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翊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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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姨娘发疯

染了酒液的衣裙瞬间被火燎着,乌黑的墨丝也着了火,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燃烧,烈火烧到了肌肤,冯姨娘疼的在地面上来回翻滚,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救命啊!”

茶楼里的客人们全都跑了出去,站在街道边,看着熊熊燃烧的茶楼,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小丫鬟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却没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张面孔,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眸底浮上一抹惊慌,冲着茶楼惊声高呼:“冯姨娘……冯姨娘……”

“还有人在里面吗?”伴随着清朗的声音,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清俊的容颜,温雅的气质,赫然是内阁大学士夏子志。

小丫鬟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袖,急急的道:“夏大人,冯姨娘和苏小姐还在茶楼雅间里……”

“冯姨娘!”夏子志一惊,见小丫鬟重重的点头,他目光闪了闪,抢过一桶清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遍,扔掉空桶,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茶楼。

茶楼里已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烈火熊熊,夏子志以袖子捂着口鼻,快步来到雅间前,踢开燃烧的木门,冲了进去。

雅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黑烟,两个全身是火的人嘶哑的嚎叫着,在地面上来回翻滚。

“冯姨娘!”夏子志大惊,快速脱下自己湿透的外袍,用力拍打着两人身上的火苗,渐渐的,火熄了,两人也直挺挺的躺着,没了声响。

夏子志松了口气,望着黑烟下面容模糊的两人,轻轻皱眉:哪个是冯姨娘?都是人命,一起救出去吧。

夏子志抓着两人的胳膊,拖着她们冲出了雅间。

小丫鬟正站在茶楼前焦急的踱步,见夏子志带了两个人出来,心中一喜,急忙奔了过来,只见冯姨娘的容貌被火烧的卷了皮,小脸上遍布着一片片焦黑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骇人,她最引以为傲的乌黑秀发也全部烧没了,浓浓的肉焦味在空气里漫延,熏人欲呕。

小丫鬟惊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道:“冯……冯姨娘……”

“她们伤的很重,必须尽快送去最近的医馆医治。”夏子志焦急的催促声钻入耳中,小丫鬟蓦然回神,连连答应着,急步跑向拐角处,叫守马车的侍卫们!

景尚翊坐在万仙楼雅间窗前,看侍卫们抬了冯姨娘,苏向晴急急忙忙的奔向医馆,剑眉挑了挑:“夏子志破坏了你的计划啊。”

苏向晚透过大开的窗子,瞟了满身烟灰的夏子志一眼,淡淡道:“是我让人引他来茶楼英雄救美的。”

景尚翊一怔:“你不想烧死冯姨娘,苏向晴?”

“今天只是给她们一个教训。”苏向晚伸手捻起一块荷花糕,道:“夏子志是个好人,不应该被冯姨娘那样的人绊住脚步。”

自从上次冯姨娘来王府相求不成之后,苏向晚就一直在派人打听她原来的青梅竹马,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夏子志,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冯姨娘当初虽然是迫于家族的压力才不得不嫁给苏永辉,可这么多年在京城声色犬马的浸润之下,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冯姨娘了,她既想霸占着夏子志,又不愿意放开丞相府的掌家大权,苏向晚不忍心看着夏子志为了冯姨娘自毁前程,这才会让人引他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看清楚冯姨娘的蛇蝎心肠。

“你在想什么?”景尚翊见她一直不开口,不由得问道。

景尚翊上前一步,轻轻揽住了苏向晚的肩膀,苏向晚轻轻笑笑:“我在想,冯姨娘伤势如何!”他们已经用完了早膳,距离茶楼着火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按照当时的火势来看,冯姨娘和苏向晴都应该伤得极重。

景尚翊想起刚刚暗卫的传音入密,淡淡道:“性命保住了,但全身严重烧伤,昏迷不醒,丞相府的人已经将她接了回去。”

苏向晚眨眨眼睛,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景尚翊沉吟片刻,轻声道:“按照她的伤势来看,最少也要三四天。”

景枫听着两人的谈话,眼前浮现冯姨娘伤痕累累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那张脸已经变的非常狰狞、恐怖,如果冯姨娘清醒过来,只怕会发疯。

不出所料,冯姨娘在第四天的辰时,慢慢睁开了眼睛,帐幔随风轻飘,金炉里燃着熏香,氤氲满室静溢。

冯姨娘嗓子干渴的难受,忍不住轻咳几声:“水!”破锣般低哑的嗓音吓了她一跳,这是她的声音?

趴在床边沉睡的钱妈妈被惊醒,看着睁开眼睛的冯姨娘,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嘴角上扬,努力扯出一丝笑:“冯姨娘,你醒了?”

看着钱妈妈不断闪烁的目光,冯姨娘蓦然想起,她被大火焚烧,才会昏迷不醒:“拿镜子来。”

钱妈妈一惊,身体颤了颤,看着冯姨娘伤痕累累的容颜,她只觉头皮发麻,眸子里浮上丝丝恐慌:“冯姨娘。”

“拿镜子来,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冯姨娘瞪着她,陡然提高了声音,眸底染着浓浓的怒意。

“是!”钱妈妈低低的应声,慢腾腾的走到梳妆台前,捧了镜子,硬着头皮放到了冯若烟面前:冯姨娘伤的太重,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自己的贴身丫鬟们都不敢近前伺候,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躲闪,今天她值守,不能躲避,没想到冯姨娘偏在今天醒了过来。

冯若烟只觉全身都在痛,漫不经心的抬头一望,只见明亮的铜镜里出现一张血肉模糊,满是疤痕的脸,头也光秃秃的,不见一根头发,一片片焦黑的伤痕遍布头颅,狰狞恐怖,触目惊心。

“啊!”冯若烟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苏向晚走在青石路上,听到惨烈的尖叫,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冯若烟清醒了,她来的真是时候,去看看冯姨娘变成了什么鬼模样。

听到冯姨娘的惨叫,正在议事苏永辉连忙赶了过来,狰狞恐怖的面容近在咫尺,淡淡的焦肉味夹杂着浓浓的药味钻入鼻中,呛人心肺,苏永辉面色变了变,稍稍离开冯姨娘几许:“若烟,你醒了。”

听着苏永辉漫不经心的询问,冯姨娘心下一沉,苏永辉原本就对她没有多少夫妻情意,现在她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难保她的掌家大权不会被夺了去。

不,不可以!

掌家大权是她的,谁都不可以抢走!

都被烧成这样了,冯姨娘心心念念的还是掌家的权利,果然触碰到越多的权利,人心就会变质,之前的隐形人冯姨娘可没有多的算计和狼子野心。

看着冯姨娘痛苦的神色,苏永辉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着安慰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眼底里闪烁着的是厌恶,只不过他掩藏得极好。

小丫鬟的禀报声适时响起:“相爷,冯姨娘,翊王妃来了!”

苏向晚袅袅婷婷的走进房间,看着冯若烟的方向,笑盈盈的道:“冯姨娘醒了,伤势如何?”

冯姨娘看着她明媚的小脸,眼睛生生的疼,没好气的道:“苏向晚,你来干什么?”

苏向晚轻轻笑笑,悠悠的道:“听闻冯姨娘受伤,我送几样东西,聊表心意,景枫,把礼物拿出来。”

“是!”景枫应了一声,拿出几只精美的小盒子,放到了房间中央的圆桌上,盒子是淡粉色,上面描绘着美丽的花瓣,茉莉花油,牡丹胭脂等字体端端正正的印在盒子上,深深的刺痛了冯姨娘的眼睛。

苏向晚毫不自知,笑的温婉,璀璨:“头油,胭脂都是胭脂阁新出的,我请教大夫,加了些许药材,用后可让头发乌黑顺滑,肌肤细腻如瓷……”

“苏向晚,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冯姨娘美眸里怒火翻腾,发疯一般冲向苏向晚,她的头皮烧坏了,头发再也长不出来了,再好的头油她也派不上用场,脸更是被烧的皮肤外卷,伤痕累累,再无恢复的可能,苏向晚送她极品胭脂,分明就是故意刺激她……

钱妈妈赶紧上前拉住了冯若烟,急声劝解:“冯姨娘,你刚刚苏醒,千万不宜动怒啊,否则伤口裂开了可怎么是好啊……”

苏向晚看着从虚掩的帐子里冲出来的冯姨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冯姨娘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刚才有帐子的遮挡,苏向晚看得不太真切,现在算是看得一清二楚了,冯姨娘是真真正正被毁了容,就算用再好的药石也无医了。

冯若烟看着她无辜的目光,犹如发疯一样,歇斯底里的怒吼:“苏向晚,你少装蒜,你一定是知道我重伤了,故意来刺激我的,害我的人是你,一定就是你。”

苏向晚惊讶的看着冯姨娘:“冯姨娘何出此言?我和姨娘虽然有点小矛盾,但没深仇,也没大恨,干嘛要这么害冯姨娘?”

冯若烟疯狂的动作一顿,她总不能告诉苏向晚,她正和苏向晴筹谋着害她,苏向晚报复,才让人放火烧毁了她的脸。

“茶楼起火后,有人故意封了雅间的门和窗,还往地面上泼酒水,根本就是想将妾身烧死在里面,相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自己发生这种事,苏向晚肯定脱不了关系,就算不将自己的诡计招出来,自己也能治苏向晚的罪。

苏永辉目光一凝:“真有此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冯姨娘动手,已经不仅仅是害人那么简单了,更是在挑战他丞相府的权威,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冯姨娘目光冰寒,一字一顿的道:“千真万确,妾身不敢撒谎。”

苏永辉眉头微蹙,凝重道:“夏大人,你救若烟时,可发现了异常?”

冯若烟身体一僵,眸底闪着复杂的神色:救她的人,竟是夏子志么?

苏永辉紧挨着冯姨娘,她娇躯那一瞬间的颤抖,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再看看她微变的面色,他眸底闪掠一抹疑惑。

夏子志正候在房间外,等待与苏永辉商议政事,听到他的询问,据实回道:“夏某冲进雅间时,确实有一扇着火的门挡住了出口,但窗子是开着的,浓烟从窗子飘出,微臣才得以救出冯姨娘,至于冯姨娘所说的酒,夏某没有发现……”

冯姨娘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道:“屋内大火熊熊,地面上的酒全都被烤干了,夏大人当然看不到痕迹,至于窗子,估计是看到夏大人闯进雅间,怕你起疑,再次拆开了……”

苏永辉沉吟片刻,低低的道:“茶楼烧毁了一大半,你进的那间雅间已经在大火里付之一炬,没留下任何线索,事情不太好查……”

“还有什么可查的?真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冯姨娘瞪着苏向晚,美眸愤怒的快要喷火,沙哑的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向晚淡淡道:“冯姨娘可有什么证据?如若没有证据,诬陷王妃可是重罪。”

哼,苏向晚这是做贼心虚,准备抬出身份来压下这件事了么,她不会让苏向晚如愿的,推开苏永辉,冯若烟凶神恶煞的朝苏向晚冲了过来:“要什么证据,害我的人就是你苏向晚,你少装无辜……”

苏向晚听着她愤怒的喝骂,撇撇嘴,冷声道:“冯姨娘有伤在身,不易激动,也不能动怒,你们还不快些拦下她,好生伺候。”

“是!”苏永辉就在房间里,丫鬟们不敢怠慢,急忙冲上前抓住冯姨娘,按在了床塌上。

冯姨娘断定是苏向晚将她伤成了这副模样,心里恨死了她,拼命挣扎着,死死盯着苏向晚,咬牙切齿的怒吼:“苏向晚,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充血的眼瞳映着伤痕累累的脸颊,狰狞恐怖的让人心惊。

丫鬟们全都厌恶的转过了头,不想看她的脸,心中想着,现在的冯姨娘变的恐怖又可怕,就像发了疯的病人。

苏向晚不屑的冷哼,骂来骂去都是这几句,她就不知道换换词?

冯若烟的狼狈她看到了,人也教训完了,这药味浓浓的房间,她也不必再呆了,烂摊子扔给苏永辉去收吧:“冯姨娘重伤在身,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苏向晚笑盈盈地在景枫的轻扶下转过身,袅袅婷婷向外走去,清风迎面吹来,刮起她鬓间的墨发,乌黑,顺滑。

冯若烟的眼睛被刺的火辣辣的疼,拼命扭动的身体,满眼狠毒的看着苏向晚,惊声尖叫:“苏向晚,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苏向晚满眼不屑,这话冯若烟都说了好多次了,她现在照样活的好好的,重伤毁容的姨娘,脾气暴燥的连人心都失去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下午用完膳后,苏向晚正想开口询问一下有关景尚志的母亲曲蕊的事,因为上次听他和定国侯的对话,她直觉地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却见景尚翊突的面色一变。

苏向晚道:“你怎么了?”她很少见到景尚翊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的时候。

景尚翊摇了摇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亟需处理,晚上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说完这句话,景尚翊就快步走了出去,看他脚下生风的样子,是去书房了,苏向晚撇撇嘴,能让他这么急,说明事情应该不小。

晚间,苏向晚沐浴之后就躺在了床上,看着夜明珠洒落的光辉,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已经习惯了景尚翊的陪伴,没有他,她根本无法入睡。

苏向晚只好重新穿上衣服,“哗”地一声拉开了房门,惊醒了守夜的艾野。

“王妃,怎么了?”

苏向晚看了一眼黑沉的夜色,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艾野乖乖答道:“回王妃,已经子时了。”

一阵带着寒气的夜风吹来,苏向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已经子时了,可是景尚翊还没有回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那么棘手?

艾野道:“王妃,更深露重,你还是快些回房间吧,小心受了凉。”

“王爷呢,还在书房吗?”

艾野道:“是,王妃。”

苏向晚摆摆手道:“你先睡吧,我去看看王爷。”

说罢,就沿着青石小路,趁着浓浓的夜色跑了出去,艾野的一句“王妃,等等”就这样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

进了书院,急步走在青黛小道上,她远远的到了书房附近,苏向晚看到书房周围站着数十名侍卫,身负长剑,面容肃杀,心里咯噔一下,到底出什么事了?

景昊看到苏向晚,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瞬间又消失无踪,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妃,请留步!”

侍卫重重,苏向晚没有强闯,抬头看向书房,灯火通明,也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她不由得蹙了蹙眉:“王爷怎么样了?”

“王爷没事,他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王妃请回吧。”景昊轻轻说着。

就在这时,“啪!”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震人耳膜。

苏向晚一惊,循声望去,看向书房,清冷的眸子猛的眯了起来,景尚翊出事了!

是了,他平时根本不会像今天这般,那时他难看的面色她就应该注意到的,他今天蛊毒发作,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该死的!

足尖一点,她苏向晚的身形巧妙的越过景昊和侍卫们,径直奔向书房。

“王妃。”侍卫们低呼一声,就要追赶。

景昊摆手制止了他们,看苏向晚推开房门,闯进书房,心中轻叹:“让她进去吧。”王爷每次毒发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这两次更是一次比一次更甚,稍有不慎就会赔上性命,是以,王爷瞒着王妃,可是说不定见了王妃,王爷能够减轻一点点痛苦,毕竟他是那样的深爱着王妃。

苏向晚急急忙忙的推开了房门,只见满地都是破碎的残片,景尚翊站在墙边,双手按着太阳穴,用力的往墙上撞,饱满的额头撞出了点点血红。

“景尚翊!”苏向晚大惊,急步跑上前,想抓着他的胳膊,拉他远离墙壁。

不想,小手刚碰到景尚翊的衣袖,就被他狠狠甩了出去:“走开。”

苏向晚猝不及防,被甩出四五米远,重重掉落在狼藉的地面上,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清冷的声音钻入景尚翊耳中,带着淡淡的痛意,景尚翊欣长的身躯颤了颤,慢慢转身朝她看了过来:“向晚!”

景尚翊面色白的发青,红肿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弥漫着浓浓的痛苦之色。

苏向晚心中悸痛,蛊毒发作起来的时候生不如死,尤其是之前她们依靠南宫言的药物和人鱼烛压下了蛊虫,现在蛊虫不知为何,重新苏醒,景尚翊遭到了强烈的反噬,承受的痛苦要比之前痛上千倍万倍,他怎么承受得了啊!

苏向晚忍着疼痛站起身,快步走向景尚翊:“是我,你怎么样?”

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景尚翊目光一凛,挥手扬起一只青玉杯,狠狠砸在苏向晚脚下,碎片纷飞,他清润的声音里染着痛意:“别过来……你快走……”

他痛到极致,会控制不住损毁身边的每一件东西,他不想伤害苏向晚。

苏向晚看着他痛苦的目光,顿下脚步,焦急的道:“我是一个医者,我可以帮你……”

“没用的,这次蛊虫来势汹汹!”景尚翊眉头紧皱,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蛊虫在啃噬他的心脉,一点又一点。

尖锐的疼痛扑山倒海般涌了过来,一阵快似一阵,一阵猛似一阵,疼的景尚翊又想去撞墙,墨色的眼瞳里染了点点血色,强制自己忍耐着痛楚,朝着苏向晚咬牙低吼:“你走……快走……”

苏向晚看着他痛苦的目光,美眸一凝,足尖轻点,刹那间来到景尚翊身边,拔下发簪,狠狠扎到了他穴道上。

景尚翊猝不及防被点住穴道,身不能动,痛意在四肢百骇里流窜,手心里都冒出细密的冷汗,他不解的道:“向晚,你做什么?”

“帮你缓解病情。”苏向晚说着,小心翼翼的扶景尚翊躺到床上,她俯身从床头桌里拿出一套银针,几瓶极品止痛药。

“你帮不了我……”景尚翊眼瞳里闪过一丝苦涩,痛意突然侵袭,全身的血脉就像被火烧着了,他强行忍耐着,牙关紧咬,面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他也想静静的躺着硬撑过毒发,但蛊虫太过霸道凶残,他不撞的遍体鳞伤,根本缓解不了那种锥心之痛。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苏向晚瞪他一眼,打开了银针包,一排排银针在夜明珠光下闪烁着点点寒芒,她快速扫视着银针们,想找枚最适合的,余光看到景尚翊眼晴里痛意大盛,血色瞬间弥漫了整个眼瞳,他紧握的双手猛然张开,翻身坐了起来。

苏向晚大惊,痛意居然冲开了景尚翊的穴道,他究竟有多痛?

纤纤玉指捻起一枚银针,快如闪电的扎进景尚翊额头穴道。

淡淡凉意直冲脑海,景尚翊身躯颤了颤,眸子里的痛色褪了几分。

苏向晚暗道有效,出手如电的将十多枚银针全部扎到了景尚翊头上。

浓浓凉意钻进脑海,与痛意相互冲击,景尚翊的痛意忽近忽远,忽轻忽重,面色也忽青忽白的,快速变幻着,片刻后,痛意占了上风,将凉意冲的无影无踪。

景尚翊身体里再次腾起重重痛意,他看着苏向晚,眼瞳里尽是无奈:“银针刺穴的方法对我来说已经无效了。”几个呼吸的缓解,相比他几个时辰的巨痛,渺小的不值一提。

“我的银针刺穴里,还有中药辅助。”苏向晚神秘一笑,涂了药膏的指腹按到景尚翊太阳穴上,轻轻摩挲。

景尚翊只觉两股冷意从太阳穴钻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随着血液流遍身体的每一处,将肆虐的痛意生生压了下去。

银针带来的冷意瞬间复苏,与药膏冷意结合,一寸一寸快速清扫着滔天痛意,痛意毫无反抗力,被药膏和银针一点一点,吞食的干干净净。

痛意消失无踪,冷意也瞬间消散,内力在四肢百骇里来回流淌,说不出的舒适,惬意,景尚翊惊讶的看着苏向晚,这么猛烈的毒发的毒发,居然真的被她缓解了。

景尚翊内力消耗大半,身心疲惫,心情一松,阵阵睡意袭卷而来,他沉着眼睑,低低的道:“向晚,你用的什么药?”

苏向晚看着他渐渐恢复正常的面色,微微一笑:“是上次我请靳铭配的药。”靳铭一眼就能看出景尚翊中了蛊,说明他的医术精湛,还对蛊毒有研究,苏向晚就请他配了些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景尚翊目光沉了沉,没想到靳铭的医术这么了得,苏向晚的银针刺穴再加上他的药物辅助,居然真的能缓解那滔天的痛意。

太阳穴有细腻小手轻轻按摩,说不出的舒适,景尚翊心中疑惑着,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苏向晚见他睡的安然,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找靳铭配药的时候原本也不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着有总比无好,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

低头看景尚翊,眼眸轻闭着,紧锁的眉宇慢慢舒展,嘴角隐隐弯起清浅笑意,安然,宁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苏向晚美眸里浮现浅浅的笑,轻声道:“放心睡吧,我守着你。”

屋外,夜风凉凉,月光倾洒一地,侍卫们看着毫无动静的书房,冷漠的眸子里浮现淡淡的疑惑,以往的时候,王爷毒发到极致,房间里会传出激烈的瓷器破碎声,以及惊人的碰撞声,今天怎么静悄悄的?

景昊也看着书房,若有所思,王妃居然又一次救回了王爷,真是不可思议,王妃真是王爷的福星。

景尚翊睡醒时,初晨的阳光洒满大半个房间,清清暖暖的,并不刺眼,淡淡清香萦绕鼻尖,他低头,看到苏向晚趴在他胸口睡的正熟,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睡颜安然恬静,两只小手轻垂在他耳畔,想是按摩着他的太阳穴睡着了。

景尚翊深邃的眼瞳里闪掠一抹流光,蛊毒发作,非同小可,她昨晚最少也帮他按了两三个时辰的止痛药。

欣长手臂轻揽着她的小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了床里侧,宽松的衣袖垂下,露出她凝脂般的肌肤,洁白的玉臂上,清晰可见一片片青紫,擦伤。

景尚翊蓦然想起,他毒发时痛的厉害,将苏向晚甩了出去,地面碎片满地,苏向晚掉在上面,身上肯定有多处擦伤,划伤。

眼瞳里浮上浓浓的自责,他拿了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她的伤口,细若凝脂的肌肤,清凉中透着淡淡的新香。

清凉的药膏透过肌肤渗入身体,惊醒了苏向晚,她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清冷、不悦的目光径直望进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瞳里。

她怔了怔,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俊颜,美眸里浮上丝丝欣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已无大碍。”景尚翊微笑,蛊虫一般夜里苏醒,只要蛊虫重新归眠,痛意就会消失:“昨晚,多谢你。”

如果向晚没有赶来,现在的他,正虚弱的躺着,休养重伤的身体。

苏向晚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心里突的涌上一丝戏谑:“不要只是说谢谢,你也来点实际行动表示感谢嘛。”

景尚翊看着她戏谑的目光,眸子里浮上清笑,淡淡道:“好。”

低头,薄唇重重、稳稳的压到了她粉色唇瓣上。

水润的触感直击心脏,苏向晚纤细的身体颤了颤,无语望天,男子感谢女子,不是应该送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吗?景尚翊怎么送吻作谢礼?

景尚翊看着她郁闷的目光,瞳仁里笑意渐浓,紧拥着她的小腰,热烈的唇齿纠缠,房间的温度渐渐升高,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来回流转,白玉手指探到她腰间,轻轻扯开了柔软的丝带……

“王爷,王妃!”熟悉的呼唤清晰的传入耳中,苏向晚蓦然惊醒,这才发现,她的外裙扣子都被解开了,美眸里腾起淡淡的恼意,伸手推开了景尚翊:“有人来了。”

“何事?”景尚翊压抑的声音里带着被人打扰了好事的憋闷。

在书房外面的知书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硬着头皮道:“厨房让奴婢过来问,可否准备膳食了?”

平时这时候,厨房已经送来了早膳,可王爷和王妃都不在房间里,送来的早膳只能被端了回去,知书才会有此一问。

苏向晚顿了一顿,道:“你让他们准备吧,我和王爷沐浴一下就来。”

昨夜她和景尚翊都出了一身的汗,应该好好洗洗。

景尚翊吻了吻苏向晚的唇,将她抱了起来。

苏向晚不解的看着他:“干嘛!”

“你不是说要去沐浴吗?”景尚翊轻轻说着,一路抱着苏向晚走回了卧房,走进了屏风后。

置身在温暖的热水中,血液快速流动,苏向晚全身轻飘飘的,身体格外舒畅,不知不觉着溢出一丝喟叹。

景尚翊揽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关切道:“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没事,已经不疼了。”苏向晚知道他一直介意昨夜他不小心伤了她的事,整个人陷在景尚翊的臂弯里,被他身上独特的青竹气息重重包围,心情莫名的安然平静,两世为人,她接触过很多男子,可只有站在景尚翊的身边,她才能感觉到特有的祥和宁静。

景尚翊看着她被水熏红的明媚小脸,目光深不见底,眼瞳里跳跃着两簇火焰,轻轻低下头,覆上了她粉色唇瓣。

淡淡的暧昧气息在两人唇齿间流转,平静的池水也被两人带的有了流动之声,满室热气缭绕,两人在朦朦胧胧的浴池里紧紧相拥,美的醉人心弦。

“王爷,王妃,早膳到了!”知琴温和的提醒声自门外传来。

苏向晚蓦然惊醒,慌忙和景尚翊拉开了距离,脸颊被热气熏的更红了,她是来沐浴的,怎么会在浴池中和景尚翊纠缠……

景尚翊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掠一抹笑意,拿过大棉帕,包裹住苏向晚,抱着她走出屏风,亲自为她穿了一身新衣衫。

绯色肚兜,雪白单衣,软烟萝的外裙都是为苏向晚量身定做,穿在身上,轻若无物,极是舒适。

景尚翊站在她面前,细心体贴的为她系着腰间丝带,雪白的锦袍如水般流泻而下,和她的湘裙裙摆轻轻触碰,说不出的般配。

苏向晚心里涌上丝丝甜蜜,景尚翊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得夫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景尚翊见她走神,水润的薄唇轻轻触了触她的唇瓣,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轻轻梳理她乌黑的墨发。

梳理完毕后,景尚翊嘴角弯起一抹清浅的笑,抓着她的小手,挽上他的胳膊:“走吧,咱们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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