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囡囡说这话时一脸漠然，颜回听着却是心疼又愤怒，道，“玩什么?”
陆囡囡没说话，低头摆弄洋娃娃。
“玩把手伸进你裙子里这种游戏吗?”颜回咬牙切齿。
陆囡囡抬起头，有些惊愕的看着她。
“别怕，告诉我，爸爸是不是经常对你做这种事?”颜回搬着她的肩膀，直视她眼睛。
“和你无关。”陆囡囡晃了一下挣开她。
“怎么会和我无关?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这样吗?一辈子过这种生活?每天被锁在家里，任陆博为所欲为，没有玩具，没有朋友，没有……”
颜回话未说完，陆囡囡突然站起来，狠狠推了她一下。
“不准你说话，不准，不准！”她把洋娃娃狠狠砸在颜回身上，“一会儿已经到了，你走，你走！”
“我不走！”颜回任她砸，一动不动，“陆囡囡！你知道是不是?你明知道爸爸不是真的对你好，为什么不说！你说出来！”
十一岁不是五六岁，颜回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明白不少事，就算囡囡明白不多，至少也知道陆博对她做的不是好事，不然不会这么大反应。
然而囡囡却不肯听她说。
她将洋娃娃狠狠摔在地上，脚踏上去用力踩，“闭嘴！闭嘴！不准！不准！什么都不准！”
她表情十分愤怒，将那只娃娃当成死敌一般狠踩，颜回不明白为什么她之前还很喜欢洋娃娃，却转眼间就变成这样。
她冲上去。一把将囡囡带进怀里，无视她的挣扎踢打紧紧搂住，
“陆囡囡！”她扬声喊了一句，“你说出来！我和小叔会帮你，我们带你离开这里，找一个正常的家庭，有正常的爸爸妈妈疼爱你，可以玩玩具，可以有很多朋友，可以永远摆脱爸爸，好不好?”
颜回说完后，囡囡半晌都没有回答，却奇异般的安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到了囡囡，或是让她觉得有所触动。
她低下头，看着脸埋在她怀里的囡囡，瘦瘦小小的身体，窄窄的肩膀，细细的手臂……
静了一会儿，她才听见怀里传来低低的啜泣。
囡囡竟是哭了出来。
颜回不知怎么，竟也控制不住眼泪，仰头忍了又忍，仍是落下两滴，再开口声音有些哑。
“我从前也过的很苦，但是有小叔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小叔很厉害，小叔会帮你离开爸爸的，只要你愿意说出来，你就能离开这里，爸爸不能一手遮天的，他只是吓你，为了让你听他的话，你不要害怕，只要说出来就会没事的。”
“小叔?”囡囡声音很小，小心翼翼抬起头，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比妈妈还厉害吗?”
颜回终于明白，“妈妈”这两个字在囡囡心里，应该是很特别的存在。
她努力扯出一个能安慰到人的笑容，“小叔比警察，比妈妈，比所有人都要厉害，没什么是他办不到的，他一定会救你，相信我！”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这话话时，眼中全是笃定的信任与崇拜。
囡囡静了一瞬，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似乎有话想说，然而眼泪却比声音先一步出来，“地……地下室……”
她哭的伤心，让颜回一怔，“什么?”
“地下室……”囡囡说，突然抱住头。
颜回直觉得地下室有什么，扳着囡囡肩膀，“你能带我去吗?”
半晌，囡囡点了点头。
去地下室要经过客厅，颜回下楼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带陆依凝一起。
“你俩又干嘛去?”陆依凝见二人下楼却没留在客厅的意思，从沙发前站了起来，“你俩感情挺好呗?什么都不带我，拉帮结派啊？”
“想来你可以跟来。”颜回道。
“跟就跟。”陆依凝正觉得无聊，跟了上去。
地下室的位置非常隐蔽，若不是陆囡囡带路，颜回实在难想像陆博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来到电子门前，门上是指纹锁，陆囡囡知道密码，输了之后门打开。
三人走进去。
门自动关上，整个空间一片黑暗，但不冷也不潮湿，反而温度很高。
陆囡囡从进了地下室之后就开始抖个不停，颜回一直拉着她的手所以感受到了。
她另一只手安抚的摸了摸陆囡囡的头，“别怕，你想给我看什么?”
“这什么鬼地方，这么黑，好吓人啊……”陆依凝在旁报怨道。
陆囡囡没说话，拉着颜回往旁边走了两步，摸索着按亮了地下室的灯。
整个空间一瞬间被照亮。
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台阶之上，往下三节，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一面是墙壁，另一面则是一扇接着一扇的门。
三人走下去。
一共六扇门，六个房间，每个房间大概有二十平左右，里面放了各种……
“大叔家怎么会有这种地方?”陆依凝在第三间房门前停下，走了进去。
这间房里有一张大大的水床，床对面的墙壁上是一面巨大的LED屏幕，从天花板上掉下两条绳索，绳索下面吊着两副手铐。
第一个房间里看上去是个病房，却放着很多与医院无关的东西，第二个房间是类似刑房的地方，放的也不是刑具，加上这间房间……
虽然剩下的三间房还没看，但已然能想到是做什么用的。
陆依凝脸色十分难看，从床上拿起一个***，“这……这是……”
都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她和颜回都明白那是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陆依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印象中，陆博一直是古板又稳重的人，小时候对她比陆解对她还好，虽然长大后略有疏远，但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争遗产。
因此陆博出事后，她甚至有点担心，不然也不会和最讨厌的颜回一起过来。
然而，看这些东西，这显然就是个变态的房间。
她一时想不通连妻子都没娶的陆博，要把这些房间和变态玩具用在谁身上。
知道内情的颜回则是愤怒，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里全都烧光。
“最后一间。”陆囡囡突然开口道。
颜回转头看着她。
囡囡伸手指了指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