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妖王宠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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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皇子被劫

齐望月一听到这条战报,就知道满月宴肯定是没法继续下去了。丕州和边境上数十处村镇被攻占,这对于夏泽来说已经算是十分严重,水今灏肯定不可能先搁在一边。

果然,水今灏立刻示意大殿里已经停止奏乐的乐师们彻底退下:“进犯的卑蒙族军队有多少?”

“回皇上,有五万左右。”信使士兵回答,“其中三万多已经越过丕州,正在北上。”

水濯缨眉头微微一蹙。卑蒙军队确实比两年前多了不少,夏泽如今也不过只有六万军队,这一场仗双方要打是可以打的。

但夏泽有东仪撑腰,东仪的十万大军如今还压在夏泽和东仪之间的国境上,这十万大军一到,分分钟便可以踏平整个卑蒙族。

卑蒙族明明很清楚这一点,还敢大举进犯夏泽,这就说明卑蒙的背后同样有人撑腰。

中原敢和东仪作对的国家,不做二想,只有即墨缺的西陵。

但是西陵现在还没有真正露面,总得先对付卑蒙军队。卑蒙和夏泽结怨极深,这次攻占的那些城市村镇,每攻占一处就大肆烧杀抢掠,屠戮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夏泽百姓,短短两日之内已经有数万人遇害。所以来传信的士兵才会这般十万火急。

“立刻将衡州和叶州的军队调往南方。”水今灏下令,“必须将卑蒙军队先赶回丕州以南,绝不能让对方继续北上。”

水濯缨望了绮里晔一眼,绮里晔做个手势,大殿外面的玄翼落进来。

“让东仪边境上的十万军队立刻南下进入夏泽,五万替补夏泽军队,守住和西陵接壤的国境线,另外五万直接南下增援。”

玄翼应了一声“是”,随即便消失在大殿窗户外面。

“抱歉,满月宴朕不能再待下去了。”水今灏对齐望月说,“这次进犯事态严重,朕会跟衡州军队一起南下,即刻出发。”

水今灏的习惯跟绮里晔截然相反。绮里晔是只决策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统统下放给下属,而水今灏的作风则是尽可能亲力亲为,尤其是有战争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亲临战场。虽然是辛苦了些,但一国之君次次御驾亲征,不得不说,对将领军士们还是有着巨大的鼓舞作用。

齐望月点了点头。她了解水今灏,知道他这种时候是不可能在徽阳城坐得住的。即便有东仪大军在背后作为援助,不必担心夏泽真的陷入什么危机,水今灏也还是会亲自上战场。

“你去吧,我跟晏儿在徽阳等着。”

水今灏没有在满月宴上继续久留,急匆匆离开了大殿,看样子是准备立刻就要动身先去衡州。

夏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满月宴自然只能不了了之,原定的流程都没有走,草草地便收尾结束了,来道贺的异族使臣们纷纷告辞离去。

水濯缨本来是打算满月宴之后就回东仪的,但这时候也还是继续留在了徽阳。卑蒙背后的撑腰者是西陵,也就意味着即墨缺不知什么时候可能会出现,她不放心离开夏泽。

绮里晔倒是先被她打发回了东仪。东仪十万军队南下援助夏泽,绮里晔本人又不在东仪,难保这个时候西陵会不会趁虚而入,在东仪挑事。

古代通讯效率低下,以最快的海东青从崇安传消息到徽阳,至少也需要两天时间。而信息的时效性是很重要的,有时候这两天时间的耽搁,就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乃至一个国家的存亡。

绮里晔临走之前,十分反常地没有威胁水濯缨不准再碰小皇子,也没交代玄翼要着重盯着水濯缨。只送了水濯缨一个十分精致的香囊,警告她一定要天天随身带在身上,要是他下次遇见她时她身上没带着这个味道的话,后果自己想象。

那个香囊里面装的并不是香料,而是一种不知道什么草药,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水濯缨没感觉出什么异常来,也就照绮里晔说的,把香囊随身带在身上。

结果绮里晔走之后的第二天,她去齐望月宫中看小皇子的时候,刚把小皇子抱过来,小皇子粉嫩的小鼻子一皱,立刻就开始哇哇大哭。哭得天翻地覆,小胳膊小腿到处乱蹬,水濯缨抱都抱不住。

宫中的嬷嬷把小皇子接过去,小皇子很快就哼哼唧唧地安静了下来,齐望月抱着也没事,就水濯缨抱的时候哭闹个不停。

水濯缨心塞:“为什么今天晏儿突然就不要姑姑抱了?”

旁边那个嬷嬷过来闻了闻水濯缨身上的味道,再看到她腰间挂的香囊,诧异道:“长公主这个香囊里装的可是青朱叶?我们小殿下对气味特别敏感,最不喜欢的就是青朱叶的味道。东仪皇之前还特地来问过老奴,难道没有告诉长公主?”

水濯缨:“”

告诉个毛线,那混蛋就是故意骗她带上这个味道的!

满月宴被打断,齐望月这两天来心情一直不好,天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小皇子,忧心忡忡,仿佛这不吉利的兆头立刻就会印证在小皇子身上一样。

身边伺候的一位宫女木槿劝她:“皇后娘娘,满月宴不顺利也未必就一定不吉利。要是您实在担心小殿下的话,可以带着小殿下去积元寺一趟,给小殿下上香祈福,去一去满月宴的晦气。”

积元寺是夏泽最有名的大寺院,夏泽灭国之前香火极为鼎盛,灭国时也因为声名太大而得以保存下来,没有被毁。现在重新建国之后,积元寺的盛况仍然比以前只增不减,夏泽各地都有来积元寺上香、求签和祈福的人。

齐望月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觉得木槿说得有理,第二天就动身去了积元寺。

积元寺在徽阳城外往东大约二十里的山中,夏泽前朝专门修建了官道通往积元寺,方便百姓前往。

齐望月去之前先通知了积元寺,让寺里清空其他香客,她自己带着小皇子,以及一众宫女侍卫来到寺内。

积元寺的主殿紫云大殿十分宏伟开阔,因为提前被清过场,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供奉的巨大佛像俯瞰下来,更增威严肃穆的气氛。

齐望月只带了抱着小皇子的嬷嬷和两位宫女进大殿,其余的侍卫都守在大殿外面。既然是来祈福的,自然没有侍卫站了满大殿的道理。

没想到的是,她刚刚在佛像面前的蒲团上跪下,足有三人来高的佛像上半身后面,突然蹿出了一个快如闪电般的人影,直扑向齐望月旁边那个抱着小皇子的嬷嬷!

“啊!”

那嬷嬷没有练过武,不过是普通人的反应速度,一声惊叫脱口而出的时候,已经感觉怀里一空,小皇子竟是被人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从她怀里抢了出去!

“晏儿!”

齐望月的反应自然是快得多,猛然回身扑去。但她刚刚生产过后不过一个月,身体终究还有些虚,距离那嬷嬷又有一段距离,这一扑过去,还是没来得及抢到小皇子。

外面的侍卫大惊,纷纷拔出武器一涌而入,然而更加来不及。

“轰!”

一声物体爆开的轻响,紫云大殿里面猛然腾起一团浓浓的白色烟雾,带着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顷刻间便弥漫了整个大殿。

“咳咳咳!”

大殿中的众人都被这白色浓雾刺激得剧烈地咳嗽起来,涕泪横流,眼睛都睁不开。那个掳走小皇子的人影早就消失在浓雾中,根本看不见逃去了什么地方。

“晏儿晏儿!”

齐望月声音嘶哑地喊着小皇子的名字,在一片浓浓的烟雾中什么也看不见,撞在大殿墙壁上撞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摸索着找到大殿的门口。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半睁着一双被熏得通红流泪的眼睛,四处寻找,但模糊的视野中什么也看不见。

紫云大殿周围本来还有不少没冲进去的侍卫,但那刺激性的浓雾扩散速度很快,从紫云大殿里面弥漫出来,一股刺鼻无比的浓浓味道很快便笼罩了大半座积元寺。所有人都是咳嗽不止,涕泪交加,连话也说不出来。

积元寺山门外面还留守着一批禁军,这时见到积元寺里出了状况,连忙冲进来,也被那刺鼻的雾气逼得没法进去。

齐望月自己冲到了积元寺山门附近,嗓子因为雾气的刺激而完全嘶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靠手比划一下子又比划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一国之后的尊贵身份,竟然就蹲下身在地上写起字来。

禁军这才得知小皇子被掳走,立刻分散开来在积元寺周围搜索追捕,一边让人传讯回徽阳,调更多的人手过来。

水濯缨在徽阳皇宫中得知消息,赶到积元寺的时候,积元寺里的刺激性雾气已经基本上散去。整个积元寺几乎被翻了过来,每个角落里都被搜过,掳走小皇子的人显然早就不在积元寺内。

那种刺激性雾气的作用只能维持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流泪咳嗽的症状一般很快就恢复了。但水濯缨见到齐望月时,她还是两眼通红泪流满面,跪在紫云大殿中,整个人看过去失魂落魄。

“缨儿”

齐望月一见到水濯缨到来,满脸泪水地扑进她的怀中,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呜咽出声。

“晏儿被掳走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他才刚刚满月,还那么小,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不会有事的。”水濯缨安慰地轻拍着齐望月,“对方既然是掳走而不是直接杀害晏儿,就说明并不是冲着晏儿的性命而来,要晏儿还有用处,不会把晏儿怎么样的。”

她在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卑蒙族或者西陵那边掳走了小皇子,现在卑蒙和夏泽开战,如果对方手中有夏泽唯一一个皇子殿下作为人质的话,这绝对是一个最好的筹码。

她已经第一时间派出了驻守徽阳的禁军,沿着积元寺通往南方的道路追去,只是对方已经快了他们许多,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齐望月仍然在哽咽:“如果他们用晏儿来威胁夏泽”

“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水濯缨说,“我没有猜错的话,晏儿应该是被送往了卑蒙族那边,我现在就动身去南方。”

齐望月猛然站起身来:“我也去!”

水濯缨眉头一蹙:“你不行,你现在才刚出月子,这么早就长途跋涉,对身体不好”

齐望月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晏儿是我的孩子,他有危险,我怎么可能继续坐在这里?”

水濯缨叹了一口气,知道劝不动她,只能由着她去。

夏泽南方。锦州。

卑蒙族的五万军队来势汹汹,如今已经全部进入夏泽国境内,借着一开始时的猛烈攻势,在数天之内迅速占领了夏泽将近五分之一的国土。

夏泽中部和北部的军队调集过来需要时间,东仪军队在更北方,来得就更迟,这一段时间内卑蒙军队趁着夏泽大军未至,疯狂地横扫进攻,如今已经兵临锦州城下。

幸而锦州城占据了地形优势,第一批援军又刚刚赶到,这才没有被卑蒙军队攻下,也截住了卑蒙军队朝北方的推进。

水今灏在昨天刚刚赶到锦州城。现在整座锦州城守得犹如铁桶一般,只做单方面死守,不跟有卑蒙军队有任何纠缠,尽可能地减少兵力损耗。只要撑到三天之后,后面的援军大部队一来,危机就解除了。

水濯缨和齐望月连夜骑马疾驰,第二天清晨就赶到了锦州,步行的援军军队还落后了她们一天左右的行程。

齐望月的身体毕竟还是差了些,这一路通宵疾驰下来,到达锦州时,整个人已经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水今灏提前半天接到小皇子被劫走的消息,也已经一整夜没有睡觉,得知水濯缨和齐望月赶到锦州,连忙出来接两人。

幸而白翼之前跟着绮里晔和水濯缨来了夏泽,水濯缨担心齐望月的身体,把白翼一起带上了。齐望月被水今灏接到城墙上的城楼中,白翼给齐望月施过针用了药,齐望月的情况才好起来。

“有没有晏儿的消息?”齐望月一缓过气来,便急急问水今灏。

水今灏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

齐望月在床上躺不下去,站起身来又觉得头晕眼花全身发软,只能坐在那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有没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晏儿带到这里他们是不是不只想把晏儿当做人质,而是有更恶毒的目的”

水濯缨和水今灏在边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劝她。他们也不是不着急,只是齐望月初为人母,那种全副身心都扑在孩子上面,脑海中只想着孩子的极度忧虑和焦急,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比拟。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士兵连门都没有敲,直接十万火急地破门而入。

“皇上,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小皇子被卑蒙军队劫持了!现在正在城下!”

士兵话音还未落下,齐望月已经一把推开那士兵夺门而出,身形尽管跌跌撞撞,但速度快得竟然连水今灏都没来得及拦住。

“望月,等等!”

水濯缨和水今灏连忙也追了出去。这座城楼是朝南的,下面就是兵临城下的卑蒙军队,从城楼外廊上已经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下方的情景。

数万卑蒙军队整整齐齐地列队排在城下,城楼的正对面,架起了一座和城墙差不多高的大规模云梯。云梯顶端有十来个卑蒙将士,其中为首一人手中拎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悬空在云梯外面,正是被掳走的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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