚翊出门,她从来不曾带过银子。

“那你是在耍我!”杀手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怒目瞪着她,又要举剑向她砍过来。

“你别着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苏向晚脚步一退,赶紧闪开剑光,开口笑道:“你们不杀我,我给你们一样你们需要的东西,如何?”

“连银子都没有,你能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杀手一哼,此刻,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给戏弄了,遮在黑布下的脸一抽,愤怒得就朝苏向晚扑了过来。

“见血封喉的毒药,续骨生肌的伤药,你确定不需要吗?”苏向晚脚下快速后退,要比快,她那里比得过这些有轻功的杀手,她也不敢耽搁,立刻开口说道。

果然,她话音一落,杀手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面有犹豫得看着她。

苏向晚见他停了下来,就知道自己离胜利已经不远,伸手指了指地上躺了一片的杀手,一笑。

还有什么地上的那些杀手更有说服力。

直到此时此刻,为首的杀手也还没弄明白,他的那些同伴怎么会突然之间都倒了一片,看样子,也不像断了气。

难道,就是刚才她撒的那些粉末?

看着杀手眼中是思索,苏向晚一笑,再次开口:“我用了十香软筋散,见风既散,人只要一吸,就会立刻昏迷,但只要用清水一泼,立刻就会醒。”

听见苏向晚这么一说,杀手还有些不信,苏向晚只好从小贩的水桶里取了一些清水,往地上一泼,地上那些杀手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只是还有些犯浑,迷茫得坐起身子,搞不太清楚状况。

这样的药粉,虽然不足以致命,但在刀剑之间,只要有那么一丝擦错就能取人性命。

杀手脸上一喜,这药粉简直就是他们的‘神器’啊,可他转身的一瞬间,立刻将惊喜掩住,警惕得看着苏向晚,威胁道:“我的同伴已经醒了,你就不怕我现在对你下手?”

“除非你忘了刚才吃下去的那颗药。”苏向晚无所谓得耸了耸肩,自顾自得蹲下身,伸手去查看地上那一群杀手的状况。

这些药也是她第一次配制的,第一次试药,她当然要看看结果。

杀手见她根本就不害怕,还敢上前,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又变些花样,再变些稀奇古怪的药粉药丸子出来。

深知道杀手心里的顾忌,也知道,他不过只是一个杀手,做不了主,苏向晚不急不忙得起身,从身上掏出一只瓶子和一只巴掌大的木盒,塞到他怀里:“诺,你拿回去给能做主的人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这资格,和你们做交易。”

杀手将东西揣进怀里,带着已经回过神的人,跳出了院子,苏向晚看着杀手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眼前,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他的背影大声一喊:“那个瓶子和木盒子是我在刚刚在集市上随便拿的,还没付钱,一两银子一个,你下次记得多给我二两银子!”

“咚”巷子外响起一声闷响,苏向晚开怀一笑,道:“还不出来吗?”

只见一道欣长身影从天而降,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年轻的容颜俊美如画卷,雪衣飘飘,宛若仙宫真人。

“你躲在后面做什么?”苏向晚问道,她一直都能感觉到景尚翊没有离她太远,才会肆无忌惮地教训那些杀手。

景尚翊俊美无筹的容颜微微一笑,他隐在暗处,自然也看到了苏向晚对敌的过程,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张狂地使用医术呢,“给你介绍个人。”

从景尚翊身后走出一名二十四五岁,梳着妇人髻的女子,眉如远山黛,肤白犹胜雪,一双美目水波潋滟,八面玲珑的笑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这是?”苏向晚也猜不透景尚翊的想法了。

女子上前一步,眸底的客套笑意消失不见,满面正色的走到苏向晚面前,深施一礼:“卑职景君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你不是好奇临涣城的城主吗,我给你带过来了。”景尚翊看着她惊讶的目光,轻轻道。

绕是苏向晚也没有想到这临涣城的城主竟然会是个女子,还把临涣城管理得井井有条。

不,不对,她最惊讶的不是这个,临涣城明明是漠北的领土,为何城主会是景尚翊的暗卫?景尚翊的本事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么,竟能在敌国的城池中安插自己的人,真可谓是手眼通天了。

景尚翊一向要求甚严,面前的女子能被派来漠北,必有过人之处:“景君姑娘来漠北多久了?”

“王妃叫卑职名字就好。”景君道:“卑职来临涣城已有三年,在王爷班师回朝之后,卑职便接任了临涣城的城主,临涣城的一部分漠北侍卫,都归卑职调动指挥。”

三年,也就是说景尚翊在还没有回京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漠北不是真的与青凉交好?”漠北与青凉停战,景尚翊才会回京,可现在两国又打起来了,苏向晚不得不怀疑景尚翊早就猜到了这一切。

景尚翊目光悠远,淡淡道:“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苏向晚吐了吐舌头,就当他说得有道理吧,她转头看向景君,“刚才的那一伙杀手是你的人吧。”

景君身形一动,就要朝着苏向晚跪下,苏向晚连忙拉住了她:“你这是做什么?”

“卑职有错,卑职对王妃一时好奇,才会让人来试探王妃,请王妃降罪。”

“无碍。”苏向晚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真的想杀我,不过,那首领的本事也太弱了些。”

苏向晚一面说一面连连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才弱呢。”从巷子的转角走出一人,正是刚才的黑衣首领,此刻他褪去了面巾,苏向晚才看清他的真容。

原来是一个清越的男孩子,眸如皓月,灿若星辰,和她差不多年龄,看起来有些温润无害的样子。

“楚晗,不得无理。”景君训斥了一声。

楚晗别过了头,高傲道:“本来就是,要不是她用毒,我才不会输给她呢。”

楚晗还穿着先前的那一身黑衣,连他胸口上的尘土都没拍,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进苏向晚的手里,正想说些什么,就被苏向晚抢了先:“你倒是信守承诺。”

楚晗一愣,准备好的说辞就被她这么生生打断,含在口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不知怎的,苏向晚倒有些喜欢起这个别扭的小男孩了。

景尚翊看见苏向晚兴致勃勃的目光,顿时黑下了脸,挡在她的面前,朝着景君和楚晗道:“若无其他事,你们便先回去吧,以免被樊蒙森发现端倪。”

“是。”景君抱拳行了一礼,带着楚晗走远了。

苏向晚道:“那个楚晗是什么来头?”

景尚翊道:“景君十五年前在京城的郊外捡到了他,好像是个孤儿,那时候的景君不过十岁,便带着他来找我,我就让他跟在景君的身边,一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苏向晚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楚晗的模样,她总觉得对楚晗有一股莫名的亲切之感,太奇怪了。

就在这时,一群手持长剑的侍卫忽然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严阵以待,苏向晚眯了眯眼睛,这一群侍卫和刚才小打小闹的不同,他们身上带着强烈的杀意。

须臾之间,一道强势的内力猝不及防朝着苏向晚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长剑,速度之快,避无可避,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是苏向晚被打中,只怕性命不保。

景尚翊发丝轻扬,如玉手指轻轻一点,强势内力弹射而出,毫不留情的打向近在咫尺的利刃,只听‘彭彭彭’的一阵巨响,四周扬起漫天烟尘,景尚翊位于烟尘最中央,翩翩雪衣未染一丝纤尘。

苏向晚只得再一次感叹一声,景尚翊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了。

苏向晚扬扬眉毛,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青凉翊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苏向晚侧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城楼上走出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玄衣男子,面容英俊,眉锋冷峻,暗沉的眼瞳里泛着冰冷的厉芒。

刚才以利刃袭击她的人,绝对就是他!

景尚翊看着男子,深邃的眼瞳里浮现一抹暗芒,声音冷若寒冰:“樊将军的待客之道,真是独特的让人不敢恭维。”

原来他就是樊蒙森!

苏向晚清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青凉大军压境,他不在军营里坐镇指挥,居然来了军营后的临涣城,是没将青凉放在心上,还是对自己的兵士们非常自信?

樊蒙森微微一笑:“翊王亲临边境,还请翊王在临涣城多留些时日,本帅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说的真是冠冕堂皇,青凉和漠北正在开战,景尚翊身为青凉的王爷,久留在漠北的临涣城里,不就是被扣下做人质,青凉军队的许多布置都会受到牵制,这场仗,已经不打自败。

苏向晚想到的事情,景尚翊自然也想到了,嘴角弯起几不可见的嘲讽,慢悠悠的道:“如果我说不留呢?”

“那本帅只好说对不起了。”说话间,樊蒙森大手一挥,街道上瞬间涌出数不清的铠甲士兵,将苏向晚,景尚翊重重包围,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面容冷冰,满目肃杀,手中长矛折射出锐利的寒芒。

景尚翊斜睨着成百上千的士兵,不慌不忙,声音淡淡:“樊将军觉得,这些人能留得住我?”

樊蒙森面色阴沉,景尚翊的武功深不可测,士兵们未必能抓住他,但:“就算他们留不住,临涣城里还有守军,百姓,倾尽一城之力,定能留下翊王。”

铿锵有力的声音带着坚不可摧的信念,景尚翊嘴角的嘲讽越发明显:“边关争战是为保家卫国,护佑百姓,临涣国的士兵们在前方安然无恙,临涣城的百姓们全部战死城内,传扬出去,樊将军也不怕被世人耻笑?”

樊蒙森面色铁青,二十万士兵近在咫尺,却护不了一城百姓,传扬出去,他肯定会受世人唾骂,但景尚翊来边关的目的尚不清楚,他必须将景尚翊控制住,不能让他影响到青凉,漠北两国的战局。

景尚翊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掠一抹流光,淡淡道:“解决事情不一定要用武力,还可以和平解决,不知将军可愿与我赌一局?”

樊蒙森心思一动:“怎么赌?”

景尚翊声音清浅:“我在临涣城里随便找个地方躲藏,一柱香后,樊将军带兵士们寻找,如果能在一柱香内找到我,就是樊将军赢,我束手就擒,任将军处置,如果将军没能在一柱香内找到我藏身的地方,就是我赢了,自由出入临涣城,樊将军不得再有任何为难。”

“这……”樊蒙森低头沉吟,景尚翊满腹诡计,高深莫测,主动提出赌局是想与他一较高下,还是另有原由?

“赌局听着很有趣,樊将军不妨答应下来。”清朗的女声响起,正是刚才见过一面的景君,她的身侧还跟着一袭黑衣的楚晗。

樊蒙森见景君过来,眉头深深皱起,不满道:“楚君,你不过是是一城的城主,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教起我做事了。”

景君对樊蒙森的不满充耳不闻,浑身散发出不同于一般小家碧玉的凌厉气势来,说得话也是铿锵有力:“原来樊将军还记得我是临涣城的城主啊,将军势弱,我可不愿拿临涣城的百姓牺牲。”

樊蒙森刚刚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两国交战,百姓何其无辜,樊蒙森想用临涣城的百姓留住王爷,她绝不答应。

景君的一番话说得条条在理,难怪她一名女子能把临涣城管理得如此井然有序,景尚翊的手下果真能人辈出。

樊蒙森自知理亏,不再和景君口舌之争,倒是把目光转向了苏向晚,他看得出来,景尚翊对他的这位王妃很是在意,没想到,孤冷高傲的景尚翊也会喜欢上一名女子,还如此放在心上,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好事:“翊王,我可以同意你的建议开赌局,不过……”

樊蒙森一指苏向晚:“她要留在这里,直至赌局结束!不是本帅不相信翊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景尚翊的武功出神入化,万一在躲藏的过程中,悄悄潜出临涣城,他费尽心机安排的一切就彻底没了用武之地,有苏向晚在这里做人质,他一定不敢耍花样。

樊蒙森将苏向晚留下一定没安好心,景君正要开口阻止,却见苏向晚几不可见地对她摇了摇头,多说多错,景君的身份现在还不宜暴露。

苏向晚将樊蒙森的神色尽收眼底,眸子里浮现淡淡的嘲讽:蠢货,对阵多年,还不了解景尚翊,难怪一直吃败仗,景尚翊绝不会丢下她不管。

抬头看景尚翊,只见他面色平平淡淡,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迎着樊蒙森慢慢抬起了手,白玉手指轻轻一点,一道道强势内力毫不留情的朝着士兵们射了过去,所过之处,喷薄出漫天血雾。

樊蒙森一怔,不明白景尚翊为何突然间大开杀戒,看神采奕奕的兵士们毫无反抗力的惨叫着倒地,眸子里闪掠着锐利寒芒,怒道:“景尚翊,你干什么?”

景尚翊手指变幻,声音淡淡:“我不会丢下向晚,达不到樊将军的要求,赌局不能开,只好凭实力硬闯出临涣城。”

樊蒙森面色铁青,不想留人质,受他胁迫就明说,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士兵们惨叫着,接二连三倒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里漫延,眼看着小半条街的士兵们倒卧于地,樊蒙森怒道:“好,你带着她一起赌。”

景尚翊闻言,猛的顿下动作,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多谢!”

景尚翊武功高深莫测,如果他硬要往外闯,会损毁大半个临涣城,倒不如顺了他的意开赌局。

临涣城里里外外都驻着漠北兵士,百姓们也都是向着漠北的,还有轻功高强的侍卫们守住上空,看无论景尚翊躲到哪里,他都能轻轻松松将景尚翊揪出来,不费一兵一卒,就致敌重伤,才是最完美的大战。

侍卫端来香炉,点上一支记时香。

淡淡烟气轻轻飘散,景尚翊握着苏向晚的小手悠悠前行,所过之处,士兵们无不退到两侧,为他们让路。

走出街道,离开了樊蒙森的视线,苏向晚还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猛的转身看去,几名身着布衣的百姓慌忙躲闪。

苏向晚眨眨眼睛:“全城的百姓都是樊蒙森的眼线,无论咱们身在哪里,都在他们的监视中,想在一柱香后躲藏严密,不被发现,不是容易的事。”

虽然景君是临涣城的城主,可现在是在樊蒙森的眼皮子底下,景君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相帮他们,他们想要完美躲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景尚翊看着她郁闷的小脸,深邃的眼瞳里浮现清浅笑意:“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苏向晚眼睛一亮,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好躲藏的地方了?”

景尚翊摇摇头:“暂时还没有,那柱香才燃烧了三分之一,咱们有的是时间想办法,一直往前走吧。”

苏向晚明媚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看他那高深莫测的神色,她还以为他找到隐蔽的好地方了,没想到竟是毫无头绪。

美眸凝了凝,她似笑非笑的道:“话说,我倒是知道一个隐蔽的好地方,你要不要去?”

景尚翊顿下脚步,看着她目光闪闪的眼睛,清笑道:“什么地方?”

城楼,樊蒙森一袭玄衣,负手而立,嘴唇轻抿着,满目冷然的看着景尚翊,苏向晚消失的方向。

侍卫侧立一旁,恭声禀报:“景尚翊,苏向晚在清水街……”

樊蒙森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锐利的眸底冷芒闪烁,临涣城里无论是兵士将领,还是平民平姓都得听他号令,景尚翊,苏向晚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躲藏?逃避他的追捕?痴心妄想,只等一柱香到,他就会立刻发兵抓人。

樊蒙森瞥了一眼记时香,眼看着那香袅袅冒着白烟,个头却没怎么短,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念一动:“来人,扇风让记时香燃烧的快些。”

景尚翊和他的赌约是,香灭即可前去捉拿他,却没说不能在香上动手脚,香快些燃完,他也好快些去追捕他们。

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以外力燃烧记时香,缩短时间,这不是耍赖吗?

樊蒙森见侍卫们站着不动,面色阴沉的怒喝:“愣着干什么?快办事。”

“是!”两名侍卫走上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对着记时香狂扇。

樊蒙森看着灰暗的香尖瞬间变的火红,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燃烧,目光凝了凝,景尚翊,苏向晚早晚都会成为他的阶下囚,香早点燃完,能提前结束他们的痛苦与煎熬,也算善事一桩。

“他们在望滨街。”

“他们在平罗街。”

“他们在新柳街。”

景尚翊,苏向晚的准确位置一遍遍的传来,樊蒙森满目傲然,他们进了临涣城,就是他的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

景君听了有些着急,不知道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被樊蒙森抓到,可就不太妙了。

记时香燃出高高的灰色香灰,扑的一下落进香炉,香彻底熄灭。

樊蒙森目光一凛,冷声道:“景尚翊,苏向晚现在在什么地方?”

景君眸子一动,正要打手势让楚晗去救人,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身份暴露的危险了,绝不能让王爷和王妃落到樊蒙森的手里。

不想,那侍卫垂着头,低声回道:“回将军,景尚翊,苏向晚……失踪了!”

“失踪了?”樊蒙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临涣城里不是时时有人跟着他们吗?怎么会让他们失踪了?”

“百姓们确实是悄悄跟着他们的,可不知怎的,他们走着走着,突然间的就消失无踪了。”青天白日里,两名大活人眨眼间没了踪影,真真匪夷所思,侍卫百思不得其解。

樊蒙森短暂的惊讶后,想到了原因,景尚翊武功高深莫测,轻功更是出神入化,想要甩开那些不懂武的普通百姓,轻而易举,是他的疏忽,居然没想到这最重要的关键点。

景尚翊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在这支香燃尽的瞬间消失无影,可见他早料到他会对香做手脚!

景尚翊的精密计算,是狠狠嘲讽着他的不守信用,他瞬间面色铁青:“他们是在哪里失踪的?”

冷冽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震的侍卫身体颤了颤,急声回答:“回将军,是在玉明街!”

“传令下去,赶往玉明街。”樊蒙森面容冷峻,城门已关,侍卫们严阵以待,景尚翊插翅难飞,临涣城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只要景尚翊落地现身,他立刻就能将他找到,抓获。

景君松了一口气,悄悄收回手指,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会躲在哪里呢?

身穿铠甲的侍卫们浩浩荡荡的赶向玉明街,殊不知,他们要抓的两人正站在一间清幽的书房里,四下打量。

樊蒙森是武将,言谈举止却十分儒雅,书房也布置的文武兼具,苏向晚素白小手轻抚过挂在墙上的大弓,落在梨花木的书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找,余光看到景尚翊站在墙前看字画,慢悠悠的道:“我一直想问你,咱们来临涣城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给她介绍景君吧,那也太冒险了。

苏向晚身为特工,深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她在玉明街本是提议去城主府的,没想到景尚翊说樊蒙森在临涣城里有将军府,他们就在最后关头避过漠北百姓们的耳目,潜进了樊蒙森的书房。

景尚翊环视书房,漆黑的眼瞳深若幽潭,轻声道:“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樊蒙森的胳膊上也有那个六芒星的标志。”

那还是三年前他在和樊蒙森对战时发现的,当时没有太过注意。

苏向晚看他雪衣翩翩,娴熟的在各种隐蔽角落里试探,柳眉轻轻挑了挑:“你是说樊蒙森和那位国师也有关系?”

能让一国将军听令于他,这位神秘的国师还真是不容小觑。

难道景尚翊故意潜进临涣城,然后和樊蒙森立下一炷香的赌约,为的就是来他的书房查探?

若真是如此,他就是轻而易举的骗了漠北那英明神武的樊蒙森大元帅,谋算人心的本事,真真是高明的让人防不胜防,只怕那位漠北的樊大将军还不明白景尚翊是在故意逗他玩儿呢……

苏向晚的素白小手不知按到了哪里,只听‘答’的一声响,暗格自动打开,一支利箭‘嗖’的朝她射了过来。

“小心!”景尚翊弹指射落利箭,清脆的声响惊动了院外的行人:“出什么事了……进去看看……”

------题外话------

大家来猜猜~

楚晗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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