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上枝头:殿下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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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玄觞

经过了两日的煎熬和昏迷之后,尉迟凛方才在夜倾瑄的别院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尉迟凛的耳边好像就想起了云舒的那句“聪明反被聪明误”,险些又再将自己气晕过去。

事到如今,他方才算是终于明白了云舒和他耍的把戏。

说不定,从一开始她就是故意来见他的。

想到这,尉迟凛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毫无血色。

他本以为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却殊不知凤卿早已看穿了一切,甚至还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那日事发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来救走她的那些人不似六皇子手下的人,如今看来他果然没有猜错。

原本若是计划没变的话,此刻不止是六殿下,怕是就连了空大师也会被陛下惩处。

虽然大皇子也会因为当日凤家的失察之罪而被陛下苛责,但是扳倒了六殿下,又能够得到那么大的一笔银子,却也着实划算的很。

可是眼下却根本无法在凤卿的身世上做文章,且先不说这次之后六殿下和她的警惕性都会变高,即便大皇子向陛下说明凤家还有余孽在世,那也不过就是杀了一个凤卿而已,但若是她死了,那银子的线索便也就断了。

再则,死了一个凤卿根本无法撼动六殿下分毫,届时还会连累大殿下跟着受累,着实是不划算。

尉迟凛正在思虑间,却见房门被人缓缓的从外面打开,八皇子夜倾漓缓步走了进来。

“八殿下……”说着话,尉迟凛便好像要挣扎着下榻,可是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满头大汗。

“先生快快躺好。”

夜倾漓快步上前扶着尉迟凛躺下,脸上尽显忧心之色,“大皇兄被父皇禁足在府,七皇兄也被赶去了惠远寺,是以便只能本殿前来瞧瞧先生的情况了。”

闻言,尉迟凛的眸光不觉一闪。

大殿下被禁足这他倒是知道,可是之前去龙华寺见凤卿的时候,他不一样是在暗中来来回回的折腾吗,怎地到了自己这里就如此畏首畏尾了?

其实不必任何人说,尉迟凛自己就能想明白。

大抵是因着这次的事情冒了如此大的风险,最后却一无所获不说,甚至还反将七殿下折了进去,怕是大殿下心中正恼怒呢!

“有劳殿下费心了。”

“先生感觉如何了?”一边说着,夜倾漓一边望向尉迟凛的伤口处,发现临近心脏的位置衣服都还是被鲜血染湿的。

“只是伤口疼的厉害,不过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如此便好,皇兄也是因为放心不下先生的安危,是以才让我来此看看,您只管安心养病就是,旁的事情暂且不急,毕竟还是身子要紧。”

“多谢二位殿下。”

瞧着尉迟凛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夜倾漓的一双狐狸眼不禁微微眯起,随后又坐了片刻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待到房中只剩下了他一人,尉迟凛忽然无力的向后靠去,眼中明明灭灭的闪烁着光芒,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似往日那般精于算计,难得显得柔和了许多。

然而事实上,他越是如此,便只能证明他的心里越冷。

今次被凤卿耍了这么一大通,改日他也必要回敬一二才是。

恰在此时,却忽然有一名婢女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说是有人送来给他的。

听闻这话,尉迟凛的心中却不禁稍显疑惑。

信?!

先不说会是何人给他送来的信,单单是他如今身处的地方,照理说除了大殿下的人,应当不会有外人知道才对。

而且八殿下方才离开,会是何人给他送的信呢?

百思不得其解,尉迟凛最终还是命人将信拿给了他。

上面的字迹他并不认识,信尾也没有落款,但是尉迟凛只扫了一眼,便瞬间就猜到了这是凤卿着人给他送来的。

她居然……

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地!

这般一想,尉迟凛的心下不禁一紧。

再次定睛看向手中的书信时,尉迟凛的手甚至都被气的发抖。

料想尉迟先生此刻已经醒来,是以手书一封,特来将实情秉明。

想必依照先生的聪明才智,此刻怕是早已猜到了实情的原委,或许正在心中百般悔悟,恐先生大病初愈,一直被此事所扰恐会又累身子,是以特来开解一二。

人生而性之天定,今次先生败北也无非是技不如人加之智谋不足,却与外人无干,万望从今往后再接再厉,你我二人之间,势必要分个孰高孰低,不死不休。

看完这封信之后,尉迟凛的手甚至都被气的在颤抖个不停,胸腔剧烈的起伏着,脸色变得煞白一片。

旁边服侍的婢女见状,不禁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唤道,“先生……”

忽然,尉迟凛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后便彻底晕倒了过去,不省人事,别院这一处顿时就变得兵荒马乱。

玄姬满眼疑惑的站在树上看着下面,又不禁转头看了看云舒,心下愈发觉得奇怪。

“你为何不直接趁乱杀了他?”依照她听了那么多说书的讲的故事,外加她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这样的人若是不今早除了的话,将来指不定要折腾出什么样的花样来了。

“我留着他还用。”

“啥用?衬托你多聪明吗?”

没有理会玄姬冷嘲热讽的话,云舒静静的看了片刻便准备离开。

她之所以会选择留着尉迟凛,其实就像是尉迟凛同样不会干脆的取她性命一样,他们两人都对对方有所图谋,只是不同的是,她猜的到尉迟凛的打算,可是尉迟凛怕是并不知道她的。

想到这,云舒不觉扬唇一笑,眸中寒光凛凛。

见状,玄姬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不明白她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比她还凶残!

一行人回了罗刹宫之后,云舒方才走进厅中便明显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儿。

似乎……太安静了些。

云舒方才这般想,便见玄姬猛地一下蹿到了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望着一个地方,云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只见主位之上坐着一人,好不霸气四溢的样子。

那人一身玄色绣金边的大氅,剑眉星目,五官十分的硬朗,虽不及夜倾昱那般精致柔美,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那双眼睛太过凌厉,眸中毫不掩饰的煞气令人不敢直视,想来若是个小孩子见了,非要被吓哭不可。

瞧着玄姬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云舒心下便隐隐猜到,想来这人便是传说中的罗刹宫右护法——玄觞!

“玄姬,罗刹宫的规矩,你是不是忘了?”玄觞忽然开口说了话,却令云舒身后的玄姬身子猛地一缩。

“哥……”

“人是你带进来了,你自己动手吧!”说话的时候,玄觞神色未变,只是微微启唇,可是却莫名令人觉得可怕。

“哥,她是我的人。”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要连你在内一起处罚?”

“你……”

云舒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兄妹二人交锋,心下不禁为玄姬捏了一把汗。

两人明显不在一个段位,玄姬一直在被吊打,想来结果也毫无悬念了。

“将你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好,爹娘不在,我可不会惯着你。”说完,玄觞便径自起身离开,走过云舒身边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扫了她一眼。

待到看着玄觞走出去之后,玄姬狠狠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啐了一口,“呸,稀罕用你惯着!”

“你哥他……怎么忽然回来了?”之前听玄姬说,他不是还在永安之地吗?

“我哪知道,大抵是又玩腻了,所以就又准备换地方了。”

“玩腻?!”

“之前他看上了一名青楼女子,恨不得整个人都长在妓院里面,连我受了伤他都不管我,还让我要死死远点。”

闻言,云舒不禁一时语塞。

“你这兄长,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哼,不就是因为我又去找钟铭枫了,他不让我去,我就偏去,我气死他。”

“钟铭枫又是……”

“他是藏剑山庄的庄主,为人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江湖上好多女子都爱慕他呢!”说着话,玄姬不禁一脸的痴迷之色。

见状,云舒方才恍然大悟,“藏剑山庄是名门正派,而罗刹宫是邪魔外道,所以你哥不同意你去找她,因此才生气的吧?”

“不是,他是因为我没打赢钟铭枫,没成功把他掳回罗刹宫来当上门女婿,是以嫌弃我给他丢人了。”

云舒:“……”

看着云舒一脸无语的表情,玄姬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家的教育方式还真是感人。”

不过云舒倒是没有想到,玄觞会是与玄姬性子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虽然未见他使出什么手段,但是仅仅只是方才惊鸿一面,便也足以令她了解一些了。

这次她能说动玄姬帮她,怕是还多亏了玄觞不在,否则的话,怕是就闹出大事了。

想到这,云舒便想着还是尽早离了这个地方,以来免得夜倾昱担心,二来也是唯恐玄觞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但是令云舒没有想到的却是,翌日一早还未等她动身,玄觞倒是先行离开了。

与玄姬说起此事的时候,对方也是一愣茫然。

“哎呀,不用理他,他向来都这么神出鬼没的,他不在倒好,省的对我管这管那的。”

话虽如此说,但是云舒却觉得,怕是没有玄觞在背后撑着,依照玄姬这性子,早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对了,你哥昨日说的规矩是什么?”

“罗刹宫不能随意带别人进来,即便是进来了,也不会再有活着的人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你哥为何没有杀我?”瞧着玄觞那样子,不似会动恻隐之心的人啊!

“他敢,你可是我的人。”

眼见玄姬又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云舒不禁皱眉摇了摇头。

依照昨日见到的他兄妹二人之间的相处状态,玄觞绝不可能是因为玄姬而放过了自己,那到底是为何呢?

“你哥为何这么急着走了?”

“不知道啊,不过我猜应当是他那老相好出了事儿,否则他才不会这么急着赶着回去呢!”

相好?

仔细想了一下,云舒方才明白玄姬说的是那名青楼女子。

“呵呵……你哥还真是重情重义、重情重义……”

……

又在罗刹宫混了几日之后,云舒约莫着也快到皇家围猎之期,这才动身回了六皇子府。

她倒是不怕夜倾瑄会搞突然袭击前来六皇子府搜查她,毕竟一旦让庆丰帝得知了她的下落,那等待她的就是一个死,而她死了那一切的秘密就会随之而散。

再则,因着江南之地又起瘟疫,夜倾瑄已经自请去江南了,尉迟凛也重伤未癒,哪里还有时间来管她!

所以说,眼下是赶回六皇子府最佳的时机。

当云舒再次出现在皇子府中的时候,倒也无人觉得太过惊讶,只是心下不禁有些好奇,不知殿下吩咐她去办了什么样的事情,怕是日后这身份就要不一样了。

冬儿见到云舒回来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了,整个人都激动的抱住了她,甚至还控制不住的落下了眼泪。

云舒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难得耐心的哄着她,心下也不禁暖融融的。

但是相比于冬儿,卫菡的态度就委实差了不少。

在她的心中,云舒虽然是殿下派来她身边保护的,但是也该将她当成主子一般,这般说消失就消失,事先也不曾回禀她一声,未免有些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如此一想,在云舒来到正房给她请安的时候,卫菡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你如今当真是愈发本事了,不在我的跟前伺候也不知事先禀告我一声,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

闻言,云舒缓缓的抬起头直视着卫菡的双眼回道,“殿下。”

“你说什么?”

“奴婢说,是殿下给奴婢这样大的胆子,皇子妃可是有何质疑吗?”

看着云舒无所畏惧的模样,卫菡顿时被气的心口发疼。

反了,当真是要反了!

“云舒姐姐,你怎么可以说这样大不敬的话,难道你出去一趟,就连府里的规矩都忘了吗?”冬儿状似痛心疾首的望着云舒,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是怎么了。

“从今日开始,我便要到殿下的书房中伺候了,日后皇子妃的一切事宜均不与我相干,有什么事情,你便去找莹夏吧!”

“什么?”

听闻云舒如此说,不止是冬儿,就连卫菡都不禁一愣。

不在这儿伺候?!

“云舒姐姐你在说什么呀,好好的你为何要离开绮兰苑?”

“并非是我要离开,而是殿下如此吩咐,那我也唯有听从的份儿。”说完,云舒便一把扯开冬儿拉着她的手,转身走出了房中。

卫菡坐在矮榻上看着这一幕,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赐死云舒。

她哪里还有一点点下人该有的样子,仗着有殿下给她撑腰,她便愈发能耐了。

“今日她若是出了绮兰苑的大门,来日你们便都不许与她相交,若是何人被我知晓了,势必要揭了你们的皮!”

“奴婢不敢。”

一听卫菡的话,冬儿等人都吓得跪到了地上,连连应声保证。

“经此一事,奴婢已经看透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往日也不过就是被她的花言巧语蒙骗了而已,今后万万不会了。”

话落,冬儿还为表忠心似的朝着卫菡连磕了几个头,眸中一片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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