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的小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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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嫣儿,做人可没有你这样的

说着,顾西沉就把左手手腕上那款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高级机械腕表抬高,“一个人无聊,再陪我等三分钟。”

男人听到他的话,没再着急走,高大的身躯又重新坐了回去。

那张过分英俊的脸隐匿在棚顶散落的晦暗灯影里,看不出表情和情绪,大手放到桌面上,慵懒地把玩着面前那只还盛着烈酒的酒杯,隔了几秒钟,还是回应了他刚刚的那些长篇大论,“那就要看他爱的是江山,还是……美人了。”

江山?美人?

仔细想一想,这个形容还真的挺贴切。

对于贺骁庭来说,贺氏就是江山,而林嫣……就是美人。

顾西沉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眯眸看向他,“那如果他两样都要呢?毕竟现在江山美人,他都唾手可得。”

“不会的,他可没有你那么贪心傻逼。”

傅青山锋薄的唇角漫出丝丝缕缕的浅淡笑意,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却无法令人忽略,“我不会轻举妄动,他也不会轻易的选择与我为敌,但是东窗事发以后,他只能要一样,也只会要一样。”

顾西沉听后竟然没怒,“这么有自信?”

他完全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以后,高大的身躯就前倾过去弹了弹手中过长的烟灰,声音在相对嘈杂的环境中,显得特别的低沉性感,“那你觉得他会选哪一样?”

傅青山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凑到嘴边浅饮了一口,“这个大概就只有天知道了。”

顾西沉将宽大的背脊深陷进椅背中,也跟着笑了笑,“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像你和纪云深这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痴情种是不多了,但愿不会再出现第三个。”

傅青山抬头看向他,眸光深沉,“顾总,痴情种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尤其痴情的对象还是我傅青山的女人。”

他笑着说完,又重新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走了。”

顾西沉没再留他,“哪天出来喝酒玩牌,别整天就知道围着女人转。”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对你说的。”

傅青山没再听他废话,挥了挥手,“走了。”

下了旋转楼梯,刚刚走出兰调的门口,门外就涌进来几十名警察,并迅速的封堵了出入口,接着又关掉了棚顶和地面上的所有旋转灯光,和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那道震耳欲聋的音乐。

“有人举报这里有非法****,现在进行突击检查,所有人抱头蹲下,拿出身份证件……”

傅青山站在光影黯淡的角落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继续迈着大步朝着兰调门前的停车坪走去。

小白等在世爵车子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他才从意识模糊的状态清醒过来,赶紧回过身,朝着已经淋了雨的傅青山恭敬的说了一句,“抱歉长官,我失职了。”

傅青山根本没打算追究,低声的说了一句开车吧,就开始闭目养神。

小白回应了一声,就赶紧转过身启动车子,然后迅速的踩下油门,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兰调,在重重的雨幕中,一路朝着林嫣租住的loft公寓方向而去。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黑色的世爵车子就稳稳的停在了林嫣租住的loft公寓小区的停车位上。

小白熄了火,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声音压得很低的说了一句,“长官,林小姐的公寓到了。”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后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拿伞回酒店休息吧。”

小白看他眉眼深沉如水,浓稠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没敢多说什么,也没拿伞,直接就推开车门走进了漫天的风雨中离开了。

小白离开以后,车子里恢复了安静,只能听到雨滴落在车顶和前风挡上面的沉闷声响。

他坐在后排座上,闭着眼睛听了好一会儿雨声,也没有打算上楼的意思,很有一副今晚就要在车子里度过的沉稳感。

几秒钟以后,他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以后,降下车窗,让车子里的烟雾飘散出去。

同时,雨声也变大了,他隔着薄薄的烟雾,晦暗的雨幕和重重的灯影,看向了林嫣所在的那个楼层。

直到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在看到林嫣两个字时,他的唇角几乎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丝思笑意,在马上要自动挂机的时候,修长的指骨滑下了接听键。

“你……还在兰调吗?”

女人甜美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里,像是燎原的大火一样,迅速的把他的身体点燃。

他喉结轻轻的滑动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没有,我回来了,在楼下抽烟。”

“哦。”

林嫣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手指挑开厚重的窗帘,看向重重雨幕中的那辆黑色世爵车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几乎没过脑子,突然脱口问了一句,“雨有些大,你车里有伞吗?”

这句话,很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会说的话,暧昧的让人浮想联翩。

那边的傅青山沉默的抽着烟,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突如其来的静默让她迅速的回神,她赶紧回过身,没再看过去,有点语无伦次,“抱歉,我刚刚都说了什么啊,我可能因为今晚受到了惊吓,所以脑袋不太好使,我先挂了……”

她将手机拿离耳边,刚要按下红色挂断键,那边就传来了低沉又磁性的男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林嫣。”

林嫣咬了咬唇,又把手机重新贴在了小巧的耳边,听着他继续说出口的那些话,“sorry,我有点不明白,你刚刚的那句话,对我只是单纯的关心,还是你被我……感动了?不闻不问显得太没有礼貌,所以故意打这通电话敷衍我。”

他在逼迫她,用这种近乎犀利的方式,让她承认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我……”

她握着电话的手用力到泛白,几秒钟以后,才缓缓淡淡的说道,“……总之,今晚的事谢谢你了,傅青山。”

“所以,这次也还是口头感谢?”

男人挑了挑剑眉,声音被烟雾熏染的愈发低哑,“之前的人情债你都还没有还清,这次又想欠?嫣儿,做人可没有你这样的。”

林嫣烦躁的跺了跺脚,“那你想怎么样?”

话没说完,她赶紧又接了一句,“不过事先声明,陪睡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可以死了这条心。”

“首先,我的伤口你还没有给我包扎,其次,我没有带伞,你出来接我一下。”

男人说完话,就直接切断了手机通讯,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林嫣看着逐渐变暗的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重新拨了回去,那边响起的是机械女声提示音,提示她傅青山的手机已经关机。

她把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最终还是换了衣服拿了伞下楼去接他。

男人又点了一支烟抽,透过半降的车窗看向撑伞跑过来的娇小女人,此时此刻,他居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只因为她的在乎,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林嫣走近后才发现他还在抽烟,她拉开车门,就闻到了一股比他离开之前更浓郁的酒味,微微皱眉道,“你伤口撕裂,应该别碰烟酒。”

傅青山什么话都没说,但很听话的把手中刚刚才点燃的香烟捻熄在了车座旁的烟灰缸里。

接着转头看向她,声音低哑,类似于蓄意的呢喃,让人听了就忍不住的心软,“我今晚空腹喝了不少酒,现在有点胃疼,家里有没有胃药?或者什么吃的垫垫胃?”

林嫣握着伞柄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了一些,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有胃药,至于吃的……就只有我刚刚熬的八宝粥,不太好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傅青山迈着苍劲的长腿走下去,铁臂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肩头上,随后利落的收紧。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落在了他宽阔温热的胸膛前,她的手里撑着伞,没有支撑点,一张精致的脸先撞了上去,疼得她立刻伸手揉着秀挺的鼻梁,声音嗔怒的叫他的名字,“傅青山……”

男人接过她手中的雨伞,心情像是突然变得很好,“你要是在床上这么软着嗓子叫我的名字,我可能会比现在开心。”

她开始挣扎,“傅青山,你正经一点。”

男人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她皱成了一团的小脸,“你还想让我多正经?”

“至少别动手动脚……唔。”

男人将她揽到了自己的身前,粗暴的吻也跟着落了下来,吞咽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所有话语。

他的吻技很好,灵活的舌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轻易的撬开了她的唇齿,如同攻城略地一般闯了进去,到处蹂躏肆虐,像是表达他的欣喜若狂,也在庆祝她的劫后余生。

因为他实在不敢想象,她在他眼皮底下出事的画面。

还好,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嫣的大半个身体都被他控制在怀抱里,只能靠双手挥打挣扎,但毫无章法,看在别人的眼里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扭捏和撒娇,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像欲拒还迎。

她皱眉睁大眼睛看他,他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完全享受着她香甜的唇所带来的极致诱惑。

他撑伞的那只大手始终偏向她的方向,所以即便他已经深陷进了这个欲罢不能的吻里,也没让她淋到雨。

身和心都在他的吻里渐渐失守,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着软话,“傅青山,你都被淋湿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又在她的唇上浅啄了两下,深黑沉静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嫣儿,记住了,刚刚那样霸道又强势到不容反抗的吻才叫不正经,其他的时候,就都是我正经的样子。”

她足足愣了五秒钟,“傅青山,你还真是大写的不要脸。”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强迫女人?你就不怕世人给你的高冷人设崩塌,让万千少女梦碎?”

男人的大手捏住她的下颌骨,让她被迫仰头看他,“你的话有语病,确切的来说,是我喜欢强迫你,而不是喜欢强迫女人。”

林嫣又皱了皱眉,“不要脸。”

“如果没有你,要脸有什么用?”

林嫣忍着痛从他的大手里抽出下颌骨,偏头看向视线尽头的远方,“傅青山,你不去出一本情话集,都白瞎了你这身油腔滑调的本事了。”

本来是讽刺他的话,他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嗯,这个建议值得考虑,回头我让小白联系个出版社,把我对你说过的所有情话都收录在里面,当然,也包括你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你……”

林嫣怒瞪着他,“这把伞我送给你了,你自己撑吧。”

说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推拒他,却没有撼动他半分。

正在无奈之际,她的身体突然失重腾空,下一秒,就被男人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她怕摔下去,一双柔软的手臂几乎立刻就环吊在了男人的勃颈上。

他苍劲有力的长腿刚刚迈出两步,看到有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就停下了脚步,然后低头看向她,喉结滚动,“你拿着点伞,我抱着你不方便撑伞。”

林嫣空出一只手接过他手中的雨伞,像是赌气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几乎全都偏向了自己,把他完全的暴露在了狂风暴雨中。

他笑了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迅速的走向公寓的电梯口方向。

大概半分钟以后,他抱着女人走到了一楼的电梯口旁,站在那里等着电梯降下来,似乎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打算。

林嫣收了手中的伞后,就开始小幅度的挣扎,“傅青山,你快点把我放下来,一会儿要是让邻居看到我大半夜的被一个男人抱回来,他们会怎么想?”

“男未婚女未嫁,还能怎么想?只能是正常的恋人关系。”

林嫣已经舒展的秀眉蹙紧,低声提醒他,“傅青山,我已经要嫁人了。”

男人微微挑眉,“可你不是还没有嫁?”

林嫣,“……”

“傅青山,你在强词夺理。”她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愤怒,“我还你的人情债,是因为我不想欠债,尤其不想欠你的债,但我没有说过你可以用这种我讨厌的方式,来对待我,逼迫我还你的人情债……”

“你讨厌的方式?”

男人呼吸靠近,“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方式,刚刚要不是地点不对,你可能都要默认我为所欲为了。”

林嫣脸色发白,抬起一只手就挥了过去。

男人躲都没躲,不疾不徐的开口,“一巴掌就做一次。”

本来已经贴近男人脸边的小手硬生生的停顿下来,好看的双眸漫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傅青山,你是不是除了在床上的那点能耐以外,就什么能耐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哦,不对,傅长官还有一个别人比不过的天大能耐,就是……强迫女人的能耐。”

电梯在这时候正好落在了一楼,里面走出来两个女人,都是林嫣租住公寓的邻居,看到她被一个高大英俊的东方男人抱在怀里,都不禁露出了羡慕又嫉妒的表情。

林嫣赶紧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躲避她们看过来的眸光。

傅青山等到她们从电梯里面走出来以后,就迈着大步走了进去,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的响起来,“按楼层键。”

“不按。”

“可以。”男人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我不介意就这么耗下去……”

男人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就伸手按了楼层键。

她知道他是真的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但她不行。

二十几秒后,电梯稳稳的停在了十七楼,她又挣扎了一下,“到门口了,我跑不了了,你把我放下来吧,让邻居看到了影响不好。”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世俗的眼光了?”

其实不是她在意世俗的眼光,而是她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心里有愧,她绝对不可能做到跟贺骁庭在一起又马上要举行婚礼的情况下,然后又可以心无旁骛游刃有余的跟前夫纠缠不清。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一直都在意。”

她又挣扎了一下,“你快一点……”

男人又深深的瞥了她一眼,才缓缓的弯下腰,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放在了地面上,“你快一点……为什么像是你经常在床上说得求饶的话?”

林嫣白嫩的脸迅速的红成了一片,忍无可忍的她,终于还是抬起鞋跟,朝着他的小腿踹了过去。

男人眼疾手快的躲过去,然后轻轻一拉,就把她抵在了公寓的门板上,“能不能消停一会?嗯?”

女人的一双小手撑在他宽阔又温热的胸膛上,语调急促,“傅青山,你别倒打一耙,这话应该是我说你的才对。”

旁边有开门声响起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利落输入密码后,就逃也似的跑了进去,当然没忘了把他关在门外面,在门板离门框只有一条缝隙的时候,男人的手就伸了进来,阻止了她的关门动作。

男女之间的力量太过于悬殊,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拉锯了一会儿,也没有撼动他半分,而她又累又疲惫,实在不想再跟他较量下去,索性就往房子里面走了过去。

男人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随后就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怒意腾腾的她,放慢语调,“过来,给我包、扎、伤、口……”

女人瞪着他,“你身上都是水,不许坐我的沙发。”

“难道不是因为某人故意不给我撑伞,所以我才会满身是水?”

“那我不管。”

男人挑了挑剑眉,眸光似水,却深不见底,“解决这个办法很简单。”

“第一种呢,就是我把衣服都脱了,这样既不会弄脏你的沙发,我也不会因为穿着潮湿的衣服而难受,至于第二种,就是我给你换新的,用不用我现在打电话让小白送过来?现在这个点,应该还有24小时商场没关门。”

林嫣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深深的瞥了一眼他纵横捭阖的样子,缓了几秒钟,才拿过急救箱走了过来,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他的身边,“脱衣服。”

“好嘞。”

男人动作迅速的脱掉西装外套,然后是白色衬衫……

等到那些狰狞又可怖的伤口再次映在她的眼前时,她还是觉得眼睛有刺痛感,然后逐渐的蔓延,从心口一直到全身。

她看了两眼,就赶紧低下头,胡乱的在急救箱里找着药和纱布。

傅青山听到她弄出的大动静,以为是她害怕不想替他包扎,便又笑着拿起旁边的白衬衫准备套上,“好了,不为难你了,把八宝粥给我端来,我喝几口就走。”

听到他的话,她抬眸看了过去,好像有些不可置信。

男人把她的表情尽收在眼底,“怎么?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她迅速的移开视线,轻声否认,“没有。”

男人用着小心翼翼的动作把白衬衫重新穿在了身上,刚要系纽扣,就被重新抬起头看向他的女人斥责道,“你怎么又把衣服穿上了?那么严重的伤口,你不想去医院,也不好好的包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抽烟喝酒,你是不是嫌你的寿命太长了?”

她的话几乎都是无意识的从嘴里说出来,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顿,然后迅速的靠近她,“你……在关心我。”

“我只是在关心一个年轻的生命。”

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她偏头躲着,声音紧绷,“傅青山,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伤口还人情债?如果不想要,就请你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

“这么生气啊?”

男人伸手挑起她的下颌骨,让她被迫看向他,“我怕你看到那些伤口会做噩梦,是你非逼着我让你这么做的,到时候做噩梦别找我,嗯?”

“你少唬人了,我开枪都不怕,怎么会怕几道伤口?”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又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等待着她包扎处理。

伤口因为碰水,已经有感染的症状。

再加上他又抽烟喝酒,不正经吃饭,营养跟不上,伤口恢复的很慢,和他刚刚受伤,她远远的瞥了一眼时的样子差不多,唯一的不同点,大概就是没有那么的血肉模糊了。

她拿起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

男人的双肘支撑在苍劲的双腿上,在她上药的同时,也弯下了腰,脸跟着就埋进了双手里,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和情绪,但林嫣能够感觉他的肌肉在颤抖,好像很疼,疼到无法控制。

她咬了咬唇,“我……会尽量轻一点。”

“……嗯。”

闷闷的声音带着数不清的压抑,让林嫣的心脏都跟着收缩了几下。

大概二十几分钟以后,林嫣才把所有的伤口需要上药的伤口上完药,傅青山的呼吸也从粗重的状态,慢慢变成了清浅均匀的状态。

接着,林嫣就开始对他的伤口进行包扎,因为不专业,总会显得手忙脚乱。

一会儿双臂绕到他的身前,一会又绕到他的背后,她好闻的气息一刻不停的传进他的呼吸系统里,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大手扣住她的手腕,一个拉扯,她就落在了他的怀里,“林嫣,你到底是在给我包扎,还是在用这种方式勾引我?”

林嫣愣了几秒钟,“我很明显在给你包扎啊,是你思想龌龊,非要往那方面联想吧?”

“我思想龌龊?”男人挑了挑眉,声音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温度,“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撩拨我,然后看我禁不起诱惑的样子?”

她确实在包扎的时候存在一些恶作剧的心思,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他的话,完完全全就是在夸大其词。

“傅青山,包扎伤口难免会有肢体动作,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判断我故意撩拨你啊?况且我到底有没有故意撩拨你,你心里没有数吗?”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两秒钟,才缓缓慢慢的说道,“还有,你看起来像是那么经得起诱惑的人吗?我为什么要故意撩拨你?为了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吗?”

“想跟我玩文字游戏?”

男人又用了一些力量,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那我们现在就试一试,到底是我能经得起诱惑,还是撩拨的更好,好不好?”

林嫣知道他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赶紧做有效的挣扎,“傅青山,我才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和惊吓,你也要趁机欺负我吗?”

果然,他在听到她这样说后,就停止了一切动作,

为了平息灼热的呼吸和胸口躁郁,直接把头埋在了她的头侧,呼吸更加的压抑,“是你先挑起来的。”

“傅青山,你就不能绅士一点?”

傅青山吻了吻她的头发,“我要是绅士就能对你为所欲为,那我绝对比谁都绅士。”

林嫣,“……”

她没再说话,也没有继续挣扎,而是看向了落地窗外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傅青山察觉到了她的过分安静,才缓慢的从她的身上撑坐起来,“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你早点睡吧,睡前记得锁好门窗。”

话落,男人就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刚要起身离开,就被男人拽住了垂在身侧的大手,“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你……你不留下来吗?”

她现在很怕独处,独处的时候就会想起易时谦和陆潇潇的脸,明明都是跟她无关紧要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的在意?

尤其是对陆潇潇……

她好像格外的同情她照顾她,而那种同情的想法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缘由的。

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会留下来。”

他又在用这种方式逼迫她,而她又从来都没有什么抗拒能力,除了虚张声势狐假虎威。

她犹豫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没关系的,你……走吧。”

傅青山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才很缓慢的系上白衬衫的纽扣,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先去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林嫣没动,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青山用着陈述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你是在用这种方式考验我的耐心吗?”他将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系上后,接着又说了一句,“其实不用,我的耐心一向都不怎么好,不需要考验。”

林嫣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在矫情什么,明明害怕的要命,却又不能开口留他,因为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那样做。

他们中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多年的分合和纠缠,还有一个贺骁庭。

“那就谢谢你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扭捏的说她不需要,因为她真的怕极了,刚刚会给他打电话,也都是因为害怕。

明明只是个六十几平的单身公寓,可她却觉得到处都是黑暗,到处都是空虚寂寞和数不清的……难过。

她把急救箱收整起来,就回了房间,还没忘落锁。

傅青山听到她把房间门落锁的声音,微微的挑了挑眉,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到酒柜前挑了两瓶酒,边喝着,便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睡着。

时间被一分一秒的拉长,等到手腕上的腕表指针已经移动了二十分钟,两瓶酒也见了底,他才套上西装外套,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还没有走出去,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接着就是女人不受控制的尖叫声音。

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惊吓过后的反应。

他赶紧走过去,大手落在门板上,“嫣儿,你怎么了?把门打开。”

房子里很安静,安静到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女人粗重的喘息声,他又拍了拍门板,“嫣儿,快给我开门,别让我踹门进去。”

等了半分钟,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他正要踹门进去,房门就被女人从里面拉开了,和他想象的一样,她的双眼通红,满脸都是泪。

她没靠近他,他也没再靠近,就这么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对视着。

男人站在灯影明亮的光线下,而女人则站在灯影晦暗里,中间的隔着的距离,也变成了银河一般,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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