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农田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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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小可怜,爹娘上战场了

宋临辞当夜赶回军营,意料中的事情已经发生,李赫果然病了,还有其他士兵,整个军营里气氛低沉萎靡,程真在收拾残局。

看到宋临辞,意料之外。

但又意料之中,现在将军回来,那代表着着他知道军营里发生的事情了,那也就是说,是谁生了瘟疫?

“将军,您……。”程真看到宋临辞,疑惑的问。

而宋临辞知道程真想问什么,当即说道,“我发了瘟疫,孔鲤生没事。军营里现在如何了?”

“战俘中发瘟疫的比较多,但凡和战俘接触的人都已经开始发病,现在已被隔离开了,军中医药不足,只能先给没发瘟疫的人吃药预防,而那些生病的人,几乎没法医治。”到底到底是战场上的老人了,很会处理事情。

宋临辞听着程真的话,边走边看着周围躺在地上嗷嗷喊痛的人。

“你呢,自己也不治了?”宋临辞看程真在发病人群中走动,就知道他肯定也得瘟疫了。

“属下没防备,前两日去了洛阳城,感染了瘟疫,反正是已死之命,问天乏术,在我身上浪费药也不值得。”

“都是人命,能活下去就值得。这个药你拿着先去李赫、杨震等人吃下,我来想办法。”宋临辞把怀中的两瓶药全拿出给了程真。

“这个是……。”

“阿楚给的,我昨天晚上开始发病,吃了这个药才渐渐好转。”宋临辞轻声淡漠解释了下,他是怕程真不信。

听到宋临辞说自己吃了,而且又是阿楚给的,她断然不会害将军的,他倒出一粒吃掉,拿着药瓶去了营帐。

宋临辞在外面走了一圈,发现遍地是哀嚎的将士,看着昔日被他训练出来的人,现在倒地不起,他的心像是在滴血。

目前为今之计,先与孙策、程真、李赫等人商量。

“现在,你们是如何想的?”

目前坐着的几位,都感染上了瘟疫,觉着自己将死,士气有些低沉。

“将军是如何想的?我们谨遵将军的命令。”

“利用好当前的药物尽可能的救济战士们,敌军战俘以及将死无法救活的人,全部焚烧,以绝后患。”

“焚烧?但那些人还有命在?”李赫反对,他不认为这个是解决的最好办法。

“命在,但已经感染了瘟疫,留下来回传染更多的人,到时候怕整个渝州城都会发生病变。”宋临辞把自己的疑虑和担心说了出来。

“就怕是众将听到将军的命令,会私自逃跑,若是还在山中就不必担心,怕的是,有人逃离这里。”程真咳嗽几声,有气无力的说。

宋临辞看着他,“刚才的药你们都吃了?”

“我吃了一粒,李赫与杨震说,他们已经将死,反正也是浪费药就一直不吃。”

“荒唐,现在你们是领头人,你们不起来管事,还指望着谁。”宋临辞一拍桌子,气到不行。

“都给我吃了。”

他这一声低吼,程真与孙策都吓着了,没想到平日看着随意开玩笑的宋将军,暴怒起来,这么恐怖。

程真那处药瓶,几人都吃了药丸。

“即可吩咐下去,根据不同患病情况,全部隔离分开,重症之区的人,全集中在北林空地之中,七天之内聚集完毕,火烧。”宋临辞说着,走了出去。

他也不想面对眼前的情况,但现在是瘟疫一旦爆发,影响的可不单单是洛阳城以及军营这边,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做出焚烧之举。

李赫与孙策垂头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现在只能按照将军的意思做,我们没有比将军更好的办法。”孙策伸手拍拍李赫的肩膀。

“不定阿楚姑娘能有办法呢,方才将军给我们吃的药,效果不是很好吗?要是让阿楚姑娘过来帮我们,肯定不至于要用焚烧之举来解决,将军太武断了的下决定了。”李赫双手紧握,双目赤红,努力控制浑身怒气。

“不说阿楚姑娘刚生产,就是平时,将军也不会让阿楚姑娘来军营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下,你觉着阿楚姑娘能来吗?”孙策也是无奈,他本想入了军营协助宋临辞,也能完成自己的抱负,不曾想,名誉没挣到,怕是这条小命要丢在这里了。

孙策与李赫,坐在营帐里面不想去按照宋临辞的说法去做,一旦把那些人聚集之后,只有被活活烧死。

“将军之令,你们还敢不服,出去做事吧。这件事,我想,应该告诉苏将军一声,希望他能帮我们一把。”

李赫听到程真的话,并未接腔,他心里摇头,苏将军?怕是不会出手的吧,毕竟这里发生瘟疫的确是件糟糕透顶的事,苏将军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惹麻烦,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苏将军在临安城肯定过的如鱼得水,再是快活不了了。

孙策点头,表示很赞同程真的决定:

“这件事,理应是要上报给苏将军的,相信苏将军肯定会给我们派来药草,药草虽是不能立刻治愈大家,肯定能暂缓病情。”

……

当日中午,宋临辞骑马与李赫一同去了洛阳城,城内百姓更是惨不忍睹,街头横死遍布,有死掉之人,也有没死之人,死人和将死之人混着躺在一起,宋临辞骑马冷眼从中间而过,躺在街道中间的民众看到宋临辞说不出来的愤怒。

就在宋临辞在街上游走之时,其中有人大声喊道,拿着手边的石子往宋临辞身上砸。

“都是他,是他屠我城池,杀我百姓,让瘟神降临,害我们灭城……。”

其余之人,跟着附和,没想到这群将死病弱之人,还有力气打人。

周围巡逻士兵,立刻阻止。

有的士兵出手,举起手中刀剑往那些人身上欲刺下去。

宋临辞扬手,厉声阻止,“住手。”

士兵停下手,宋临辞下马,站在大家面前,全程黑脸,没去解释。

只是吩咐士兵又道,“你们去把死人尸体处理掉,活着的人和死了的人,分开。”

“是,将军。”

宋临辞交代其中一个为首管事的人,先把那些死掉的人拉出去烧了。

众人一听,死了之后连埋葬都没机会,全堆成一堆火烧,当即有的人是吓死过了,也有的人,低声哀嚎哭了几嗓子,继续躺在死尸里,动都懒得动。

宋临辞看着眼前满城寂静荒凉,说不出来的心痛。

此事,太过于重大,必须上报朝廷,他需要朝廷的救济。

当日,派出去三名将士,快马加鞭,前往临安城。

……

而与此同时,阿楚这边在渝州城力所能及的地方,搜罗药草,不计一切的准备着,空间里的之前储备的干药草也快被她拿光了,可能是从空间里拔的药材太频繁而又太多,导致于空间里的药材,三天还不能出一颗,她也是笑哭了,再这样下去,空间都被她给毁了。

辛解央虽是不知道阿楚要药材做什么,却拿出了全部家当,只留下医馆里平日里卖的分量,其余储备存货都给了阿楚。

唐言倾不知阿楚在忙什么,连续问了三天,不见阿楚回答一声。

孔鲤生觉着事情有些奇怪,当下弄好药草之后,他独自去找了阿楚。

敲了门,是百合迎了出来。

“孔公子,您找夫人有什么事吗?”

“麻烦姑娘通报一声,我找夫人的确有要事。”孔鲤生客气的对百合说。

屋内阿楚刚给小娃娃喂完奶,收拾了下衣服,听到外面的声音,便抱着孩子走出来了。

“进来吧,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事,百合你抱着小少爷去找两个公子玩。”阿楚倾身把孩子递给百合,这才坐在软塌上,看着孔鲤生进来。

“阿楚姑娘,你准备的这些药材,是不是要运送到军营?莫非是军营发生事情了?”孔鲤生直觉,军营肯定出事了。

“是瘟疫,你先别乱了阵脚。这几日药草准备足够了,我也正想找你商量,近期两天我们去一趟军营。”

“瘟疫?将军那日离开看着不对劲,将军也……。”

阿楚点头,孔鲤生当下如五雷轰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吧。”

“明日再走,今日你得去外面买两个人来,瘟疫的事大家都尚且不知,你也不要告诉他们,只管买了两个人帮助一起驾车,把药草送到军营。”阿楚低声吩咐,不愿被人听到。

孔鲤生点头,“今晚我去买,明早我们出发,阿楚姑娘你也要跟着去?”

“去,我是大夫,必须得去。”她能自救,也不想看着宋临辞屠城火烧。

当天晚上,孔鲤生出去,找了人贩子买了四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他带着他们在客栈里呆了一晚上,只等翌日清晨,阿楚悄默从房间出来,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她是不忍心,但真的不能带孩子出去。

这些时间她一直用空间里的泉水养着孩子,确保他身体无事,家中两个奶娘都在,有百合与芍药,她甚是放心。

桌上写着一张纸条,交代了她出去的事情,但并未说,是因为瘟疫。

百合看到阿楚出去,轻声问道,“夫人,您起那么早做什么,天还不亮,您再多睡会儿。”

“我有些事情先出去一下,你要照看好小少爷。”

“是,奴婢省的。”百合点头,以为阿楚只是出去走走,还没察觉,阿楚话语里说的意思。

药草本就是停在外宅,根本没往家里放,大家只道阿楚在准备药材,却不清楚她是要做什么。

药材寄存在李思淼客栈那头,阿楚与孔鲤生就在李思淼那处客栈碰头。

“阿楚姑娘,你还是别跟着去了,若是被将军知道肯定得剥了我皮。”这次孔鲤生说的是真话。

“放心,有我在,他不敢。赶紧准备出发,五辆马车你找了四个人,够吗?”阿楚看着后面站着四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汉。

“还有我呢。”孔鲤生说着,牵起为首的马车,马车上面全是装成一袋一袋的药草,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阿楚跟着上车,坐在孔鲤生驾车的马车尾后,其余四个男人各自牵着马车,渐渐走上街口。

这会儿的天还是黑乎乎的,路上也没几个人,他们驾着马车哒哒的往前走,出了镇子,才开始驾车而上。

清晨起来的小二看着远走的马车,转头回了屋里,起那么早,不晓得是去干什么事,那几辆的药草可是在这里存放许久,说是出去贩卖药材,也不至于等那么久不出发。

想不明白的小二回到屋里,开始收拾大堂。

李思淼听到后面有马叫声就起来,之后询了小二。

“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的说的是马车声吧,前几日存放的药草,今日他们带走了。正想说呢,天不亮他们这是做什么去,瞧着前街口开卤肉铺子的阿楚姑娘,也跟着去了。”小二咕哝说了几句。

“阿楚姑娘,她这是要做什么?”李思淼奇怪的问。

“不晓得。”

……

天都大亮了,不见阿楚从外面回来,屋里的小少爷又哼唧唧的嚎叫着,百合走到床前抱着小少爷,左右着急,立刻喊了芍药去找唐言倾。

跟着芍药来的唐言倾,进了屋只看到嗷嗷待哺的小家伙,没瞧见阿楚。

“怎么回事?我阿姐她人呢?”

面对唐言倾的逼问,百合也着急,“天不亮的时候,夫人说出去一趟,还让我照看好小少爷,我以为只是出去走走,没想到,到现在都没回来,奴婢担心才赶紧让芍药找了大公子,您看,现在怎么办啊?”

“先去找奶娘给孩子喂奶,我阿楚走的时候,除了这些话,还说了什么?”唐言倾说着,往里屋内室走。

芍药已经去找奶娘,百合跟在唐言倾伸身后,摇头说,“没了,除此之外没说什么话了。”

唐言倾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纸张,并未折叠,是打开着的,上面的字迹清秀镌刻,小巧玲珑,十分好看,却只是草草几个字眼。

:照顾好孩子,等我回来,勿念!

“等我回来?阿姐到底是去了哪里?”唐言倾抓狂的想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门外同时出现的唐言毅和唐言桦,以为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全都冲了过来。

当中最以唐言毅为首,跑的最快,“倾哥,阿姐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阿楚只留下简单字迹让我们照顾好擎之,没说去处。”

唐言桦看向大家,一头雾水,“难道阿姐是离家出走了?”

“怎么可能,阿姐肯定是有事才着急出去的,擎之在家里,她能走多远,我现在就带着人出去找寻阿姐。”唐言毅说着,掉头就要走。

唐言倾快手抓住他,“你都不知道阿姐去了哪里,你如何找?先镇定下来,既然阿姐留下字条那她肯定是安全的。”

“倾哥,孔大哥好像也在院子里,他和阿姐……。”唐言桦沉思想着。

“阿姐和孔大哥没任何关系,你不要瞎猜。”唐言毅冲动的嚎了一声。

唐言倾与唐言桦同时无语,这个没脑子的弟弟,他们又没想说大姐与孔大哥怎么着。

听到小桦的分析,唐言倾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宋姐夫生病坚持回军营,阿楚第二天开始筹备粮草,这才几天刚过,阿姐与孔大哥同时消失,而阿姐又留下字迹,莫非是军营出事了?

众人看着唐言倾,只能沉默的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幡然想起来这一切的唐言倾让百合带着孩子去喂奶,他带了两个弟弟一起商量。

之后,唐言毅决定要去军营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去过几次,对军营肯定熟悉,你过去之后直接找到阿姐,跟在她身边保护好了。”唐言倾拉着唐言毅道。

“我知道了,倾哥,这次我可不能带着长栓,让他在家里跟着你们。”唐言毅抿嘴,不喜长栓的跟着。想着这次去军营的话,长栓就不能跟着自己,心中倍儿爽。

“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别给我们惹事就好了,阿姐那边我估计没什么事,肯定是宋姐夫那边出事了。你到了军营一定要听阿姐和宋姐夫的话,可记得了?”他最怕唐言毅过去捣乱。

“我懂得,再说,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

唐言毅说完不等里面的人就往外走,镇上离军营不过半天的教程,真是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

话说,阿楚与孔鲤生带着四个壮汉驾车一路往军营里,却因为驾车而走远了一圈,等唐言毅到军营的时候他们还未到,宋临辞去了洛阳城没回来,唐言毅被安排在营帐里,外面站着四个人把守,不许唐言毅出来。

这刚到军营就被关了禁闭,唐言毅顿时恼火了,叫着喊着非要找宋临辞。

奈何这个时候宋临辞根本回不来。

营帐之内,程真与孙策听着营帐里面唐言毅的大声喊叫。

“还是通知将军一声,看如何是好,阿楚姑娘竟然也来了军营。”孙策有些期待,毕竟阿楚给将军的那些药丸是有用的,若是阿楚出手帮助的话,他觉着,兴许这场瘟疫能够得到制止。

“说是来了军营,可到现在还没瞧见人影,现在到哪里我们还不知道,我想还是等阿楚姑娘到了营地之后,再告诉宋将军也不迟。”程真觉着现在阿楚没到军营,现在说了不过让人担心。

而孙策则是担心,阿楚既然是来了军营,但现在还没到,是不是在路上遇到麻烦了。

阿楚与孔鲤生还真是遇到麻烦了,其中一辆马车在道儿上车轱辘坏了,根本无法继续行走,不得已,把那辆车上的药草又全部分到其余三辆车上,这样的山路别说坐人了,就是走,都艰难万分。

阿楚与孔鲤生二人走着,后面三两马车硬着拉扯着,才走到军营这处。

刚到,孔鲤生就吹了口哨,隐身在暗处的野狼队,从中出现两人。

“队长。”

“现在军营是什么情况,将军现在怎么样?”孔鲤生问。

“属下不知,但宋将军去了洛阳称,昨日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野狼队的人目前还剩多少?”当孔鲤生用阿楚口中得知军营这边发生的是瘟疫,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剩下不到八人。”

之前几十余人,现在不足八人,孔鲤生当场吓到不行,那些人可是他一个个训练出来的兄弟,此刻孔鲤生瞬间怒红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阿楚瞧着眼前的人,轻声询问,“你说的不足八人,那其余之人呢?是生病了,还是全死了,别说的不清不楚,让人担心。”

“得了病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将军下令了,得了病的人按照轻重聚在一起,一旦是病入膏肓的人,聚集之后立刻全部焚烧,已经烧了一批,此时正在准备烧掉第二批,不过,大多是战俘与洛阳城内民众比较多,我军人死的甚少。”小队员认真的对阿楚说。

想来,这唯一的跟来的姑娘应该就是将军夫人了,他也说的足够详细,这是将军下达的命令,谁也无法阻止。

“简直就是胡闹,明明还有救的人,怎么能全部烧了,宋临辞人呢?”阿楚着急的问。

“将军正在洛阳城内。”

“你现在立刻带我去。”阿楚说完看向孔鲤生又道,“你先带着药草按照我说的药方,让军医称好量,支起铁锅开始熬,还有穿的衣服全部用滚水烫一遍再穿,没染病的和染病的,不同程度的染病者,全部分开。等你这边安排好了,把剩下的药材带到洛阳城,既然城池被攻破,那洛阳城也属于大唐国土,洛阳城的子民,自然也是大唐的子民,岂能区别对待。”

“是,阿楚姑娘说的是,这件事,将军确实没阿楚姑娘想的全面。”

“不是我想的全面,是宋临辞根本不信我,我对说说过,瘟疫并未一定要死才能治,偏生他不听。”

不停也就算了,最让他她恼火的是,宋临辞真的竟然开始焚烧民众了,他这等做法必将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孔鲤生这才觉着,阿楚当真才是女中豪杰,宋将军太冲动了,果然还是需要阿楚姑娘的协助,不然,结果不言而喻啊。

那小队员带着阿楚要走,孔鲤生在后面又问了句,“其余之人是没死还活着的吧?”

“队长,他们还活着被捆在北侧空地,要真的能救命,队长还是去救他们吧。”

阿楚白了那小子一眼,“刚才不是与你说了,能救,怎生连你也不信。”

“不是不信阿楚姑娘,是你没见过,遍地尸首,众声哀嚎那情况,吓死人啊。”

野狼队的人每人都配着一匹马,小队员骑马带阿楚一路狂奔过去的,这时天色渐晚,隐隐可见火光,天色骤然变暗。

到了城池之中,小队员拿着黑色面巾捂住嘴巴,对阿楚道,“阿楚姑娘,你也跟我们一样,捂住嘴巴,避免传染。”

“没事,我来之前吃过药了。”

小队员没再说,带着阿楚找了当地巡逻的士兵,问了宋临辞的住所。

“宋将军现在正在护城河外焚烧尸首,现在应该还在那处。”

巡逻小士兵说完,阿楚催促道,“赶紧带我去,快点,希望能晚一点再烧。”

……

等他们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熊熊大火烧了起来,周围站着十几个士兵,宋临辞在火焰前面显得尤为显眼。

阿楚看到眼前的情况,当即跑了过去,边跑边大声喊着,“宋临辞,你真的全部给烧了?”

宋临辞目视前方,看着被烧掉的人,脑子一片空白之时突然听到阿楚的声音,他转身,看着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跑。

他往前走着,本以为阿楚会扑倒他怀里,谁料……。

啪……

她走进来之后,啪的,一个巴掌直接抽在了他脸上。

陪阿楚一起来的小队员,以及跟随在宋临辞身边的将士,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竟然敢抽将军大嘴巴子,她难道不知宋将军是这里官职最大的人,宋将军一个巴掌都能拍死她。

众人等着易暴易怒的宋将军发火,却没想到。

宋临辞这个大炮仗遇到了阿楚,点滴的泪都能浇灭他内心的熊熊大火。

“哭什么哭,打了我一巴掌你还哭上了。”

“我明明告诉你他们还有救,你为何不相信我,听你身边的人说了,你都烧了好几拨的人了,整个城的人的快被你烧光了吧,你怎么能那么残忍。”阿楚也没说哭,干巴巴的眼泪却止不住,双手一抹,再去抹还有泪水,她控制不住。

“他告诉你我烧了好几拨,有没有告诉你,我烧的都是死掉的尸体,但凡能有一口气的人我都留着,我之前是想全部烧了,后来想起你的话,觉着,是条命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你真的这样想?”阿楚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宋临辞的脑子会变得好使。

“本来还想亲自去找你过来,没曾想你自己直接过来了,这次得幸苦你了。”宋临辞看着她轻声说。

“不幸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说。这次我与孔鲤生带了四辆马车的药草,先安排军营那边熬药给大家用,等那边安排好,孔鲤生会带着药草过来。”阿楚向宋临辞解释,这次她来可不是空手,是有所准备的。

宋临辞看向与阿楚一同来的小队员,“你现在回去告诉你们队长,留下一半的药草,把剩下的立刻给我送来,连夜送来,敢耽搁我要了他的命。”

“是,将军。”

之前随在宋临辞身边的几个侍卫,候在宋临辞跟前,“将军,您还有什么吩咐,属下现在就去做。”

宋临辞没说,阿楚先道,“你们赶紧去找几口大锅来,能找多少找多少,还有干净的水也要准备好。你们找的时候,一路走着告诉大家,说能治病的大夫来了,马上会给大家施药,病是能治好的。”

“姑娘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洛阳城的民众是全都患病了,数十万民众的城池能治的过来吗?”侍卫满心期待的问阿楚。

她却迟疑了,病是能治好,但是洛阳城的人太多了,她的药草根本不够,十几万的人,怕是十几辆的药草也不够用啊。

宋临辞看的出她的迟疑,立刻替她对侍卫说,“能,我说能就能。”

“是,将军说能救肯定就能就。”

一众侍卫快速离开,阿楚与宋临辞去了街口,一个是走了一天的路没吃饭,一个是在洛阳城呆了一天没吃东西,饿着肚子在街上走动。

宋临辞与阿楚并肩而走,街上因为躺着很多的人,各处都设有火把,隐隐能看到洛阳城街道,十分宽敞,可以想象若是繁荣昌盛的时候,这里肯定很热闹。

“我刚才看到护城河,方觉着洛阳城真的很大。”

“的确很大,洛阳城对于西周是个很重要的城池,这也是我为何要夺来的。对于西周重要,若是收归在大唐之下,对我们同样只有利,只是没想到,夺城之时,就是城灭之时。”宋临辞偏头看了下阿楚,继续往前走。

“你之前不是说,城内之人本就有人患病,是之前洛阳称的官员压制下来,没及时诊治才造成现在的结果。”

“我查了下,他们是故意压制下来,让敌军带着瘟疫去与我军厮杀,要的结果就是,共同患上瘟疫,同归于尽。当时,战场上我们攻破城池之后,直击城内中心,发现里面官员已经撤退离开,只剩下城内民众与患病的士兵。”

阿楚停下下去,看向宋临辞,“若真是这样,那洛阳城岂不是西周的一座弃城?他们这是故意放了一座空城,明知道打不过你们,不如就让一些带瘟疫的人留下,造成大唐士兵的惨重损失。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聪明什么,你都上人全套了,还聪明呢。”阿楚摇头无语的说他。

“就是知道是全套也能上,这个城必须拿下,只是可惜了被西周抛弃的洛阳城民,他们才是最可怜的。”

阿楚并未再说,这个话题太沉重,有一点让她对宋临辞刮目相看,他能有怜悯之心,不失为一个好将军。

久等孔鲤生不见他们来,倒是之前的侍卫带了大锅过来。

阿楚立刻过去帮忙,宋临辞也下手一起,十余人,硬是在一个时辰之内,支起了八口大锅。

“夫人,咱们剩下的要怎么做?”

“拿水做饭,药材没来,我们先找点东西吃吧,再不吃东西都要饿死了。”阿楚低声咕哝。

其中一个侍卫道,“前面有一家面馆,不过,里面的老板死了,面馆里有东西,我这就去把东西搬来。”

“别,不用搬,我们直接过去。”面馆,那里面肯定有吃的东西。

宋临辞看着阿楚,“你先跟他们过去,找点东西吃,我在这里等孔鲤生。”

“你也跟着我一去过去,整个城都空了,你肯定也没吃东西,先吃过东西,我们很快就能回来。”阿楚拉着宋临辞,往面馆方向去。

面馆半旧不新,里面没人,死静死静的,几个侍卫进去之后,发现面馆的内侧靠着几个将死之人,阿楚也看到了。

她走到那些人跟前轻声询问:

“你们现在还好吗?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在准备施药,很快大家都能吃到药的。”

“我们还能得救吗?我们活不了了,只能等死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

阿楚这才发现,在年轻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嘤嘤的哭着,好事可怜。

看着这个孩子,又想到她家儿子,阿楚伸手碰了下小孩子,发现她浑身滚烫,一直窝在小妇人的怀中,低声哭着,像小猫咪一样。

“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咬碎了喂她吃下,你抱着她跟我来,孩子得喝点干净的水。”

“没水了,这里没水了,水里也有病,人喝了也会传染病。”小妇人摇头根本不相信阿楚的话。

阿楚顿时想到了什么,把药丸放到自己口中,咬碎之后,喂小女孩吃下,希望她能健康长大。

药丸所剩无几,不能给每一个人吃,想起这点她有些自责,面的那么多的生命,她无力去救。

宋临辞已经开始烧水,当他听到那小妇人的话,也停了下来。

“阿楚,她方才说这水里也有毒,那可还能吃?”

“我知道为什么大家会那么快传染病了,肯定是有人在水里做了手脚。我们现在必须先去把水给清理了。”

“如何清理?”

“你跟前没站着一个人啊,我是大夫。”阿楚闷声说。

宋临辞对阿楚,先入为主的一个观念先是媳妇,再是孩子娘,最后,才是这个他根本想不起来的大夫身份。

“你想如何做,我帮你。”

“不用你帮我,现在肯定没东西可吃也不用准备了,你去找孔鲤生看他来没来,我去办点事。”

“你自己一人要办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宋临辞见她要走,拉住不撒手。

“我去厕所,你能帮吗?”阿楚抬头瞪着他,非得找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

这下宋临辞被噎的说不出话了,站在原地,盯着她,“我在原地等你。”

“固执。”阿楚说完,匆忙往面馆里面去。

宋临辞肯定是以为她去找茅厕,其实,阿楚是进了空间。

空间里泉眼的水是结万物药草之精华产生的,不知道能不能解外面的病,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

泉眼里的水太少了,她等了好久才弄了碗口那么大一些,等她端着出来的时候,宋临辞盯着她看了许久。

“阿楚,你刚才说是去厕所了?”

“嗯,去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碗里的泉水千万别撒了。

“那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他满脸诧异的看着这个上了一趟厕所,然后端着一碗水出来的女人,不知道说什么。

阿楚抬头,狠狠的瞪了宋临辞一眼,“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在屋里找到的唯一一点的干净水,想用它来泡几粒药丸,看能不能解了水里的毒。”

“那不是毒,是一种传染病。”

“传染病也可能是通过水源传染的,先去找口活井,把药撒进去。”

“那如何才能知道问题是否解决了?”宋临辞跟着她走,前面的侍卫说知道哪里有活井,他们正往前方去。

“找个没得病的人试一下就知道。”

“可行……。”

宋临辞放说完,孔鲤生就过来了,在后面一路跑来。

“将军,阿楚姑娘,我带着药材过来了,现在药材都在街口上,我们要怎么做?”孔鲤生跑到他们跟前。

阿楚冲宋临辞抛了个眼神,“让他跟着,试一下。”

宋临辞没啃声去点头答应,孔鲤生还没闹明白,这夫妻二人做什么呢。

“阿楚姑娘,你说什么让我跟着试一下。”

阿楚看着他,“跟着来,你就知道了。”

等到了活井那处,才知晓,原来活井的根源在一个大官的后宅中,藏的真是隐蔽。

“这口井与其它的井都连着?”阿楚问道。

其中巡逻将士知道,离开向阿楚解释。

“连着的。洛阳城内,活井只有十处,全都连着,这是最靠近咱们的一口,只要这个解了毒,其余活井里的水肯定也没问题。”

“辞哥,你能下去瞧瞧不,这里面兴许有东西呢。”阿楚看着宋临辞,又望了下眼前的井口。

“有什么东西?”宋临辞看着她的笑,觉着有点恐怖。

“你下去看看就晓得了。”知道宋临辞的功夫好,阿楚才敢这样说的。

“我下去看看。”宋临辞当即放下手中剑,撑着井沿要往下去。

阿楚拉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别着急。”她又看向带他们来的侍卫,“你们去屋里找跟绳子过来。”

等找来绳子,阿楚亲自绑在宋临辞腰上,众人才知晓,这姑娘是要做啥啊,想让让宋将军亲自下井。

孔鲤生一把拦在前面,“我下,将军、阿楚姑娘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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