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隐婚,总裁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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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290倒打一耙 (8000字)

翌日,接到许秋平的电话,今天是许樨的忌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拜祭。

外婆将许樨的骨灰带来了渝城,交给许家人之后,便由许家负责了安葬。

陆弯弯要上学,董郁庭是想陪她一起去的,临时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似乎是很要紧的事,为难地告诉她,不能陪她去拜祭了。

陆小余理解地安慰他没事,然后独自上了许秋平夫妇的车。

她下意识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许澜,兰夕主动地说,“阿澜住院了,来不了。醢”

提到许澜住院的事,许秋平似乎颇有微词,开口道,“阿澜自从小樨去世之后身体越来越差,听存康说,她总是做噩梦梦见小樨。我在想要不要给她找心理医生看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阿澜这孩子太固执,始终觉得是自己抢了小樨的心上人,间接害死了小樨,愧疚至今。”兰夕无奈地叹息一声。

陆小余扯了扯嘴角,想笑,她现在倒是很怀疑,她爸妈的分手,许澜在中间是否真的扮演了什么角色缇?

车子在郊外的海边停下,陆小余下车,看见熟悉的海滩,愣了愣。

眼前是一片树林,她认出是那晚陆弯弯被蛇咬伤的地方。

看着许秋平和兰夕向树林里走去,陆小余下意识叫了一声,“小心,里面有蛇!”

兰夕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小樨的墓地就在这里,我俩经常过来,从没见过有蛇。再说了,这是海边,又是大冬天的,野外哪里会有蛇呢?”

陆小余抿了抿嘴角,最终也没将陆弯弯被蛇咬伤的事告诉他俩。她和董郁庭都怀疑,那场意外是人为的,有人故意放蛇想要害死陆弯弯。

兰夕已经率先走进去。

两位老人径直出去很远,许秋平才转身冲她招招手,“你看,没蛇的,不要怕。”

陆小余犹豫了半晌,试探地迈出一步,慢吞吞跟上去。

树林并不大,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一棵梅树下修建着一块墓地,墓前摆放着新鲜的鲜花水果,蜡烛还燃烧着,有人刚刚来过。

“应该是你爸。”许秋平无奈地说,“去年这时候,他在你妈墓前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来扫墓,才看见他在这里睡着了。”

兰夕也跟着无奈地说了一句,“存康这孩子的确是重情重义,这么多年了都没忘记小樨。这块墓地还是他选的,他说小樨喜欢海,喜欢花,便在海边人工种植了一片树林,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陆小余默默地站在墓前,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年轻的面孔,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多岁,明艳的笑容,眉眼间依稀是她的影子。

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哗响,仿佛是风在说话。树林外,宁存康也同样停下了脚步,仔细聆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一如当年,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后座的谁在他耳边温柔低语。

他恍惚了一下,而后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许安安打开的电话,宁存康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接起了。

“爸!你赶紧到医院来看看妈吧,妈快不行了!”许安安慌张无措的声音传来。

宁存康一愣,“怎么回事?”

“王莹子今早给我打电话,说妈昨晚一个人偷偷哭了一夜,发高烧!她打了急救电话,将妈送来医院,我现在刚到医院,妈情况很不好,她不肯吃饭,只靠着输营养液维持着……”

宁存康眉头拧紧,大步朝着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走去。

许安安在电话里告诉了他地址和病房号,宁存康一路狂奔,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终于赶到了医院。一口气到了病房门口,差点和推门出来的许安安急急一撞。

“爸,你可算来了。”许安安无奈地看着他,语气责备,“明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你还和她说那些话。”

宁存康捏了捏鼻梁,神情疲惫,现在不是和许安安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他推开她,走进病房,径直到了床前。

“医院说她再不吃饭,这样躺下去,自己放弃自己,最多还能吊着一年的命。”许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担忧又难过地说,“爸,我妈这一辈子都为了你在活,人一辈子很长的,不可能不做一件错事,我没有结过婚,不懂得夫妻相处之道,但我演了这么多戏,多多少少也明白,宽容和包容是维持一段感情的基础。珍惜眼前人,别等到失去了才明白,‘并非身边的人不是最爱的人,而是最爱的人已经不在身边’。”

宁存康沉默不语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没有丝毫生气,若不是机器上显示着心跳的频率,他几乎有种她已失去生命迹象的错觉。

许安安说完这番话,便默默地退出了病房,掩上门,房间里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宁存康目光复杂地落在许澜的脸上,久久地凝视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和许澜夫妻多年,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出于责任,他以为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应该会日久生情,可是他心里属于爱情的那部分,始终只有许樨一个人。他觉得这样对自己的妻子很不公平,面对她,越来越愧疚,她对自己越好,将这个家打理得越好,他就越是愧疚,所以加倍地疼爱她,对她百依百顺,甚至她想要第一个孩子跟自己姓,他也同意了,即使后来她无法再生育,他也没有要求安安改回姓宁。

自己对她已经付出一切,除了爱情,为什么她还要逼他?当年结婚的时候不是说得好好的——“存康,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也知道,我今后的人生只能这样,我不怨也不奢求,更不敢和小樨争什么,你尽管爱她,如果有一天她回心转意,愿意回到你身边,我也愿意立刻退出,成全你们。但在此之前,让我来陪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存康……”病床上的人突然溢出一声,打断了宁存康的思绪。

许澜皱着眉头,似乎在做噩梦,手指下意识抓紧被子,宁存康看见输液管里有血在倒流,连忙将她的手拉开,她却顺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存康,我知道错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错误很错误的事,我不该这么小心眼,这么坏心肠,但我太爱你,太怕失去你,爱令我变成了一个自己都讨厌的女人,怎么办,存康,我好怕……”

宁存康目光闪了闪,她的手冰凉,覆在他的手背上,一阵颤抖,透露着她的无助,她说着梦话,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愧疚,我不该这样对弯弯,我已经清醒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存康,你原谅我一次,原谅我好不好?”

宁存康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不禁软了一下。

他和许澜结婚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个温柔得体的女人,连和别人大声说话都不会,这次居然做出这种事,他甚至有些难以相信。爱让人产生嫉妒,说起来还是自己做得不好,让她没有安全感,弯弯的事,他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许澜身体不好,作为她的丈夫不该再刺激她,谁都会犯错,只要心底不坏,就还能有改正的机会。

宁存康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叹气,“好,我原谅你了,你快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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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有护工陪护,宁存康第二天早上买了早餐去医院看许澜,推开病房的门却空空如也。

“爸。”许安安从阳台上进来,将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宁存康皱了下眉,问,“你妈呢?”

“她带着王莹子出去了,刚走,之前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去找陆小余了。”

宁存康愣了愣,她去找小余干什么?

毫不犹豫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开车直奔陆小余家。

在车上,他打电话确认了一下陆小余是在董家还是公寓那边,陆小余说在公寓。

“怎么了?”她问。

宁存康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你澜姨好像过来找你了……”

他的话音刚落,陆小余就听见门铃响了。

陆弯弯去上学了,坐的同学小樱家的车,小樱外公家也在这个小区,所以今早陆小余夫妇没有送她去上学。刚好董郁庭也没去公司,两人在家里休息。

她猜到或许是许澜来了,但转眸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她又一点也不害怕,起身去开门。

许澜穿着病号服,这么冷的天,竟然连外套也没披一件,瑟瑟发抖地站在她家门口,王莹子站在一边,左边脸颊有些异常的红肿。

“小余。”许澜沙哑地开口,将她的目光从王莹子的脸上挪开。

陆小余看向她,许澜红着眼睛,神情疲惫,“我带莹子来跟你道歉了。”

陆小余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淡淡开口道,“她该道歉的是弯弯,不是我。不过也没什么好道歉的,事情都过去了,真正的悔改要用行动而不是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只要她以后别这样对弯弯,弯弯自然会原谅她。”

许澜闭了闭眼,良久,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

“我很困,准备睡觉了,就不请你进来坐了。”陆小余下了逐客令。

许澜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气结,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主动上门来低声下气地赔罪了,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仿佛自己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

许澜伸手握住了她欲合上的房门。

陆小余疑惑地望着她,许澜深呼吸一口气,这里没有其他人,她也不想再演了,有些话直说比暗示更有效果,陆小余现在怀着孩子,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也应该懂得舍小取大。

“莹子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她将我当做她的亲生母亲,所以看到我受委屈,看到我难过,会想要将伤害我的人都赶走。”许澜无奈地说,“我劝过她不要这样,存康能和你父母相认,我很替他开心,也很替小樨开心,我一点都不委屈难过。可她不听,她这个人真的很固执,我好怕她今后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出来。”

陆小余瞳孔一缩,眼中翻滚起寒冷的风暴。

“你已经有自己的家,生活幸福,丈夫疼爱,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和肚子里的孩子,离莹子远一点吧,我实在拦不住她,也教不好她,但她是我闺蜜留下的孩子,我又不能放弃她,不管她,所以……很对不起,小余!”

许澜的脸上满是愧疚,她说得激动,甚至伸手拉住了陆小余的手,紧紧握住。

冰凉滑腻的感觉,像是毒蛇从她的掌心钻进她的心脏,陆小余浑身一颤,用力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她离宁存康远点,否则她会难过,王莹子会报复?

陆小余好笑地扯起嘴角,许澜竟然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小孩的身上,找上门来理直气壮地地说这番话。

陆小余抿了抿嘴角,眼神冷冷地看着她,正要开口戳穿她的伪善面具,楼道尽头的电梯滴的一声开了,有脚步声从转角那边传来。

许澜听到那脚步声,脸色突然一变,陆小余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噗通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小余,我对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不要迁怒存康,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办法,我太爱他了,才会嫉妒你,做这种幼稚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陆小余错愕地看着拉扯着自己腿不放的许澜,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过道里格外的清晰,恐怕那阵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听到了。陆小余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便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揽进怀里,紧张担忧的声音,“老婆,你怎么了?”

陆小余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促狭,他背对着许澜,冲她挤了挤眼,声音却是透着浓浓的惊慌,“怎么不说话?痛得说不出话了吗?”

话音刚落,陆小余便见宁存康从转角处走过来。

董郁庭转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上闪过淡淡的尴尬,立马善解人意地抢先说道,“澜姨也是道歉心切,无意撞到小余,没事的,您别责怪她。我先送小余去医院检查,她不太舒服。”

“你疯了吗?许澜。”宁存康不可置信的目光射向地上颤抖的女人。

“我根本没碰过她!”许澜着急地争辩道。

董郁庭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脸上带着隐忍和压抑的情绪。他随手拿了件外套将陆小余大半个身子都包裹着,扶着她往外走。

陆小余靠在他怀里,淡淡的目光望了她一眼,竟真的一声不吭乖乖跟着董郁庭走。

“我妈妈根本没碰她!”王莹子也站出来说了一句。

她不开口还好,她一说话,宁存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想起了陆弯弯在学校被大家孤立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眼眸变得很冷,直视着地上一脸苍白的女人,“你们把我当傻子吗?我一次次的相信你,你一次次的辜负我的信任,你对我说不会再找小余的麻烦,那你今天过来找她干什么?”

许澜瞧着他难看的脸色,嘴唇煞白,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董郁庭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宁存康说,“伯父,我突然想起刚才喝了点酒,可以麻烦你开车吗?”

陆小余不做声,配合地呆在他臂弯里,心里安慰自己顶多算是帮凶,不算撒谎,虽然有点卑鄙,但心里很解气呀。

宁存康深深看了许澜一眼,朝着陆小余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头,冷森的眸子盯着许澜,“最好是孩子没事,否则,许澜,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然后,是电梯门缓缓合上的声音,将他温柔安慰的低语隔绝在电梯门内。

许澜瘫坐在地,宁存康咬牙切齿的警告还在耳边回首。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别人所说的“董郁庭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是来道歉的,却被他倒打一耙,原本指望攻下了陆小余,就能让宁存康原谅自己,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许澜闭上双眼,过了很久,她才起身,望着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幸福的家庭,因为陆小余的出现全都毁了,她们母女俩简直是自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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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澜走在街上,王莹子大气也不敢出地跟在她身后,脸上被她打了一巴掌的痛,今天还记忆犹新,她忘不了许澜那一刻发狠的眼神。

路边有一家三口从她身边走过,年轻的母亲一手挽着丈夫,一手牵着孩子,孩子手上拿着一个气球,蹦蹦跳跳的,她羡慕地看着她们,直到她们走远了,这才收回目光,叹息一声。

心里有一股难言的委屈和怨恨,脑海里也是一片混乱,董郁庭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澜拦下出租车,坐上去,不等王莹子上车就关上了车门,淡淡地对司机说,“去东区政院。”

司机看了一眼车窗外一脸无措的小孩,忍不住说,“太太,您的孩子还没上车呢。”

王莹子在车窗外害怕得哇哇痛哭,死死扒着车门,生怕许澜将她丢下。可是许澜无动于衷地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转头看向司机,冷冷说,“她不是我的孩子,我从这里路过,她冲上来就拉住我,可能是个碰瓷的,或者流浪儿。走吧!赶紧开车。”

司机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发动车子离开了。他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将孩子丢在大街上不要。不管是碰瓷还是流浪儿,总会有人报警带走的。

王莹子跟着出租车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很快就追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恐惧又无措地站在街头,瑟瑟发抖,无助痛哭。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她。

许澜揉了揉被她哭得脑门子疼的额头,下车付了车钱,朝着大院里走去。大院警卫森严,出租车是不让进的,她只能步行走回家。

许秋平正在屋前花园里练书房,石桌上摊着笔墨,身后的书上挂着鸟笼,笼子里的鸟儿蹦蹦跳跳,时不时叫上两声。

她一走近,那鸟就叫得更凶,许澜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

许秋平感觉到异样,笔尖一顿,抬头便见许澜泪眼汪汪地站在家门口。

他吓了一跳,放下毛笔,走过去,“阿澜,怎么了?”

“爸!”许澜委屈地扑进许秋平怀中,来自亲人的关怀让她心头一暖。

“别哭,发生什么事了?来,进屋里说。”许秋平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心疼不已,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兰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在播放着新闻,她按了静音,正在接电话,谈话里听出是工作上的事,好像是关于渝城市长的换届选举。

“妈!”许澜叫了一声,带着哭腔。

兰夕回头,被她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飞快地说完电话,而后站起身朝着她走来,“怎么了?”

许澜只是一个劲地哭,手指无措地抓住兰夕的手,浑身发抖。

“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兰夕虽然心疼,但被她哭得有些头痛,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后背,而后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光是哭我们要怎么帮你?”

许秋平倒了热水递给她,许澜紧紧握在手心,被兰夕拉着在沙发坐下,兰夕拿纸巾擦了擦她的脸,皱眉,“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哭鼻子。”

“是不是安安惹你不高兴了?”许秋平想起前两天无意看到的新闻报道,说是许安安为新戏接受导演潜规则,这几天忙,他一直没机会问,将这事暂时耽搁了。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能让许澜这么伤心,她从嫁给宁存康之后,就没吃过一点苦,甚至连一点生活的不如意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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