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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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恨不恨

如果说争做普陀庵外面都被保护的水泄不通,那么静心斋外面就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如今天色渐黑,静心斋内灯火通明,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看到几个丫鬟正在熬药,旁边便是陈老太医正在指导。

看到他,忙走过来,跪下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起来吧!”

几个人忙站起来,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容郅淡淡的问,“清华姑姑伤势如何了?”

陈老太医上前一步,作揖恭声道,“回禀王爷,宁国夫人已经醒来,只是身子还极弱,不过已无性命之忧!”

容郅闻言,没再开口,而是一语不发的往内院走去。

正院里面,宁国夫人正在吃东西,因为伤势在身,只能吃些清淡的小粥,旁边是慎王妃亲自喂食。

烛光摇曳,宁国夫人脸色不是很好,苍白无血色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简便衣裙,一头墨发垂落在肩头,头上一根玉簪盘在发间,额头上裹着一条白色的纱布,盖着被子靠着软榻,一副恹恹的模样。

屋内白色不见奢华,反而简单雅致,榻前不远处搁着一块屏风,上面是一幅华山日出景图,屏风外便是外间。

慎王妃亲自端着碗给她喂食,看着宁国夫人这么模样,慎王妃脸上划过一丝不忍,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宁国夫人倒是笑了笑,“也就是受了点伤,不碍事儿,嫂子莫要再心疼了!”

因为有伤,宁国夫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低哑。

慎王妃没好气地看着她,“你呀,可不知道多吓坏人,父王听闻消息,一夜都睡不着,差点儿病都犯了,他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偏偏这么多年就是不省事儿,若是昨夜不是那丫头救了你,你说可如何是好?”

说完,把瓢羹送到她嘴边。

宁国夫人无奈一笑,制止她的喂食,她吃不下了。

看着宁国夫人的动作,再看着手上一碗吃得差不多的粥,慎王妃把碗放下,缓声道,“昨夜卿儿那丫头突然出事,昕儿也吓坏了,把灵儿带回了王府,那小丫头也闹了一夜,一老一小的,也算有伴了!”

宁国夫人一顿,眉间紧拧,也不知道卿儿如今如何了。

她一醒来,慎王妃便也没有瞒着她,就把楼月卿昨夜的事情告知了,顺便也说了楼月卿的状况,可是还是不免担心。

明明吃了血灵芝身子好多了,怎么就突然昏迷了呢?

见宁国夫人忽然一动不动,慎王妃忙问道,“怎么了?又在担心卿儿?”

“嗯!”宁国夫人目光微闪,看着慎王妃,轻声道,“莫离是她的贴身侍女,也是她的大夫,如今却因为救我受了重伤,不知会不会耽误她的身子,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莫离在照看她的身子!”

若是莫离在京中,或许她不需要担心太多,可是如今莫离不在,斓曦又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如此会否耽误了她的身子情况,若是出什么事儿,可该如何是好?

慎王妃莞尔一笑,安抚道,“既然摄政王说了没什么事儿,那边不会有事儿,你便无需过于担忧了,先养好自己的身子,父王说了,卿儿在摄政王那里,完全不需要担心!”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老王爷会笃定楼月卿在摄政王府不会有事儿,但是,既然老王爷都不担心了,那就是真的不会有问题。

而且摄政王府有好的大夫,连皇上和庆宁郡主的身子都照料得好好的,必然也可以照顾好楼月卿。

宁国夫人叹一声,淡淡的说,“这些我明白,我所担心的,不只是这个!”

看着宁国夫人一脸惆怅,慎王妃好笑道,“那是什么?莫非你还担心卿儿在摄政王府受欺负不成?”

摄政王定然也不会去为难她,这点毋庸置疑。

宁国夫人没说话。

她只是担心摄政王和楼月卿走的太近,担心一旦两人生了情愫,那就糟了!

她最不想的,就是楼月卿和容郅走的太近。

可是容郅对楼月卿的不同,她是知道的,容郅从未对过哪个姑娘如此,即便是当年被内定为他的王妃的秦贵妃,他也一直很疏远,可是对卿儿,却越发伤心,这次竟然把卿儿抱回了王府,这件事情之后,卿儿便会被所有人认定为他的人了,这并非好事。

容郅是注定要坐上皇位的人,皇上一直没有子嗣,身子也不好,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在他死后,容郅能够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谁也阻止不了,可是,一个帝王,他的身边,绝不可能只有卿儿一个人,这样的男人,并非楼月卿合适的人。

可是,摄政王如此,若是说没有丝毫情愫在内,她也不会相信。

摄政王若是对楼月卿生了情,绝不是好事儿。

这么想着,凝儿匆匆走进来,站在屏风外低声道,“夫人,王妃,摄政王殿下来了!”

闻言,两人脸色一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慎王妃狐疑道,“摄政王怎么会来?”

宁国夫人反应过来,缓声道,“请王爷进来!”

“是!”

很快,容郅大步走进来,隔着屏风,坐在外面的椅子那里,却一直未曾说话,凝儿上了茶,他就自顾自的抿着茶。

慎王妃忙道,“我先出去了,你们先聊着吧!”

说完,也不多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宁国夫人看着屏风,倒是看不到容郅的样子,但是,听到轻微的响音,便知道他坐在外面,不由得缓声开口,“摄政王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没听到回答,倒是隔着屏风,听到容郅放下茶杯的声音,随即容郅淡淡的问,“清华姑姑身子可好些了?”

宁国夫人道,“太医说休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

容郅沉吟半刻,随即淡淡的说,“如此甚好!”

然后······就没再开口。

宁国夫人也不再迟疑,看着屏风外淡淡的问,“听说摄政王将卿儿带进王府了,不知道她身子如何了?王爷可有将她送回宁国公府?”

容郅没隐瞒,直接回答,“郡主身子出了点问题,孤让花姑姑替她诊了脉,已经无大碍,不过她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孤便不曾送她回去,清华姑姑受伤之事她也不知道!”

闻言,宁国夫人脸色一变,急忙追问,“失血过多?莫非她受伤了?”

怎么慎王妃没有告诉她这个?

容郅面无表情的回答,“没受伤!”语气中还有些别扭。

响起那一手的血迹,摄政王殿下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宁国夫人与其一顿,没受伤,却又失血过多······那不就是······

楼月卿也十七岁生辰都过了,好像一直未曾来葵水,估摸着也就是来了葵水所以才会失血过多。

容郅忽然沉声问道,“清华姑姑可知她身子的状况?”

宁国夫人一僵,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王爷想问什么?”

楼月卿既然在王府住了一夜,那么,身子状况自然也瞒不住了,容郅想要问什么?

或者是,想知道什么?

容郅也不废话,缓声道,“孤只是想知道,她体内的寒毒,是如何来的?”

身染寒毒,必然是长期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才会有机会染上,且即便是活在冰天雪地里,也最多会体寒,身子娇弱些,容易生病,甚至生冻疮,而楼月卿的寒毒,连霜都能够结出来,那么,能够想象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闻言,宁国夫人十分诧异,“寒毒?”

楼月卿身子里有寒毒?

显然,她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当年斓曦把她送来的时候,也只是说楼月卿受了寒,身子十分虚弱,不能受寒受冻,可是,并不曾细说她的身子究竟怎么回事儿。

她并不知道楼月卿身中寒毒。

四年以前的楼月卿,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每次见她,都是意气风发,健健康康的模样,她也以为楼月卿身子好了,直到斓曦传来消息,说楼月卿身子遭到反噬,出了些问题,或许会很久都不能去看她了,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她怎么跟斓曦说,斓曦都不答应让她去见楼月卿,直到大半年前,楼月卿自己传来消息,她在邯州,宁国夫人才去看了她。

只记得那时候,楼月卿虚弱的每日里只能醒来最多三个时辰,便会撑不住要休息,十分虚弱,问她什么,她也不肯多说,不过从那以后,她时不时会派人送个信回京告知她自己安好。

至于楼月卿那三年怎么了,她不知道,斓曦让她不要管这件事情,她也知道楼月卿的事情不简单,所以就一直没提。

可是寒毒是怎么回事?

容郅魔瞳微眯,宁国夫人的语气是不知道?

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屏风的方向,容郅突然问道,“清华姑姑不知道?”

宁国夫人若是自己都不知道楼月卿的寒毒,那就真的有些匪夷所思了。

宁国夫人思索片刻,随即缓声道,“那孩子从小身子就不好,当时差点就没了,受了寒气也是正常,当时太医也说了她身子极其娇弱,邯州气候温和,最适合她养病,我便送她去了,那时候,太医倒是没说过寒毒的事儿,所以,我不清楚,王爷能否告诉我,她的寒毒,是怎么回事儿?”

看来,等见到楼月卿,得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闻言,容郅沉默了。

宁国夫人的这个回答,看似很合理,其实,很不合理。

寒毒的形成,可不是一些小风寒能比的。

楚国地处南方,气候温和,即便是冬季,也都不会特别冷,即便是北边的璃国,冬日漫天飞雪,到处都天寒地冻的,他也曾在璃国待过两年,那两年的璃国比之其他时候都要冷,可是也难以形成楼月卿体内的寒毒,除非长期受寒气所侵,可是,楼月卿又如何去长期生活在冰天雪地?

花姑姑说过,楼月卿的寒毒起码在体内十年了,十年前,还是个孩子,又如何有这个机会?

看来,其中必有猫腻。

容郅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淡淡的说,“这次清华姑姑遇刺之事,孤会给宁国公府一个交代,清华姑姑静心养伤即可!”

闻言,宁国夫人凝眉不解得问,“摄政王知道是何人做的?”

容郅想了想,沉声道,“楼奕琛被孤派去晋州查案,就在清华姑姑受伤的不久之后,楼奕琛就收到了消息,半个时辰前,他的密函传到孤手里!”

这么快的时间就知道,那么,传消息给他的人,就真的是未卜先知了!

如此明显的阴谋,楼奕琛或许自己也知道不简单,所以才没有赶回来。

宁国夫人闻言,沉默了。

果然,昨夜的那场大火,并非偶然。

“如此,有劳摄政王了!”

容郅也不想多待,站起来道,“孤先回去了!”

宁国夫人急忙开口,“那卿儿······”

容郅脚步一顿,沉默了少顷,随即道,“如今她并不知道清华姑姑受伤之事,她在摄政王府,便无人敢打扰,若是回了宁国公府,便不能静养了!”

楼月卿一旦回了宁国公府,宫里的召见便立刻就到。

宁国夫人闻言,还没反应过来,容郅就走了!

眉间紧锁,宁国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容郅出去没多久,楼奕闵就进来了。

他下午回了一趟宁国公府,听到宁国夫人醒来的消息,才赶来,所以现在才到。

关心的询问几声之后,楼奕闵便沉默了。

看着一直垂头沉默的楼奕闵,宁国夫人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钟月月?”

一直没有机会询问这件事情。

只是钟月月是要做一个了结的,犯了错,一顿家法能够了结,但是,如今两家势不两立,而且宁国公府不能再留这样一个女人在家里,任何潜在的毒瘤,都必须剔除。

楼奕闵没回答,看着宁国夫人反问,“母亲希望我如何处置她?”

宁国夫人想了想,便下决定道,“一纸休书,送她回钟家吧!”

如果是其他女子,他们自然不会这么绝,但是种家的女儿啊,本一开始就心思不纯的人,留在楼家就是祸害,不管这个人多渺小,也难保不会形成祸患。

这就是她作为元太后棋子的下场。

“我本就是如此打算,等她伤势好些了,我便让人送她回去!”

宁国夫人不予反对,“嗯,等她离开后,你的婚事,母亲不会再干涉,你想娶谁,就娶吧!”

她从来都不想多加干涉儿女的婚姻,只是这样的家族,她若是不多多上心,就身不由几了,索性楼月卿的婚事,如今元太后不敢惦记着了,就怕容郅当真惦记上了,那也是棘手了。

相信楼奕闵和钟月月的事情一出来,元太后也不敢再对楼奕闵的婚事多加干涉了。

闻言,楼奕闵面色微动,微微颔首,“谢母亲成全!”

成全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宁国夫人看着楼奕闵,严重划过一丝温和,柔声道,“你喜欢,母亲便不反对,当初你若是不肯点头,母亲是可以拒绝太后的赐婚的,如今摆脱了也好!”

楼奕闵会答应娶钟月月,她也想象不到。

楼奕闵心里怎么想,她很清楚,所以,钟月月嫁进楼家这一年多,楼奕闵都不怎么亲近钟月月,甚至常年都不在京中,就是不想亲近钟月月。

他想要谁,宁国夫人也清楚。

楼奕闵闻言,即刻开口道,“孩儿是宁国公府的儿子,这是孩儿的宿命,母亲不必自责!”

他作为楼家的儿子,为宁国公府的荣辱分忧,是他该做的,不存在任何委屈,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宁国夫人莞尔一笑,“算了,也不说这些了,你自己的事儿,想如何就如何吧,你大哥这一辈子,注定都要为了宁国公府活着,母亲不希望你和你的妹妹们也都如此,你们想做什么,只要不触犯宁国公府的荣辱,母亲都不会反对了!”

楼奕琛作为嫡长子,一切都身不由己,可是一个楼奕琛就够了。

闻言,楼奕闵蹙眉,“那二妹呢?母亲可知,此次事件,二妹虽未曾参与,却也脱不了干系,孩儿就怕他日她心生反骨,做了什么危害宁国公府的事情!”

楼琦琦看似什么也没做,但是,有很多事情,冷眼旁观就是罪,何况,是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

明知会危害到宁国公府,还当作不知道,看着事态发展,楼琦琦,同样心思不纯。

宁国夫人闻言,有些惊讶,沉默了少顷,随意苦苦一笑,“那孩子······她恨我,这么做,确实不意外!”

楼奕闵拧眉,不语。

宁国夫人随即淡淡的说,“早点把她嫁出去,也是极好的,否则时间久了,夜长梦多啊······”

那丫头看似温婉,可是究竟心思如何,宁国夫人怎会看不出来?

一个养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孩子,突然不再撒娇,不再依赖自己,而是学会了隐藏心思,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按兵不动,这样的转变,若不是心态变了,那就是换了个人!

而这些转变,就是这几年!

想到这里,宁国夫人看着楼奕闵,忽然问道,“闵儿呢,恨不恨母亲?”

楼奕闵一怔,看着宁国夫人,脸色已有些不太好。

------题外话------

哎,你们快拿月票砸死我,别客气,因为我又偷工减料了,啊哈哈哈哈,微微大结局呢,实在忍不住跑去看了,咳咳,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坏消息就是,今天就这么多了········

好消息就是,明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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