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盛宠之暖婚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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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最熟悉的陌生人

艾笙打电话给苏应衡,一直无人接听。

半个小时之后,电话另一边终于传来他低哑的嗓音,“喂?”

那种找不到他的失措感终于散了一些,“舅妈让我们回去吃晚饭,你在哪儿?”

苏应衡顿了顿,“抱歉,我可能去不了”。

艾笙拧了拧眉,“为什么?”

“我正在医院”。

她整颗心像被人一把攥住了,急忙道:“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声音沉哑,“我没事,别担心,眼睛出了点儿问题”。

他声音里不带痛楚,艾笙稍稍安了心,“不严重吧?”

“嗯”,他好像不太想说话,只有一个字回应。

那种距离感又浮上心头。

艾笙努力无视,柔声问道:“在哪家医院,我过去找你”。

苏应衡报了个地址,艾笙跟贺坚解释了几句,便小跑着出了总裁办。

一路到了国际医院眼科,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已经看完医生,在地下停车场等她。

艾笙找了一圈,最后司机鸣笛,她才看到那辆奥迪a8。

怪不得这么难找,他又换车了。

车上的光线有些暗,艾笙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

昨晚没看仔细,今天才发现,他是真的瘦了。

西装裤拓出的大腿轮廓,比之前瘦了一圈。

他整个人显得尤为清俊疏离。

沉默中,艾笙发现自打自己上车,他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脸正对着前排的椅背,左手虚虚罩在额角,像是在出神。

艾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她握住苏应衡的手,对方条件反射般地往外抽了抽。

最后像是一种妥协,安静下来。

像种下一颗古怪的种子,在心里拱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破土而出。

“医生怎么说?”,艾笙边问,边把玩着他的手指。

忽然间,立刻顿住。

只十几天没见,他的手怎么变得比以前粗糙很多?

“眼角膜有点受损,发炎,平时的光照不能太强烈”,他把医嘱复述了一遍。

“那我等会儿就让物管上楼,把家里的灯换成小度数”,女孩子软糯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苏应衡在微暗的空间里扯了扯嘴角,“谢谢”。

艾笙心里骤然酸涩,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这时候艾笙才注意到,副驾驶座上有个戴眼镜的陌生男人。

“这位是?”,艾笙问苏应衡道。

男人倒是先回过头,扬着笑脸对艾笙道:“苏太太,初次见面,以后多多指教”。

“他是我从岛上带来的助理,最近有个项目,需要他去接洽”,苏应衡解释道。

助理朝艾笙伸出手,“您好,我是廖寒”。

这位助理似乎比贺坚这种总裁办出身的人更放得开,言语间少了几分小心翼翼。

这反而让艾笙觉得不习惯。

察觉到苏应衡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艾笙微笑着,同样伸出手,和廖寒握了一下。

对方掌心里有些汗湿,让艾笙觉得有些不舒服。

掌心触碰不过两秒,她便收了回去。

廖寒扯了扯嘴角,待转过身,投在前挡风玻璃上的目光渐渐发凉。

汽车发动后,艾笙对司机说:“去八金胡同,长辈们都等着吃晚餐”。

苏应衡却出声制止,“今天就算了吧,我眼睛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艾笙有些踌躇,抿唇道:“再怎么样也要回家应个卯。这么多天没有联系,大家都担心你。今天还是舅妈亲自下厨,你不亲自到场,她肯定会失望”。

苏应衡有些不耐烦,“说我身体不舒服,舅妈肯定会理解的”。

他话音刚落,前面的廖寒咳了两声,温声道:“既然是长辈,苏先生不如打个电话好好解释。省得让长辈寒心”。

话虽然说得有理,却让艾笙觉得怪异。

苏应衡是个专横霸道的人,如果她的话都不管用,别人说破嘴也不会奏效。

他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助理指手画脚?

艾笙不由用余光重新审视身旁的男人,依然是高大的身躯,微挑的眼角,挺直的鼻梁,和漫不经心抿紧的嘴角。

可她就是觉得陌生。

“那你先回家吧,我去八金胡同陪长辈们吃饭”,艾笙说道。

苏应衡没有反对,“这样也好”。

末了也没说送她过去。

艾笙只好打开车门,速度很慢,本以为男人会交待两句。

可一直到她扶着车门,站在外面,男人只是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她失望地垂下眼,“你先回家吧”,然后把门甩上。

女人带着一阵压抑的怒气,朝旁边一辆黑色汽车走去。

男人这才侧脸看了她一眼。

“你现在是影帝,却连一个好丈夫也演不好?”,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笑容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语气发沉。

后排的男人仰着头,靠在真皮座椅上,“找不到感觉”。

廖寒淡淡道:“你得尽快进入角色”。

艾笙到了八金胡同,揉了揉脸,把面上的沮丧表情清除,才跨进四合院大门。

人没到齐,只有老爷子,梁嫣,还有周羽在。

艾笙正要开口解释苏应衡身体不舒服,梁嫣就迎上来说:“燕槐身体不舒服,你该在家陪着他”。

“他说让长辈们久等到底不好,就派我当代表,过来赔罪”,虽然觉得苏应衡做法不妥当,艾笙要全了他的面子。

“还以为能见到人呢,结果他现在不混娱乐圈,照样大牌。连爷爷也请不动他”,周羽一开口,话里带刺。

艾笙扭头扫了周羽一眼,对方嘴角带着冷笑,眼眸中散发着阴翳的幽光,让人心底生寒。

“那我现在打电话叫他过来”,艾笙脸上也笑意不断。

周震立即冲她摆摆手,“那座岛上老二曾经去过一次,说是跟荒岛相差无几。燕槐受累了,千万别扰他休息,聚会什么时候都行”。

周羽听得直咬牙。看向艾笙的目光中,闪着寒芒。

这小丫头还真会拿捏家里人的七寸,反倒将他一军。

周羽心里暗恨,这次计划那样周密,竟也让苏应衡逃过一劫。

受伤?

就是不知道伤到哪种程度。

想到这儿,周羽故意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他孝顺是公认的,连老人家也顾不上,是在医院里躺着了么?”

周震顾不上呵斥周羽的幸灾乐祸,连忙看向艾笙:“他打电话过来,只说没有大碍。艾笙,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瞒着我?”

艾笙心里又埋怨了苏应衡一遍。

他要是现身,长辈们何至于担心成这样。

现在她只能一再保证,“要不等我回家,给您拍张他的照片发过来。他人肯定完好无损”。

周震和梁嫣这才略略放心。等吃了饭,催艾笙赶紧回去,省得苏应衡一个人在家无聊。

“那我也走了,即使主角没来,这是别人的接风宴。我在这儿呆久了讨人嫌”,说完几乎和艾笙前后脚走了出去。

周羽这个人,总像潜伏在周围的不定时炸弹。

不知道哪天他就要发起进攻。

艾笙脚下的速度快了一些,可还是没能甩掉缀在身后的男人。

更让她不安的是,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周羽追了上来。

“说实话,你还挺旺夫。不过世上险恶,谁能保证意外不会随时发生,对吧?”,最后两个字问得漫不经心,煽动人心底的警惕。

艾笙:“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羽“唔”了一声,“拜托,别一副对着豺狼虎豹的态度。你枕边睡着男人,可比我狠毒多了”。

艾笙绷着脸,“我嫁的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不用你来提醒”。

周羽莫名地笑了笑,脚下加快速度,很快超过她,消失在胡同口。

艾笙舒了一口气,快步上了车。

到了家之后,莫名觉得疲惫。

换了鞋走进去,客厅里闪着幽暗的光。

绿莹莹地,像是一个梦境。

飞舞的绿光将沙发上的男人的轮廓映衬得斑驳暧昧。

他叠着腿,随意坐在沙发上,舒展的身躯肆意风流。

“这是萤火虫?”,艾笙惊奇地用手指去碰面前的小小绿光。

小东西受了惊,立刻飞走。

“岛上的山洞里有很多,没能带你去,只好把那里的风景克隆过来”,他嗓音里带着柔情。

艾笙本来充满不安的内心,霎时被抚平。

在幽光中,她走过去,勾住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尖,把嘴唇凑上去。

在两人嘴唇相触的前一秒,男人眼睛一闪,偏过脸。

艾笙的吻错了位,印在了他侧脸上。

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冻得心脏打了个哆嗦。

她脸退开些距离,在蒙昧的光线里仔细辨认男人的表情。

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

这人还是她的燕槐吗?

疑问一旦被种下,就很难清除。

“你怎么了?”,艾笙轻声问道。

“没怎么,虫子飞到眼睛里了”,他声音不带一丝慌乱。

艾笙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难受,一阵酸意直往鼻尖涌动。

她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受不了他的冷淡而哭出来,便收回手,垂下眼说:“时间不早,先睡吧”。

说完她便回到卧室,洗漱完毕,侧身躺在床上。

她失眠了,过了好一段时间,男人才回房。

临睡前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声说:“老婆,对不起”。

谁要他的对不起!

艾笙一阵酸楚,“你到底怎么了,出趟差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旁边的男人身体骤然绷紧,“没有,你别多想”。

艾笙受不了他对自己说话时,不咸不淡的语气。

存心激怒他,把枕头扔到床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否则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这么存心吊着我,很好玩儿吗?你走这么些天,我整天提心吊胆,晚上睡不着觉,你回家之后,连句交待也没有!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啊!”

她几乎崩溃地大喊,把这些日子的压抑全都宣泄出来。

没开灯的房间里,男人抽象成了一个安静的轮廓。

他愧疚地垂下头,上前抱住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艾笙,别生我的气”。

温声软语,让她的火气哑在半路。

艾笙一边心软,一边又矛盾地想,他是苏应衡,他怎么会轻易地低头认错。

放在以前,他一定沉着脸,把她压在床上,亲到说不出话来为止。

他的认错,更让艾笙心烦意乱。

她挣脱开苏应衡的手,转过身,“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好”,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也躺了下去。

艾笙分明听见,他轻轻舒了口气。

苏应衡的变化让艾笙整天都提不起劲来。

上课也老是走神。

这天下了模拟课,有个抱着郁金香的男人走进了人还未散尽的教室。

他拉住一个男生问道:“麻烦一下,请问荀艾笙小姐在吗?”

男生朝艾笙的方向指了指:“喏”。

花店店员连声道谢,走到艾笙面前:“这是有人送您的花,请签收”。

谁会送花给她?

艾笙抿唇,签了字,店员说了句:“祝您心情愉快”,就离开。

她拿起花里的卡片,上面写着:宝贝,请收下我的歉意。

落款是苏应衡。

送花?

这有点儿不像他的风格。

周围有女生看到她手里漂亮鲜艳的郁金香,羡慕道:“你男朋友真浪漫”。

艾笙扯了扯嘴唇,浪漫什么,都老夫老妻了。

收到花,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点。

艾笙心里的阴云散了一些,把花放在课桌上,给某人发短信: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切都是看在花的份儿上。

他很快回了短信:虽然老套,不过浪漫仍然是灵丹妙药。

艾笙:你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以前都是啪啪至上。

苏应衡:咳……正在开会,话题还是不要那么少儿不宜。

艾笙抱着花,决定突袭瑞信总部。

可一到总裁办,却发现气氛低迷。

秘书室里的秘书都在做事,表情严肃,眼眸里透着紧张。

艾笙扣了扣门板,问:“苏先生还在开会吗?”

周秘书接待过艾笙几次,和她最熟,点头道:“可能还要再等会儿,我给您泡杯茶”。

艾笙拦住她:“不用忙了”。

不经意间抬眼,发现离门口最近的秘书正在排苏应衡的日程表。

以前从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向来由贺坚经手吗?

艾笙拿起几张作废的行程表看了看,随口问他:“贺总助呢?”

秘书室里忽然静得诡异。

“怎么了?”,艾笙诧异地看着周秘书。

周秘书脸色复杂地动了动嘴唇,而其他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

艾笙严肃起来,“贺坚呢?”

周秘书这才说出实情,“贺总助被总裁停职了”。

艾笙大惊,“为什么?”

“公司规定不能办公室恋情,但贺总助和文书室的余雯正谈恋爱。被苏先生撞了个正着。所以就让贺总助停职,以儆效尤”,周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如蚊蚋。

他们都觉得这个处分太严厉了一些。

虽说苏先生平时板起脸来,看着有些不近人情,但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绝情。

艾笙也为贺坚抱不平,只是谈个恋爱而已,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

等苏应衡回到办公室,看见艾笙坐在沙发上,眼睛里泛出惊喜。

“晚上去旋转餐厅吃饭,我让人订了位置”,他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对艾笙说道。

“你为什么要停贺坚的职?”,和他的温声软语相比,艾笙的语气很硬。

男人顿了顿,“他违反了公司规定”。

“就因为这个?谈个恋爱怎么了,又不是杀人放火!自从你在瑞信掌权,贺坚就鞍前马后的协助你,你连这点儿包容心都没有,你的下属怎么能不寒心!”

他的解释是:“我走了一段时间,公司里不少人上窜下跳。总要竖个典型,震一震牛鬼蛇神”。

“那也犯不着拿自己人开刀”。

男人语气幽幽地,“你怎么这么笃定,贺坚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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