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上枝头:殿下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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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安念曦小公举

这边夜倾昱和凤卿那边忙完了国事,便来见安隅和安瑾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用着晚膳。

看着安瑾然怀中抱着的小孩子,凤卿不禁打趣道,“我说大姐夫,念儿如今已经会走了,你便将她放下来,让她和皓儿一起玩不行吗?”

从进宫开始便一直抱着,他也不嫌累得慌。

“你没有女儿,不懂这种乐趣。”依旧怀抱着安念曦,安瑾然对凤卿的话充耳不闻。

“可我瞧着念儿可没觉得这是乐趣。”说着话,夜倾昱捏了捏安念曦的小肉脸,觉得这丫头比他爹爹可爱多了。

“念儿难得进宫,你便让她和皓儿一起跑跑闹闹玩一玩嘛!”直至最后,连安鱼都看不下去开了口。

可即便如此,安瑾然还是我行我素的抱着安念曦,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安鱼等人见他如此,便也就懒得再说什么。

也不知他是从几时开始,就变成了这般视女如命的性子。

想到当初她有孕的时候,安瑾然还说待到这孩子出生之后一定将她丢的远远的,可是却哪里知道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

其实安瑾然从当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安侯爷变成如今的女儿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安念曦长得极好,很像安鱼,只除了那双瑞凤眼,却与安瑾然别无二致。

原本他们还觉得,一个女儿家生出这样的一双凤眼会显得人难以接近些,可好在这孩子常常笑,倒是柔化了几分眉眼间的气势。

对于这个孩子,安鱼并没有希望她的容貌定要多么的倾城绝色,也没有要求她将来要嫁的夫君身份多么显赫,只求她一世无忧,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念曦这个名字还是凤傒给起的,是希望这孩子能够成长在朝阳之下,沐浴阳光当中。

然而在安瑾然对女儿宠溺毫无下限的情况下,安念曦到底与安鱼想象中的温婉小女儿相差甚远,不过那却是后话了。

且说他们一家三口在宫中用完了晚膳之后方才出了宫,临走之前安念曦一直抓着夜安皓把玩的一块玉佩不撒手,安鱼本想强行让她松手,可是还未等她说什么,便见前者红了眼眶,而安瑾然这个女儿奴当即便不愿意了。

“一块破玉佩罢了,拿给我们念儿玩玩怎么了?”

瞧着安瑾然一副蛮不讲理的强盗行径,安鱼不禁扶额无语。

她有一种预感,念儿再这么被安瑾然娇惯下去的话,一定会被宠坏的。

“姨丈有所不知,这枚玉佩乃是安弦堂哥送与我的,若换成别的东西,皓儿定然任由表妹挑拣。”夜安皓年纪虽小,可说出的话却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然而……

“那你便去告诉夜安弦那小子,让他再寻一个送你,这个我们念儿收下了。”说完,安瑾然就径自躲过了夜安皓的玉佩,拿给自己女儿玩的开心。

未等安鱼开口制止,便直接被拉走了。

皱眉看着那一家三口远去的背影,夜安皓的眼中浮现了一丝纠结,“父皇,姨丈怎么和辰皇叔一样,蛮不讲理呀!”

“嗯,皓儿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有病。”夜倾昱慈爱的摸了摸夜安皓的头,一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什么病啊?”

“女儿奴。”

凤卿:“……”

真是一个比一个没有正形!

状似不悦的瞪了夜倾昱一眼,凤卿示意他别再教坏了夜安皓,于是便拉着他的小手教育道,“夜家的这些孩子里,便只有你皇叔家的歌儿是个女孩子,是以难免娇惯些,何况你皇叔也不止对歌儿如此,从前对陌儿也是这般。”

闻言,夜安皓这才若有所觉的点了点头。

“那姨丈呢?”

“至于你姨丈嘛……他就是单纯的有病了……”

燕洄:“……”

这夫妻俩就没有一个有正形的,一个皇帝、一个皇后,可是怎地就这么四六不着的呢!

玩笑过后,夜倾昱竟难得说了句正经话,“如今你弄没了安弦送你的玉佩,改日便要好生和他解释一番,知道吗?”

“是,儿臣记住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夜安皓想,这是他的问题,他得亲自和安弦堂哥解释才好。

不过此时的夜安皓尚且不知,由这枚玉佩引发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完。

……

话说安瑾然和安鱼两人回到自家之后,他才总算是舍得将安念曦放在了榻上。

无视那个一脸讨好的爹,安念曦兀自玩着手中的玉佩,圆圆的眼珠转来转去,看起来似是对那玉佩极其好奇的样子。

见自己被彻底无视,安瑾然不死心的再次凑到了安念曦的跟前,“念儿,你怎么不理爹啊?”

“没有啊!”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安念曦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

“这玉佩有那么好玩吗?”

“好玩。”

安瑾然:“……”

自己生的女儿,跪着也要宠完。

看着安瑾然一副拿安念曦无可奈何的样子,安鱼不禁在一旁偷笑。

亏他费尽心机的讨他女儿的欢心,可是人家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现在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理他都不理。

待到晚上安寝的时候,安瑾然还在为白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么小就开始不将他这个爹放在眼中了,这长大了还得了。

想到这儿,安瑾然便不禁开始担忧了。

他得端正自己的态度,好好教育这个女儿,不然将来长大就不好管了。

但是这样的话,他也就是这么一想,安鱼也就是那么一听,并没有放在心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安瑾然根本就做不到。

只要安念曦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唤他一声“爹”,他顿时便美得连北都找不到了,莫要说约束孩子,便是让他去杀人放火也不是不可能的。

“怎么了,还在为念儿不理你的事情生气呢?”瞧着安瑾然神色肃穆的样子,安鱼不禁惊讶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人说中了心事,安瑾然的脸色明显一僵,随后方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心里有些不平衡而已。”

“为何不平衡?”

“我是她爹,她居然能为了一枚玉佩不搭理我。”

听闻这话,安鱼都有些无言以对了。

他也实在是太无聊了些,居然为了一枚玉佩和自己的女儿吃醋!

“你也太没意思了点……”

“安鱼,你不懂,这件事很严重。”

“哪里严重?”她怎么不觉得?

“念儿她如今为了个玉佩就能不理我这个爹,将来若是大一些该出阁了,心里岂不是就更加没有我的位置了。”

瞧着安瑾然说的一般正经的样子,安鱼便心知他不是在开玩笑。

可念儿如今还不到三岁,他想的事情未免太长远了些吧!

懒得再理会这个仿若“魔怔”了的人,安鱼径直转身睡去,却不妨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耳边是安瑾然稍显不悦的声音,“怎么,连你也不愿搭理我了?”

安鱼:“……”

这人可当真是病了不成,竟然连她也挑上了。

“嘶……轻点……”皱眉躲了下安瑾然在她颈间作乱的唇,安鱼不禁低语道。

“不。”

“安瑾然,你再闹我就生气了。”这话虽然听起来骇人,可是安鱼的声音魅惑的不行,又哪里吓得住安瑾然呢!

“你要是生气,我就更闹了。”

安鱼:“……”

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瑾然就变得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而安鱼每每在床笫之间与他交锋,必然输得一败涂地。

夜晚宁静,月色正好,房中不时传来交错急促的呼吸声,羞的月儿也躲在了云层之后。

……

不得不说,虽然安瑾然在安念曦的事情表现的像生了病一样,但事实也终于证明,他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就在安念曦六岁的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了夜安弦,惊为天人。

按理来说,一个是凤卿的外甥女,另一个是夜倾昱的侄子,他们本应该很早之前就见过才对,但是奈何有安瑾然这个爹在,日日防贼一般的防着别家的男孩子,到最后甚至连夜安皓和夜安夙兄弟俩都防上了,生怕有人对他女儿企图不轨。

然而即便是在安瑾然这样的严防死守下,还是没有彻底断绝了安念曦心中的小火苗。

初见夜安弦的第一面之后,她就立下了目标,她这一辈子一定要嫁给他不可。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安念曦决定仓促,实在是夜安弦长得太“诱人”了些。

比起夜安皓的灵动和夜安夙的冷漠,夜安弦简直就是神仙在世一般的清润。

尽管彼时他的年纪尚幼,但却完美的继承了夜倾桓的所有优点。

总是一身素色白衣,发丝只用一根翠竹簪簪起,行若莲花,颜若朝华,若非眼角的那颗泪痣为他添了些烟火气,怕就是神仙下凡无疑了。

不过嘛……

夜安弦的气质好虽是好,就是不能开口,否则的话,这傻白甜的性格就暴露无遗了。

正常情况下来说,夜倾桓的儿子怎么着也不能差了,但怪只怪他一心带着烟淼出去游山玩水,在夜安弦三岁的时候便将他丢进了靖安王府,任由他和地宫的那些暗卫混在一起,又多是被流鸢那个一根筋的丫头教管着,再随了些烟淼单纯的心性,这傻白甜的性子便定了型。

可即便如此,安念曦还是被他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在她年少的认知里,长得好就代表一切,否则一切免谈。

只是她的容貌虽也精美,但这性子不知为何却有些随了凤卿,再加上自小被安瑾然娇惯的缘故,行事便很是嚣张霸道,自幼习武,再大一点便提着一把宝剑满大街的去替天行道。

而丰鄰城中自从多了她和夜安陌这两个小魔王,倒是难得太平了许多。

她最希望的就是能够成为一代女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凤卿还曾开玩笑说要不给这俩孩子撮合撮合得了,不过方才露出这点口风,倒是吓坏了丰鄰城中的男女老少。

这一个人便已经足够他们头痛的了,倘或这两人要是长大成了亲,还不得将他们生生祸害死啊!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们的祈求,是以安念曦并没有看中炙手可热的夜安陌,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夜安弦的身上。

但是奈何天不遂人愿,谁知夜安弦竟对安念曦的“喜爱”避之不及。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女子当中就没见过安念曦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娶妻当如自己的母妃那般,清冷如月,亦或是像青冉姨母那般,温柔似水,可是偏偏,安念曦这两种哪种都不是。

相反的,她很聒噪。

比起寻常的大家闺秀,她有些粗鲁,而比起那些混迹江湖的女子,她又多了些精贵和娇憨,这样一个野蛮的大小姐,并不是夜安弦的“菜”。

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初见他就被对方给打哭了,这就更加坚定了他讨厌这个女孩子的事实。

再说安念曦将人打哭之后,却丝毫没有反省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夜安弦是不忍心和她动手。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夜安弦不还手是因为他完全不会武功。

他从小就不喜欢那些舞枪弄棒的事情,是以满脑子想着学习的也不过是诗书礼仪,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然而这些事情,彼时的安念曦还不知道。

安瑾然皱眉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擦拭着寒光森森的宝剑,想着今日她在宫里将夜安弦打了的事情要是被安鱼知道了,怕是今日就又要被赶去书房睡了。

话说起来,自从安念曦渐渐长大,犯下的大错小错便越来越多,而安瑾然为了在安鱼面前帮她遮掩,也不知道自己背了多少锅。

明明每次都下定了决心好生约束她,可待到下一次却依旧如此。

“爹爹,您想好怎么和娘亲解释了吗?”安念曦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想象着自己将其送给夜安弦时对方可能有的样子,她的唇边便弯起了一抹笑意。

“没有。”

“那您还坐在那发呆。”

“这可是你犯下的错,就推到爹爹身上不管了?”人可是她打的,他又没动手。

闻言,安念曦巴掌大的小脸上忽然浮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随后方才接着说道,“可是您袖手旁观了呀,而且还笑的那么大声。”

“我那是……”

“什么事呀,谁笑的大声了?”说话间,却见安鱼身着一身暗红色的华美衣裙走了进来。

不妨安鱼会忽然过来,安念曦和安瑾然不禁相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完了!

他们还没有想到对口的说辞呢,这下真的糟了。

见这父女俩神色有异,安鱼眼观鼻鼻观心,便猜到了他们必然是有事瞒着她。

她知道念儿素日胡闹惯了,而安瑾然这个爹当的明显比孩子还要胡闹,是以她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他们今日进宫又惹什么事了。

“你们父女俩今日进宫,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曾?”

“不曾。”父女俩异口同声的否认,连摇头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那可遇见什么人了吗?”

“也没有。”

瞧着他们对此事如此步调一致,安鱼便愈发觉得奇怪。

想了想,她便柔声对安念曦说道,“念儿,你先出去。”

“……是。”给了安瑾然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安念曦便一阵风似的溜了出去。

待到房中只剩下了安瑾然和安鱼两人,他看着她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她猜了个透彻。

“安鱼……”

“还不说实话吗?”安鱼的语气虽然懒懒的,可眼中的探究之意却十分的明显,倘或这会儿安瑾然再不承认错误的话,怕是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念儿她不小心把夜安弦那小子给伤着了……”

“什么?!”随着安瑾然的声音越来越低,安鱼的音量却蓦然拔高。

看着安鱼那双愤怒的明眸,安瑾然心下顿时一惊。

“你听我说,伤的也不严重,念儿她一个女儿家能有多大的力气啊!”

“那可是雍锦王世子!”他们父女俩怎么可以这么胡闹,平日在府里舞枪弄棒也就算了,不想今日进了宫竟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旁人倒也罢了,可安弦那孩子自小便在靖安王府长大,夜倾辰那个人虽是清冷了些,但是却极其护短,如今得知夜安弦被念儿打了,还不知那人会如何反应呢!

大抵是猜到了安鱼心中的担忧,安瑾然便开口安抚道,“别担心,便是看在凤卿的面子上,夜倾辰也不会计较的。”

“快点着人去准备东西,咱们这就到靖安王府去。”

“这么晚?”

皱眉瞪了安瑾然一眼,安鱼甚至已经懒得再和他多言了。

她就不明白了,从前那么有原则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自从有了女儿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呢!

吩咐下人准备好礼品之后,这一家三口便乘车去了靖安王府。

安念曦原本是不愿意去的,可一想到还能再见到夜安弦,当即便蹦蹦跳跳的同意了。

马车上

安鱼拉着安念曦的小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念儿,待会儿去了王府,须得要同安弦赔个不是,记住了吗?”

“为何?”

“你将他打伤,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可谁知安念曦听闻这话却摇头表示不赞同,小嘴还振振有词道,“娘亲不知,我在动手之前便言明是切磋武艺,他自己技不如人,念儿并没有错啊!”

“既是切磋武艺,也该讲究点到为止,你出手伤人便算是不对。”

一时被安鱼说的语塞,安念曦便皱着小脸将目光落到了安瑾然的身上。

见女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是将安瑾然给心疼坏了,方才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以一接触到安鱼警告的目光,顿时便歇了声。

那时安念曦就知道,今后再想指望着这个妻奴爹爹是不能够了。

未免惹得娘亲动怒,于是便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娘亲说的念儿都记下了,待会儿去到王府,念儿先给王爷和王妃赔礼,然后再向夜安弦致歉。”

“嗯,这才乖。”

……

且说这一家三口到了靖安王府的时候,慕青冉正看着紫鸢给夜安弦的擦破的手臂上药呢!

听闻是安鱼和安瑾然前来,她还未等说什么,便见夜倾辰冷着一张脸吩咐道,“赶出去。”

“这……”墨锦无奈的看向了慕青冉,却见后者朝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请他们到花厅去坐,我和王爷稍后便来。”

“是。”

冷眼看着夜安弦哭红的眼眶,夜倾辰声音清冷的问道,“如今可要习武吗?”

“不习。”就算是被安念曦一个小姑娘给打了,可夜安弦却还是一口咬定了不学习武功。

“有骨气,那下次被打了别再哭哭啼啼的跑回来。”

伸手轻捶了下夜倾辰,慕青冉不赞同的看着他,“弦儿还是孩子呢,你别如此说话。”

说完,她转头看向夜安弦手臂上的伤,温软的眼中透着一丝自责和愧疚。

烟淼是信得过她才将孩子放在了她的府上,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不想今日竟让他受了伤。

看着慕青冉微蹙的眉头,夜安弦下意识的伸出了小手按在了她的眉心,“姨母别这样,弦儿一点也不疼,没事的。”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慕青冉牵着他的手准备去见安鱼他们,却不妨夜安弦却一动都没动。

“怎么了?”

“姨母,我可不可以不去见他们,安念曦是个恶魔。”

“那孩子只是好动了些,却并非是什么坏孩子,她乘夜而来,可见是真心要向你致歉的,弦儿身为男子汉,不该这般逃避才是。”

被慕青冉这般一说,夜安弦犹豫了下,方才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难得夜倾辰大发慈悲的一手抱起了他,另外一只手牵着慕青冉就往花厅走去。

说起来,慕青冉和安鱼也算是相熟,因着凤卿的缘故,她们倒是也时常会在宫中相见,不过到底是涉及到孩子的事情,何况夜安弦又是烟淼的,这情况自然复杂些。

且说安念曦在厅中方才见到了夜安弦的身影,眸光便顿时一亮,觉得他哪怕是受了伤也是格外好看的。

瞧着自家女儿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安瑾然不禁扶额叹息,只遗憾白日里没让她使劲儿点下手。

两家人一见面,简单见礼之后便双双入了座。

还未等安鱼示提醒安念曦,便见她自己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夜倾辰和慕青冉的面前,声音清脆的说道,“念儿今日无礼,不小心伤到了小世子,还望王爷和王妃恕罪。”

“你们都是小孩子家,一起玩闹失了手也是有的,只是弦儿他没有武功在身,念儿下次再和他玩的时候,记得小心些就好,好吗?”

“什么,他不会武功?!”惊诧的望着慕青冉,安念曦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若是会武功,又怎么会被你打的那么惨呢!”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含笑的声音,听起来稍显稚嫩,安念曦循声望去,便见是夜安陌含笑走了进来。

顶着夜倾辰那张妖孽众生的脸,却满脸的温润笑意,夜安陌可谓是足够夺目了。

然而在看到夜安弦毫不犹豫的走到夜安陌的身边,笑嘻嘻的唤了一声“堂哥”时,安念曦知道,这个人将会是自己未来最大的敌人。

而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话再说回眼下,安念曦在得知夜安弦不会武功之后,难得小恶魔的心中升起了丝丝愧疚,心下想着今后必然不会和他再动手了。

但是作为安瑾然的女儿,这样类似保证的话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想到自己来之前向娘亲保证的事情,安念曦便朝着夜安弦走近了几步,却不妨他一下子藏到了夜安陌的身后去。

“喂,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激动,夜安弦微皱着眉头从夜安陌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安念曦明明很灿烂的笑脸,却莫名觉得恐怖。

“今日伤到了你原是我的不对,这厢给你赔礼了。”

“罢……罢了……”只要她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表示很开心了。

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

“今后若是有谁敢欺负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

“……多谢。”口中虽是这般应着,但是夜安弦却不禁腹诽,她不欺负他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指望着她帮他欺负别人。

与夜安弦这般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不同,安念曦是越看他越喜欢,想都没想便朝着慕青冉和夜倾辰说道,“王爷、王妃,等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他吗?”

话落,一屋子的人都静默无声。

如果说旁人的神情能够用惊讶来形容的话,那安瑾然和夜安弦就可以说是惊恐了。

“念儿,不可以胡说八道!”安鱼将安念曦拉回了自己的身边,神色虽未有十分不悦,可到底有几分严肃。不管她往日如何胡闹,可她终归是个女儿家,哪里能这么小的年纪就说出这样的话,传出去不免有损闺誉。

“娘亲,念儿没有说话,念儿就是喜欢他。”

“你才多大的年纪,可知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吗?”

“不过是小孩子家玩笑而已,大抵她是觉得弦儿善良无害,喜欢同他在一起玩而已。”未免场面太僵,慕青冉便含笑说道。

“这倒是……”

比起安鱼和慕青冉两人这般配合着没让事情发展的尴尬,有一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反应。

安瑾然眸光发直的看着夜安弦,俨然已经将对方当成了敌人。

想要娶走他的女儿,这怎么能行呢!

而内心和安瑾然同样拒绝的,自然还有夜安弦。

从安念曦的口中听到那句话开始,夜安弦的身子便猛地一僵,看着对方眼中的志在必得,他的心下忽然警钟大响。

他隐约有种感觉,这一辈子他都在活在这个噩梦当中。

……

回府的时候,安鱼看着还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的安瑾然,她不禁摇头叹息,而余光扫到在一旁暗暗给自己打气的安念曦,她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这孩子从小开始就一根筋,她决定的事情很少有谁能够改变,这点可以说是彻底随了她和安瑾然。

而她如今说长大要嫁给夜安弦,安鱼却不敢完全将这当成是一句玩笑话。

或许将来她的想法会变,但是如今呢,她一定会因为自己心里的那把火而做出无数令人头痛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安鱼便试探着问道,“念儿,你为何说要长大嫁给安弦?”

“因为念儿喜欢他呀!”

“可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念儿知道,就是像爹爹和娘亲对彼此那样。”两人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分开,想要一直和对方待在一起。

闻言,安鱼眸光微闪,脸色不仅一红。

她这么小的年纪,是谁教的她这些!

“可如果安弦他不喜欢你呢?”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安鱼还是试探着问道。

大抵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安念曦不禁一愣,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他敢!”可谁知她没了声音,倒是一旁的安瑾然来了精神。

他女儿这么好,喜欢上谁便合该是那人的荣幸才对,居然还敢不喜欢他女儿,任他是何人,先捆回来再说。

皱眉看着安瑾然,安鱼心道这孩子就是这般被他惯坏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安念曦的眸光豁然一亮,“那我就缠着他,日日黏着他,他总会喜欢上我的。”

安鱼、安瑾然:“……”

这孩子怕不是没救了!

而事实证明,安念曦的这句话也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自打那日往后,她便日日往靖安王府跑,碍于慕青冉和安鱼相识,还有凤卿这个皇后的面子在,墨锦等人也不敢相拦,倒是苦了夜安弦。

虽然安念曦既不打他,也不骂他,相反还会对他笑,但他就是觉得锋芒在背,忙骨悚然。

他本想逃去烟霞山,但是父皇和母妃都不在,那山中阵法奇多,他根本就进不去,最终便只能依旧待在王府中,眼睁睁的看着安念曦围着他转。

他去国子监上学,她便带着点心随他前去。

他和堂哥堂姐一起外出游湖,她便也吩咐下人划着船在后面跟着。

就连他去宫中给皇叔请个安也能撞见她,当真是阴魂不散。

可是不管夜安弦如何言明,自己不会喜欢她,安念曦就是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的缠着他。

而这当中有一个较为麻烦的问题就是,安瑾然也会时不时的出没吓他一下。

被这父女俩百般“折磨”,夜安弦简直欲哭无泪。

可即便是在这样“艰苦卓绝”的环境下,他还是健康的长大了,而且模样愈发清隽,身上的仙气也越来越浓。

至于安念曦,自然也长成了出挑的大美人,陆续有媒人上门提亲,却都被安瑾然吩咐下人给赶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丰鄰城中前来求娶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尽管安瑾然在朝中并无一官半职,但是奈何安鱼可是凤卿的胞姐,有了这层关系,难道还怕将来无法青云直上嘛!

是以就算丰鄰城中有一些不利安念曦的流言,却还是有大把的王侯公子前来提亲。

不过这位实心眼儿的傻姑娘却还是一心惦记着夜安弦,虽然对方的心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这日夜安陌从外回府之后,发现夜安弦不知是几时从烟霞山回了来,便不禁淡淡笑道,“你一回来,这府里就要热闹了。”

“堂哥这话是如何说?”

“我给你算一卦,待会儿必有佳人上门,你可相信?”说着话,夜安陌“唰”地一声甩开了手中的折扇,声若空谷竹音般令人沉醉。

心知夜安陌说的便是安念曦,夜安弦不觉脸色微僵。

从小到大,那人便一直如同影子一样跟着他,至如今已经快五六年了,她竟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连他都不禁奇怪,自己到底有哪里好,值得她这么痴缠。

若非是回烟霞山的这段时日,怕是他依旧难得消停,即便不用堂哥算卦,他自己也知道,用不了多一会儿,自己回来的消息一传出去,她一准儿就回来王府了。

看着夜安陌笑的一脸幸灾乐祸,夜安弦忽然无比头大。

“我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家如今愈见张开,也美得什么似的,便是配你这张脸也并无不可,依我之见,你便从了她吧!”

“堂哥怎么连你也变了,你从前不是都帮着我躲着她的吗?”

“做人总得有点怜香惜玉之心不是,人家可是追了你许久,更何况,眼下丰鄰城中去安府提亲的人可是不少,你就不怕她哪日改了主意,不再倾心于你了?”

“若果真如此,那我倒要多谢那位仁兄了。”

兄弟俩正在说着话,不妨安念曦当真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人还未进门,便听到了她喜悦的呼声,“夜安弦,你回来啦!”

说话间,便见一名一袭红衣的豆蔻少女跑进了房中,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见状,夜安陌事不关己的笑了笑,在安念曦的怒视下优哉游哉的起身离开。

如果说安念曦对夜安弦是一见如故的喜欢,那对夜安陌便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讨厌。

或者说,她又多喜欢夜安弦,同时就有多讨厌夜安陌。

倒不为别的,而是从小他就帮着夜安弦躲着自己,害她好几次都扑了空,给夜安弦机会躲进了烟霞山,有时许久都见不到他。

不过眼下好了,她的武功又精进了,这次他若是再回烟霞山的话,她便一并跟着闯进去。

愣愣的看着安念曦,夜安弦心下微疑。

他们许久未见,他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变得愈发好看了。

难怪堂哥说丰鄰城中有许多人向她求亲,实在是这副皮囊太具有欺骗性了,可实际上,他可是知道她有多野蛮的。

小时候她承诺了不会再打他,却还是会在见面的时候用武功欺负他,实在是有够可恶。

伸手在夜安弦的眼前挥了挥,安念曦皱眉唤道,“夜安弦,你怎么啦?”

“……没事。”

“你这次回来了便先别走了,寻个时间,便去我家提亲吧,待到我及笄之后,便可以嫁给你了。”

不妨安念曦忽然提到了这事儿,夜安弦不禁脸色微红。

“我不娶你。”

“不行,你得娶我。”

“为何?”这样的事情凭什么她说了算,难道他自己的意愿还做不得主吗?

“因为我想嫁给你啊!”

夜安弦:“……”

瞧着他也眼中明显的拒绝,安念曦想到了什么,随后一脸傲然的说道,“想摆脱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什么办法?”

“要么打赢我,要么就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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