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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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画作

赏荷的过来了,喝茶的也放了茶杯,围拢过来。

两幅画并排放在一起。

阿娇站在画前,看一眼,便抿唇笑了起来。

众人也一起看了过去。

谦哥儿画的是荷叶荷花,画工精湛,不必细说。

周梁画的却是阿娇。

少女侧身而立,手中拿着浅粉色的荷花,似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闻声转过头来,嫣然一笑。笑容明朗,美丽动人。

这哪里是作画比试,分明是借着画作示爱。

看着阿娇亮晶晶的脸庞,谦哥儿心里又酸又苦。

周梁的心里眼里都是阿娇。

阿娇的一颗心都在周梁身上。

两人是定了名分的未婚夫妻,心心相映,眼中只有彼此。他夹在中间凑什么热闹?

不等阿娇出声,谦哥儿便张口道:“这一场比试,是周翰林赢了。阿娇表姐去折了荷花来,送给周翰林吧!”

说完,故意露出个不服气的表情,瞥了周梁一眼:“这次算我让你一回。”

周梁也未谦虚,拱手笑道:“罗公子承让。”

阿娇悄然松口气。

她喜欢周梁,却也不愿见谦哥儿当众难堪,更不愿两人横眉冷对闹得彼此尴尬。现在这样说笑玩闹,最好不过。

阿娇果然亲自去折了一朵荷花来,送到周梁手上。两人手指轻触,对视一眼,彼此心里俱是一甜。

谦哥儿默默地转过头。

清风吹拂,满塘荷叶如碧波一般掀起涟漪。他的心却一片荒芜。

他的阿娇表姐,以后再不会多看他一眼了。

……

赏荷之后,众人尽兴而归。

众人在阿娇寝宫用膳。

午膳后,阿娇终于窥了个空,遥遥用目光示意。周梁略一点头,悄然退了出去。在廊檐下等了片刻,阿娇果然来了。

阿娇今日心情极佳,俏脸白里透红,黑亮的眼眸满是笑意。

周梁心情如今天的天气一般明媚,笑着轻声唤道:“阿娇!”

阿娇笑盈盈地应了一声。

然后,两人对视而笑。

周梁笑着轻叹:“进宫前,我只觉有千言万语要和你说。此时见了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阿娇唇角高高扬起:“我也是。”

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等真正见了周梁,忽然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他一定清楚她是如何思念她。正如她也知道,他也时时惦记她。

只可惜,两人平日不但无见面来往的时机,便连传信也无机会。

周梁忽地低声道:“早知如此,我倒盼着赐婚的旨意迟些再下。如此我便能借着讲学的名义进宫了。”

回想起来,那段时日,委实是他生命中最欢愉的时光。

阿娇无奈地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顿了顿又道:“以后隔几日,我便让人去接周妹妹进宫玩上半日。”

一来和周薇亲近一二,二来,也能借着周薇的名义和周梁传信。

周梁何等机敏,立刻听出了阿娇的话中之意,目中露出喜悦:“好。”

四目相对,两人心里俱是甜意。

“你今日画的画作送给我吧!”阿娇张口索要。

周梁却道:“我要带回去,放在书房里。”

睹画思人!廖解相思!

阿娇俏脸微红,低声道:“既是如此,你也画一幅自己的画像,送了给我。”

周梁心里如饮了一口蜜,甜腻得几乎化不开:“好。待二妹有机会进宫,我便让她带上画作。”

两人又安静下来,却半点都不觉冷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十日后。

周薇第二次进宫,比第一回胆子稍稍大了一些。见了阿娇等人,乖乖行礼,姐姐一路叫了过去。

阿娇颇为喜欢温顺可爱的小姑,笑着说道:“以后见了我们,不必这般拘谨多礼。”又打趣孙柔:“柔妹妹最小,平日惯会以小卖小,以后有周妹妹在,你可得有个姐姐的样子才是。”

孙柔笑着应是。

这些时日,孙柔总是这副没精打采蔫蔫不振的模样。和往日的活泼俏皮截然不同。

阿娇心中诧异,想了想轻声问道:“柔妹妹,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及笄了。这等大喜事,你为何半点都不期待欢喜?”

及笄礼,是每一个少女都期望渴盼的喜事。为何孙柔这般低落消沉?

孙柔掩饰地笑了一笑:“我怕自己当日紧张出丑。”

言不由衷!

一定是有心事!

只是,孙柔不愿说,阿娇也不便再追问。顺着她的话音笑道:“不用担心。当日我们都去陪你。”

孙柔笑着点头,又郑重地邀了周薇:“周妹妹也一起来吧!”

周薇颇有些受宠若惊:“我也可以参加孙姐姐的及笄礼么?”

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

孙柔便是满腹心事,对着这么一个讨喜的小姑娘也觉得释然愉悦起来。

……

周薇果然带了一幅画作来。

当着众人的面,周薇一声没吭声。直到私下独处,才悄声道:“大哥让我将这幅画带来送给姐姐。”

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还有这封信。”

这个周梁,倒也不是呆头鹅,知道趁着此时带信进宫。

阿娇心里甜丝丝地,接过信收好。当着周薇的面,自然不好意思拆信。便是那幅画作,也没展开。

直到了晚上,一个人独自在书房里,才将画轴打开。

一看之下,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确实是周梁的画像。

工笔细描,惟妙惟肖。

画中背景分明是书房,周梁侧身而立,专注地凝望着墙上的画作。和画上手持荷花的少女深情相望。

这个周梁!看着老实规矩,竟也会用画传递相思之意。

阿娇轻咬着嘴唇,笑了片刻,又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画。然后才拆了信。

信中只有短短的两行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阿娇捧着信又笑了起来。

难得传信进宫,也不知道多写一些。只这么短短两句诗,真是傻瓜!

笑过之后,又有些后悔。她也应该写封信,让周薇带回周家才是。母后既是默许周薇进宫,就是默许了她和周梁私下传信。

嗯,现在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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