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昀听到声音之后本能的抬头看向香鼎的位置，脸色再次一惊，只见他和长孙衍各自敬上的香火虽然还在燃着，可是明显却有了差别。
长孙衍的那三炷香冒着袅袅的白烟，有种平和温暖之态，而自己敬上的三炷香却仿佛燃不动一样，冒出的烟更是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再次灭掉，更像是上苍不愿意接受他的祈福似的，引人遐想。
今天怪异之事太多连长孙昀都觉得过于措手不及，身上的龙袍已经湿了一层，他连忙给一旁礼部尚书使了个眼色，示意立刻结束祭天的仪式。
“祭天，礼成，劳烦高僧替我朝子民祈福诵经一天，保佑我朝子民安康顺泰，沧澜国运昌盛。”
礼部尚书嘴上说着脸色却是惨白一片，今天祭天仪式出了这么多事，想想也知道他头顶的官衔是到头了，只祈求陛下能够留下他一条命。
“贫僧定当全力而为。”
不远处那不入世的高僧声音清朗传来，似近似远缥缈又真切，让听闻声音的人瞬间有了一种被清风拂面日光照射的感觉，觉得这便是上苍的眷顾。
徐公公将胳膊搭过去方便长孙昀能够分担一些身重，随后嗓子一扯，“陛下起驾回宫。”
长孙衍和周遭百姓一样恭顺谦卑的送走陛下，只不过他的目光没有追逐离去的龙撵，而是抬头看向了潮扇阁的位置。
绯红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无忧，我今日给你准备的戏可还入眼。
厢房内，无忧的唇角跟着勾起，好一出天时地利人和都用尽了的戏码，长孙衍，想不到你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小姐，你说这是不是真代表什么凶兆啊？”
连双看的一惊一乍的，刚刚她也是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丫头，可是也希望能够国泰民安一帆风顺，千万不要有什么大凶之兆。
“傻丫头，哪里有那么多兆头可以显现。”
真正的凶兆是人心罢了。
“可是那阴雨来的太怪去的也太快，还有那香火都是怪透了。”
好端端的，怎么九王爷的香能好好的燃着，而陛下的就会燃成那样。
“那就得问制香之人了，走吧，戏看完了回府。”
无忧笑容里透着些思量，长孙昀这么聪明，必然也会猜到这里，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变相提醒一下长孙衍快一些，想不到他就出手了。
……
龙撵之上，长孙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煞白，这几日的调理喝的药算是白费了。
即便是狼狈如此，他仍不忘记吩咐身边的徐公公，“把那香带回宫去，查查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要将长孙衍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除掉。”
徐公公立刻替他擦拭掉唇角的血色，“奴才已经吩咐人做了。”
长孙昀点头气息却不稳的厉害，呼吸间胸腔更是一阵闷痛，他苦心安排今天的一切，却想不到到头来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陛下，您现在可是不能动气啊。”
徐公公见他呼吸急促，脸上血色全无，立刻紧张的说道。
“我真应该早早杀了他！”
长孙昀拳头狠狠攥紧，青筋跟着浮现出来，他登基之前就应该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夺位之路将长孙衍一并处理了，也不至于有现在这样的事情。
或者，他应该在更久之前，在他羽翼尚未长成的时候就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想到自己一步错却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长孙昀怒火攻心，再一口血喷出来，人就跟着昏迷了过去。
“陛下！”
徐公公惊叫一声，连忙吩咐马车迅速回宫。
祭祀台周边围观的众人渐渐散开，三五一群的议论着刚刚的事情，长孙衍没有心思去听百姓如何议论今天的事情，看了眼潮扇阁那扇已经落下来的窗子，他翻身上了一旁的马儿。
“主子，那批人已经解决了。”
秦风在暗处传来声音，长孙昀派的人能力都不弱，不过却不是他们的对手。
“嗯，先去处理善后。”
“好。”
秦风答应的有些兴奋，刚刚他真担心主子会跟着那女人屁股后面去秦府，现在看来，主子还是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正暗自高兴的时候就听见长孙衍又说道，“晚上不要跟着我，我要去找无忧。”
“……”
难得兴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英雄难过美人关，女色误人啊！
看了半响的戏，回来之后无忧就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却没有多少看了好戏之后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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