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田园之最强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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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她说了三个字

已经聚首的祁天恒和祁天湛在大军踏入慕容王朝的时候,竟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于果曾经说过的话。

曾经在扔出轰天雷面对众人质问她残忍的时候,她说:难道你们将士兵送上战场就不残忍了吗,你们可知道他们抛却妻儿父母,很有可能把命都留在战场了。

说出那样的话,她应该是厌恶战争的吧?

她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现在两国联手,一举拿下毫无准备的慕容王朝可以说不是难事,可这当中会有多少士兵回不去就真是不好说,更别提慕容王朝大多是临时抓来的老百姓了。

当日在听见于果说出恨不得他们精尽人亡的时候,祁天恒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于果她一直把他当作弟弟,自己却辜负了这份信任,就是连弟弟也回不去了,她恨不得自己死掉,所以他选择了逃避。当时他脚步踉跄的逃回了房间,仿佛多留一秒都会心痛得死掉,于是只留了那么一句话回国了。

祁天湛也是那个时候才懂,曾经的都已经过去,现在小果喜欢的人是祁天彻,此情此景,除了退出祝福她,别无选择,于是他也留下信件走了。

而祁天彻,他当时心痛到麻木死掉了,他根本不知道祁天湛和祁天恒走了,他只知道于果说恨他,是他的错,是他咎由自取,辜负了小果的爱意和信任。她恨他,所以他不敢面对她仇恨的目光,留下一封信也走了。

他们三人这样一走,就打定了决心以后三人相见是陌路,所以都刻意吩咐不要听到对方的任何的消息。

直到,祁天彻要征婚,这个消息炸出了祁天湛和祁天恒。刻骨铭心的相思和内心的煎熬让他们身形越发的消瘦,只是他们都不敢踏出一步,怕看到于果和祁天彻夫妻恩爱的模样。可是现在传来的不是他们夫妻恩爱,竟然是祁天彻要另娶,这个结果更难让他们接受,这怎么可以!于是便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个决定,挥兵北上,誓要为于果讨个公道。

可是越近慕容王朝,心里越是有种难以描述的堵,别人是近乡情怯,而祁天恒和祁天湛却是既想再次见过于果,又怕再看见她,就怕见到她以后,那遗失的身心,再也不肯离开了。

于果盯着摊开晒的稻谷,心思却全然不在稻谷上,饶是二哈想静静思考狗生,也被她烦躁的心情打扰到,干脆跑到门口和那些来找它的动物玩去了。

马上要打仗,还是出云国和无双城同时发兵,她烦躁的扒拉着额前掉落的碎发。在谢屋村生活了两年多,再加上她平时深居简出,她一直以为祁天湛回去无双城之后依旧还是太子,祁天恒也还是任性妄为的郡王爷,祁天彻依旧是慕容王朝呼风唤雨的摄政王。所以她不止一次的想,他们三个又作什么妖,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啊。且不说平时百姓生活多疾苦,就说古代用的是冷兵器,这一开战,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受苦受难了。

一想到他们三人真的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兵戎相见,于果的心里就揪得难受,不行,她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想到这里,她冲动得立即回房收拾行李。脑袋却又有声音说:切,国家打仗,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圣母,有什么能力阻止战争。

她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思想斗争很久,最后停止了收拾行李,拎了锄头去挖池塘。干活干活,干活就没心思烦躁了。

却说祁天湛和祁天恒,他们二人最后一致决定今夜先潜入都城的摄政王府,去劝劝祁天彻不要辜负于果,如果他一意孤行,再挥兵攻打也不迟。

当日无涯子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三人练天罡元气的话,利用在行房极致欢愉的时候就可以将于果身上的毒素慢慢转移出来,一个人转移的话会死,就算他们三人转移的话,也会元气大伤,如果调养不回来的话,平均每人会损寿十年。

而他们当日是拼了命给于果转移的,又因为听了于果的话,哪里有心思调理,虽然祁天恒和祁天湛的身体不至于像祁天彻那样剩下了皮包骨,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内力更是没有恢复到以前的六成,所以他们一潜入摄政王府,便被暗卫阿一和阿二发现了。

“让你们摄政王滚出来!”冷厉的语气,配合着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虽然内力没恢复,可他的身上的毒粉多得很,况且他和祁天湛二人联手,也未必会输给摄政王府的暗卫,说不定她也会出现呢?

阿一和阿二是见过他们二人的,却不料到他们竟然这么嚣张敢不带暗卫来,顿时心里有了想法,若是能够抓住祁天恒和祁天湛,说不定就能要挟他们退兵了。

很快,他们打了起来,刀剑的碰撞声没有引来于果,却把病榻上的祁天彻引来了,在管家李鸣的搀扶下,他走出了房门,“住手,咳咳”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他气喘和咳嗽不已。

其实祁天恒没有一开始使毒,不过是存了小心思,哪怕,她依旧是恨不得他去死,他还是想看看她,一眼就行。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祁天彻,他和祁天湛对望一眼,都从中看到了诧异,便道:“祁天彻,你搞什么鬼,她呢?”

这个她,他们三人不言而喻,指的是于果。

李鸣见自家王爷咳得难受,又看似乎情况还有转弯的余地,连忙将祁天恒和祁天湛也请进了里屋,又让人端来了茶水和糕点。

听了李鸣代为叙述的说话,又见祁天彻咳得仿佛时日无多的样子,才知道原来祁天彻是一个人回府的。

祁天恒:“所以说,你祁天彻没没有娶她?”

祁天湛:“所以说,你当初扔下她不管了?”

同样是质问的声音,却少了火药味,心中都将已经将对方的想法猜个透,果然就听见祁天彻咳着说,“她恨我。”

“是恨我们。”

此时的祁天恒和祁天湛无比的庆幸关键时刻冷静想起于果的话,没有因为冲动酿成大错,否则生灵涂炭,他们都是天下的罪人。

大概是再见故人,祁天彻竟然同意喝药,喝了药又吃了些流食,竟渐渐的暂时止住了咳嗽。他吩咐下人都退下,李鸣和阿一见祁天恒和祁天湛不似是真要杀自家王爷的样子,虽然仍旧不放心,却也听话的退了出去。

三人回首过往种种,又见祁天彻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曾经将祁天彻这个家伙恨个半死,可这会知道他是因为思念和愧疚才变成这副模样,祁天湛和祁天恒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钝痛,他们二人也是思念,却从来不曾觉得愧疚,可是这会听了祁天彻的话,才真的觉得欠于果一句道歉。

当日他们三人自顾商量觉得于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肯定是接受不了这种解毒方式,不过等真正发生了,就会接受他们的。他们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于果真相,因为他们不想让于果对他们感觉亏欠。可如今想来,他们确实是太自私了,他们只想清除她的毒素,让她好好活着,却都忘了尊重她的意愿。

静谧下来之后,祁天彻又开始咳得厉害,祁天恒刚才因为别扭也没有来得及给祁天彻把脉,这会儿一把脉,整个人脸色都凝重起来,这时候见祁天彻咳出了血丝,连忙点了他的昏睡穴。李鸣和阿一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个场景,以为他是要对自家王爷不利,刚准备出手,却又见对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吵你家王爷睡觉。”

阿一走过来将祁天彻抱上了床榻,给他盖好被子。而李鸣则被祁天恒拎了出去,祁天湛也跟了出去。

“我问你,你家王爷这种情况多久了?”

李鸣怔了一下,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他需要时间组织一下语言,该先从何处说起。

最后,他决定先从祁天彻在两年前忽然魂不守舍的回府开始,回来之后他进宫见过皇上和太后,然后就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闷酒,很多时候几天才吃一点食物,长此以往,身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若要说他咳嗽,则是从过年前那场风寒说起,王爷他不配合,也不肯吃药。后来拖着熬着时间一长风寒好了,却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祁天湛看出祁天恒眉头紧锁,便问道:“他还能治好吗?”

“难说。”祁天恒摇摇头,像是回答祁天湛,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再这样下去,时日无多了。”

祁天湛一怔,怎么也想不到祁天彻的病竟然这么严重。

李鸣本来还想趁着他们二人好说话的时候,问问他们能不能进皇宫和皇上商量一下和平解决战事,他还不知道这次的战事实际是因为一个女人。可祁天恒和祁天湛没有给他说的机会,施展轻功走了。

翌日有消息传来,出云国和无双城竟然同时退兵了。作为慕容王朝的最高领导人,慕容皇帝是懵圈的,他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成为亡国的皇帝了。因为先前无论他派出多少人去和谈商议,结果一点用没有。这下倒好,他们五十万兵力都到家门口了,却又一声不吭,连个条件都不提直接又退兵了,这是啥情况?

直到收到摄政王府的管家递进宫的奏折才好像明白了情况。原来李鸣不敢将昨晚敌军两名首领潜入摄政王府的事情隐瞒,直接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和太后都十分欣慰,以为是摄政王劝服了他们不攻打的。

待皇上和太后都出宫探视摄政王的时候,竟然撞见了去而复返的祁天恒和祁天湛,慕容皇帝心里不悦的,不过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人家大军虽然退了,不过还在半道上,如果一言不合又举兵回来就不好了。

慕容皇帝心里想的都是这次他们莫名其妙出兵,又莫名其妙退兵的事,待他回神的时候就听见母后吃惊的声音,“什么,你们要带走哀家的彻儿?!”

“这怎么可以,不行!”慕容皇帝和祁天彻一母同胞,兄弟感情说不上十分亲厚,却也从来不生疏,以为祁天恒和祁天湛想抓皇弟去做质子,果断拒绝。

“不想看着他死,你们最后不要拦着!”

虽然祁天恒的声音很冷,祁天湛也面无表情,不过慕容太后却捕捉到重点,眼里泛起了亮光,“彻儿他还有救?”她每日都要询问徐御医关于彻儿的身体状况,特别是徐御医说出彻儿活不过三个月的话之后,她都哭过不知多少回了,这会听见有希望,怎的不叫她欣喜若狂。

“试试吧。”祁天恒也没多大把握。他和祁天湛昨晚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祁天彻的心病是求得于果的原谅,如果他真的要死,那么他最大的心愿一定是在死之前看见于果。不过毕竟事情过去两年多,他们也不敢保证于果,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们了,更加不敢保证的是于果还在谢屋村,或许,她已经找地方隐姓埋名的躲起来了。而祁天彻此刻的身体情况,显然不能再接受过多的折腾了。

慕容皇帝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心思,不过一听他的皇弟还有救的机会,也不敢拦着,而是听从了祁天恒和祁天湛的说话,准备了一辆舒适低调的马车,又准备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和母后一起送他们出了城。

“母后。”皇帝见母后垂泪,心里也不好受,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出声安慰,“母后别担心了,朕听说他们二人此前也是玄机阁选中的弟子,说不定他们是去玄机阁求神算子了。”

“对对对,只要找到神算子,彻儿就有救了。”慕容太后一个劲的点头,在世人的心目中,玄机阁的神算子是无所不能的。

因为怕祁天彻真的撑不住了,祁天恒和祁天湛没敢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除了偶尔停歇吃顿热饭,让马儿吃点草,基本上是白天黑夜轮流的赶马车。

所以,当出云国和无双城已经退兵不打仗的消息堪堪传到了赤水镇,祁天恒和祁天湛也已经将马车驾驶进了谢屋村,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除了之前他们挖的坑,现在挖大了很多。院门落了锁,她不在家。

村里竟然驾驶来一辆马车,而且又是停留在于果的家门前,顿时就有好事的妇人前来观看,而谢大婶也认出了祁天湛和祁天恒,虽然他们比两年前瘦削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不过是他们没错。以为于果去了地里,连忙帮忙去喊人,可是村西和大尖山都去了,并没瞧见于果,想请他们去她家里喝点水,不过被拒绝了。

他们本来就是冷漠无情的人,板起脸目光冰冷的样子,那些妇人八卦了一会儿又都回去了,不打仗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村里,她们的儿子和丈夫还没有,现在看见于果的三位夫君回来了,不禁都感叹他们回来的时间挑得好,避开了官府来抓士兵的事。

事实上她们说些什么他们都听不见,满脑海都是谢大婶说的那句:小果兴许是去田里看水稻去了,我给你们喊小果回来。

她还在,她一直都在。在他们离去后,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心,不知怎的,有种说不出的闷疼,她这两年多是怎么过来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两个时辰,太阳偏西,在祁天恒和祁天湛被烈日晒的头昏眼花的时候,一个人肩上扛着一条毛竹,一条狗,出现了,并且看见他们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才又缓步走过来的。

不是说要打仗了吗,怎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于果若无其事的将肩上的毛竹放在门边上,一回头,马车还在,马车旁边上站立的人也还在,这么说不是她的错觉,更不是幻觉。

朝思暮想的人儿就站在面前,祁天湛很想将她搂进怀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手臂一再的收紧。于果疼得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感觉都是骨头烙着她。才刚被松开,又落入祁天恒的怀里,随即暗哑的声音响起,“小果,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咳咳”祁天彻的身体不适合在太阳下站着,所以他一直在马车上靠着软垫闭目休息,听见马车外有动静,他猜,应该是她回来了,连忙掀起了车帘,果然是让他魂牵梦萦的娘子,他也很想抱抱她,很想告诉她,他也想她,可他刚才这么一动,咳嗽就止不住。

对上狭长深情的凤眼,于果怔了一下,记忆中那张冷峻霸气的脸此刻已经不存在了,一张瘦得不像话,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还有深陷进去的眼窝,听见他不停的咳,他生病了?

这个时候,祁天恒也松开了她,抿着唇和祁天湛对视一眼,然后便看见于果走近祁天彻,伸出手去扶他,她好像还说了三个字。

是的,当祁天彻皮瘦成包骨一样的手放在于果的手心时,于果确实说了三个字,她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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