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追妻之王妃请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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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再议和亲

木管家却一直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多紧张。

但细看他袖中的手,又会发现,他的胖手指,在微微地发颤。

能不紧张那是假话。

王爷前脚出门,皇上后脚就到了。

这是发现王爷不在府上,才故意来查王爷的吗?

皇上平时极少来容王府。

老王爷和老王妃去世的那一年,皇上是第一次来王府,来看望了一下病倒的王爷。

殷勤地派了几个太医来,给王爷看病。

不过,那几个太医待在王府里,给王爷瞧了大半年的病,王爷的病却是半丝儿也不见好转,而且那病情还大有恶化的迹象,被二老太爷大怒之下全给赶走了。

之后,皇上就再没有派太医住到王府过。

王爷后来病情稍好,还多亏了游历来京的神医独孤傲。皇上怀疑他在装病,时不时的派些事让他做,宣他进宫。

当然,每月初一前后几天,照例是派太医前来查看王爷的病情。

王爷机灵,全给一一打发掉了。

这一回,皇上又怎么忽然来了府里?

木管家在心中琢磨着这件事儿,小心地随侍在一旁。

周公公挑起里间屋子的门帘子,笑道,“皇上,您当心脚下。”

“嗯,都站在外面吧,朕看看容王弟就好。”

有几个随行的太医和太监,候在书房的外间,承德帝带着周公公进了书房的里间。

文嬷嬷和木管家紧跟着走了进去。

里间屋子中间,帏幔低垂,挡着里头的大床。

两人往帏幔那儿看了一眼,又飞快将头低下。

“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的吗?怎么,还怕朕害你们王爷?”承德帝伸手正要挑帏幔,见二人跟来,脸色马上一沉。

木管家和文嬷嬷齐声说道,“皇上,王爷不喜他人近身,平时只有他的侍从韩大和老奴两人服侍,韩大今天生病告假了,便由老奴们来吧。”

周公公在一旁解围,笑道,“皇上,你身子金贵,让他人来吧,您看看就好。”

承德帝看了一眼周公公,点了点头,退开一步,对文嬷嬷道,“嬷嬷过来。”

文嬷嬷压下心中的慌乱,对承德帝福了一福,缓缓地走向帏幔。

她背对着承德帝,一张脸,已是越来越白。

商六只是模样儿装得样,声音装的像,但身体情况完全是两样的,皇上还带来了太医,这一查就会露馅。

不知是太过于紧张,还是脚步没有站稳,她的两只脚互相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地。

木管家忙上前去扶她。

文嬷嬷喘了口气,转身跪在承德帝的面前,挡着他不让他走进帏幔,说道,“皇上,王爷身子弱,吹不得冷风,今天的雪又下得这么大,王爷身子会受不住的,皇上还是不要掀帐子吧,有什么事,您在外头问王爷就好了。”

“放肆!皇上乃是圣体,你这般说,是在质疑皇上会给王爷带去病毒?你好大的胆子!”周公公大怒,上前扬手甩了一记耳光给文嬷嬷。

文嬷嬷被打翻在地。

木管家就站在她的身侧,慌忙上前一扶。

那一巴掌打得太重,文嬷嬷的嘴角都出了血。

她仍倔强地拦在帏幔前,“皇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万没有指责皇上的意思。奴婢是说,王爷常期生病,这床上屋里浊气太盛,皇上长久地呆在屋子里,恐有损圣体。”

“朕的身子一向康健,并不惧怕这些,你这般阻扰,是不是……你们王爷根本就不在床上?”承德帝声音森冷的开口,目光如剑盯着她。

文嬷嬷的心狂跳了一下。

周公公细着嗓子冷喝一声,“速速将帐子挑开!”

文嬷嬷忽然扑向床边,“皇上,您贵为一国之君,何必为难一个病重之身的臣子?他病得这般厉害了,皇上为何不能让他静心的休养?为何要折磨他?您不怕有损您的英名吗?”

木管家吓了一大跳,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但文嬷嬷倔强的将他的手挥开了,傲然看向承德帝。

承德帝眼眸半眯,目光森寒如冰刀。

周公公发现他变了脸色,朝外面冷喝一声,“来人,将这个刁蛮的婆子拖下去!敢顶撞皇上者,掌嘴二十!”

“是。”从外间冲进来两个太监,上前就来拖文嬷嬷。

可这时,忽然有人在里面挑起了帏幔,缓缓地走了出来。

“皇兄大过年的来臣弟的府上,就为对一个老嬷嬷施刑吗?这位嬷嬷是臣弟的奶娘,皇兄让人掌嘴,臣弟觉得,犹如在打臣弟的老母,咳咳——,臣弟病不死,也得……烦忧而死。”

只穿了一身中衣,披散着头发,脸上虚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的慕容墨一手捂胸口,狂烈的咳嗽,一手抚着一根廊柱,似笑非笑地看着承德帝。

慕容墨在府里?

承德帝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讶然,旋即朝周公公怒道,“还不放人?这可是王爷的奶娘!”

周公公慌忙赶走那两个擒拿着文嬷嬷的太监。

文嬷嬷看到慕容墨走出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慕容墨的目光转到她的脸上,那几个突兀的手指印,刺得他眸色一沉。

“皇上,这是为何?臣弟的奶娘为何被打了?”他目光凉凉扫到周公公的脸上,“还是有人狗杖人势,打臣身边的人?”

承德帝的脸色极为不好看。

他今天,原本是来找慕容墨的错处,好制他的罪,但此时他跑到容王府里打了下人,传出去,未免说他虐待臣子家人。

有欺负上门的意思。

“周公公,朕让你将嬷嬷带下去,你为何打人?”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自愿领罚。”周公公扑通跪倒,伸手打起了自己的耳光。

噼里啪啦,打得脆响。

周公公明白,他这是替皇上受罚呢,谁叫他是奴才呢?

打了四十下,那周公公的圆胖脸,已经打得肿红得跟苹果似的,慕容墨才道,“皇上,臣弟的身子弱,想多多休息一下,咳咳,……这奴才要自罚,不如让他到外头去罚?哦,等臣弟的身子大好了,再进宫给皇上请安。”

说着,他朝承德帝俯身一礼,这便是下逐客令了。

承德帝忍着怒火,朝周公公骂道,“王爷想清静,你还不滚走?”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周公公连滚带爬往外跑去。

承德帝又说了几句让慕容墨多加休息的客套话,沉着脸,甩袖离开了容王府。

直到他的仪仗队离开,消失不见。

容王府才速速地关了府门。

阖府上下,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书房里,慕容墨正给文嬷嬷的唇角上药,“奶娘,让你受委屈了,要不是你拦着,本王的底细还真被皇上发现了。”

他这一头的冷汗,实则是同凤红羽,在地道里一路施展着轻功匆匆赶回来热出来的。

文嬷嬷却微笑道,“老奴是王爷的奶娘,王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您被人欺负了,老奴哪能坐视不管?”

凤红羽站在一旁帮着调剂药膏。

她想起在路上遇见的上官志,眸光微闪,说道,“那上官志一定有问题,他在路上拦截我们,这边皇上忽然到访容王府,这两件事,也太巧合了吧?只怕其中有问题。”

慕容墨眸色一沉,上官志……

商六也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主子回得及时,不然的话,属下要被皇上识破,整个王府都会有麻烦了。”

文嬷嬷上好了药,同木管家商六几人都离开了书房。

凤红羽看向慕容墨,说道,“你觉得,皇上那儿会不会起疑心?”

“他让郑凌风跟着我,便是起了疑心,只是一直没有抓到把柄而已。”慕容墨轻笑,“小羽不必担心,不会有事,至于那上官志,是得想个办法教训一下。”

容王府的书房里,有一条地道直通城外的一处密林。

两人便是进入了地道,从地道回到了王府。

正赶上承德帝来到书房要掀帘子。

商六的外形只有八成相似,承德帝为人机警,又一早在怀疑着他,万一对商六问些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说过的话,就得露馅了,容王府就得有大麻烦。

好在,两人回来得及时。

承德帝上容王府查慕容墨,却不料那慕容墨仍在容王府里,他这般兴师动众的去一趟容王府,倒显得他心胸狭隘,是有意去查的。

心中想着这件事,怒火就上来了。

等不及回到皇宫,承德帝便对周公公吩咐道,“马上传上官志来见朕。”

“是,皇上。”周公公转身吩咐起了小徒弟小影子,“快去找上官志!”

这边,御撵往皇宫方向继续而行。

那边,上官志正骑马巡街等着皇上来嘉奖他。

宣驸马说,只要让皇上去容王府查探,就会查出容王府里没有慕容墨在。

而那慕容墨一直对外声称大病卧床不起,这会儿不在府里,不就是欺君了?

皇上一直对容王府不喜,他要是找出了容王府的错处,皇上一准会表扬他。

他就可以立上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他更是得意非凡,坐在马上巡街,冷风卷起飞雪扑到他的脸上,他也不觉得冷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骑马朝他匆匆跑来,“上官将军,皇上让你速速去见他。”

上官志眉梢一扬,这便来了?一准是表扬他的。

他故意装着不知情,笑着问道,“皇上找本将,何事啊?”

小影子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冷嗤。

正是因为这个上官志谎报消息,他的师傅周公公才被皇上罚了四十个巴掌。

居然还笑得得意,真是欠揍。

他眉梢一扬,咧嘴笑道,“咱家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哪里是奴才们随便猜的?上官将军去了之后,不就知道了?”

上官志见他一脸讨好的笑,料想事情已成了。

他呵呵一笑,说道,“对,去了不就知道了?”

上官志对身边的副手吩咐起来,“年节下,仔细巡视,不得偷懒!”

“是,大人!”

上官志跟着小影子,骑马赶上了承德帝的御撵。

此时,御撵还未走到宫门口,正走在一处街市上。

因是年节下,街上的摊位全都收了,但沿街的铺子,比如茶馆和酒楼还有青楼,仍在迎客,热闹得很。

“皇上,下臣来了。”上官志翻身下马,志在必得的上前行礼。

皇上抓着慕容墨的把柄了,会给他一个什么奖赏呢?

他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周公公想起自己脸上自打的四十个手巴掌,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呢,又看到上官志一脸得意的笑容,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蠢货,自个儿蠢,还拉着皇上丢脸!还害得他被罚!

承德帝在慕容墨的面前丢了面子,也是极为恼火,怒喝一声,“上官志,你敢欺君?”

上官志被吼得腿一弯,不由得跪倒在地,一脸不解地看轿撵中的承德帝,“皇上,下臣不敢,下臣也绝没有欺君!”

“没有?”承德抓起轿撵中一个用来暖手的小炉子,就朝上官志的身上狠狠地砸去。

这可是皇上亲手罚,上官志不敢躲开,生生受了这一砸。

炉灰连着炭火飞向了他的头上,更洒了不少落入头发上,和衣领里,疼得他眼花直冒,也不敢吱声。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他并没有欺君呀?皇上为什么这么说他?

“息怒?”承德帝怒道,“容王一直在府里,你是哪只眼睛瞎了,说他出了城?”

什么?容王在府里?

上官志眨眨眼,怎么可能?

宣驸马不是说那辆马车里,坐的明明是容王和凤红羽么?

怎么容王还在王府里?

难道是宣驸马看错了?还是宣驸马故意的害他?

但他不敢供出宣驸马,宣驸马的身后有长公主。

长公主可是个不讲理的人。

“皇上,臣该死,臣看花了眼。”他且老实认错再说。

“那你就在这儿一直给朕跪着,脆到一更天为止!”承德帝发完火,带着人扬长而去。

上官志只得老实的跪着。

因为是在大街上,虽然不及平时繁华热闹,但来往的人,还是很多。

没一会儿,他的身边就聚集起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对他一直在指指点点。

他的身上,还穿着羽林卫头领的官服,当街罚跪,让他羞愧得想钻地洞。

凤红羽从容王府里出来,一路打听着他的去向。

听说他往南街而来,也悄悄地跟来了。

想不到承德帝果然罚了他。

上官志正当街罚跪呢。

凤红羽心中忽然生出一计,唇角浮起狡黠的笑。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给了两个看热闹的乞丐。

两人得了银子会心一笑。

不一会儿,那两人从凤红羽的马车上,抬下一个空心的青铜鼎走来了。

“一二一”的喊了几嗓子,忽然抬起扔向了上官志。

上官志猛然一抬头,发现从天而降一个巨型的物件。

吓得飞快去躲。

但凤红羽有心想让他出丑,悄悄将他身旁几人往他身边一推。

因为人多,上官志跑慢了,如果不接,就会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中,只得硬生生的接着。

令他意外的是,东西并不重,他轻轻松松地接在了手里。

“果然是‘第一神力’手啊,这个两尺高的大鼎,他居然举得起来?真让我等佩服。”

“是呀,是呀,好大的力气!”

起初嘲笑他当街罚跪的人,又一个个的赞扬起他来,让他分外的受用。

上官志跪在那儿,也不觉得丢脸了。

凤红羽将他的得意看在眼里,轻笑一声,缓缓走上前忽然拔剑,将那只铜皮做的大鼎给一劈为二。

“呀,怎么是空心的?”马上有人惊呼起来。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上官志。

“老夫明白了,他的神力分明是假的!”

“所以,才被皇上罚吧?哈哈哈——”

这下子,嘲笑的声音更大了。

上官志的底细被人当场拆穿,怒得想杀人。

这只空铜鼎,忽然从天而降,分明是有人故意扔向他的。

但这时人多,他根本不知是谁搞的鬼。

而凤红羽又早已换下了那身小厮的服装,穿一身普通女子衣衫,外罩墨色的大氅,脸上蒙着面纱,她站在人群里,上官志根本认不出她来。

两个得了银子的乞丐,办完事,害怕被上官志发现,早已跑掉了。

凤红羽看了眼狼狈不堪的上官志,讽然一笑,转身坐进了马车,恍然离去。

上官志一直跪到一更天,才敢起身匆匆跑回自己家里。

在结了冰的雪地里,跪了一下午,他的腿早已失了知觉。

爬上马时,还是给了些钱,求人扶上去的。

回到自家府门口,上官志翻身下马时,腿麻了还没有缓和过来,整个人直接摔到地上。

疼得他大骂着府门前守门的仆人,“狗奴才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都不知道来扶一扶!”

仆人们哪里知道他的腿受伤了?下个马也会摔得一身的狼狈?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他下马的姿势,潇洒自如,他是京中的“第一神力手”,下马还要人扶,会被人笑话的。

直到他骂起来,仆人们才知道,他的腿出事了。

“公子,你怎么啦?”

仆人们惊吓不已,慌忙将他抬回了府里。

上官志是镇远侯府上官氏唯一的嫡孙子。

嫡孙子出事了,惊动了一府的人。

上官志的父亲镇远侯远在南海镇守,府里只有他的祖母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还有她的妹妹上官彤。

三人带着丫头婆子,一齐来到他的屋里来看他。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站不起来了?”上官老夫人抱着他的腿,就吓得哭了起来。

上官夫人倒还镇静,忙问原因,“志儿,你上午出门时,不是还好好的吗?下午发生了什么事?这腿怎么冻成了这样?”

上官志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末了,恨恨地骂了一句。

“是凤府的人撺掇着郑凌风害的我!”

当然,他为了面子,不敢说是江明轩要去的。

要是他听信他人而失了手,会被自己强势的奶奶骂成没用的窝囊废。

上官老夫人眯起双眼,那脸色阴沉一片,“凤府的人?哼,老身一直记着你爷爷是怎么死的,老身忍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不放过我上官府吗?还要赶尽杀绝?”

上官夫人心疼儿子,“母亲,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凤府的人欺人太甚,当我镇远侯府没人是么?”

“别急,跟凤府斗,得想计!他们那一府,如今跟容王府联姻了,不比当初!”上官老夫人冷笑道,“对付他们么,不必我们亲自出手,最好的法子是,找其他人动手。”

“母亲打算怎么做?”上官夫人忙问。

“来人,马上请志儿的姑姑回家一趟来。”上官老夫人略一思索,说道。

上官老夫人的丈夫,死于四十六年前的南海一战。

丈夫死前,她已生下一儿一女,守寡的时候,她也才刚刚二十岁。

倔强好强的她,一直没有改嫁,守着镇远侯的家业,培养一儿一女成人,倒得了个贞妇的美名,被先皇封为超一品夫人。

儿子成年后,继承祖业,继续为朝廷效力,带兵在南海镇守。

女儿后来嫁给沐皇后的姨表兄,崔太傅。

当初的凤二夫人,是女儿的小姑子。

女儿的夫婿,是朝中一品大员,太子的授业恩师。

女儿是夫贵妻荣,多年前就已被封为一品诰命,掌着崔家的中馈。

她平常有什么事,也喜欢同女儿商议。

上官夫人想了想说道,“母亲的意思是,由小姑牵线,让崔府来治一治那凤府?”

上官老夫人个子瘦小,一张脸,生得跟商人一样的精明。

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儿媳,冷笑一声,“崔家小姑,原先嫁给了凤府的二老爷,被休后莫名死了,虽然是柳氏的儿子休掉的又是死在庄子上,柳氏后来也被休了,原则上跟凤府没什么关系。但毕竟被休时,崔氏的相公还是姓凤,她是从凤府出去的,为这事儿,崔家可一直恨着凤府!让志儿的姑姑吹吹崔老夫人的耳边风,崔老夫人不会无动于衷的。”

上官老夫人二十岁就守寡,独自支撑起了一个侯府,若不是她为人精明狠戾,镇远侯府早衰败了。

上官夫人自然是佩服自己婆婆的手段,当下笑道,“母亲的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是妙。”

崔夫人初三刚回了趟娘家,初四这一天一更天刚过一会儿,娘家母亲又派了仆人来请她,要她即刻回一趟娘家镇远侯府。

现在都这么晚了,母亲这么急的找她,难不成有什么重大的事?

“母亲可说了是因为什么事吗?”崔夫人捏着贴子,问着自己娘家来的仆人。

仆人早得了上官老夫人的吩咐,将上官志今天所受的欺负,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凤府的那个丫头?”崔夫人眸光微凝。

“可不是么,怂恿着武安侯府的郑世子,将少爷打了一顿!这会儿,少爷还起不了床呢,老夫人哭得跟什么似的,说是少爷的两条腿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崔夫人的脸色更加的一沉,“凤府这是不将我上官氏放在眼里吗?四十六年前害我父亲死,这会儿又要害我侄儿,我哪能就此算了?”

她出生时才几个月大,从未见过父亲的面,对凤府的人一直十分怨恨。

听说娘家侄儿又被凤府的凤红羽欺负了,她心中积存多年的怨恨又腾了起来。

崔夫人跟着娘家的仆人,匆匆回了趟娘家,果然,侄儿的腿冻得几乎要残废了。

又听了母亲一些叮嘱后,崔夫人又急急赶回府里,马上来找自己的婆婆崔老夫人斐氏。

她明白,自己母亲之所以将娘家的事说与她听,并不是要她亲自动手的意思。

而是让崔府来当这只出头鸟。

母亲守寡多年,已经养成了一种,凡事让他人出手,她只管坐收渔翁之利的习惯。

而婆婆崔家老夫人因为小姑子崔莺死在凤府之人的手里,对凤府的人一直耿耿于怀,要是她稍加说动说动,婆婆一定会出手。

再说了,婆婆崔老夫人斐氏,可是沐皇后的亲姨母,同沐皇后的生母沐老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俩。

在京城,高傲的婆婆,一直没将其他府里的老太太们放在眼里过。

崔夫人带着贴身的丫头,提着灯笼,往崔老夫人的屋里而来。

此时,二更天还不到,崔老夫人的屋里还点着灯。

自从罗承志和小姑崔莺一嫡一庶两个女儿罗玉珞和罗玉玟,住进崔府后,婆婆崔老夫人就睡得晚。

一直在精心的调教那两个妮子。

守在门外的婆子见她走来,忙笑着挑起了厚实的布帘子,“夫人来了?老夫人还未睡呢。”

“嗯,镇远侯府的老夫人送了些高丽参来,我拿来给老夫人。”崔夫人从一个随侍的丫头手里接过两只锦盒,笑着走进了屋里。

屋里焚着银丝炭,暖哄哄的。

“母亲。”崔夫人笑着走上前。

崔老夫人正坐在灯下,检查两个外孙女的绣活,她抬头看了一眼崔夫人,只“嗯”了一声。

原凤二老爷,后改名为罗承志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崔氏生的嫡女罗玉珞,另一个是侧夫人秋氏生的庶女罗玉玟,一起走上前给崔夫人见礼,“见过舅母。”

两女并非一个母亲所生,罗玉玟跟崔府还是八杆子搭不着边的人。

但因为姿色比崔老夫人的正经外孙女罗玉珞还要美艳几分,崔老夫人的心中便打起了主意,留下了她。

两女知道自己是客居在这里,倒也乖巧懂事。

“你们且下去,我跟你们外祖母说一会儿话。”崔夫人朝二人摆了摆手。

“是,舅母。”

二人盈盈拜下,一起退下了。

崔夫人又挥退了丫头婆子。

崔老夫人见她神色凝重,不禁挑眉问道,“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让丫头们都回避了?”

“母亲。”崔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容王提议,让玉珞去和亲。”

“什么?”崔老夫人的脸色当即一沉。

“是凤红羽的主意。”崔夫人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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