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ena不会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那个声音曾经陪伴了她好久好久。
“小姐，您不是睡下了吗？”
余笙轻笑，拍了拍床板，意思很是明显。
“睡不着，便想着过来跟你聊聊天，第一次见你，想多了解你一点。”
不对，小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说出这种话。
她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多简单，一声令下即可，阿三会把完整的资料递给她。
余笙的反常让selena意识到，她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很听话地坐在余笙身旁，selena嗅到了余笙身上属于的香味。
她张开小嘴，却无法表达出自己嘶哑的声音。
“你是云瑾的手下吧？”
selena也不敢打包票余笙已经猜出了事实，只能是顺着她的话回答罢了。
“是的小姐，我是先生的手下，因为厨艺还不错所以才被派过来照顾您。”
这个理由很充分，一个身怀本事还会照顾人的女手下的确是照顾余笙的最佳人选。
余笙没有立马接话，微弱的月光才提醒着selena，自己并没有开灯。
月光下的余笙像个吸血鬼，脸色苍白却十分美丽，托着腮的手指骨节分明，她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余笙手背上凸起的血管。
不管怎么渗人，selena倒是没有怕过。
“说起来，我曾经也有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女手下呢。”
selena知道她在说自己，本想放下的心此时跳得更快，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鹿。
余笙看向门外的远方，暗夜下的满地菊花也蒙上了一层薄纱，看起来亦正亦邪。
“她很好，我很喜欢她。”
selena觉得自己要撑不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她竟然还能听到……小姐说喜欢她。
“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和她说好朋友，我这辈子也只有她一个朋友。”
没有可怜兮兮的语气，余笙的嘴角的带着笑的，甚至那笑意还是入了心的。
“但很可惜，她背叛了我。”
本来温馨至极的画面忽然转变，selena留意到余笙语气的转变，小鹿撞得更加厉害。
余笙终于将视线转向她，眼底的寒意如冰川，难以融化。
她伸出手似是要做些什么，而selena却没想到那只手到最后是在抚摸她的脸。
“她曾经的脸，特别好看呢。”
selena顿时瞳孔缩紧着，不知不觉被这种压抑的气氛给影响了。
“小姐……”
“selena，你那张美丽的脸，怎么说毁就毁了呢？”
被余笙亲自识破身份，还只是用了短短的时间，selena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想笑，是因为小姐终究是记得她熟悉她的。
想哭，那便是她以为的能拖几天缩短成了一天而已。
余笙的眼里没有温情，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像是在逗一只小猫而已。
可随后，selena的脖子却被余笙彻底掐住，并且用了力。
selena想尽办法呼吸，可看着余笙那张冷漠的脸，心里越来越难受。
阿三说，小姐很想她，想要找到她。
她还说不会怪她。
可现在用尽力气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小姐，哪有曾经的半分情谊。
的威力就这么大，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变得如此阴暗吗？
selena没有碰过毒品，但现在算是尝到了这其中的苦头了。
正当selena想要还手之际，她听到了脚步声，随后便是一拳捶向大门的声音。
“笙笙，醒过来！”
慕云瑾把灯打开，而后看着余笙已经呆滞了的眼神，以及她还放在selena脖子上的手，爆着青筋。
余笙听到慕云瑾的声音，本该是高兴的。
平日里，她只要看到慕云瑾的身影，就觉得安全极了，就像船等到了它的码头，终于有了停靠的地方。
可现在她却觉得心尖儿真疼，被人割了一刀的那种疼。
“其实为了掩盖事实把selena送回我身边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我和selena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改变了声音和样貌而认出她来了呢？”
余笙的眼神一直没有离过selena，她的手亦没有离开。
selena看到了余笙眼里通红，一团团的火焰想要烧了她似的。
慕云瑾没有反驳，他只是安静地靠近余笙，小心翼翼地将她掐着selena的手收在他的怀里。
selena收到慕云瑾使的眼色，赶紧跑出门，随后慌乱地坐在地上，回忆起刚刚小姐的表情。
她其实是恨她的。
即使小姐想她。
余笙在说出那两句话之后，好像失去了所有活力，任由着慕云瑾握紧她的手。
“笙笙，我们回去休息吧。”
慕云瑾想将余笙抱起，却被她往其他方向躲的动作给阻止了。
他伸出的双手就这般停滞在空中，但好在没有人知晓这一刻的尴尬。
他蹲下身，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余笙突然的开口给堵住了嘴。
“你在花海园装的，明天全都挖出来吧。”
“我在这个房子里待了那么多天，什么都摸清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会睡觉，可余笙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总是沉浸在睡梦中。
她总是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晃来晃去，偶尔找到一些难以想象的东西，却从不开口。
慕云瑾哑口无言，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慕云瑾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三十四岁的傻子。
他以为他能够掌握她，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笙笙……”
他想，只要她接下来问他有关于这段时间的事情，他怕是会开口。
因为他瞒不过她了。
可余笙却说，“我什么都不会问，手机和电脑这些通讯工具我一样都不会碰。”
慕云瑾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却只看到她眼里被迷雾笼罩着的场景。
他看不透她。
余笙向他伸出手，轻抚着他的眉眼，动作温柔，可眼神却不曾有半分温柔。
“你瞒着我的事情，我大概猜到了，但我不清楚究竟是有多严重才让你费劲心思瞒着。”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骗我瞒我，那是刀子，会伤了我，而我会伤了你。”
“所以云瑾，即使是为我好，也不要再有下次了，好吗？”
她的话似蜜糖一般甜，可这种过分的甜蜜却让慕云瑾意识到一点。
话里的糖，是刺骨寒风，一次又一次地刮着他的骨头。
痛入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