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隐婚,总裁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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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这世上还有让你失算的事情……(一万字)

“不在,他们一家人都移民了,只有我留在这里,每周过来替他们打扫一下房间。”

陆弯弯的心狠狠沉了一下,但还是不死心地问,“每周都要打扫,是因为他们今后还会回来住,对吧?”

保姆摇摇头,“听太太的意思,好像是不会回来了,留着这里是因为太太的妹妹快大学毕业了,她准备将这房子留给她毕业后搬过来住。”

陆弯弯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走累了,才在路边的一家废弃幼儿园边停下了脚步。

陆弯弯坐在椅子上,脚尖将脚边的石子踢出去很远,划出一条抛物线。

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很不好受,像是她最讨厌吃的苦瓜,塞满了她的身体。

她就这样坐在路边,仿佛想了很多事,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直到手机响了,看见上面的名字,陆弯弯一下子苦了脸钤。

她不敢接,手指僵硬地握着手机,害怕地看着上面的名字。

肯定是她逃课被老师告诉家长了,她真后悔当时联系人第一栏填的是董郁庭的号码,哪怕是被告诉了她妈,她也不会这么害怕。

一想到董郁庭那板起来的脸,她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可又不能不接,总不能在这里坐一天不回家吧?

陆弯弯鼓起勇气,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你在哪。”董郁庭淡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陆弯弯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在江书墨家附近,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

“把手机定位打开。”

“哦,好……”陆弯弯按下了手机最下面那个粉红色的小按钮,一键打开定位。

“呆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过来。”说完,董郁庭便挂断了电话。

陆弯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心里就越是不安紧张。董郁庭一定会骂她的,说不定还会打她,上次她离家出走,他就很生气。

正胡思乱想着,一阵脚步声朝着她走来。

陆弯弯缓缓抬起头,锃亮的皮鞋,挺括的西装裤,深色的西服,目光再往上,便是董郁庭覆着一层寒气的面孔。

陆弯弯如临大敌,从椅子上跳下去,站得笔直,头埋得低低的,“对不起。”

先主动认错道歉,希望可以稍微降低一点他的怒火。

董郁庭站在她面前,低垂着眼眸,幽深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个看似认错可态度一点都不诚恳的女孩。

他抿了抿嘴角,半晌,突然说,“附近有家店的冰淇淋很好吃。”

陆弯弯下意识抬起头朝他看去,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很快低下头去,手指揪着衣摆,小声地说,“我做错了事,不可以吃。”

头顶突然微微一沉,覆上一只温暖的手掌。

他揉了揉她的头,轻柔的嗓音,“我女儿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何错之有?”

陆弯弯一愣,呆呆地抬头朝他看去,董郁庭冲她一笑,“何况这次月考第一名,逃一次课也没关系。”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牵着手朝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走去。

换做是她妈,即便是不责备她,也会一顿唠叨,什么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啊,逃课会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啊之类的。

陆弯弯看了一眼身边专注开车的人,他正戴着蓝牙耳机在说着电话,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从会议上跑出来的,丢下了会议室里所有人过来找她。陆弯弯不禁有些愧疚,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太任性了,至少出校门的时候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到了他说的那家冰淇淋店,直到她点好了冰淇淋,他才打完了电话。

董郁庭看了一眼陆弯弯画好了勾的饮品单,“还要不要吃一个抹茶味的,他们家的招牌。”

“那就要一个抹茶的,不要巧克力的了,妈妈说冷饮吃多了会拉肚子。”

董郁庭笑了笑。

将饮品单递给服务员,陆弯弯托着腮望着面前低头玩着手机的男人。

他长得可真好看,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自己有几分像他。陆弯弯从刚认识董郁庭时便有一种感觉,觉得她和董郁庭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有时候即便是她什么也不说,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正是这种默契感令她选择了他,说不上原因,就觉得应该选他。

“听说你同桌转学了?”董郁庭突然收起手机,抬眸看向她。

陆弯弯收回思绪,伤心的情绪瞬间被他的话勾出来。

失落地点点头,陆弯弯有想要倾诉的***,她觉得董郁庭一定会懂她的感受。

“江书墨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他静静地看着她,认真地听她说话,目光专注而温和。

“国外有什么好的?东西那么难吃,老师讲话又快,渝城多好,干嘛非要出国?”陆弯弯闷闷地说着,吃了一口冰淇淋,化在唇舌间,冰凉一片。

“就算要走,也要好好告别啊,在电话里突然说要出国了,算怎么回事……”

她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埋着头拼命往嘴里塞冰淇淋,想将眼泪冻住。

董郁庭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温热的手掌和腮帮子里刺骨的凉意是两种鲜明的对比。

“因为舍不得和在乎的人说再见,所以才不能当面告别啊。”

陆弯弯怔怔地抬起头看向他。

董郁庭嘴角噙着笑,眼眸里意蕴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又或者,一定会回来,所以不需要告别。”

陆弯弯握紧手中银色的小勺子,董郁庭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吃吧,要化了。”

陆弯弯沉默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地用勺子在冰淇淋上戳了戳。

突然,她抬起头看向董郁庭,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懂了。”

董郁庭望着她笑,门口的风铃响了两声,目光一转,他便看见了推门进来的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精瘦女人,四处环顾,在看见他的瞬间愣了愣,随即转头对她身后戴着鸭舌帽将头埋得低低的女人耳语了几句,那女人猛地抬起头。

董郁庭淡淡地扫视一眼,目光没有丝毫波澜,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般漫不经心,陆弯弯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收回目光,继续对她笑。

陆弯弯将勺子递到他唇边,“你不是说抹茶味的好吃吗,你吃一口。”

“我不喜欢吃冰淇淋。”

“那你怎么会知道好吃。”陆弯弯才不信,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多吃一口她就会少吃一口,所以舍不得,留给她。她被自己的想法感动到了,当即大气地说,“你随便吃,今天我请客。”

董郁庭望着她,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这位小姑娘,你先把钱摸出来再说请客好么?”

陆弯弯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堆,她差点忘了自己这周的零用钱都被董郁庭没收了,不过看在他请自己吃冰淇淋还安慰她的份上,就先原谅他了。

“大不了你先付钱,我写欠条,下次还你。”

“你拿什么还,你的钱都是我的。”

陆弯弯这下就不同意了,“我的钱就是我的钱,是我的!”

“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等我老了给我养老?”

“嗯……但是这和我的钱你的钱有什么关系?”陆弯弯警惕地望着他。

董郁庭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养老当然是用钱养了,早晚不都是我的钱?”

陆弯弯:“……”

许安安尴尬地站在不远处,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

董郁庭显然没有要和她找招呼的意思,她这样冒然走上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要不要换一家店?”经纪人在一旁贴心地建议。

许安安冷冷地看着那父慈女孝的画面,手指攥得紧紧的。

“为什么要换?”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径直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桌子。

她就是要做这么碍眼的存在,做他无法忽视的存在,他想要她识趣地离开,她偏就不要他如意。

陆弯弯察觉到来自对面桌子不善的目光,悄悄地对董郁庭说,“你背后那个阿姨眼神好恐怖,一直在盯着我们。”

董郁庭没有回头,对她笑了笑,问,“那我们要不要走了?”

陆弯弯看了一眼杯子里还剩一小半的冰淇淋,坚决地摇摇头,然后继续默默地吃冰淇淋。

实在是太凉了,肚子隐隐有些疼,看来还是要听妈妈的话,少吃点冷饮。陆弯弯皱了下眉,舀了一勺,递到董郁庭唇边,“你帮我吃,吃完我们就走。”

“吃不完算了,别勉强。”董郁庭作势便要起身,却被陆弯弯抓着手臂,强行要将冰淇淋喂进他嘴里,“你就吃一口尝尝嘛。”

必须要拉他做共犯,回家才不会被她妈训!

董郁庭蹙眉,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勉强吃了一点,然后将勺子从她手中夺去,放进杯子里,“好了,你妈快下班了,我们回去吧。”

许安安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神情温柔地拉起小女孩的手,一边用纸巾轻轻擦去她嘴角的冰淇淋渍。

他从始至终都没再看自己一眼,牵着他的女儿便准备走了。

一股羞辱感席上心头,许安安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几步追上去,“董郁庭!”

董郁庭顿住脚步,转身神情冷淡地望着她,仿佛刚才他那满脸的笑容和温柔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许安安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非得和我这么生分吗?难道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可以做了?”

董郁庭微微一笑,语气疏离,“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为什么不可以?”许安安执拗地说,“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很多共同爱好,你家里人都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

“男女之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朋友存在,我以前当你是妹妹,但你已经越过了妹妹的界限。”董郁庭说完,抬腕看了下表,“我们赶时间,先走一步。”

他牵起陆弯弯的手,推开玻璃门。

陆弯弯回头好奇地望着她一眼,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跟陆小余几乎一模一样,这么小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只拍了一些广告,演了几个配角都能红,假以时日等她长大了,出落成少女的模样,风头还不盖过自己?许安安真是又气又恨,这母女俩就是自己的克星,一个抢了她的爱情,一个毁了她的事业,因为冤枉她偷项链这件事被曝光了,她现在人气一落千丈,靠着接一些三流配角的戏混口饭吃……

越想越觉得愤怒,许安安头脑一热,突然在董郁庭背后喊了一声,“你知道王茉西回来了吗?”

董郁庭背影一僵,缓缓转头看向她。

他疏离冷漠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许安安笑了笑,挺直背脊,盯着他的眼睛,“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让你失算的事情,我也感到有些意外。我还以为王茉西已经死了,谁知道前些天在蓉城见到她了。董郁庭,你和陆小余都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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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余下班回家,刚好在等电梯的时候碰见董郁庭牵着陆弯弯回来了。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连她站在他面前都没有察觉,直到她拍了他一下,他才愣愣地抬起头。

“怎么了?”陆小余关心地问。

董郁庭抿了抿嘴角,收敛起眼中的情绪,笑着说,“没事,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陆小余便没往心上去,他这些天是挺忙的,只是叮嘱了一句,“不要太拼了,身体最要紧。”

直到做饭的时候,陆弯弯抱着一袋小饼干偷偷来厨房,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边说,“妈妈,他骗你,他根本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在烦恼。”

陆小余瞥了她一眼,抽走了她手中的饼干,“马上要吃饭了,别吃零食了。”

陆弯弯拍了拍手心的饼干屑,并没有介意,而是勾住陆小余的脖子,凑近在她耳边,小声地问,“妈妈,你知不知道王茉西是谁呀?”

陆小余如遭雷击,手中的饼干袋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看到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慌张地弯腰捡袋子,陆弯弯疑惑地眨眨眼睛,“到底是谁呀?董郁庭今天听到说她回来了,也反应很大。”

陆小余强捺住狂跳的心,拼命挤出一抹笑容,可是声音却颤抖得厉害,“一个认识的人。作业做完了,去把书包收拾好,马上开饭了。”

陆弯弯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打量她,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她很害怕的样子?

晚饭的汤很咸,陆小余和董郁庭都沉默地喝着,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有陆弯弯喝了一口便吐了。

她看了眼两人,忍住没有抗议,估计她妈是做饭的时候走神了。

饭吃到一半,陆小余突然站起来,“董郁庭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董郁庭抬眸看向她,这才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看向陆弯弯,陆弯弯心虚地低下头,默默扒饭。

两人来到卧室,陆小余锁上门,转身便问,“王茉西不是死了吗,谁说她回来了?”

董郁庭揉了揉眉心,“今天去接弯弯,遇到许安安了。她的话不可全信。”

“但也不可以不信。”陆小余飞快地说,紧紧皱着眉,“还是查清楚比较好,万一她真的没有死,回来之后一定会闹得我们鸡犬不宁。”

虽然她的‘死’是宁少科造成的,但董郁庭却是幕后推手。如果她死里逃生回来,想通了一切,宁少科已经坐牢了,她唯一的报仇对象只剩下董郁庭。说不定还会对她和孩子不利,她不得不防。

董郁庭安慰地搂住她的肩,柔声说,“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陆小余只能点点头,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心里的害怕忧虑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减少。

一整晚都想着王茉西的事,陆小余睡得很不好,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可没一会儿,又被手机吵醒了。

她半眯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嗓音是刚睡醒的黯哑,“喂。”

“小余,我是邹叔叔,你爸爸的朋友。你爸爸出事了,现在情况不太好,我守在医院走不开,你去渝城监狱看看他吧。”

陆小余一下子清醒了,听到监狱两个字,脑中的神经绷紧。

“出什么事了?”

“诶,一言难尽。”对方叹了口气,似乎难以启齿,“你先过去吧,我担心你爸在里面吃苦。”

陆小余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

虽然她对陆靖南已经没有半分感情,但几十年的养育之恩,这是不可抹去的事实,于情于礼,她都应该去看看他。

跟公司请了假,转身从阳台进客厅的时候,董郁庭已经下来了,正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前,翻看报纸。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吃了早餐你送弯弯去学校吧。”陆小余一边说着,一边往玄关处走。

“什么事?”

“陆靖南进监狱了。”陆小余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去看看。”

“送了孩子我陪你一起去。”

陆小余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有董郁庭陪着她一起,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会更顺利些,她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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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到了郊区的渝城监狱,是上午十点。

陆小余看着紧闭的阴森大门,心里立刻生出一股紧张感,下意识握紧董郁庭的手。

“没事的,我已经打点好了,他在里面不会受苦的。”董郁庭牵着她,安慰的说。

刚在车里,他一直戴着蓝牙耳机在打电话,他说电话向来是听得多,说得少,所以她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一会儿见到陆靖南才知道。

走完了程序,两人便坐在玻璃窗外等着狱警将陆靖南带出来。

玻璃窗内的铁门缓缓打开,陆靖南由两个狱警押着走出来,其中一个狱警打开了他手上的手铐,和他说了两句话,便站在了一边,陆靖南神色木然地走到窗前。

陆小余拿起电话,叫了一声爸,问,“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

董郁庭不禁转眸看了她一眼,她很诚恳,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切,他的老婆很善良,即便是这人对她不仁不义,但一点点恩情都能让她铭记一生,嘴里总说着自己早就对他没感情了,但叫了一声爸,看到他坐牢,岂能真的无动于衷?

董郁庭也拿起电话,温和地说,“爸你别着急,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

陆靖南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俩,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开口,“杨君情况如何?”

陆小余一愣,随即想到杨君怀孕了,估计听到陆靖南的事,受到了刺激吧?她正准备说自己不清楚,电话又响了,她连忙站起来,“是邹叔叔的电话,我接一下。”

看着陆小余走去角落的背影,董郁庭对电话那头的人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句,“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陆小余这个女儿。”

陆靖南目光闪烁了一下,沉默不言地望着董郁庭脸上的笑容。

陆小余很快就回来了,紧皱的眉头,神情有些不对,她看了一眼陆靖南,随即拉了拉董郁庭,低声说,“杨君死了。”

董郁庭一愣,随即便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哀极的咆哮。

他从陆小余的唇语,已经看出了她说的话。

陆靖南情绪很失控,狱警上前按住他,他一个劲地痛哭,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背脊深深地弯了下去。

董郁庭对狱警摆摆手,示意他们等一会儿,狱警都被上面打过招呼,对他的话很是听从。

陆靖南伏在地上哭了一阵,情绪渐渐恢复了一些。他握着拳头,支撑着身体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神色疲惫地走回到玻璃窗前,双目空洞灰白地看着陆小余。

陆小余连忙拿起电话,心软地说,“爸你坚强一点,什么事都等出来之后再说。”

陆靖南突然笑了一下,语气淡淡,“我杀了人,是出不来了。”

陆小余愣了愣,便听见他又说,“我失手杀了白枫。”

手心里溢出一层汗水,几乎要握不稳电话,陆小余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陆靖南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柔情,“我知道你过得很幸福,你妈妈在天之灵会很开心的,我……也很开心。”

说完,他挂了电话,转身朝着那两个狱警走去,伸出手,示意他们给自己戴上手铐。

看着他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走进那扇铁门,陆小余心里明白,他是彻底绝望,彻底放弃了。

眼睛里涌起一阵酸涩,陆小余心里难受极了,过去种种如同云烟,在她眼前飘过,曾经执着的恨,现在一个死了,另一个坐牢了,而陆仙仙也是同样的下场。她突然就有些迷茫了,想起曾经恨得入骨的几个人,现在也算大仇得报,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手背上覆上一阵温暖,她抬头,对上他温和关切的眼眸。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陆小余露出笑容,和他手牵着手,走出了监狱,沉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外面是阳光明媚,将那个灰暗的世界隔绝在门内。陆小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释怀了。

她不知道陆靖南究竟有没有爱过杨君和白枫,还是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她母亲一个人,但他会因为白枫和杨君的死而放弃生存的念头,心里应该还是有她们的吧。希望她们三个人到了另一个世界能够忘记这段可笑的纠缠的感情,做简单的人,再也不要像这辈子一样活得这么辛苦了。

陆小余挽住董郁庭的手臂,微笑地说,“今天不想上班,我们去约会吧。”

董郁庭看着她,露出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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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南杀人坐牢的新闻瞬间轰动了渝城,甚至连国外也到处都是这个事件的报道。

许贝经过公司门口的报刊亭,无意瞥见了封面上的人,顿住了脚步。

待她看清了上面的文字,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老板,我买一份这个报纸。”她用熟练的韩语说道,一边掏钱。

翻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往公司慢慢地走,越看她越是心惊。

白枫上门殴打抢了她老公的杨君,杨君五十岁竟然怀孕了,两人发生争执,杨君受伤,送进医院当即便被宣布孩子没了。大人大流血,抢救了一天一夜,最后也没能挺过危险期,死在了特护病房里。

而白枫,在医生宣布孩子没有了的那一天,便被愤怒的陆靖南失手推下了楼梯,摔死了。

有医院的监控为证,陆靖南坐了牢,不出意外,最差也是一个无期。

许贝神情复杂地合上报纸,不知道陆小余听到这个消息是怎样的心情?

她叹息一声,走进公司,刚迈进去一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许贝!”

许贝转过头,看见来人,当即便沉了脸色,转身大步朝公司里走去。

宁绍奇见她如临大敌一般躲着自己,脸色也不好看,上前几步便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扯。

“你躲我?”

许贝用力掰他的手指,他却将她的手腕捏得紧紧的,她气极,一脚朝着他的腿上踹去。

宁绍奇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细长的高跟鞋,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女人。变好看一点了便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甚至还打扮起来了,以前她哪会穿这种高跟鞋?现在是迫不及待花枝招展想认识新的男人了。

一想到这里,宁绍奇便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担心被你的新欢知道你是离过婚的,所以急着跟我这个前夫划清界限?”

许贝瞪着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宁绍奇却当她是被自己说中了,心里更是怒火熊熊燃烧。

他上前一步,睥睨着她,嘴角带着冷笑,“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该不会在和我离婚前就搅上了吧?难怪突然急着和我离婚。”

他越说越不可理喻,许贝咬着牙,冷冷地回答,“管你什么事,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就算我跟同时跟十个男人谈恋爱,那也是我的事!”

她知道他嘴里说的人是苏苏,心里觉得好笑。一大早的他跑来这里,难道就是来质问她和苏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什么时候他这么关心她的事了?

许贝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冲保卫科喊道,“保安!”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就朝着她跑来。

“哎呀,不好意思啊宁少,我堵车了。”慕青一跑过来就抱歉地和宁绍奇握手,宁绍奇收敛起眼中的怒意,露出笑容,“没关系,我很愿意等大美女。”

慕青被他逗笑,许贝的眼中却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他果然还是老样子,对所有的美女都很殷勤,花心,油嘴滑舌,自己当初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受伤是自己活该。

“这是我的合伙人,许贝。”慕青将她拉过来,笑嘻嘻地介绍给宁绍奇,“上次喝酒的时候我好像介绍过了?今天算正式认识吧。”

许贝挣脱她的手臂,拒绝和宁绍奇握手,神情淡淡,“我先上去了,约了个客户谈生意。”

说完,她朝着电梯头也不回地做了。

慕青在她背后做了一个鬼脸,不好意思地对宁绍奇说,“你别介意啊,许贝就是这种性格,我一开始也觉得她这种性格的人不适合做生意,但接触之后就发现她非常有经商头脑,而且,许贝人很好的,平时也没这么大火气,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

她喋喋不休地跟宁绍奇解释了一通,宁绍奇微笑地听着,听着别人和他解释,他的前妻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这种性格?他不见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许贝曾经脾气有多好,多么温柔体贴,甚至有些懦弱。永远不会和他吵架,甚至大声说话,他不回家睡,她忍得,他带着其他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忍得。他一度好奇她的忍耐底线到底在哪里,究竟要怎样才会生气,还是这个人天生就不会生气?他忍不住越来越过分地试探她,她越是对他无怨无悔的好,他就越是莫名其妙感到烦躁,想要激怒她,和她吵架。

可是原来这个人生气的时候,就是放手的时候,她毫无预兆地提出离婚,让他猝不及防地摔一个跟头。

宁绍奇目光一冷,手指不禁攥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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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贝走进办公室,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将心头的怒火浇灭。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这么一个人生气不值得,一定不能生气。

终于平缓了情绪,她坐在办公桌前,有些苦恼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宁绍奇是慕青约来的?看样子是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了?自己躲到国外来,就是想远离他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跑这么远,还是跟他又纠缠上了。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大不了请一个大长假,等和宁绍奇的合作结束之后,她再回公司上班。

许贝打开电脑,想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完,然后整理好交给慕青,告诉她自己做出的休假决定。

手机突然响了,看见是苏苏的名字,她一愣,随即笑着接起,“苏苏!”

“许贝,今晚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

“请你吃饭啊。”电话那头的人温柔地说,“好久没见了,我还约了两个朋友,你认识的,是我的发小小强和小刚,一起叙叙旧怎么样。”

许贝一愣,因为在自己过去的生涯里,不介意自己外表的男生很少,而小强和小刚就是其中的两个饿,所以她印象深刻。以前跟苏苏去他家玩的时候,和他俩有过几面之缘,一起玩过大富翁,唱过歌,吃过饭,他俩是挺不错的人。

当即答应,“好啊,他们也在韩国吗?”

“他们在加拿大工作,最近过来玩。”

约定好时间和地点,许贝刚要挂电话,办公室的门便被无预警地推开了。

因为刚才秘书进来送过资料,所以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的,此刻面无表情地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听到“咚”的一声,许贝心紧了一下,随即不露声色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有点事,先挂了,晚上见。”

挂了电话,许贝站起身,盯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宁绍奇,手指不由自主有些紧张地攥紧手机。

“业务上的事请你找慕青,我这里很忙,请你出去。”

宁绍奇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微微俯身一眨不眨地瞧着她的脸。

他离得很近,目光像是一块磁铁将她定住,她想要离开,双脚却跟灌了铅似的移不动分毫,只能在他沉默的视线里,呼吸不受控制的变得急促。

“我说了,请你出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宁绍奇便笑了一下,打断了她,“你的确挺忙的,忙着跟哪个男人在商量晚上见呢?有没有订好酒店?要不我帮你订?你喜欢哪种主题的,情趣型,还是快捷型——”

许贝被他难堪的话激怒了,厉声打断了他,“够了宁绍奇,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吗?就像一个吃醋的妒妇!”

宁绍奇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事情一样,睨了她一眼,满脸嘲讽,“许贝,我有没有听错,你在说我吃你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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