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吾是上午到的云寒市，一下飞机就给尔尔打电话。
电话是殷安生接的。
这是隋吾和殷安生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
“尔心心的事，我很抱歉。”
刚一坐下，殷安生直接说道。
隋吾微微扯了下嘴角，这段时间，他消瘦又憔悴，身上的西装大概还是以前的，松松垮垮的，看起来让人心疼。
“我了解心心，一定是她胡闹了。要说道歉的是我，还有谢谢，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恩不言谢，将来若有一天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言重了。很惭愧，没有能够将她照顾好。”
“不，你已经尽力了。”
两人客气得让人想笑，好在点的咖啡端上来，两人暂时中止了谈话。
之后，却似乎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于是，便就此沉默了下来。
各怀心事，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不知不觉，一杯咖啡已经进肚。
尔尔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殷安生正打算开口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
“殷安生，你跑哪儿去了？都中午了，就算是你不亲自来给我送饭，你总要安排人给我送点吃的吧？你想把我饿死是不是？把我饿死了你好跟梁琪落那个老女人双宿双飞？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殷安生没来得及出声，尔尔对着电话就是一通嘶吼。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喘息声通过无线电波，小虫子似的，“嗖——”地一下子就钻入了殷安生的耳朵，然后顺着他的血液，在全身不安分地流窜。
“殷安生，我要吃红烧小排骨，配上蘑菇三鲜汤，给你半小时的时间，给我送过来！听到没有！半小时，现在开始计时！”
电话挂了，殷安生看向隋吾。
隋吾一脸无奈，“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没大没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还好，静好的性格跟她差不多。”
殷安生站起身，拿起椅子靠背上的外套。
隋吾也跟着起身，只是却在站起身后，头猛地一晕，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他扶着桌角稳了稳神，这才说：“苏静好应该比她懂事，她闹腾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差不多，闹腾起来能把人气个半死。”殷安生盯着他，“你没事吧？”
隋吾摇摇头，勉强扯了下嘴角，嘴唇很干，这一扯，竟然渗出了血丝。
“没事，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殷安生看他蜡黄消瘦的脸，不禁有些担忧，“真没事？你自己就是医生，可别不当回事，你现在可是有责任在身的，别指望我给你养一辈子的妹妹。”
隋吾勾唇笑笑，拿起外套，手攥成拳头在殷安生的胸口捅了一下，“你养她一辈子有何不可？又不是养不起，她很好养的，每顿饭只要有肉就行。”
说完，率先离开。
殷安生撇嘴，吃肉还好养活啊？好养活难道不是每顿饭吃白馒头喝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