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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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戴上面具过日子

深夜,窗外的月色皎洁明亮。

卧室的床头柜上,那盏玫瑰造型的台灯亮着。宁璇艰难的抬起胳膊,抓起被丢在床脚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地板上散落着她的衣服,毛衫,长裤,内衣内裤交叠在一起,毫不规整,甚至可以说是凌乱。

是的,这种凌乱恰好讽刺着此刻躺在床上的女人。

宁璇嘴角轻轻露出一抹笑,起先没有出声,很快笑的不可抑止。

身体某个部位的疼痛,瞬间令宁璇的笑意收敛。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得意忘形。

她以为,最近宁沉比较好说话,就忘记他霸道**的本性,忘记她的所有都掌握在那个男人手里。

甚至是喜怒哀乐。

宁沉终究是宁沉,她不应该被他偶尔的温柔和妥协欺骗,他就是宁霸道!

同他反抗,最后的结果就是伤了自己。

如同此刻的她,全身骨骼酸痛,腰都要断了。他想要,她给他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挣扎?

又不是第一次?

又不是贞洁烈女?

她早用第一次,同宁沉做了交易,所以从那一天开始,她宁璇注定成为宁沉的所有物。

“呵呵。”

宁璇勾了勾唇,却牵扯到嘴角的咬痕。她伸手摸了下,幸好没有出血,要不然她明天的节目都录不成了。

滴滴!

手机有微信消息,乔南问她怎么样?

宁璇握着手机坐起来,倚在床头呆呆坐着,她几乎不用照镜子就能知道,她的脖颈中肯定遍布红痕。

明天又要穿高领毛衫。

怎么样?

宁璇很想笑,大笑。但她全身都痛,尤其腰酸的厉害,不敢笑。

她滑开手机屏幕,犹豫后才给乔南回复。

我们没事。

话虽违心,但宁璇不想让朋友担心。

其实也可以说没事吧,主要看大家怎么理解。能够陪宁沉上床,这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啊?

如果这样说,那她真的没事,还应该说她赚到了,因为她是宁沉的第一个女人,还是唯一可以陪他睡觉的女人。

这样说起来,她是不是要感激涕零?!

呵。

窗外的月色朦胧,宁璇倚在床头,心底某处却越来越荒芜,越来越发寒。

吃过那么多次亏,她还是记不住,真的够笨。

笨死了!

第二天早上,宁璇换好衣服下楼,恰好撞上庄洁从厨房出来。

“妈。”宁璇下意识垂下脸。

“又要这么早出门啊!”庄洁瞥眼外面,天色还有些暗,初冬时节,六点钟不过蒙蒙亮。

“要不然先吃点东西?”庄洁试探的问,顺便看眼女儿,她的脸色不太好。

“不吃了。”

宁璇摇摇头,“时间来不及了,录完新闻我再吃。”

“好吧。”庄洁侧过身,将挂在衣帽架前的外套递给宁璇,“最近你都瘦了,中午多吃点饭。”

“我知道了。”宁璇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她。

庄洁先是一愣,心想女儿小时候倒是经常撒娇,不过这些年很少在她面前如此随性。

“小璇,你怎么了?”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庄洁笑道,“如果工作太累就早点辞掉,专心致志给妈当儿媳妇。”

“妈。”

宁璇眼眶莫名酸了酸,这个家里大概只有庄洁能够成为她软弱哭泣时想要拥有的怀抱。

“怎么了?”庄洁蹙眉,伸手将她拉起来,却见宁璇嘴角染着灿烂的阳光,道:“我想喝猪脚汤了。”

闻言,庄洁顿时松口气,“今晚早点回来,妈妈炖好汤等着你们。”

“……好。”

提着皮包转过身,宁璇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她不能要求妈妈不去爱宁沉,因为宁沉才是她的亲生儿子,母亲疼爱自己的孩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很多时候,宁璇莫名其妙会吃宁沉的醋,会嫉妒和羡慕他。

为什么呢?

因为自卑吗?

还是因为,宁沉所拥有的这一切,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

“小姐。”

司机将车门打开,宁璇弯下腰往里看了眼,却意外的发现宁沉就坐在里面。

往常这种时候,宁沉都不会出现,只有司机开车将宁璇送到电视台上班。

“小姐,您上车吧。”

身后的司机催促了声,宁璇只有片刻都犹豫,然后边提着皮包坐在男人的身边。

啪!

司机将车门关上,男人抬起脸,深邃的黑眸从宁璇脸上扫过后,并没有开口。

他不说话,宁璇自然也懒得开口。她现在后腰还酸疼着,见到他条件反射的更痛!

车子很快开出别墅,如同往日那般的路线,行驶再湖城的街道中。由于时间尚早,交通路况非常畅行。

司机保持车速,平稳的驶向电视台。

车厢里靠着暖风,不过宁璇的手脚还有些冷。她侧过脸望着车窗外,盯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微微眯起眼睛。

身侧的男人依旧沉默,宁璇不想看他,不想再次招惹麻烦。直到她的手被男人握住,她才蹙起眉,挣扎了几下。

宁沉握的很紧,宁璇无法挣脱,也就不再反抗。不就握个手吗?握就握呗,她正好手冷,有人捂着多好。

等她平静下来,宁沉才把目光落在她的脸颊。晨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宁璇脸颊边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辨。

她的皮肤薄,很容易留下痕迹。宁沉看着她脖子里的高领衫,眉头瞬间紧蹙。

不是说好,不要发脾气的,为什么又没控制住?

须臾,司机将车停在电视台大楼前。宁璇敛下眉,准备把手抽回去。

“等等。”

一路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他双手扣住宁璇的肩膀,动作轻柔的将她拥入怀里,“小璇,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

他不好什么?

宁璇眨了眨眼,靠在他的肩头没有动。他不好睡她?还是不好对她粗暴?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没事。”宁璇弯起唇,竟然真的笑起来。

然后她扬起脸,红唇落在宁沉的脸颊,献上一吻,“到时间了,我要进去咯。”

“晚上我接你。”

“好。”

车门关上后,宁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走向电视台大门。大概她今天来晚了,助理早已焦急的等在大门前。

“璇姐。”

“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宁璇简单的解释了句,快步走向演播大厅。

直到前方的人影彻底消失,宁沉好看的剑眉才慢慢蹙起,拧成一抹川字。

“订一束花,给她送来。”宁沉垂下脸,低声吩咐。

“是。”司机急忙应道。

电视台大楼前,陆陆续续有员工出现。宁沉背靠座椅,深邃的眼眸请合,“走吧,去公司。”

“是,少爷。”

司机微微迟疑了下,却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将车开走。其实少爷今天的气色有些憔悴,想来一定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上午的工作结束,宁璇坐在休息室无聊的翻看手机,一会儿刷新微博,一会儿看看朋友圈,总之就是寻找各种消磨时间的办法。

其实她下午并没什么工作,却又不想回家。是的,她最近都不想回家,非常不想!

“璇姐。”

助理把午饭送进来,笑眯眯上前问道:“宁少问您,下午几点下班?”

宁璇打开饭盒,见到有咖喱牛肉。她撕开一次性的饭勺,脸色平静的回答,“下午我要加班,让他别来接我了。”

“璇姐,您下午没有节目。”

“没节目我也加班,挣点加班费!”

“……”

助理嘴角一抽,竟然无言以对。她看出宁璇心情欠佳,只好捧着手机去外面回复。

休息室的门关上后,宁璇才把饭勺丢开。她就是不想看到宁沉,连续三天她都要穿高领衫,把脖子捂的严严实实,每天录节目热的难受死了!

混蛋!

晚上七点,家里的佣人刚把晚饭摆上桌,忽见宁璇急匆匆跑进门,“宁沉呢?”

“小姐。”

佣人微微颔首,道:“少爷在楼上。”

宁璇来不及换鞋,转身跑上楼。

侧面楼梯前,宁威见到那抹风风火火的身影,毫无规矩和形象,顿时沉下脸,“当了主持人以后,她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哎呀。”庄洁也看到宁璇跑走,却总是护着她,“也许小璇有急事呢。”

“什么事那么急?”宁威并不认同妻子的话,“外面的事有宁沉,家里有你,她还急什么?”

庄洁被丈夫呛声,只好不再说话。小璇这孩子平时不会这样,今天肯定又特别情况发生。

砰!

宁璇一把推开卧室的门,气喘吁吁跑进来,“宁沉!宁沉,你救救她!”

男人正准备下楼,忽然看到宁璇白着脸跑进来,“怎么了?有人欺负你?谁!”

“没有,不是。”宁璇有点语无伦次,稍稍平复一下呼吸后,急忙解释,“不是我,是乔南。”

“乔南?”宁沉眉头蹙了蹙,“她怎么了?”

“她被人掳走了啊!”

“关我什么事?”

宁璇瞬间变脸,“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让她出事,我要救她!”

“小璇。”

伸手将她拉到椅子里坐下,宁沉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乔南如果有事,找郁锦安就好了,不用我们管。”

“不行。”宁璇一口回绝,同时眼睛里泛起泪花,“我是她姐,她有事我就要管。”

“……”

宁沉有点懵,心想这是从哪里排出来的辈份?

“宁沉。”身边的人撅起嘴巴眼眶里的泪水真就滚落出来,“求求你,帮帮小南。”

猛地看到她的眼泪,宁沉有些不敢置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宁璇哭过,今天为了乔南,她竟连眼泪攻势都用上了。

半响,宁沉抬手将她抱到怀里,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那你告诉我,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唔。”宁璇撇撇嘴,才刚褪去的眼泪又涌上眼眶,“你弄疼我了,我讨厌你。”

这样娇滴滴的宁璇,才是他的小璇。宁沉心头的郁结一下子打开。他低头亲了亲宁璇的嘴角,柔声道:“好了,我帮忙就是,不要哭了。”

“真的?”

宁璇一瞬间抬起脸,黑亮的眼睛噙着水光,看的宁沉心口发热。

“我去打电话。”

“快点去,多打点啊。”

见他拿着手机走向阳台,宁璇立刻抽出纸巾擦擦眼睛。早知道这么容易,她就不哭了。

隔着一层白色纱帘,男人高大的声音不停的再阳台来回踱步。外面温度有些低,但宁沉没有穿外套,上身只有件黑色羊绒衫。

他站在扶栏前,似乎打听到什么消息,抽出一支烟点上后,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男人鹰隼般的目光,猝不及防射过来。宁璇顿时勾起唇,朝他微笑。

随后,宁沉接通手机,侧过脸听着对方汇报情况。

黑色真皮沙发里,宁璇背靠椅背,终于松口气。有了宁沉的帮忙,再加上郁锦安,小南一定不会有事了!

“呼!”

宁璇长长的吐出口气,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连日来她同宁沉的冰点关系,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化解的。

呵呵。

她盯着站在露天阳台的,还在卖力打电话的宁沉,缓缓勾起唇。

原来宁沉并不难对付,只是她以前不愿意在他面前戴上面具。

可是不戴面具的后果,她已经不想承受。

乔南最近多灾多难,宁璇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被大姨妈困扰,搞得她整个人都没精神。宁璇所谓的药粥,丝毫作用没有,反倒害得她吃了几个月的苦苦中药,想想就生气。

走出播音大厅,助理立刻将她的东西都送上来,“璇姐,今晚没有新闻,您可以下班了。”

小助理过分积极,并且将她的皮包外套都拎在手里,笑的特别甜。

接过外套穿上,宁璇扫了眼助理那副表情,立刻会意,“宁沉在哪里?”

“外面车里。”

深吸口气后,宁璇菜拎着皮包,走出电视台大楼。路边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她远远看着深色车窗后的男人,心底的情绪逐渐沉寂。

不要轻易反抗,这是宁璇最近新学会的事情,否则她会伤的很惨。

司机打开车门,宁璇弯腰坐进去。身边的男人伸出手,如常紧紧攥住她的指尖,“今晚带你见朋友。”

“什么朋友?”宁璇想把手抽回来,却又不得不忍住。

“郁少。”

宁沉勾了勾唇,见到宁璇一下子放亮的眼眸后,又道:“还有乔南。”

“真的吗?”

宁沉笑而不语,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

“开车吧。”

“是,少爷。”

司机发动引擎,将车直接开到市中心的那家私人会所里面。

坐在包厢里,宁璇不停的看表,“怎么还没来?”

“别急。”宁沉倒了杯茶给她。

宁璇双手托腮,目光直勾勾盯着包厢门。她很担心乔南,虽然知道她已经平安,可没见到人总是不能够心安。

“小南!”

包厢门打开,宁璇瞬间跑过去,抓住进门的人,“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真的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你要是死了,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乔南无语凝噎,宁大主播果然好口才呀!

“呜呜呜……”说着说着,面前的人突然落泪。宁璇皮肤白,这会儿脸蛋憋的泛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璇。”乔南忙抬起袖子擦她的眼泪,“你别哭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能吃能走,好的不得了!”

“呜呜呜……”宁璇继续哭,抑制不住。

似乎好久没看到有人为自己落泪,乔南心底也跟着一酸,眼眶渐渐蓄满泪水。

“哇,呜呜呜!”

乔南伸手拥住宁璇,两个人紧紧抱头痛哭。

什么情况?

郁锦安彻底看傻了眼,对面椅子里的宁沉也没想到,两个男人对望一眼,然后默契的起身上前,同时伸手把各自的女人拉到怀里。

“好了好了,人家不是好好的嘛。不哭了!”宁沉把宁璇拥在怀里,耐心诱哄。

这丫头越来越让他头疼,对待一个外人她都能感情那么丰富,可是对他却半点不上心。

难道他在她心中,还不如个外人?

这边乔南也被郁锦安拉到面前,郁锦安脱掉外套,照旧抬起袖口给她擦眼泪,“你哭什么?”

“心理压力大,哭哭缓解一下。”乔南拽过他的袖口抹眼泪。

郁锦安忍不住弯起唇,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其实我知道有另外一种解压的方法,一会儿我们回家要不要试试?”

这么露骨的话,乔南秒懂。她脸颊飘上一抹红晕,身边还有客人,只能忍下来。

宁璇抬起脸就看到对面那两人正在咬耳朵,顿时变了脸色,“喂!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哒哒哒——

宁沉一把没拦住,宁璇踩着细高跟鞋上前,质问道:“郁总,您之前不是一直都说同乔南是上下级关系吗?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直接被点名的男人未见丝毫慌乱,他伸手捏开沾在乔南鼻尖的一根头发,笑了笑,“我们白天就是上下级的关系,至于其他时间什么关系,你并没有问。”

“……”

宁璇硬生生被郁锦安堵住口。嚯!这男人真特么狡猾阴险!

眼见宁璇吃瘪,宁沉微微有些解气。这丫头平时在他面前都是伶牙俐齿,这会儿也遇到对手了吧。

“呵呵。”

乔南眼见宁璇眯了眯眼,急忙开口,“这件事说来话长,小璇我慢慢告诉你哦。”

“嗯哼!”宁璇沉下脸,同样不爽的瞪着乔南,“确实挺长的。”

刚刚她才从宁沉口中得知,上次把乔南救走的男人就是郁锦安。

这么说来,他们早就那啥了?

宁璇叹口气,真是没看出来,原来他们冷艳高傲的郁总竟然喜欢玩这套!

“咳咳。”

宁沉轻咳一声,赶紧把他家小姑奶奶拽到怀里看好,不让她惹祸。

“上菜吧。”他吩咐服务员,而后郁锦安拉着乔南坐下。

能够容纳二十人的圆桌前,只有他们四个人,显得太过空旷,彼此相隔距离很远。

不久,服务员将一道道菜肴端上桌。

“今晚的菜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宁璇素来挑食,看到桌上的菜立刻问了句。

宁沉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今晚郁总做东,说要吃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些海鲜都是会所今天现预订回来的。”

宁璇挑了挑眉,看到有石斑鱼,不禁弯起唇。还不错,海鲜倒是符合她口味。

餐桌中间有盘超级大的香辣蟹,乔南看到满满的蟹膏就开始流口水。

郁锦安伸筷子给她夹过来一个大的,道:“慢慢吃。”

“好。”乔南立刻开动,真的太香啦。

晚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热,乔南和宁璇两个人都属于偏瘦体型,但是这两人吃相完全与体型不符。

“小南,你那边还有蟹腿吗?”

“有啊,诺。”

乔南把一只有肉的蟹腿转到宁璇那边,两人早已动了手,隔空互相笑出声,“好好吃。”

“对呀,好好吃。”

整个包厢都是她俩咀嚼的声音,郁锦安喝了口茶,又夹起一只蟹腿放到乔南面前,“还有很多。”

“唔。”乔南顾不上说话,笑眯眯看看他。

对面椅子里,宁沉同样几乎没怎么动筷。他手臂伸直搭在宁璇的椅背上,拿起纸巾擦掉她嘴角的蟹皮。

“有这么好吃?”

“唔,”宁璇点头,把蟹爪递到他嘴边,“尝尝?”

宁沉就着她的手咬了口,眉头紧蹙。好辣!

看到他皱眉的模样,宁璇狡黠的撇撇嘴。哼,原来也有你宁沉怕的东西?!

一桌海鲜彻底安抚两位少女心的女子们,宁璇揉揉肚子,推开椅子站起来,“小南,要不要去卫生间?”

“好哒,一起。”

眼见她们手拉手,扭着小蛮腰走远,郁锦安同宁沉再度同时皱眉。

这种事也要一起?!

“让郁总见笑了,”宁沉倒了杯红酒,主动举杯,“大概我平时对小璇管的紧了点,她天天跟我闹,不过她倒是跟乔南有缘。”

顿了下,他抿唇笑了笑,“既然乔南是郁总的人,那我也就放心了,以后让她们好好玩吧。”

宁沉的话充分表达了他的意思,郁锦安端起手边的酒,隔空与他碰了下,道:“这次乔南脱险,多亏宁少帮忙,锦安感激不尽。宁璇性格直爽,既然她们能够相处的来,我也希望她们能好好的,这样我们以后也有个借口多出来聚聚。”

“哈哈哈,郁总同我想的一样。”宁沉干掉杯中的酒,眼底有一丝失落,“只是小璇的性子任性了些,不如乔南这么开朗。”

郁锦安淡淡一笑,道:“宁璇工作能力强,又好面子,宁少爱妹心切,但也要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闻言,宁沉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什么。

随后他举起酒杯,仰头干掉杯中的酒,“多谢郁总提醒。”

用过晚饭,宁璇还有点失落,好像没缓过神来。今晚郁锦安给她的印象,完全跟工作中两种极端。

趁着郁锦安签单的功夫,乔南笑嘻嘻跑到宁璇身边安慰,“好了好了,你习惯就好啦。”

宁璇沉下脸,瞪着她问,“你习惯了?”

噗!

乔南再度弄个大红脸,要不要问的这么直接?

“你对宁沉习惯了吗?”乔南悄悄在宁璇耳边问。

宁璇豁然抬起脸。

会所屋顶的水晶灯光垂落,宁沉侧身站在不远处,正在低声同身边的男人讲话。他说话时,习惯性有个抬手的小动作。

当年大学时代,他站在能容纳几千人的会堂发表演讲,台下的小姑娘们都被他这个抬手的小动作迷得不要不要的。

那时候的宁璇高傲的站在人群中,得意的说:“你们省省吧,看到没,他是我哥!我们都姓宁!”

如果可以,宁璇情愿他们能够永远停在那份美好中,永远都不曾被摧毁。

“好了。”宁沉大步上前,习惯性伸手圈住宁璇的腰扣在怀里,“还想不想带一份香芋地瓜丸回去吃?”

“不想吃。”宁璇敛眉,回答的极为平静。

乔南看到宁璇眼底刚刚那抹亮光,倏然消失。她不禁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

门童将车开来,乔南乖乖坐进副驾驶。郁锦安上车前同宁沉告辞,两人相约下次不醉不归。

不久,宁璇望着远去的黑色车身,心底突生感触。虽然乔南同郁锦安身份悬殊,但那又怎么样?没人规定必须要身份合一才能相爱,不是吗?

“想什么呢?”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宁璇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宁沉拉过她的手握住,“我们回家吧。”

司机将车门打开,宁沉带着身边的人上车。

车子发动起来,宁璇透过车窗望向远处漆黑的夜。她讨厌听他说回家两个字,更痛恨他说我们。

入夜,腹痛一阵阵加剧,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吃了太多的香辣蟹,总之宁璇觉得大姨妈的威力又开始发作。

明明都快走了的大姨妈,竟然还这么厉害。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找出皮包里面的暖贴,贴在小腹部位。

重新回到床上,宁璇立刻拉高被子盖好。今晚降温,她看着不断被风吹动的树枝,莫名觉得冷。

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两点,再有三个多小时她又要起床了。生活每天都在重复,身边的人事物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却又好像变的天差地别。

暖贴的作用逐渐发挥,腹部升起暖意后,疼痛果然缓解了些。半靠床头的宁璇慢慢合上眼睛。

不知何时坠入梦境,她站在能容纳上千人的大学礼堂,举目望着前方高台上的男人,一颗心紧张的扑通乱跳。

“请问宁学长,您毕业后就要接手家族生意吗?”

“是的,这是我人生规划的一部分。”手持话筒的男人,站在舞台中央,英俊潇洒的夺人眼球。

宁璇来的晚了,早已没有座位,只能站在过道两边的人群中。

纵然如此,她心中还有有着极大的满足感。

“我们还想请问宁学长,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择偶的标准是什么?”

“哇!”

这样的问题,顿时令台下众人发出惊叹声。

宁璇咽了咽口水,竖起耳朵仔细听。

“长发,贪吃,爱哭,撒娇。”

噗!

全场所有的人都懵了,只有宁璇一个人羞红了脸。他嘴里说的这些,不就是她吗?

“宁学长,您已经有恋爱对象了吗?”

闻言,站在舞台中央的男人缓缓抬起脸,那双鹰隼般的目光,精准的扑捉到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恋爱对象,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爱了很久,并且要爱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的爱人。

床上的人咻的睁开眼睛,宁璇双手撑着床垫坐起来,看眼时间已经将近六点,她又要起床了。

窗外的甜有些阴,天气预报说也许能迎来湖城今冬的第一场雪。

宁璇掀开被子下了床,把贴在睡衣外面的暖贴撕掉,丢进垃圾桶。

腹痛的症状消失,大姨妈的折磨快过去了。

她一步步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进进出出的佣人,长久的叹了口气。

虽然她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但却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把脱掉的衣服随处乱丢,更不敢坐在沙发里磕着瓜子看电视。

因为这里并不是她真正的家,而爸妈也不是她的亲生父母。纵然爸妈对她很好,可她还是不能忘记,她不姓宁,她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眼前突然浮现出,宁沉大学毕业那一年,站在学校礼堂讲演的模样。

他说过的话,宁璇一直都记着。

那时年少的宁璇,曾深深为他那句一辈子的爱人所感动,所悸动。

可如今,她唯有嘴角一抹轻笑。

如果宁沉的爱是禁锢,是驯服,是控制,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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