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见到了这张脸，可是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却又不从得知。
“可觉得好的好些了？”沐氏笑着询问了一句，莫言再次回神，“已经好多了。”
“女人有了身子要多吃一些，尤其是早上吃点甜的，这一天精神都会好一些。”她那个时候怀着凰儿和小惆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
莫言从床榻上起来，秦连搏立刻就扶住了她，“谢谢夫人告诉我这些，就不打扰了。”
虽然还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可秦连搏也没有在劝说，轻揽着她从内间里走了出来。
“劳烦掌柜，挑几匹适合内人的布送去秦府吧。”
“言言，身体可好点了？”秦连搏一边驾车一边问道，总觉得今天她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我没事，可能早上吃的少，刚刚做了一路一起身有些晕了，刚刚那夫人倒是个好人，年轻时生的肯定貌美。”
莫言柔声说着，那妇人看上去总是有种眼熟的感觉，可是哪里相熟却又看不真切。
“嗯，这位夫人雍容华贵，若是年轻二十几岁，倒是和三妹的气质有些相似。”秦连搏无意的说了一句，车子里莫言的身子却是猛地一震，她就说哪里觉得眼熟，那张脸若真的是时光倒流数年，确实和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之处。
难道……里面的那位夫人和皇后有关？
那么秦连拓经常出入这家绸缎庄也就说的通了，可是那夫人口音不像是沧澜人，反而倒有些玉矶口音。
心里困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不少，皇后娘娘和玉矶又会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其实皇后娘娘本身就是玉矶人，只不过阴差阳错才被秦家收养了？
将心里的一团乱麻强行压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位夫人很可能就是皇后娘娘的亲生母亲。
抚摸着肚皮的手指微微收拢了一些，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她怕只能对不起她了。
……
开着的窗子吹进来一阵冷风，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立刻就有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小心让冷风扑了身子。”
长孙衍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头，那日自己提了引凤格之后，她没事的时候就都琢磨它了。
“我还没有这么娇弱。”拢了拢胸前的衣衫，她才收回了眼里的思索。
“刚得到消息，边疆的内讧已经平静多了。”
知道她想要一个人解开引凤格的疑点，他只能转移了话题，宫柏寒倒是不让无忧失望，这才到了边疆几日，就将多日不除的内讧平复下去了不少。
“宫家三代以前可是威风凛凛的将门世家，若不是后来明白了功高震主这句话，也不会霍然抽身选择经商，只能说宫家人仙族积德时运好，经商也能成为玉矶首富之家。”
说着她自己都摇了摇头，原本还想着到了宫柏寒这一代，宫家的气数完了，可现在越发觉得曾经的自己太过于小看宫柏寒了，他也许可以让宫家更上一层楼。
“饶城和宫柏寒未必不睦，这一点玉无痕可能看走眼了。”
长孙衍突然笑着说了一句，无忧眉头挑起，“什么叫未必不睦？”
他们年纪相仿，宫饶两家的嫡子都是驸马的人选，她自然清楚这两人一直不和，也正是因为这两人才让原本还算关系一般的两大家族越来越僵持，甚至有了互相打压的状态。
“你父皇在的时候对宫饶两家就已经很上心了。”
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无忧还是有些觉得不敢相信，“那个时候宫柏寒和饶城不过七八岁，只是两个毛头小子。”
就算宫柏寒被人说的文武双全聪明过人，可是也绝不至于那么小年纪就参透了帝王之术。
“无忧看人也有走眼的时候。”不然或许早就看到了宫柏寒对她的情。
“……”
被说的无言以对，无忧干脆勾起他的下巴，睁大双眸，唇角才跟着勾起，“你呢，我是不是也看走眼了？”
“……”
长孙衍控制住瞳孔的自然收缩，喉咙却有些干涩，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吻，“我会努力让你觉得没有看走眼。”
对于这样不直接正面的回答，无忧眉头皱起，可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呼吸，眉间的褶皱也跟着放下。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让她走了眼，长孙衍也不会！
边疆内讧渐有平息的折子第二日才传到宫里，殿下文武百官一阵恭维，玉无痕也笑的合不拢嘴。
难得各个神色欢快的散了朝，太监伺候着他从勤政殿出来，玉无痕唇角的笑容才微微收敛，宫柏寒，朕果然是小看了你的才能，或许从一开始让屠刚回玉城就是你在为今天的事情铺路呢！
“陛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奴才伺候您进膳。”
身边的小太监见陛下情绪又有所变动，立刻小心翼翼的说道。
“去皇后宫里吃吧。”
“是。”
皇后的凤仪殿里，如意一身华贵的衣衫显得有些沉重，可是这是玉无痕交代下来的，即便是在寝宫，只要没上榻入睡就要穿戴出一国之母的威严尊贵来。
“娘娘，陛下来了。”
如意踏着轻柔的步子走到宫门口俯身相迎，“恭迎陛下。”
“朕还没有用早膳？”玉无痕伸胳膊拉起她才再次开口说道。
“臣妾这就让人将膳食端上来。”
如意说完伺候的宫女立刻就去了小厨房，将准备好的早膳端了上来，布好了菜便都有眼力见的离开，宫殿内只剩下玉无痕和如意两人。
“想不到你也喜欢喝这西湖牛肉羹？”
看着中间的汤碗，里面的牛肉沫泛着阵阵香气，还有鲜滑的豆腐入口即化。
“臣妾只是喜欢吃些清淡的东西。”如意笑着看了眼那羹汤立刻给他盛了一碗，这西湖牛肉羹是他母妃的最爱。
“说！你知道多少！”
玉无痕没有去接发烫的碗，而是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滚烫的汤倾斜撒在了手腕上，如意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陛下，臣妾只是想要尽心伺候好陛下。”不去理睬手腕的疼痛，她盈盈起身然后跪在地上，玉无痕不是傻子，她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如何还没有任何的怀疑实在说不过去了，所以她便将怀疑的由头替他找好了。
“尽心伺候，还是存心接近朕？”
玉无痕手上用力，那纤细的下巴上就多了一片红痕。
“臣妾是存心的，因为不想永远的在这后宫中自生自灭，不想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自己喜欢的人，却又不敢靠近。不愿意日日夜夜一个人等到老去的那一天。”
如意抬着头，眼睛没有避开玉无痕锐利的视线，她多么的深情，深情的她都有些信了。
锋利的眉眼跟着皱起，“所以你就想尽办法，让我将你和我母妃联想到一起，对你加以宠幸？”
他的母妃死的那么惨，那么痛！以至于成了自己的心魔，明知道不好，却赶不走。
“是，如意就是想要成为陛下身边最宠爱的女人，因为我不想像陛下的母妃那样，只能远远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算计害死，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没有了任何羽翼可以依靠庇佑！”
清幽的声音在执拗的眼神下，让玉无痕眼角危险的眯起，手上的力量也跟着加重了几分，他母妃的死没有人敢提起，可这个女人却胆子大了，竟然敢他母妃惨死的事情！
下巴的骨头仿佛被活生生的捏碎了一样，如意眼圈疼的有些发红可是却不让眼泪掉下来，“陛下，臣妾只是想遵从自己的心，为自己筹划一番难道错了吗？我想保住自己的命，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错了吗？”
没有丝毫的退缩，如意更是开口反问，倔强的眼神和语气像是一只拳头一下下的打在了他的心上。
如果当初母妃也这般筹划，或许就不会那样的惨死！
甩开她的下巴，玉无痕将眼神落在一旁的芙蓉花下，良久之后才冷声朝着跪在地上的如意说道，“起来。”
“是。”
如意缓缓从地上起来，跪得久了膝盖有些发酸，起身的时候晃动了两下却最终站稳了身形。
“你的算计朕很讨厌，可是朕却能容忍你这样的做法！”
“谢陛下不怪罪之恩。”
如意从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她今日原本就是再赌，看看在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是正常人的情绪多一点，还是扭曲的灵魂多一点。
可最后事实告诉她，果然还是扭曲的多一些。
他怨恨算计的人，可是却又希望他死去的母妃也能如此算计的活着。
玉无痕深呼吸了几下，目光才落在她已经烫红了的手腕上，白皙的肌肤因为刚刚的汤已经红成了一片，隐隐有水泡起来，看起来有些难看。
“疼吗？”
“疼，可是臣妾觉得疼的值。”如意点头，这手腕或许还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可是她却觉的十分值得。
“一会儿吃过饭让太医看看。”
“谢陛下关心。”
今日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让玉无痕全然的去相信或者只是一种无顾虑的依赖，她就离报仇更近了一步。
边疆的平稳让朝廷和百姓都松了口气，可于此同时关于皇位继承的流言却越来越猛，甚至有了玉无痕的帝位得来不正，更有传言说长公主没死，很快就会回来夺回皇位。
“竟然有人先我们一步。”
客栈中无忧的无忧的眉头紧锁，这一步棋也是他们要做的，只不过却不是现在，她还要先给玉无痕重重一击才行，可是却有人在他们之前动了手，扰乱了她原本的安排。
“看来有人比我们还等不及。”长孙衍脸色也有些凝重，宫柏寒人还在边疆，退婚的事情没做之前他不会这样做，可见散播这样流言的人另有其人，而且很是心急。
“引凤阁？”
除了让人有怀疑的引凤阁之外，她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人会这样做。
“看来引凤阁的真正主人要露出真面目了。”这个引凤阁查不到任何有效的萧索，就好像是凭空而降的一股势力，而且连他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能力，还真是让人心生好奇。
“我们的计划也得提前了。”
好看的眉梢微微拧紧，无忧眼里多了一抹烦躁，计划提前意味着很多东西都可能不可控制的风险，引凤阁，你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嗯，马上就到玉无痕的生辰了。”伸手搂过身边的女人，玉无痕的生辰，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玉矶皇宫
“陛下，要不要去皇陵看一看？”归云谨慎的开口问道，最近不少百姓都在议论长公主没有死的事情，可是当初行刺长公主的时候他就在当场，是亲眼见到长公主死在两国边界的。
“若是朕现在去皇陵查看，反而会让人觉得朕是心虚，更加会让长公主还没有死的流言越来越真。”
玉无痕冷笑一声，这必然是长孙衍和秦无忧做出来的事情，玉凰的死是他亲自检验过的，那桃木钉也是自己亲手楔进去的，若是这样还能活着，当真是笑话了！
“陛下英明。”归云笑着拍了马屁，只要沧澜的事情完美解决，他就能作为陛下身边第一隐卫的位置。
“沧澜的事情如何了。”
玉无痕扫了眼身边人，眼里却多了些反感，这个归云太过于机灵，可精灵的人未必都是可留之人。
“陛下无需操心，一个月之内属下必然将人头送过来。”秦家那妇人不需要他出手就会一命呜呼。
“最好是这样。”
挥了挥手让归云退下，他才招来了远处候着的太监，“陛下，有什么吩咐？”
“朕今年的生辰要好好的操办，让内务府和礼部都仔细起来，不要出任何的纰漏！”
外面流言传的越是猛烈，他就越要让玉矶的众人看看，这皇位他已经坐上了，不管是怎么得来的，真正的王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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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把昨天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