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妖王宠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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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孰为真孰为假

汀兰笑了笑,倒是并没有否认。

“曦和长公主慧眼如炬,倒是我低估了。下次我一定留意。”

说着就往房间外面走去。

也难怪璟王爷对这女子另眼相看,果然有几分本事。床上那些青腰虫被发现了还可以想象,她腰间香囊里的回延香稀少罕见,气味又难以分辨,居然也能被对方认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越是如此,这个女子越是绝对不能留。虽然对方是王爷重要的人质,不能伤了性命,但也多得是办法除掉这个隐患,并且必须越快越好。

“汀兰姑娘请留步。”水濯缨在后面悠悠地说,“虽然汀兰姑娘不打算杀我,但要毁我的容,我自认为这个梁子也结得不小。难道汀兰姑娘以为想暗害我没有成功,可以就这么转身就走?”

汀兰转过身来,脸色仍然平静,只是双手暗中紧紧攥住裙角,骨节处一片泛白。

“那曦和长公主打算如何?”

“我知道汀兰姑娘今天早上让丫鬟换掉了我的床单。”水濯缨说,“但那条床单其实是我自己铺上去的,真正洒有吸引青腰虫药粉的床单,已经被我换了下来,藏在某个地方。现在这里间周围全是暗卫,只要我喊一声,暗卫们全都会进来,汀兰姑娘必定来不及藏起身上的回延香香囊。床单加上香囊,两样证据,已经足够证明你做的事情。若是被璟王爷知道了,汀兰姑娘觉得会如何?”

汀兰的手几乎要攥破自己的裙角。

虽然不是王妃也不是侍妾,但在璟王府里面她一直也是身份颇高的存在,可以说仅在璟王爷之下。唯一陪伴在璟王爷身边的女人,掌管璟王府里的中馈,帮助璟王爷处理事务……整个王府里人人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

她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威胁过,更何况这不过是璟王府里的一个人质而已。

但是如果真的被王爷知道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王爷,如果被他知道了她因为一己私心而坏了他的大事,就算她已经跟随了他这么长时间,是最得他青睐看重的人,她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最让她害怕的,还是那天她对王爷说起那些天价药方的时候,王爷的那种眼神。

她从十五岁起就跟着王爷,长达五年之久,对王爷倾心的时间甚至比这更长。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有着天生的敏锐直觉,更何况是对自己全心全意恋慕的人,王爷哪怕一个最微小的表情变化和动作细节,她都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太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王爷有这种眼神。

她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王爷开始的时候态度不过淡淡,甚至不太喜欢她,但是在她日复一日的追随陪伴下,对她越来越亲近,越来越信任,她如今已经从璟王爷身边的一个低等丫鬟,成了璟王府里唯一一个算是主子的女人。

尽管王爷至今没有给她她想要的名分,但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再冷再硬的坚冰也有被她融化的时候,王爷总有一天会被她的一片痴情和深情打动。

而现在,眼前这个女子只用短短半月,就得到了她五年来最渴望得到而从来没有得到的眼神。她原本的美好希望和信心,在这一瞬间摇摇欲坠,像是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一般,顿时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惊慌。

以及疯狂的嫉妒。

她花了五年时间,才把王爷身上的冰层化开那么一点点,这个女子凭什么竟然能把冰层打破?

汀兰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神情,平时温婉柔美的声音,这时也带上了隐隐的干涩。

“你到底想怎么样?”

水濯缨轻声一笑:“我说一句话,汀兰姑娘别见怪——你实在是不怎么聪明。”

汀兰的眼中露出怒色:“你……”

“当然,本来也许是聪明的。”水濯缨轻描淡写地继续说,“不过坠入情网的女人往往变得没有脑子,这也怪不得你。”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跟绮里晔一样,爱上他就更加需要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跟他周旋,不然分分钟被他的变态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汀兰忍着怒气:“曦和长公主有话就请直接说。”

“你想除我,无非就是担心我抢了你的璟王爷。”水濯缨微笑道,“先不说我对璟王爷没有任何兴趣,你用这种后宅妇人的手段来对付我,也实在不明智。璟王爷何等聪明,我若是就这么被你毁了容的话,他不可能猜不出这并非意外,就算你把证据销毁得再干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最终总能查出是谁下的手。但是倘若你帮我逃出璟王府,他从一开始就不容易怀疑到你的身上,也不会去查你,这样你的安全性自然会高很多。”

汀兰轻轻嗤了一声:“你这是在让我帮你逃跑?……只要你还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还有价值。但你要是逃了,王爷就会彻底失去一个重要的人质,甚至可能导致大事不成。我为何要顺你的意?”

“汀兰姑娘这会儿倒是开始担心璟王爷大事不成了?”水濯缨像是觉得十分好笑,“你毁我的容貌,就是把人质毁了一半,同样会导致容皇后雷霆大怒,到时候也许和璟王爷鱼死网破,或者暗地里给璟王爷捅刀子,难道璟王爷就能成大事了?”

汀兰一噎,涨红了一张俏脸,无话可答。

王爷能不能成大业,其实真的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她当时的想法是,王爷已经筹划了这么多年,应该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才是,曦和长公主只不过是他偶遇到的一个契机,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就算在这上面出一点岔子,对大局应该也不会有致命的影响。只要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是她所为就可以了。

水濯缨看她的样子,暗中摇头。

终归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没有那么大那么远的眼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她个人的情爱。即墨缺摊上这么个队友,也是他倒霉。

“所以你绝对不能让璟王爷知道这件事,也以为这个,你没有选择。”水濯缨平静地说,“要么你答应帮我,我逃出璟王府,你的秘密得以保全;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做的事情告诉璟王爷,璟王爷会如何处置你,你应该更清楚。你自己想想看,哪一种对你比较有利。”

汀兰紧紧咬着染了淡淡一层粉色胭脂的嘴唇,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

半晌之后,才低声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其实也不需要汀兰姑娘做什么。”

水濯缨微微一笑,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屋顶上犹如鬼魅幻影般毫无声息地飘下来一个身着灰黑色衣服的人。正是平日里看守她的璟王府暗卫之一。

汀兰一惊:“你的人已经混到这里了?”

“当然。”水濯缨说,“认识一下,这是容皇后身边的六翼护卫之一,翼,精通易容术。”

上次绮里晔通过地莲子给她传进来纸条,说金蝉和来顺两人是埋伏进来的内应,其实是假的。她和绮里晔很早以前就约定过,用文字来传信的话,句子末尾加一个逗号就代表这条信息的内容为假。古代没有标点符号,别人看到这个逗号只会以为是不小心在上面划了一笔。

她故意拿着纸条出去让即墨缺发现,即墨缺杀了那两人。刚刚揪出两个“内应”,这时候人的警惕性是最低的时候,难免就放松了戒备,翼正是抓准这个时机潜进璟王府,非常取巧地混进监视水濯缨的暗卫之中。

这些暗卫全都躲在暗处,穿着统一服装,遮住面容,互相之间又不怎么交流,翼混在里面很难被抓出来,又可以天天看到水濯缨的情况,两人联络也方便。

但就是暗卫的身份太低微,能做的事情有限,无法直接将水濯缨带出璟王府。

水濯缨说是认识,其实翼的脸完全被面幕遮住了,就连眼睛也藏在阴影下面,根本看不见容貌如何。穿着暗卫的服装,身材平板,毫无特征,个子倒是挺高,外表一眼看去也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请汀兰姑娘的这位丫鬟秋月坐下来,给翼看看容貌。”水濯缨说,“之后就麻烦秋月姑娘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翼会扮作秋月,再想办法带我出璟王府。”

秋月是汀兰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因为汀兰的身份,秋月在璟王府中也处处都能说得上话。虽然顶着秋月的身份,不太可能直接带水濯缨出府,但可以创造很多有利条件。

“好。”汀兰咬牙道,“秋月,照曦和长公主说的做。”

秋月惴惴然坐了下来,翼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她的脸,然后又伸手摸了一遍,把骨骼形状等等全都摸得一清二楚,总共花了足有一炷香时间,才道:“可以了。”

声音倒是女子的声音,而且清脆如银铃,十分悦耳动听。为了联络的时候不被其他暗卫发现,翼基本上就是专门在水濯缨进里间、澡房、净房里面的时候盯着她,若她不是女子的话,绮里晔根本不可能派她来执行这种任务。

“请秋月姑娘把衣服换下来。”水濯缨说,“之后秋月姑娘就先不用离开我这里了。汀兰姑娘可以先回自己的住处,翼很快就会完成易容,然后再过去。还有,请汀兰姑娘把身上那个回延香的香囊留下来给我,不然一出门就被汀兰姑娘丢掉的话,未免可惜。”

汀兰什么也没说,取出那个装着回延香的香囊给了水濯缨,紧紧咬着嘴唇,起身离开。

但她这一出去,却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即墨缺的院子里。

即墨缺最近去找水濯缨的时间已经少了些,这时候正在书房中,看从西陵南方传过来的消息。

西陵太子即墨霄已经去了南方瘟疫肆虐的地方,开始救灾赈灾。绮里晔那边前几天送来问毒司的大量毒药,他刚刚派人将这些毒药也运往南方,混入即墨霄运往南方的救灾药材当中。

汀兰急匆匆进去,在门口行了一礼:“王爷,妾身有要事禀报。”

即墨缺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信件:“进来说。”

汀兰一进书房,便在即墨缺面前跪下了,深深低着头:“妾身糊涂,罪该万死,险些坏了王爷的大事。”

“先起来。”即墨缺扶起她来,温声说道,“不管什么事,你都不必跪着说。”

“妾身……”

汀兰尽管站了起来,仍然不敢抬起头,神情挣扎,脸上满是羞愧悔恨之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妾身见王爷对曦和长公主太好,担心王爷……因此而厌弃妾身,一时起了恶念,想要毁掉曦和长公主的容貌。幸好很快清醒过来,及时收手,没有真的酿成大错……是妾身心胸狭隘,不知轻重,妾身真的知道错了,求王爷重罚妾身……”

她说到后面,已经羞愧得哭了起来,满脸都是泪水。

那样子和一般女子的哽咽哭泣不同。女子在男人面前流泪,为了博取同情怜悯,往往是要哭得特别有讲究,带着种楚楚可怜的韵致,漂亮虽然漂亮,明眼人一看就觉得虚假做作。但汀兰这时候的哭泣,却是真正实打实的哭,脸上的妆都花成了一片,看过去尽管狼狈,但更能让人看出她悔恨之心的诚恳。

她太了解即墨缺。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在他面前摆出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的样子就想博得他的原谅,简直就是笑话。反倒是像她现在这样,完全不顾形象地真哭,还更有可能打动他。

她根本就不信任水濯缨。那个女子心机深沉,狡猾奸诈,很显然是那种随时可能会在背后捅人一刀的人。与其指望水濯缨帮她保守她的秘密,还不如先发制人,直接向即墨缺坦白认错。

但她在关键的一点上撒了谎,把她说成是自己清醒过来,悬崖勒马,这才没有惹出大祸。这跟她暗害水濯缨被对方发现而失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谁没有个一时糊涂的时候,只要能及时收手,总还不算是真正的犯罪。

她自己先把事情摊开了说,王爷便不会再去查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就算去查了,她要矢口否认也更容易得多。

即墨缺取出一条帕子,帮她擦掉脸上哭花了的泪水,声音仍然温润如玉,柔和平静,听不出一点恼怒和责怪之意:“那曦和长公主现在呢?”

“曦和长公主没有事情……不过,她因此而自以为抓到了妾身的把柄,以此威胁妾身帮助她从璟王府中出逃,还扣留了妾身的大丫鬟秋月,让容皇后身边的六翼护卫之一翼易容成秋月……现在秋月就在曦和长公主的住处,请王爷尽快派人过去……”

“好。”即墨缺温声说,“你在这里等本王片刻,本王亲自过去一趟。”

汀兰含泪抬起头:“王爷,那妾身的处置……”

即墨缺先是从外面召进来一个暗卫,让暗卫火速赶往水濯缨的院子那边,然后才回答汀兰。

“等本王回来之后再说。”

他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头也没有回,平日里泰山崩于前也是一派优雅从容的步子,此刻都显得略微有些急促。

等他到达水濯缨的院子门口,那名先赶过去的暗卫迎了出来:“王爷,曦和长公主正在房间里午睡。”

即墨缺一听见这句话,目光微微一沉,对跟随过来的另一名护卫道:“封锁整个璟王府,不让任何人出去。”

随即直接朝着水濯缨的房间走了过去,进到里间,一把拉开她床上的帐子,水濯缨正躺在里面安睡。

“用水泼醒她。”他吩咐旁边跟进来的暗卫。

那暗卫愣了一下,心想直接叫醒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用水泼。但是什么也没有多问,照即墨缺的吩咐,端起桌上的一壶冷茶水,照着水濯缨的脸泼了下去。

这一泼之下,房间里的众人都是吓了一跳。床上的水濯缨脸上肌肤竟然像是一块块烂掉了一般,被水冲了下来,变成一片坑坑洼洼凹凹凸凸。但是没有一点血流出来,那肌肤似乎并不是真正的肌肤,而是堆上去的一种肉色糊状物。

“水濯缨”这时候也被泼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像是一时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即墨缺站在床边,淡淡道:“给她把脸擦干净。”

一个丫鬟用湿帕子给“水濯缨”把脸擦了一遍,她脸上的肌肤果然是假的肌肤,一擦之下就全部脱落剥离,露出下面一张姿色平平的脸。

“是秋月姑娘!”那丫鬟失声叫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果然是秋月,这时候总算清醒过来,一见房间里这么多人,即墨缺就站在她的面前,顿时吓得滚下床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王爷饶命!……曦和长公主逼着奴婢留在里间,后来突然打昏了奴婢,然后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水濯缨房间周围监视的暗卫,这时候全都下来了,包括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在即墨缺的面前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汀兰在即墨缺的书房里,根本等不下去,也来了水濯缨的院子,一见房间里面这个架势,立刻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全身一凉,如坠冰窟,在门口倚着门框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即墨缺望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声音仍然平静如昔,不带一点火气。

“这个院子里刚才都有谁出去过?”

负责看守院子门口的一个婆子哆哆嗦嗦地道:“之前是汀兰姑娘自个儿出去了,后来又回来,说是忘了事情,再出去的时候,就是跟秋月姑娘两个人一起出去的,说是要出府一趟……”

那婆子说着一回头,看见瘫跪在门口的汀兰,一脸惊讶和困惑:“汀兰姑娘怎么在这儿?”

正在这时,璟王府的一个门丁来到水濯缨的院子外面:“回禀王爷,刚刚已经按照王爷的命令,将整座璟王府都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外出。不过就在半刻钟之前,汀兰姑娘带着秋月姑娘出了府,这应该没事……”

他说到一半,也看见了房间门口的汀兰,同样一脸惊讶困惑:“这……汀兰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汀兰面如死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一样瘫在地上,全身没有了一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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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算作为端午节福利发的,迟了一天,那就当做儿童节福利。祝各位乘客越来越纯洁,永远是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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