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开始是觉得秦家人将长得不错的秦无忧当成了复兴的棋子，毕竟送进宫里一旦得了荣宠秦家也会跟着重新耀眼起来。
可她这个已经被逐出宫的棋子非但没有成为一颗废棋，反而依旧被供的高高的，这有些说不通。
她没有天真的以为这是父母对她的真心疼爱，秦远和楚氏给她的感觉更多的是敬着，而秦连瑾的话也让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怀疑。
她不是秦家的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娃？能让秦家人如此费心费力的对待？
周嬷嬷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那是秘密，只有极少人知晓的秘密。
“怎么，不好回答？嬷嬷，如果我是你就会将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因为你说了可能活不过明日，但是你不说，下一秒你就得乖乖去见阎王！”
南羽的剑重新架上周嬷嬷的脖子，她抬起芊芊素手，月色朦胧中如同白玉雕制而成，美得令人心惊，可微微收紧手指，就有了要人生死的凛冽寒意。
“南羽，削断一个脖子要用多少工夫？”
她笑的一脸单纯无害，可看在周嬷嬷眼里却是最可怕的怪物。
“眨眼。”
“我不喜欢见太多血。”
“明白。”
主仆俩一唱一和，却已经吓尿了周嬷嬷。
“小姐，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素来胆子小，想到被削断脖子的画面，哪里还敢捂着当年的秘密。
“三小姐来到家里之前已经有了大公子和二公子，可是夫人患了病说是不能再生育，但是夫人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就经常去寺里祈福希望能让她再怀上个孩子。”
“可能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夫人的诚心祷告，有一次上香回来，就发现三小姐被人遗弃在了秦府门口，夫人当时高兴坏了，觉得您就是佛祖赐给她的。”
周嬷嬷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无忧一眼，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夫人是真的很疼爱小姐，那种疼爱一直持续到了小姐六岁的时候。
“继续说。”
她睫毛低垂着，她竟然是被遗弃的婴儿。
“您六岁的时候大国师机缘巧合下给您卜过一卦，说小姐命格尊贵，龙凤之躯，是天下至贵之人，必然会给秦家带来无双荣光和福气。”
她突然嗤笑一声，
“不过是术士谎言，秦府也信？”
什么国师说到底就是个算子，秦家人又不是愚笨，怎么也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三小姐有所不知，那个大国师断言的事情都应验了，他说小姐是天下至贵之人就一定是，而且一直不曾再有孕的夫人也接二连三的怀上了四小姐和五少爷，是三小姐带来的福气。”
周嬷嬷一改刚刚的胆战心惊，提到国师的断言却坚定的维护，可见那国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之高。
“所以爹娘就把我供着养？”
她眼角微微眯起，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龙凤之躯，至贵之人？很多模糊的地方终于清晰了。
“正是，所以三小姐在秦府是特别的待遇，老爷和夫人也是尽心尽力的栽培您，就是希望您能早日成为天下至贵之人。”
听完周嬷嬷的话，她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天下至贵之人，靠的从来不是命格。
“三小姐，老奴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了，求您饶了我的命。”
不理会周嬷嬷的求饶，她给南羽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厢房，脑子里琢磨着那个大国师的断言。
长孙昀的种种举动也有了解释，必然是知晓所谓的凤格一说，不然也不会一次次选择放过自己。
那么，同为皇室的长孙衍呢？
他是否也是冲着她的命格而来？
“小姐……”
连双也是被今天听到的事情给惊住了，小姐竟然不是秦家的孩子，而且还是什么天生要做皇后的。
“周嬷嬷嘴里的大国师可还在？”
她在宫里那段时间真的没有留意过什么大国师，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
“大国师前些年就四处云游去了，那种仙人谁能知道行踪呢。”
仙人？即便经历了借尸还魂，可是却不相信这世间真有什么仙人。
“小姐，周嬷嬷哪里……”
连双自从知道周嬷嬷给自家小姐下毒就不喜欢她，只是不知道小姐会怎么处置。
“我容不下害我之人，秦家也不能留下吃里扒外的人。”
夜色中她声音透着清冷，与寂静的夜色混为一体，刺骨冰寒。
第二天天快黑了，有小丫鬟在荷塘里发现了漂浮起来的周嬷嬷，已经死了。
“周嬷嬷在府里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跌进荷塘里？”
秦连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立刻就将眼神盯在了无忧身上，结果见她刚好朝着他露齿一笑，吓得立刻朝着秦连拓的身后挪了挪，
好男不和女斗！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
“如果是被人害的，尸体一定是挣扎或者受了伤害，可是嬷嬷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嘴角明显还带着笑容，会不会是梦行之症？”
秦连拓看了眼尸体，他在山上学艺，听说过有人入了梦境会像着了魔一样四处走动，很是吓人。
秦远和楚氏对视一眼，选择顺着秦连拓的话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让人好好安葬了吧，周嬷嬷伺候了我大半辈子，去了也应该善待。”
楚氏眼角挂着一抹泪痕，毕竟陪伴了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
无忧在一旁始终不答话，南羽果然是干杀人活计的，干净利落，连之前周嬷嬷脖子上的伤口都处理过了。
短短数日，四小姐疯，老嬷嬷死，可是年关已经近在眼前，该有的热闹还是要热闹起来。
“小姐，你看着满院子的红色多喜庆。”
连双指着廊牙上挂上的红灯笼，笑的合不拢嘴。
“又是一年了。”
她轻声低叹，画锋却是一转，
“听说九王爷已经说通了玉矶，恢复了两国通商？”
那么，长孙衍和玉无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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