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翊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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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断你一掌

孟将军和曲沛严班师回朝的速度极快,苏向晚回到京城的第三天,他们就率着大军抵达了京城,歼敌二十万,赫赫有名的樊蒙森也被他们所斩,皇帝龙颜大悦,按军功赐下封赏,并在皇宫设宴为将士们接风洗尘。

苏向晚是王妃又是郡主,应邀进宫参宴,远远的,她听到了晏晏笑语,挑开帘子向外望,一眼就看到了苏向晴。

她穿着一件水青色的罗裙,腰间盈盈一束,身姿更显玲珑有致,精致的堕马髻上斜插着一只琉璃发簪,清新自然,盈盈美眸如一汪秋水,脉脉含情,优美的面部线条让人浮想连翩。

苏向晚却看得皱了皱眉,她有好一段日子没看见苏向晴了,还有她的那个弟弟苏向轩,不知道景尚志把他们收留在王府究竟意欲何为?这样的宫宴景尚志居然会带着苏向晴来参加。

苏向晴还是那个苏向晴,面容没有改变,可苏向晚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周身气度的不同,按照从前苏向晴的性子来说,周围的名门闺秀们如此无视她,她应该难受才是,绝不是像现在这般安静地如同隐形人。

看来,她进了志王府之后,有了很大的改变!

大殿里的黑石地面亮的能够照出人影,四周摆着八支一人高的雕花银烛台,上面燃烧着粗粗的蜡烛,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角落里的紫金香炉袅袅飘出怡人香气,整个大殿弥漫着醉人的温暖气息。

大殿正中心摆着皇帝的龙椅,下首是皇后等地位较高的妃子,大殿下方,左边是男宾席,依次是皇子,王爷,世子,随后便是按照宫员的品级排列,右侧则是女眷,也是按各自的品级出席。

苏向晚是王府正妃,位置远远排在苏向晴前面,这让苏向晴恨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苏向晚比自己运气好,赚了个便宜王妃和郡主当当而已,和人家真正的主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什么好得意的?

想起她今日的计划,苏向晴阴测测地一笑,眸子里闪动着疯狂而又高兴的神色。

“边关大捷,将领们几乎都得了大批赏银,只有定国侯……”皇帝在金銮殿上颁布的封赏,众臣亲眼目睹,曲沛严的奖赏与其他将军一比,少的可怜。

“皇上是论功行赏的,他军功少,奖赏自然就少了。”

“不说孟将军,定国侯可比其他将军厉害多了,军功怎会这么少?”军营里有专门记录军功的军官,绝不会私扣军功,只是,曲沛严自出战以来,军功都远超普通将领的,这一次居然反过来了,是个将领就立大批军功,反观曲沛严,立的那些军功真叫一个微不足道。

“听说是定国侯受了重伤,没怎么参战,自然就没军功了。”

“那真是可惜了!”德高望重的老大臣轻捋着胡须摇头叹息,看曲沛严和曲凯的目光满满的尽是惋惜。

苏向晚冷笑,谁让他们父子急功近利了,没立到军功,根本就是活该。

曲沛严喝着闷酒,怒火中烧,樊蒙森死后,漠北二十万精兵军心涣散,斗志全无,那简直就是白白送来军功让他们去捡,可气他身受重伤,躺在军帐里不能动,等他伤势好转了,孟将军已经将敌军全部拿下,他已经没有军功可立。

想到在金銮殿上,众文臣们看着他和曲凯的丁点赏赐,震惊错愕后,捂嘴发笑,心里腾起无名业火,他和曲凯的军功比一名普通士兵都要少,他们父子成了朝堂上下的大笑话,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苏向晚和景尚翊!

曲沛严猛的抬头看向苏向晚,只见她笑意盈盈地和旁人说着话,就连景尚翊都是自斟自饮,没有一个人把他们父子放在眼里。

他和苏向晚还真是郎才女貌,啊呸,是狼狈为奸。

这次的失败,是一生的耻辱,他和曲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嘲笑的抬不起头来。

他和曲凯重伤,是源于那次偷袭,景尚翊阴险狡诈,想好了毒死樊蒙森的诡计,明知道漠北大军会提前返回,还让他们父子去偷袭漠北的粮草,分明是想害死他们父子俩,踩着他们父子的尸骨往上爬。

他本来不太想和景尚翊起正面冲突,可是现在,就休怪他翻脸无情了!

宴会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散宴之后已经是下午了,苏向晚和景尚翊并肩走在路上,身后突然跑来一个小太监,对着景尚翊气喘吁吁地道:“翊王,孟将军有话和您说,请您过去一趟呢。”

景尚翊皱皱眉,他和孟将军并不是熟识,只是听闻此人洁身自好,又与从前的沈国公交好,他才帮了他一把,就算孟将军有话说,也应该是和向晚说才是,怎么找到他了?

也罢,光在这里猜测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去一趟便是。

“你到马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景尚翊放开苏向晚的手,温柔道。

苏向晚浅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

隐在阴影里的苏向晴看到这情深意长的一幕,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苏向晚没有出现,她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翊王妃,享受着景尚翊温柔的疼爱呵护,哪会像现在只是一个低贱的侍妾,被逼迫着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知怎的,她最近总是想起淑妃临死之前的那番话,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总觉得淑妃话里有话。

一阵风吹过,苏向晴打了个寒颤,双手不禁抚上了胳膊,轻轻呼出一口气。

“青凉战神,惊才绝滟,清贵不凡,引无数女子为之疯狂,不知苏小姐想不想呆在他身边?”

苏向晴听见声音,轻轻转身,看到一名身穿黑衣,面戴黑巾的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眸闪烁着锐利寒芒,惊的她连连后退,声音颤抖:“你……你是谁?”

黑衣人淡淡看着她,声音暗哑:“不必惊慌,我不会伤害你,只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苏向晴紧盯着他,全身戒备。

黑衣男子沉着眼睑,轻声低语,苏向晴听的满眼错愕,紧紧皱起眉头,他说的交易很吸引人,可是,她之前的计划要怎么办?

黑衣人见她低头沉吟着,犹豫不决,傲然道:“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勉强,只会再找别人,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爱慕景尚翊的女子……”

苏向晴闻言,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我答应你。”她爱慕了翊王多年,怎么可以让其他女子捷足先登,至于她原来的计划,只是想着绑走苏向晚,更是……现在她更想看见苏向晚去死!

目送走了景尚翊,苏向晚一个人走在宫道上,

突然,眼前红光一闪,她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头脑一懵,睡意袭来,她眼前一黑,倒向地面。

一名黑衣人出现在街角,接下苏向晚,一名年轻女子急步走了过来,仔细看你会发现,她的衣衫,发髻甚至是相貌都和苏向晚一模一样。

看着昏迷不醒的苏向晚,女子眼瞳里闪烁着阴毒寒芒,如果这两名黑衣人不在,她肯定会扑上前,抓烂苏向晚的脸。

黑衣人抬头看了一下时间,约莫着景尚翊就快回来了,急忙叮嘱女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放心,你送我到翊王身边,我也会信守承诺,帮你达到你的目的。”女子下巴高抬头,满目高傲。

“如此甚好。”黑衣人冷冷说着,将苏向晚扔进车厢,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女子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脸,眸子里满是欣喜,她终于拥有了苏向晚的脸,可以毫无顾及的靠近景尚翊,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

再说景尚翊告别了苏向晚后,找到孟将军时,他正在与人拼酒,一张国字脸因着酒气上头,通红无比,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的。

景尚翊走到他面前,淡淡道:“不知孟将军找我何事?”

孟将军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这次孟某人能从战场活着回来,多亏了翊王爷,来,翊王,我敬您一杯。”孟将军是个直肠子,这次上战场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根本没想过会活着回来,还被论功行赏,这一切都要感谢景尚翊,战神一称果然名不虚传。

景尚翊不着痕迹地推开孟将军的酒杯,道:“孟将军客气了,咱们还是尽快说正事吧。”

孟将军一怔,酒醉醒了三分:“正事?什么正事?”

“不是你让他请本王过来的吗?”景尚翊道,转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个小太监的影子。

孟将军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没让人请您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孟将军理清思绪,一阵轻风飘过,景尚翊已经不见了。

孟将军摇头晃脑的,这武功,不愧是青凉的守护神。

景尚翊赶到之前分别的道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一道俏丽的身影,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出事。

“向晚。”景尚翊走了过来,雪白的锦袍翩飞,风华绝代的让人神晕目眩。

女子看的痴了,一颗心激动的险些跳出胸膛,翊王在对她笑,看她的目光好温柔……

苏向晚那贱人能得到翊王那么长时间的宠爱,照顾,真是便宜她了……

景尚翊看着‘苏向晚’痴迷的目光,轻轻蹙了蹙眉:“向晚,你怎么了?”

“我没事……翊,咱们回府吧。”女子微微笑着,袅袅婷婷的走向景尚翊,不久前,景尚翊,苏向晚正要出宫回府,她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不会露出破绽。

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刻意与做作,淡淡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景尚翊英俊的容颜瞬间沉了下来,出手如电的紧紧掐住了女子的脖颈,深邃的眼瞳里厉芒闪烁:“你是谁?”

女子大惊,她对苏向晚的一举一动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景尚翊不可能看出破绽的,一定是在试探她,她绝不能自乱阵脚:“我……我是苏向晚啊……翊,你怎么了?”

“你是向晚?”景尚翊看着女子惊慌的目光,嘴角弯起冷酷的笑:“向晚不喜脂粉,身上只有淡淡的体香,她的声音清清冷冷,没你这么恶心做作,更重要的是,她没你那么白痴的目光!”

说话间,景尚翊拈起女子下颚的面皮用力一揭,女子惨叫一声,一张小脸毫无保留的出现在眼前。

“苏向晴,原来是你。”景尚翊冰冷的声音透着愤怒的味道:“向晚呢?你们把她抓到哪里去了?”

他不过离开了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居然在禁卫森严的皇宫之中抓走了向晚,来的定是武功高强之人。

苏向晴还没亲近景尚翊,就被拆穿了身份,如今,更被自己心爱之人逼问着,打探另一名女子的下落,她伤心绝望,又愤怒难消,哭的梨花带雨:“我不知道……”

“不知道!”景尚翊低低的说着,白玉手指猛然握紧。

苏向晴呼吸一窒,一张小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巴大张着,却吸不进任何气息,眼睛时时向外翻白,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

景尚翊英俊的容颜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苏向晴丝毫都不怀疑,如果她不吐露实情,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她眸子里充满了恐惧,以眼神不停的示意景尚翊手下留情,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景尚翊微微松了手,点点气息吸入肺里,苏向晴眸子里染上浓浓的狂喜,急促的呼吸着,就像获得了新生。

闪烁的目光触到景尚翊冰冷的视线,苏向晴纤弱的身躯忍不住颤了颤,低低的道:“我真不知道苏向晚在那里……那人与我做的交易是,他送我来王爷身边,苏向晚归他处置……”

景尚翊深邃的眼瞳猛的眯了起来,快速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漠北大败,曲氏父子被人耻笑……

景尚翊几乎是在瞬间就锁定了凶手。

定国侯居然敢抓向晚,他好大的胆子:“景昊,集结侍卫,扫平定国侯府。”

迷迷糊糊中,苏向晚感觉自己身下传来轻微的颠簸,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睛,看清自己所处的是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

红光闪过的瞬间,她察觉不对,立刻闭了气,可气息飘散的太快,她还是吸入了些许迷烟,被迷昏了,迷烟药效极强,她现在身体发软,用不上丝毫力气。

不知道绑她的是谁?抓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行驶的马车猛然停下,车外响起男子焦急的询问声:“爹,可得手了?”

“放心,本侯出马,岂有不成功的道理……”男子混厚的声音透着傲气与得意。

苏向晚漆黑的眼瞳眯成了细缝,这是曲凯和定国侯的声音,想不到抓她的,竟是他们父子……

‘刷’紧垂的车帘被挑开,曲凯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车前,看着眼睛紧闭的苏向晚,他不解的道:“爹,苏向晚怎么了?”

“吸入了迷烟,正在昏迷,十二个时辰后她才会醒过来!”定国侯看着苏向晚明媚的小脸,阴毒的眸子里浮上一抹锐利。

苏向晚心狠手辣,有仇必报,如果她醒来,得知他绑了她,绝不会轻饶他,如果他想长命百岁,必须除掉苏向晚。

苏向晴已经伪装成苏向晚,就算面前的真货死了,也不会有人察觉到。

定国侯拔出侍卫的佩剑,刺向苏向晚。

曲凯伸手拦住了他:“爹,就这么杀了苏向晚,不太好吧?”

定国侯看向曲凯:“那你想怎样?”

曲凯看着苏向晚明媚的小脸,眸底浮上一丝邪恶:“这臭丫头没少和咱们作对,一剑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我房间里有鞭子,烙铁,长绳,蜡烛等等很多刑具,全都给她用上一遍,让她受尽折磨,痛苦而死,才最解恨。”

美丽小脸遍布丑陋疤痕,细腻如瓷的身体鲜血淋漓,她哀嚎着,惨叫着,满目痛苦,跪地求饶,那情形,那场景,只是想想,他就热血沸腾,全身舒畅。

苏向晚暗暗磨牙,曲凯这个变态,杀人也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绝对是心理阴暗、变态。

定国侯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主意倒是不错。”

苏向晚小脸瞬间黑了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

“来人,把她抬到本少爷房间去。”提议得到了赞同,曲凯心情无限好,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连带着刻有疤痕的眉毛都飞扬了起来。

“是!”两名面容冷峻的侍卫应声,阔步走向马车。

定国侯府戒备森严,如果她进去了,就休想逃离,必须在进府前脱开他们的钳制。

苏向晚用力闭闭眼睛,猛然睁开,足尖轻轻一点,纤细的身体排开震惊,错愕的侍卫们,窜到了马车外。

飘飘落地后,她目视前方,准备夺路而逃,不想,触目所及的全是高高的墙壁,地面杂草丛生,有些荒凉,十多名侍卫守着一扇不大不小的黑漆门,严阵以待。

苏向晚一怔,定国侯并没有将马车停在大门外,而是直接从后门驶进了府,她现在已经身在定国侯府里了。

定国侯看着清醒的苏向晚,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恢复如常,目光冷若寒冰:“你倒是好本事,这么快就苏醒了。”

迷烟的药效还没过,苏向晚全身发软,用不上多少力气,必须先拖延拖延时间,凝聚点气力:“堂堂定国侯,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抓人,也不嫌丢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大事者,可不择手段。”定国侯下巴高抬着,满目傲然,没有丝毫羞耻或不自在。

“侯爷为什么抓我?”苏向晚感觉得出来,定国侯抓她,绝不仅仅是为了以往的恩仇,而是另有原由。

定国侯混迹朝堂多年,自然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的把戏,他才不会上苏向晚的当,冷冷一笑:“那你去阴间问阎王爷吧。”

身形一转,他腾空而起,凌厉的掌风毫不留情的打向苏向晚。

苏向晚雪眸微眯,猛然侧身,掌力擦过她的衣角滑过,落在了地面上,只听‘砰’的一声响,坚实的地面被打的碎屑乱飞,尘土飘扬。

烟尘弥漫里,苏向晚足尖一点,飞身跃上了屋顶,定国侯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她的气力还没恢复,不能与定国侯抗衡,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定国侯挥了几下烟尘,飞身去追苏向晚,眸子里闪烁着冰冷寒意:“想逃,没那么容易。”

金阳下,苏向晚在屋顶急奔,衣袂翩翩飘飞,美如一幅画卷。

定国侯冷冷笑着,手指轻弹,一枚枚小巧的火药弹朝着苏向晚飞了过去,在她身后炸开一个又一个大洞,‘砰砰砰’的巨响震人耳膜,碎片,碎屑四下纷飞,重重砸在苏向晚背上。

苏向晚胸口沉闷,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脚步停顿的瞬间,火药弹炸开了她脚下的瓦片,她猝不及防,径直掉落下去。

定国侯嘴角噙着森冷的笑,飞身上前,轻飘飘的跃进大洞。

曲凯利眉轻挑,眸子里浮现残忍的笑:落到他们手里,还敢逃跑,苏向晚胆子不小,他也要跟进去,亲手抓住她,狠狠折磨……

“刷刷刷!”空荡荡的院落里突然落下数不清的戎装男子,手握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院里的侍卫们大杀大砍。

往日里武功高强,威风凛凛的侍卫们在他们手中居然没有多少反抗力,最多几十招,就会被重伤或杀掉。

曲凯震惊了,嘴巴微微张大着,这到底是什么人,武功高强就不说了,下手还如此狠辣,定国侯府的人都倒了一地了。

清风吹过,带来淡淡的青竹香,一只绣着精致纹理的白色靴子映入眼帘,曲凯身体颤了颤,慢慢抬起头,看到一张画卷般俊美的容颜。

“翊王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向晚在哪里?”景尚翊冷声打断了曲凯刻意的长篇客套,黑曜石般的眼瞳幽若深潭。

“苏向晚么……”曲凯目光一闪,父亲在追杀苏向晚,只要她死了,尸体再一毁,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如果她被景尚翊救下,倒霉的可是他们父子俩:“她是翊王的王妃,翊王都不知道,怎么跑来我定国侯府了要人……”

“刷!”一道寒光闪过。

曲凯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啊!”

侍卫们回头望去,只见曲凯抱着流血的手臂惨叫连连,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掉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是他的左手手掌被景尚翊一剑给斩了下来。

纵使侍卫们坏事做绝,看着这干脆利落的血腥场面,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曲凯,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把向晚抓到哪里去了?”景尚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冷若寒冰,墨色的眼瞳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深邃。

曲凯丝毫都不怀疑,如果他不说出苏向晚的下落,景尚翊会毫不留情的再斩断他的手脚。

“她去那边了。”完好无损的右手,指了指苏向晚消失的方向。

景尚翊看过定国侯府的地形图,知道那是通向府邸深处的,墨色眼瞳里荡起淡淡的波纹:“曲公子确定自己没指错方向?”

向晚被定国侯抓来这里,应该往外闯才是,怎么会跑进了府内?

“我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曲凯有气无力的说着,举起了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片片血红染在白色手掌上,格外刺目。

景尚翊淡淡瞟了瞟满地死尸,侍卫们武功不错,如果向晚拼尽全力,也有一线逃离的生机,可她放弃生机,潜往府内,说明她遇到了解决不掉的大麻烦:“定国侯在追杀向晚?”

曲凯怔了怔,嘴巴咧开一抹怪异的笑,景尚翊真是料事如神,可惜,父亲和苏向晚离开好久了,估计已经被杀了,就算景尚翊找到她,那也是一具尸体。

眸子里浮上幸灾乐祸,虽然只有一瞬间,还是被景尚翊捕捉到了,冷声命令:“景昊,你在这里看着曲凯,如果半柱香内我回不来,你断他一只手,再隔半柱香斩只脚,手脚都斩完了,就砍胳膊砍腿……”

曲凯闻言,面色大变,心神惧惊,每隔半柱香就要砍他一次,岂不是说明,如果苏向晚死了,他就要被大卸八块,给苏向晚陪葬,景尚翊真是够狠,够毒啊。

“是,王爷。”景昊面色平淡,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他最清楚,定国侯父子敢动王爷的心上人,就要承受王爷的动怒。

景尚翊身形一转,如一片轻雪,翩然飘向苏向晚消失的方向。

苏向晚不懂轻功,但身姿轻盈,落进大洞后,翩然着地,没受什么伤。

定国侯紧随而至,见苏向晚完好无损,目光一寒,挥剑斩向苏向晚。

苏向晚知道他也曾是战场将军,武功高强,不敢轻看,拔出衣袖里的匕首,与定国侯打在一起。

定国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出手快,狠,准,招招狠毒。

而苏向晚被迷烟禁制着,根本聚不起多少力气,挥动匕首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体也越来越迟钝。

定国侯看着她额头冒出的虚汗,冷冷一笑,一脚踢飞了她的匕首,锋利长剑毫不留情的朝她刺了过去……

寒风吹来,苏向晚轻轻蹙眉,迷香,迷烟最忌疼痛,只要身体有痛感,就能清醒几分,恢复几成气力,她不妨让那剑刺中胳膊,降低定国侯的戒心,趁机偷袭他……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身上了,苏向晚也选好了受伤的角度,不想,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翩然飘至两人面前,揽着苏向晚的小腰,将她拉到一边。

鼻尖萦绕的不是熟悉的青竹香,湛蓝色的衣袂飘过眼前,苏向晚一惊,急忙推开了他,看着男子俊美的容颜,满目戒备:“景尚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软的身躯瞬间远离,景尚志心里浮上淡淡的失落,看着她明显的排斥,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简明扼要的道:“碰巧,路过。”

苏向晚心中冷哼,这里是定国侯府的房间,又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景尚志会碰巧路过?骗鬼都不信。

定国侯一剑刺空,心中气恼,看清意外出来的是景尚志,嗜杀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他的这个外甥,心思缜密,手段高明,更有不甘屈居人下的雄心壮志,所以他才会选择助他一臂之力,可是现在,他被苏向晚迷得神魂颠倒,不仅时常借酒浇愁,现在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来抢人,摆明了要和他对着干!

苏向晚就是迷惑人心的红颜祸水,为了景尚志,他今天必须杀了苏向晚不可。

手腕一翻,锋利长剑狠狠刺向苏向晚……

眼角寒光闪烁,苏向晚嘴角弯起冷笑,她的气力恢复了些许,不必再闪避,定国侯前来送死,她就成全他……

素白小手握紧了发簪,看准空隙就要刺向定国侯,却见眼前蓝光一闪,景尚志刹那间到了定国侯面前,抬手点了他的穴道,淡淡道:“舅舅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静下心来冷静冷静比较好。”

苏向晚撇撇嘴,只一招,就将凶神恶煞的定国侯制住了,武功高强着实不一样。

“志儿,你疯了不成?”定国侯身不能动,气得放声怒吼,景尚志居然敢对他动手,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景尚志迎着定国侯愤怒得快要杀人的目光,道:“我没疯,倒是舅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光天化日之下,就明目张胆地刺杀苏向晚,且不说苏向晚是景尚翊的王妃,她还是太后亲封的娉婷郡主,若是她死在定国侯的手里,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定国侯一府休想好过。

这么浅显的道理曲沛严不会不懂,可是他现在愤怒得不得了,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是怒喝一声:“你长本事了,你难道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了,忘了她的临终遗言了吗?”

景尚志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他没有忘,他的母妃让他一定要登上高位,这样才不会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他也是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在努力啊,可是舅舅为什么要伤苏向晚!

“我没忘!”

定国侯冷哼一声:“既然你没忘,就给本侯杀了苏向晚!”

苏向晚眨眨眼睛,景尚志的母妃曲蕊不是病死的吗,可听定国侯的语气,好像完全不是这样,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景尚志心里十分纠结,一边是他心爱的女子,一边是他尊敬的舅舅,他应该怎么选择!

苏向晚看出了他的犹豫,娇喝一声,上前一步,狠甩定国侯耳光,让他给她下迷烟,让他抓她,让他杀她。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荡,定国侯的脸被打偏过来,又偏过去,脸颊高高肿起,鲜红的五指山纵横交错,眸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暴虐之气,咬牙切齿的道:“苏向晚,你居然敢打我!”

“你刺杀我,难道我不应该教训你?”苏向晚冷冷说着,朝着定国侯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定国侯无法闪避,被踹倒在地,干净的锦袍上印了一只黑色脚印,浓烈的寒气透过衣衫渗入肌肤,冰的他全身冷,狠瞪着苏向晚,气的说不出话来。

景尚志被她突如其来的孩子气举动给震惊了,随后便是一脸释怀,苏向晚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不可能任人伤害她,至于舅舅,等到日后再向他解释吧。

“走吧,我送你出去。”景尚志温和道。

苏向晚冷冷道:“不用了,我自己有腿。”意思就是说明她能自己走,拒绝了景尚志的好意。

景尚志的眸光暗了暗,强劲有力的手臂顺势圈住了苏向晚的小腰,不盈一握的柔软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少女肌肤的温馨香萦绕鼻尖,他眸子里的神色沉了几分,低低地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景尚翊的手掌紧贴在苏向晚小腰上,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清楚感觉到手掌散出的热度,不由得又气又恼,挥手打向他:“我不稀罕,志王还没有说清楚为何会到这里来。”

景尚志侧身避开她的攻击,没想到她又绕回了这个问题。

苏向晚见他不说话,冷冷一笑:“苏向晴是你派来的吧?”

她在昏迷前见到了苏向晴的侧脸,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绝不会看错,他们原来的计划应该是让苏向晴给自己下药,绑走自己,可是没想到苏向晴被定国侯说动,临时改变了计划,她才会被定国侯抓住,景尚志知道计划有变,连忙赶了过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景尚志道:“向晚,我喜欢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苏向晚对景尚志的真情告白嗤之以鼻:“志王这样爱人的方式恕我承受不起!”

喜欢一个女子,竟然卑鄙地筹划着绑走她,这样的人不配说爱!

景尚志暗沉的眸子里隐隐闪过丝丝怒意:“你心里只有景尚翊,他有什么好?”

苏向晚看着他俊美的容颜,眸子里尽是厌恶,一字一顿的道:“至少他不会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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