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追妻之王妃请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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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江家亡

凤红羽抽出一双羽翎剑,抵在韩大的脖子上,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让开!”

谁知韩大居然抽出软剑来,一剑将凤红羽的剑劈到一旁。

凤红羽愣了愣,“韩大,你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

“对不起,羽小姐!您不能进去!”韩大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同凤红羽厮杀起来。

凤红羽更怒了,冷笑起来,“韩大,你是我的对手吗?你们八个人合力,我也不惧你们,何况只有你一人?”

韩大却不理会凤红羽,仍旧咬着牙奋力的同凤红羽拼杀。

他这样子,让凤红羽心中更是生起了疑问。

难道是慕容墨真的不好了吗?

否则,韩大也不会这么拼死的拦着她。

凤红羽心下焦急,手下掌力用力,一掌拍向韩大的肩头,将他打飞出去。

韩大的身子撞出一棵树,才停了下来,肩头一掌,后背一撞,疼得他差晕死过去。

“羽小姐,主子可能染了疫毒!”韩大忍着疼,忽然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疫毒?”凤红羽惊得浑身一凉,“他是用毒的高手,怎么可能会染疫毒?不,韩大,你在骗我!”

韩大哭了起来,“主子每月初一,体内的‘噬血蛊毒’就会复发,内力会消失大半,偏偏这月初一,主子到江家会见江家老太爷的时候,江家人在他休息的屋中洒了媚香,又指使江家的二女儿来勾引主子。”

“……”

“主子不想中计,运力逼走媚毒,这样一来,他的元气几乎消失殆尽了。昨天,他又去南山杀了一个北燕巫师的大弟子,那人的身上带有大量的疫毒,主子也许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

“而且,主子怀疑,城中的这场疫毒,可能是江家人和那个北燕巫师的大弟子一起搞的鬼,羽小姐,主子瞒着你,是不想你染上疫毒。”

韩大也不敢再瞒着了,将慕容墨查出的事情全都说了。

“‘噬血蛊毒’?”凤红羽惊得睁大双眼,“他是什么时候中的?”

“五岁那年,老容王夫妇遇刺的时候,主子也在场。他被一个神秘人打了一掌。”

原来如此。

凤红羽心中迷团解开了。

慕容墨所谓的五岁那年大病一场的事,是中了“噬血蛊毒”,也难怪,他有时看着病入膏肓的样子,有时却是武力超群。

侄儿凤思晨是初二生的,他初二那天到凤府,也的确是脸色苍白,走三步喘三喘。

初一毒发,他得运功疗毒,初二没有完全恢复的话,确实会体弱。

不,不对,他那时中了毒掌,怎会赶着娘亲的马车回凤府?

难道是一路撑着去的?

凤红羽心中一时乱如麻。

慕容墨,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还瞒着她?

他要瞒到死吗?

她又急又怒,转身便往屋内走。

“羽小姐!”韩大在她背后叹了口气,“主子说,他不想你有事。”

凤红羽没有回头,哑声说道,“韩大,亲人之间,最大的痛苦便是,他死了,你却毫不知情。”

就算慕容墨活不了了,她也要看着他。

哥哥们,娘,父亲,一个一个的离去的时候她毫不知情,她不想慕容墨也是那样悄然的离开她……

不,他不会有事的!

“可这是疫毒!”韩大被凤红羽打得倒在地上动弹不了,心中焦急,只得试图说服她。

“要死一起一死,要活一起活!”

“羽小姐——”韩大无可奈何地捶着地。

凤红羽没再理他,推门走进屋里。

里屋的门半掩着,散着药香。

慕容墨闭着眼,昏睡在床上,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绯色。

他一人去处理事情,他不想她有事,他可知,他有事了,她怎么办?

凤红羽心头颤了颤,快步走了过去。

竹韵走进院子里,便见韩大一脸苍白的倒在地上,口角边还挂着一抹血渍。

她惊异问道,“韩大,你这是怎么啦?”

韩大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你就管不住你的嘴?你怎么又跟羽小姐说了?”

竹韵要哭了,她怎么左右不是人啊,要是王爷真有事,小姐会杀了她。

她抬头见那正屋的门半开着,抹了把泪也跟着走了进去。

韩大咬了咬牙,也从地上挣扎起来,跟着走进正屋。

凤红羽站在慕容墨的床前,不知是该怒,还是该伤心。

他都病成这样了,还瞒着她?

她伸手抚向他的额头,手指不由得一颤,这是发烧了?

来不及多想,凤红羽连忙从随身带的小药瓶里,倒出一粒‘千花髓’喂入慕容墨的口里,伸手一按他脖子的穴位,让药滑入他的喉间。

药入喉咙后,就会自动融化,也不需喝水送服。

大约药物忽然刺激了喉咙,慕容墨猛然咳嗽了几声。

“慕容墨!”凤红羽慌忙上前扶他。

可,他只咳嗽了几下,吐了点血沫又昏睡过去。

竹韵怯怯地走到她的身后,小心地问她,“小姐,奴婢能帮什么忙吗?”

“马上去烧热水来,另外,叫韩大进来。”凤红羽的目光如屋外的风雪,冷寒渗人。

“是,小姐。”竹韵叹了口气,走出去忙去了。

江家——

凤红羽双手死死地抓着袖子。

若慕容墨死,她会要江家陪葬!

竹韵才转了个身,便见韩大也跟来了,“小姐找你!”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韩大耷拉着头,走向床边,刚才被凤红羽打了一掌,浑身都在疼。

凤红羽扔给他一个瓶子,“补内伤的,拿着。”

韩大捏在手里,叹了口气,道,“羽小姐,下回要打属下,属下自己打自己好了,不用你自己动手。”

“行了,你马上去熬药。药材找三将军要。”凤红羽说道,同时扔给韩大一张药方。

韩大将药方捏在手里,说道,“羽小姐别担心,主子知道自己病了,已经飞鸽传书找独孤傲先生去了。”

凤红羽怒道,“这是疫病,来得凶猛,等独孤傲来得及吗?快去,照着我说的办!”

韩大不敢大意,拿了药方飞快离开了。

不多时,竹韵端来了热水。

凤红羽扶起慕容墨,开始给他擦洗身子。

竹韵知道慕容墨不爱侍女服侍,知道帮不上忙,便去寻慕容墨的衣衫。

凤红羽将布巾浸湿,一点一点的擦洗,脸,手指。

期间,他还吐了一口黑血。

她心中苦笑,“慕容墨,这算是我还你的恩情吗?”

上月她受伤,他服侍她半月多的时间,今天又是他病了。

韩大回来时候,将怀里抱着的几包药拿给凤红羽看,“羽小姐,你看看,是不是这些药材。”

慕容墨又病倒了,城中的大夫们,韩大信不过。

凤红羽就着他打开的一包药,一一检查,点了点头,“对,是这些。快去煎好拿来。”

慕容墨病重的消息,到底是传了出去。

是凤红羽故意让韩大散出去的。

到了晌午的时候,陆续地来了好几拨人。

有镇江知府,以及江家的人,还有一些城中的世家族长。

韩大进来回话,“羽小姐,他们想知道主子的病情。”

凤红羽正在给慕容墨喂药,他昏睡着,根本吃不进去。

她只得拿了布巾,一点一点的往他嘴里滴。

加上她输了些真气给他,将烧倒底是逼退了下去,但人还是昏睡不醒。

她的目光往窗外瞥去一眼,冷冷一笑,“想知道王爷的病情,让他们自己进来瞧,探望病人,哪有隔着屋子瞧的!”

韩大对来的一拨人,也没有好感,他恨恨地说道,“那些人,哪里有来看望主子?是来看主子的笑话的吗?”

“那就让他们来看!”

镇江知府与江映雪的父亲,对视了一眼,听着韩大传着凤红羽的吩咐,眉头不禁皱了皱。

谁也不敢进去。

韩大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生起一股厌恶。

果然,如他猜的一样。

那些人找了些借口,又一个一个的溜走了。

韩大更是瞧不起。

这几人一走,从京城来的那个太监和两个太医也来了。

凤红羽听到他们的声音,走出了屋子,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

“原来是李公公!王爷要是知道李公公百忙中还来看他,一定甚是欣慰。公公既然来了,请屋中坐吧。”

李公公的脸色僵了僵,讪笑道,“咱家是带人来给王爷瞧病的。羽小姐,你不必担心,王爷的病一定会好。”

两个太医模样的人,朝凤红羽行了一礼。

凤红羽微微扯唇,没有拒绝,让了进去。

看病?这是打探虚实吧?

两人进屋,其中一人给慕容墨把了一会儿脉,说道,“王爷的病情,还算乐观,容在下开副方子,按着方子的药吃了,病情就会马上好。”

凤红羽也不拒绝,只淡淡道,“有劳两位太医了。”

李公公朝那人挥手,“还不快去,王爷的病等不及呢!”

“是!”太医快步离开。

他的动作很快,一刻的时间,便抓来了药。

又向韩大要了药罐子,亲自去煎药。

凤红羽平静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等着药煎好,李公公亲自端着药走到床前。

“羽小姐,让咱家来服侍王爷吧,您一人守在床前,也该歇息了。”

凤红羽望见他的眼睛里,淡淡应了一声,“好。”

起身的时候,她却故意地撞了一下李公公的胳膊。

那碗药又是满,且是烫的。

李公公吓了一大跳,手抖动时,药汁洒到了手上。

结果,他被烫得惊吓之间,丢了药碗。

凤红羽扬眉,“李公公,你将王爷的药洒了。”

李公公明知是凤红羽搞的鬼,却不敢发作,只对那个煎药的太医说道,“还不快去再煎一碗来!”

凤红羽朝韩大点了点头,她跟着那太医走了出去。

韩大便坐在凤红羽刚才坐的凳子上,守着慕容墨。李公公看了眼韩大,阴沉着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恼恨。

凤红羽不过是个小丫头,居然这么机警?还派了个人监视着他?

太医走到一侧的小耳房里,因为这里离着厨房较远,为了随时煎药,韩大在屋里临时堆了一个小灶台,用来煎药。

上面放着一个药罐子。

太医从从一旁的水桶里舀了些水倒进药罐里,开始生火煎药。

药可以煎两次。

刚刚的那碗洒了,现在是煎第二次药。

凤红羽装着随意看的样子,走到灶台边打开了药罐上的盖子。

忽然,她眉尖一拧,冷喝道,“你的胆子不小,居然对王爷下毒!”

说着,她一把拽起那太医的胳膊,同时,又将那个装有药渣的罐子拎在手里,拖着太医走到了李公公的面前。

“李公公,我竟不知,你们敢下毒毒杀王爷!这是谁借你们的胆子?”凤红羽冷冷一笑,将那药罐子放在李公公的面前。

李公公愣了一瞬间,讪笑道,“羽小姐,这不可能呀?”

“那么这是什么?我虽不识药,但草乌还是认识的。”凤红羽冷笑,“要不是刚才,李公公没有端碗药,将药洒了,说不定王爷已喝下了掺有草乌的药。王爷本就在病中,如何经得起草乌毒的侵蚀?这便是等于谋杀!”

谋杀容王的罪,可不轻,那太医吓了一大跳,“不,凤大小姐,这一定是误会,在下是从外面抓的药,也许是药房里弄错了。”

“那你就更该罚!”凤红羽冷笑,“身为皇上派来服侍王爷的太医,居然认不出草乌,分明是庸医!倘若王爷有事,你负责得起吗?”

太医吓得慌忙跪倒。

李公公担心太医的事,会引火到他的身上,便讪笑道,“凤大小姐,你放心,咱家一定查清这件事!”

凤红羽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等机会?

让李公公查,只怕会包庇。

她冷笑一声,“李公公,杀人未遂,也是有罪的!若李公公不将这件事从重处理,本小姐会写折子请示皇上来判!”

请示到宫里头,这事情就得闹大,涉嫌毒杀容王,虽然是太医的事,但也会牵扯他到李公公的头上。

容王府不会罢休!

李公公略一思量,将手一挥,“凤大小姐,这个人,单凭你们处置!”

“好,李公公如此为王爷着想,王爷醒后,本小姐一定会告知王爷!”她朝韩大招手,厉声道,“将这个庸医,拖出去,直接处死!”

太医也是会武的,被韩大拖到了外间,他便伺机想跑。

但这沁园里暗守着不少暗龙卫,哪里会让他跑?

五六个人从暗处跳出来,一齐擒拿住了那个假“太医。”

韩大操起棍子就开始打。

一直打得断气。

凤红羽坐在屋里,脸色平静。

倒是将李公公吓得不轻,再不敢给慕容墨诊治了,找了个借口,带着另一个太医灰溜溜跑掉了。

韩大拍拍手从外间走进来,哼哼一声,说道,“羽小姐,皇上也不是东西了,居然敢在主子病生的时候落井下石。”

凤红羽没说话,而是又开始给慕容墨把脉。

烧退了一些,但还是不见醒,时时说些糊话。

她朝韩大摆了摆手,“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到傍晚时,郑凌风也来了。

见凤红羽脸色极为不好,忍不住皱眉,“凤红羽,你这般坐在这里,病倒怎么办?”

凤红羽不说话,木木的坐着。

郑凌风的火气便上来了,伸手拽了她的胳膊就走。

“你坐在这里有什么用?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

被郑凌风摇了几下,凤红羽这才红着眼抬头看他,“倘若他死了……”

望着她泛红的眼角,郑凌风的心一阵抽痛,他叹了口气,道,“凤红羽,慕容墨一直说他会长寿,就不会有事。”

凤红羽咬了咬唇,“郑凌风,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郑凌风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笑道,“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能办的,都替你办。”

“慕容墨染的是疫毒,你怕不怕在这里守着他?”

郑凌风一怔,看着她杏眼中又滚出的泪水,点了点头,扯了个笑,说道,“要是我病了,你会不会同样的衣不解带的照顾我?”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会了。”凤红羽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说道。

郑凌风的唇角扬起,看了他一会儿,道,“好,我替你看着他,你去休息一会儿,韩大说你从上午一直坐到现在,连午饭也没有吃。”

“我不休息,我要去教训两个人!”

“谁?”

凤红羽没说话,而是转身就往屋外走。

郑凌风却伸手将她拉住,“小羽。你等一会儿。”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塞到凤红羽的手里。

“这是什么?”凤红羽眨眨眼。

“打开来看。”郑凌风松开她的胳膊,唇角微扬看着她。

凤红羽一脸狐疑。

她依言打开半张书页大的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幅图,确切的说,目的地,是一座宅子。

“这是哪里?”她不解的问道。

“这所宅子的主人,是江家长子刚刚买下的。江家的人,并没有一人住在里面,宅子里守着的也不是仆人,而是十来个护卫,武功并不高。”

凤红羽眯着眼,“郑凌风,你告诉我一所宅子,有什么古怪?”

“宅子里,藏有大量的药材。”郑凌风扬眉说道,说着,又递给她几块干草药。

凤红羽的眼皮一跳,正是城中丢失的药材。

她心中大喜,江家,这是在自掘坟墓!

“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里,劳烦你看着!”罗二和王生受伤,竹韵的武功不高,她还要用上韩大。

宅子里的墨龙卫们,又不能全都出来抛投露面。

“你去吧,当心一点。”郑凌风揉揉她的头发。

凤红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郑凌风收了脸上的笑容,坐到了慕容墨床前地小椅子上面。

他扯了个笑容,对着昏睡的慕容墨道,“慕容墨,我郑凌风可是豁出去了,拿我的性命和整个郑家在赌将来,你要是不好起来替我郑家出头,我依旧会将你大卸大块,骂你一句不早死的病鬼!”

骂归骂,想着凤红羽泛红的眼,他叹了口气,伸过手,运用真气替慕容墨疗毒。

韩大见凤红羽居然将郑凌风留在了屋子里,又惊又吓。

“羽小姐,万一郑凌风对主子下暗手怎么办?”

凤红羽摇摇头,“放心吧,他不会的。有他在,王爷可多挺一些日子等着孤独傲来解毒。”

“……”

“他体内又是疫毒,又是‘噬血骨’毒,没有真气不时的给他运功,他支持不了多久。”

“……”

“可我还要处理江家的事,分不开身。郑凌风的武功又高出我许多,由他暂时的看着王爷,是最好的选择。”

韩大见凤红羽做了决定,只得答应。

“另外,你带上五个墨龙卫,悄悄地来到这里蹲守起来。”凤红羽将郑凌风给她的那张图纸递给韩大。

“是这哪儿?”

“江家的别院!江家在镇江城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我岂能放过他们?王爷中了疫毒,全是他们害的,你动作要快!”

韩大也早就想要收拾江家,但一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眼下听凤红羽吩咐,他马上带人赶往江家别院。

慕容民也住在沁园里。

慕容墨生病了,他只觉得日子倍感无聊,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喝着酒。

这时,门忽然被人踢开了。

凤红羽红着眼盯着他。

慕容民吓了一大跳,“弟妹?你找我有事吗?”

“我昨天给了你两千两银子。”凤红羽冷冷开口,“你说收拾江家的两个女儿,收拾得怎样了?”

慕容民挠挠头,“弟妹,一时没有找到机会,你放心,那两个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现在就给你机会,跟我出门!”

“啊?”

慕容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凤红羽一把从椅子上扯起来往屋外拖。

“弟妹,弟妹,我的帽子还没有戴呢!”慕容民伸手去掰凤红羽的手指头,这弟妹妹风风火火的,又想干啥?

凤红羽忽然停了脚步,冷冷盯着他,“慕容大公子,你可知,你如今的荣华富贵,谁给的?”

慕容民眨了眨眼,“弟……弟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慕容氏的的富贵么……,当然是因大周圣武帝的福祉,慕容氏世袭了富贵。”

凤红羽却摇摇头,“大公子,若是你堂弟慕容墨不在了,你们慕容氏还有现今的富贵吗?你以为,皇上,还会容下你们慕容氏吗?”

慕容民不说话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凤红羽又道,“赵氏皇族一直对慕容氏不喜,之所以没有除掉,是因为早先年有宣宜公主照拂慕容氏,后有老容王夫妇。他们都去了之后,现今管着容王府的是你堂弟王爷,若王爷也不在了,你说,皇上还会让容王府存下来吗?没有容王府,你们三房也不会存下!”

一向浑浑噩噩度日的慕容民,赫然惊醒。

“弟妹,我懂了,堂弟不能有事,可我不会看病呀,我也只能在心里祈盼他平平安安。”

“光祈盼有何用?有人害你堂弟,你就无动于衷?”

“谁?”

凤红羽冷笑,“昨天,你不说是江二小姐想爬王爷的的床吗?就是因为那一天,王爷耗费了元气,才导致他身体变弱染了疫毒!”

“是那个贱人!”慕容民咬牙咒骂了一句,“弟妹,你说吧,怎么收拾她?”

“跟我来!”

凤红羽拽着慕容民走出沁园。

两人坐了慕容民的马车,直奔江府。

凤红羽让慕容民坐在马车里等他,她只身一人潜入江府。

江映雪也得知了慕容墨生病的消息。

她也知道镇江城里的这场疫病,是怎么引起的,父亲都是为了江家,才答家了他人,那人给了一大笔钱,让江家渡过了难关。

可谁想,慕容墨竟也染病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去看慕容墨,这时,她的窗子忽然被撞开了。

一个绯红的身影落入她的屋子里。

江映雪抬起头,正望见一双似秋水般清澈的杏眼。

杏眼的眼角微微上扬,妖娆生媚,但眸子里浮着的不是媚像,而是冷戾。

那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仿若要将她盯出几个窟窿来。

江映雪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她强装镇定抬了抬下巴,“是你?凤红羽?你来干什么?这是我江家的房子,你居然敢私闯民宅?就不怕我到衙门里告你?”

凤红羽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告我?他们抓得到我吗?”凤红羽上前一把抓住江映雪的胳膊,冷冷一笑,“江大小姐,六十多年前,江家出了位皇后,那位江皇后,体恤百姓,心地善良。悲悯天下,才得到圣武帝的喜欢与敬重。”

“……”

“也因此,圣武帝爱屋及乌,对你们整个江家都敬重起来,才下了一道圣旨,要慕容氏的继承人,务必娶江氏女。”

“……”

“你们江家,却践踏了圣武帝的诚意,居然为了区区几十万两银子,为了一个容王王妃之位,不惜拿一城的城民来牺牲,从而换你们的富贵荣华!”

“……”

“我三叔在镇江城勤勤恳恳的操劳,你们却想陷害他,我凤红羽岂能饶你们?”

凤红羽知道这件事了?江映雪被凤红羽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神色慌乱。

但她从小被当成容王妃来陪养,就算被凤红羽识破,也绝不低头。

“你胡说!凤红羽!”江映雪尖声嚷道,“你敢诬陷我,我要到衙门里告你去!”

“看来,江大小姐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呀。”凤红羽笑眯眯地弯着唇角,袖子一抖,右手臂膀上的凤翎剑现于掌心。

江映雪吓了一大跳,“凤红羽,你想干什么?你杀了我,你也不要有好下场,容王可不会娶一个杀人犯为王妃!”

“杀你?”凤红羽笑,“我的双翎剑,杀过土匪,杀过北燕人,却不屑杀小人!”

她的手腕一晃,剑尖抵在江映雪的脸上。

江映雪吓得脸色苍白,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讽笑道,“你刚才都说不杀我,为何还要拿剑抵着我的脸?”

凤红羽笑起来,“江映雪,我说不杀小人,你居然说不杀你,莫非你承认了自己是小人?”

江映雪被她拐弯骂了,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是,我不杀小人,但是,我却喜欢在小人的脸上写上‘小人’二字!江大小姐,你想不想?”

江映雪被凤红羽吓得快支持不住了,两腿发软,腿间更有一股骚味传来。

凤红羽的鼻子灵敏,马上闻出了味来,她更是笑道,“咦,你吓得尿裤子了?”

江映雪羞愤得恨不得挖坑将自己埋了。

凤红羽拿剑拍拍她的脸,说道,“跟我走一趟,我不会为难你,否则,我心情一不好,真的会在你的脸上刻下两个字来,镇江第一美女的脸上有着‘小人’二字,一定会是一件哄动全城的事!”

江映雪吓得不敢动了,“凤红羽,你要带我去哪儿?”

凤红羽拿剑抵在她的腰间,微微一笑,“我不会为难你!”

但是,自有人收拾你!

江映雪看了她一眼,只得老实的跟着她走。

凤红羽的大袖子挡着短箭,根本没人看出来,是凤红羽在挟持着江映雪。

二人走出了屋子。

有江家的仆人看见她两人,心中生疑,但江映雪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好问。

这样,凤红羽一直拖着江映雪走出了江家府邸的大门。

慕容民的马车,正等在府门口。

凤红羽一把将江映雪推了进去。

“大公子,看着她,若是她不听话,你现在就将她办了!她反正是你的未婚妻,提着行夫妻之事,也是合理的!”

江眏雪吓得脸色一白,怒道,“凤红羽,你是小人!”

凤红羽拿剑拍拍她的脸,“江大小姐,我凤红羽再小人,没有拿一城人的性命,来供自己泄私恨!你说,是我小人,还是你们江家小人?慕容民,看着她!若她不听话,你就在她脸上画图画!”

凤红羽丢给慕容民一把小刀。

慕容民接在手里,笑嘻嘻说道,“放心吧,弟妹,我会看着她的。”

慕容民充分发挥起他的风流本色,将江映雪猛地推倒,一屁股坐在她的大腿上,两只脚踩着她的左右胳膊,让江映雪动弹不得。

他笑嘻嘻的看着江映雪,左手捏着一把刀,右手开始在江映雪的身上四处揉捏。

江映雪吓得僵住,再不敢骂凤红羽。

凤红羽讽笑一声,爬下马车,又悄悄地潜入了江府。

还有个二小姐,她今天一并收拾了!

再次潜入江府,凤红羽没费什么力的将江二小姐抓了出来,一并扔进慕容民的马车里。

江二小姐是江映雪堂妹,长得虽然没有江映雪姿色艳丽,但身材却更加的苗条。

不然,也不会自荐枕席的想着要爬慕容墨的床。

江二小姐一见慕容民正一脸诡异笑容的盯着她,还有一个一脸杀气的凤红羽提剑坐在一旁,吓得脸色大变,“你……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凤红羽闲闲说道,“当然,若你们不老实,我这大伯子可真会对你们干什么了?”

江二小姐往江映雪的脸上看去,只见江映雪的下巴上,脖子上全是牙印,便知是慕容民咬的,她吓得再不敢吱声了。

凤红羽赶时间,也懒得跟二人废话,她伸手敲敲车壁,“出发!”

“是!”

赶车的是慕容墨的一个墨龙卫,去哪里,凤红羽已吩咐好了。

马车一路往江家别院而行。

经过东西两城的警界线时,透过飘起的帘子,凤红羽看到路边又摆出了不少尸体。

这里本是一处街市,却因停着尸体,而没有行人敢来行走。

仿若坟场一般,透着沉沉的死气。

凤红羽朝赶车的墨龙卫道,“走近些,两位小姐想看看那些死尸。”

“凤红羽,我没有说要看!”

“凤红羽,你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同时叫嚷起来。

慕容民一手一个将二人摁倒,“居然敢不老实了?是不是想在这里洞房?”

两人又吓得不敢吱声了。

马车停在那些尸体三尺远的地方,凤红羽故意将帘子挑起得高高的。

她扬唇冷笑,“两位小姐,请看,这便是拜你们江家所赐,而无辜死掉的百姓。他们一个个的死不瞑目,眼睛还睁着呢!”

“……”

“他们在问你们,他们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家要害他们的性命?”

两人哪里敢睁眼看?双双将头扭过。

慕容民一手一个将二人的头往窗边摁去,“看!看到什么跟本公子说,不然的话……”

两人吓得只好睁眼。

正巧,有人来抬这些尸体去焚烧,一个年轻女子的脚被人拖起,头在一块石头上磕了一下,那女子的眼睛正巧睁着,唇角似乎动了动了。

江映雪吓得又尿了裤子,被慕容民嫌弃得踢了一脚。

在二人吓得嘤嘤哭泣的声音中,凤红羽放下了车帘子,“继续走!”

车帘子一放下,挡住了外面的恐怖,江家两位小姐很快又恢复了神情。

江映雪的目光转了转,停在凤红羽的脸上。

她冷笑一声,“凤红羽,你别得意太早,实话告诉你,我母亲的姐姐,可是丞相夫人,我那姨母表哥,是柳清泽。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以为柳丞相会放过你?还有我那柳表哥,他会放过你吗?你们趁早放了我们姐俩,我会替你到我丞相姨夫的面前,说几句好话。”

“你是柳丞相夫妇的姨侄女?”凤红羽讶然。

江映雪刚才被凤红羽忽然一吓,一时忘记了将柳家人说出来。

这会儿将凤红羽惊讶的表情看在眼里,以为凤红羽怕了,更是得意一笑,“没错,实相的话,就放了我们。”

江二小姐,也跟着附和,“对,信许还会饶你一命!凤红羽!”

凤红羽却忽然大笑起来。

没一会儿,她又收了笑容,目光凌厉地盯着江映雪。

“那可是太好了,我一时回不了京,没法找柳家人出气,正好先拿你开刀!柳家人欺负我爷爷四十五年之久,那笔帐,我还没有清算呢,你居然自己撞上来寻死,休怪我不客气了,成子,将马车赶快点!”

赶车的墨龙卫应了一声“是!”,马车飞奔起来。

江映雪一时傻眼,凤红羽居然不怕她的姨夫柳丞相?

她心中开始七上八下,脸上的那股子傲然,马上收了。

江二小姐见她不敢吱声,她也不敢说话了。

慕容民哼哼地骂了一句,“贱人!”

马车很快就到了江家别院。

她将二女拍晕了,和赶车的墨龙卫成子,一人拎了一个江家女,翻墙跳入了别院里。

一直等着凤红羽的韩大,则将慕容民带进了别院。

“都准备好了吗?”凤红羽看了一眼四周,问韩大。

韩大点头,“羽小姐,都准备好了。这宅子里的护卫们,全被属下们放倒了不会有人来坏事。而且,属下发现这里居然藏有不少药村。果然偷药材的是江家人!不如现在就去报官!”

“不,报官的话,会让他们狗急跳墙,来个死不认账!今天一早江家护卫偷了药材,也只是江家老太爷进了衙门里一趟,结果,只是罚了点银子,说是护卫偷的,一时屈打成招供出江家来。只得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小罚而已,要让他们彻底不嚣张,要得下手痛快。”

韩大对凤红羽的主意,一向都听得进去,江家将王爷害得昏迷不醒,害了一城的人,他早就想杀了他们了。

“羽小姐请吩咐!”

凤红羽狡黠一笑,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江家二女,招手叫过众人,“来,听我的吩咐!”

天刚掌灯的时候。

江家的别院里,忽然起了火。

雪夜里,那火光老远就看得见。

很快,镇江城负责值夜的衙役们,来了好几十人协助左右的邻居们扑火。

扑火,当然会闯入宅子的屋子里,一间一间的屋子搜寻隐火,顺带着,顺手拿个值钱的物件。

这样一来,锁在别院密室的那数百包药材,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前两天说城中所有的药铺都断了五味抑制疫情的主要药材,这里却藏有几百包,也正好是那五味,只怕有鬼。

衙役们不敢大意,连夜报与镇江知府知晓。

镇江知府早先年的授业恩师是江老爷子,本想将事情压下,奈何有个铁面的凤镇川在。

凤镇川的背后还有慕容墨。

他不得不同凤镇川来到江家的别院查案情。

彼时,早有不少看热闹的左右邻居们黑压压的挤在别院前。

同时,衙役们还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同慕容民一同睡在一床被子里的江家二女。

慕容民一向风流惯了,被人看见他和二女只穿着贴身小衣睡在一起,丝毫不觉得什么,挽了挽袖子,一派闲适。

他朝赶来的镇江知府说道,“知府大人,本公子是被她们二人请来的,说是请本公子来这宅子里睡几天,替江家挡挡事。本公子想着,反正是江家的准女婿,但同意了,至于你们所说的药村,本公子一概不知。”

凤镇川往慕容民的脸上看了一眼,朝镇江知府说道。“知府大人,伊下臣看,一定是江家担心药材被人发现,担心有人来搜,便故意请了大公子来宅子里。这分明是有意的!只是不料起了火,暴露出来了,今天一早,不是还有江家护卫偷药材么?”

“大人,现在城中闹着疫情,江家居然将城中的药村藏起来,他们想干什么?”有围观的人义愤填膺的质问起来。

江映雪两姐妹这时是又羞又怒,不住的辩解,“不,慕容民在撒谎,不是这样的!”

但围观的人加上衙役们,有一二百人了,从屋子里,一直排到了外面的院子里,人们七嘴八舌的嚷叫声将二人的声音很快就淹没了。

“不是又是怎样?一早还有江家护卫偷药,这会儿这里又藏有这么多,江家分明是想拉着慕容大公子替他们掩饰罪名。”

“江家明里是大儒,实则最是阴险!”

“求大人一定要严惩!”

“最好打死江家人!”

“他们藏了药,这是在简介的要害死一城的百姓!”

“不能放过江家人!”

场面一下子失控了。一伙人全朝江映雪姐妹冲了过去。

要不是镇江知府顾及和江家的交情,江映雪姐妹,只怕就得被踩成泥。

但二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挨了好几个大脚印后,被押往大牢关起来了。

事情也惊动了承德帝派来的李公公。

李公公想到一早江家的护卫居然偷偷将东西藏到他的屋里,他差点成了个私藏药材的贼子,心中恨着江家,连夜赶往镇江府衙门里,也要求严惩江家人。

镇江知府知道再包庇不了了,只得将江映雪的父亲江恒也关了起来。

江家的门口,已被愤怒的人们泼了脏水,油漆,更有不少人,一直徘徊在江府的门口,只等门一开,就冲上前打江家的人。

一时间,江家的仆人们怕惹事,全跑了个干净。

只剩了江夫人和向个老仆妇。

江夫人又惊又怒,连夜写信给京城的姐姐姐夫柳丞相夫妇求救。

亲眼看到江家父女被关进了镇江府衙门后,凤红羽才放心地回到沁园。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慕容墨住的小院子里,还燃着烛火。

凤红羽提裙飞快地跑进了里屋。

“郑凌风,他醒了吗?”

她迫不及待地往床上看去,慕容墨沉睡在一室淡渺的烟气里。

烟气背后,是他退了绯色,而微微苍白的脸。

不用郑凌风回答,她知道,他没有。

她袖中的手指,又开发始发起抖来。

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

郑凌风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上前扶着她,“快休息一下,你看你,脸都憔悴了。这才一天没见你就这样,再……”再等下去,要是慕容墨真死了,她会不会崩溃?

他叹了口气,除了将凤红羽的肩头轻轻地搂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因为,他知道他替代不了床上那个病鬼王。

“多谢你,你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凤红羽推开他的胳膊,坐到了慕容墨的床侧。

郑凌风低低叹了口气,说道。“他一时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心。”

凤红羽没说话,拿了一旁的布巾来,给慕容墨擦手。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很细心。

郑凌风心头莫名堵得慌,扭头转身走了。

水冷了,凤红羽又命竹韵添热水。

给他又换了身衣,凤红羽也不去睡,就这么坐在床前。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看。

她自小逍遥惯了,他忽然出现来管着她,让她极不适应。

她想尽各种办法摆脱他,他想尽各种办法让她听话。

想起长大后第一次见他,是无意掉进他的澡盆里。

现在想来,他一定是有意在那儿洗澡而等着她的,那么简陋破旧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精致的澡盆?和身份尊贵的他?

可惜,当时她不懂。

“慕容墨,我听话,你醒来吧。”

他听不见。

凤红羽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我折一半寿,换她活?可行否?”慕容墨说道。

她心头一惊,他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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