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盛宠之暖婚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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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时移世易

医生好一番忙活,又给江世存打了一针,他的生命体征才重新稳定下来。

江世存的呼吸变得又轻又缓,他的神色看起来疲惫极了。

最后给谷颂禹递了个眼神,等对方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才闭上眼睛休息。

医生嘱咐谷颂禹,千万别再让老爷子情绪波动太大,才鱼贯而出。

“我们去外面吧,让董事长好好休息”,谷颂禹对两个女孩子说道。

到了外间,江星遥对艾笙的怒意再也憋不住了,霎时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都怪你,没事来这儿掺和。这下好了吧,爷爷都被你气得发病,扫把星!”

艾笙担心江世存的病情,也没心思和她斗嘴,潦草敷衍道:“外公发病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要专门跑这儿来气他?”

江星遥咬牙冷笑道:“外公以前多疼啊,还不是因为你是姑姑唯一的女儿。可你呢,这么些年,愣是不肯来探望他一眼,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艾笙满嘴苦涩。她自然知道以前外公对自己有多宠爱。

可也记得母亲死后,外公把一张断绝父女关系的书面声明扔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和荀智渊那个畜牲断绝关系,从今以后,你改姓江,和星橙,星遥,星敏她们一样,是我江家的大小姐,外公给你富足安稳的生活,豪门淑媛的教养。可今后荀智渊是死是活,跟你再无一丝半缕的关系!”

那时候,江世存恨极将掌上明珠杀害的荀智渊。他每一个字都在泣血,都恨不得剥夺对方的一切。

可他忽略了艾笙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刚经历了丧母的悲痛,绝望,惶惑。现在立即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那么她今后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不……”,艾笙瞪大一双泪眼,本能地拒绝。虽然她也恨父亲的冲动,当母亲的鲜血浸湿她的鞋底,她的心脏也曾被撕裂成两半。

但父亲到底疼爱她,呵护她十几年,不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就能一笔勾销。

江世存脸色骤然阴沉,看着艾笙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敌军盟友。他握着红木方椅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江世存淡淡开口:“那好,既然你不肯舍弃荀智渊,那就舍弃我这个外公。从此以后,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外孙女!”

他一向金口玉言,说到做到。艾笙心知外公已经将自和他之间划出一条楚河汉界。

她跪下去,给丧女之后脊背微微佝偻的老人磕了三个响头,才脚步虚浮地走出江家。

一别就是七八年,艾笙并不是不关心敬爱他。可当初,她已经做出选择,就只能互不打扰。

所以哪怕在她最艰难,最贫穷的时候,她也没有动过向江家求救的念头。

这些事情江星遥不知道,对她有误解,也是意料之中。

毕竟艾笙的父母起争执的原因也算一桩家丑。所以真实情况,连小辈们也瞒着。

见江星遥言辞越来越激烈,谷颂禹出声制止道:“星遥,不管怎么样,艾笙和你爷爷之间的血缘亲情是割舍不掉的。今天叫她过来,也是董事长的意思”。

江星遥打心眼儿里不想见到艾笙,便耐着性子对谷颂禹道:“谷叔叔,你也见到她来之后爷爷的状况了。现在全家上下都盼着他老人家好起来,不能因为他在病中的错误决定,就让大家的心脏跟着悬到半空吧?”

谷颂禹肃着一张脸,语气带着威严,“董事长的决定,没人敢质疑。二小姐,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传到盛潮耳朵里,他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江星遥打小对父亲江盛潮又敬又怕,听了这番警告之后,嗫嚅着嘴唇,收了声。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谷颂禹语气恢复如常,对江星遥说道。

江星遥瞥了一眼艾笙,“那她呢?”

“董事长还没和表小姐说上话呢,她得在这儿稍稍等一会儿”,谷颂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自己的秘书出去泡茶。

江星遥霎时觉得一口气憋闷在心里,明明自己才是堂堂正正的江家二小姐!

她看向艾笙的眼神更要喷火了,可收到谷颂禹警告的眼神又无可奈何,只能压抑着怒气往外走。

江星遥离开后,空气都充裕很多。谷颂禹将泡上来的铁观音放到艾笙面前的茶几上,“董事长本来爱茶,可里面有刺激神经的成分,医生不让喝,这儿的茶叶全都用来待客了”。

香气伴着湿气混入嗅觉之中,清新宜人。

艾笙喝了一口,和小时候尝到的味道一样,泡得十分精细。

不像苏应衡喝茶,他不太讲究,总说喝茶就求个随性,现在都按《陆羽茶经》上的来,这不是人在伺候茶么。

“一会儿你两位舅舅也要过来”,谷颂禹对着艾笙总比江家其他女孩子来得亲近。

因为孙辈的女孩子当中,江世存最疼她,谷颂禹自然跟她接触比较多。

“那我跟舅舅们打了招呼就走”,艾笙说道,眼睛弯起来眯成一条缝,甜得像饱满的花蕊。

谷颂禹看着她有些出神,这一颦一笑的风韵和她母亲真是像极了,怪不得董事长一见到就难以控制情绪。

一盏茶还没喝完,就听到内间传来敲打金属的声音。

谷颂禹连忙起身入内,看见江世存已经睁开眼,指节扣在床框上。

也许是医生给的药起了作用,他的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

“扶我起来吧”,江世存声音沙沙地。

谷颂禹走到床尾,将床头摇起来。

艾笙过去帮忙,把江世存的枕头扶起来,让他靠上去。

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外公头发稀疏的头顶。以前他的头发很浓密,还老是抚着艾笙的脑袋说,她发多这一点随外公。

世易时移,总是让人觉得鼻酸。

艾笙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谷颂禹十分了解老头子的习惯,嘱咐艾笙道:“有事就按铃叫医生,我去取董事长的检查报告”。

他找了个借口,将空间留给祖孙二人。

单独对着外公,艾笙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生怕自己言行举止哪里不妥,又刺激到他。

江世存叹息道:“你这个倔丫头,外公不去看你,你真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嗒嗒地滴在手背上。艾笙吸了吸鼻子,喃喃叫道:“外公……”。

江世存虚弱地笑了笑,“不仅是样貌,这脾气也跟你母亲像极了”。

念及亡母,艾笙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抽噎着抹了一把脸,“您身体好些了吗?”

“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生老病死,就这么回事儿”,他豁达地说道,未免没有安慰她的意思。

艾笙嗓音沙哑地说:“您可要好好照顾身体。当初不是一个得道高僧说您能活到一百岁么,您可不能砸了他的招牌”。

家里上下都怕他,说话一律恭恭敬敬,只有艾笙随她母亲,对这位创立津华这样一份浩大家业的老人,敬爱之外还有一份对待家人的随意亲近。

这样简单化的交流,只有一份无所求的纯粹心性才能做到。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江世存仍然觉得他与艾笙没有世俗的隔阂。

“气色比之前好多了”,江世存打量着她,得出结论。

艾笙奇怪地说:“之前?我们不是很久没见过面么?”

江世存淡笑道:“你忘了,上次你到博古拍卖行去,颂禹和你见面,他把你的情况跟我说过”。

顿了顿,他出其不意地问道:“听说你是跟段家苏家赵家几位小姐去的”。

要解释清楚,难免就要提到她和苏应衡的关系。这事说起来就长了。

艾笙怕跟他说久了,让他费神,就笑了笑:“嗯,当时跟她们也不是很熟,承蒙她们几位看得起”。

江世存不乐意道:“我的外孙女,比谁身份低了去!你在外面苦头也吃够了,我也没时间跟你拗下去。”

说着他神情变得苦涩,“最近老是梦见你妈妈,她哭着问我艾笙到哪里去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我心里怪不是滋味儿。任你在外面遭了那么多罪,以后我有什么颜面见她?”

“外公,您干嘛要这么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倒是我,这么多年都没好好探望您一次,妈妈要怪也是怪我”,她说着眼睛微弯,白皙亮洁的五官透出几分灵动。

江世存舒了一口气,深不见底的眼眸慢慢晕开笑意,“我现在活一天少一天,你有空多来我这儿转转”。

艾笙忙不迭应了,“到时候说不定您还会嫌我烦呢”。

江世存摇头失笑。眼神都比刚才亮了很多。

正说笑着,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江世存瞥了门口一眼,艾笙会意,扬声说:“请进”。

门被推开,两个身形颀长,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进了来。

先进来的那个是艾笙的二舅舅江盛潮。他是江世存三个儿子中长得最为英俊的那个,不过为人却最为板正,说话做事一丝不苟。

就像此刻来医院探视,也一身严实的正装。

三舅舅江盛涛就不一样了,他喜欢热闹,年轻时候是束州城里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结婚后倒收了心,虽然行事跳脱,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在公司里的职位虽然没有二哥高,但手里握着几个大项目,算是实权人物。

而且他比江盛潮多一个优点,就是生下了孙辈中唯一的男孩儿。

冷不丁看见艾笙,兄弟二人都怔了怔。

不过上次在A大和艾笙见过面,江盛潮已经有心理准备,脸上的讶色收敛得很快。

倒是江盛涛喜出望外,看了艾笙好一会儿,“艾笙已经这么高了?完全是个大姑娘了。这颜值对得起咱们江家的基因”。

江世存心情不错,笑骂道:“胡扯什么。当舅舅人的还这么不着四六!”

艾笙抿唇叫人:“二舅,三舅,好久不见!”

江盛涛笑眯眯地,“是很久不见了。你瞅瞅三舅是不是比以前老很多?”

艾笙随机应变道:“您以前是帅哥,现在是资深帅哥”。

江盛涛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江世存在病床上也是笑而不语。

只有江盛潮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晚上到了饭点儿,江世存把所有人都往外赶,“消毒水就着饭哪儿还有什么胃口。我一个人就成了,再不济还有颂禹和护工。老三,你不是买了辆新车么,顺路带艾笙回去吧”。

江盛涛买辆车老头子也知道,江盛潮的眼眸不禁黯了黯。

他终于想起来问:“今天星遥来探望您了吗?”

江世存似有深意地说:“来了。要说星遥嗓门儿大这个优点,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题外话------

现在不加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养成习惯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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