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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皇上,今晚,你想怎么死?

068你想怎么死呢?皇上!

承德帝的双手,死死地掐着秋昭仪的脖子,“可你死了,你怎么就死了?怎么就这样忽然死了?”

秋昭仪更糊涂了,皇上为什么叫她孟轻衣?她明明是秋锦绣!

皇上……他疯了吗?

她被掐得呼吸不畅,脸涨得通红。

身上被划了几刀,很疼,脖子被掐着,也很疼,疼得她生不如死。

承德帝的脸孔变得扭曲起来,歇斯底里的喊着,“你怎么就死了?”

慕容墨眸光闪了闪,从袖中摸出一块布巾蒙在脸上,身子往梁下飞快跃去。

他手中的匕首,准确无误地对准着承德帝的脖子。

可这时,从屏风后忽然闪出一个黄袍太监来,那人飞快伸手拉开承德帝,同时袖风狠狠朝慕容墨一扫。

慕容墨的一刀刺偏了,愣了一愣,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人?

而且,武功似乎不弱。难怪他没有发现了。

承德帝还没有反应过来,秋昭仪当先发现了慕容墨,扯着嗓子就嚎叫起来,“皇上当心,有刺客!”

慕容墨的第二刀飞快刺到。

承德帝从迷糊中猛然惊醒,抓着秋昭仪的身子,将她往慕容墨跟前一送。

秋昭仪的心口迎上了那只匕首。

噗——

鲜血飞溅。

秋昭仪的身子缓缓的转过来,她愣愣地看着承德帝,两眼很快流下泪来,“皇上,为什么……”

她关心他,他却拿她当挡箭牌?

她纵使有着私心,但她没有害他呀。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是来这秋爽阁避雨,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他帮她撩起湿了的头发,说,“你唱的那支歌很好听。”

她等雨停时感到无聊,唱的便是刚才的那只曲子。

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谁知她错了。

他不过是因为曲子,想到了另一个人而已,她只是那人的替身。

一旦她的形象毁了,跟他心中那个人的样子差得远了,他就会弃了她,便如此刻一般,要她死!

秋昭仪的唇角颤抖着,一丝鲜血从唇角往下流,她咬牙冷笑起来,“你这个自私冷情的男人,你会有报应的!”

承德帝恼羞成怒,暴跳起来,“你敢这么说朕?你这个贱人!”

他抓着匕首,往秋昭仪的心口更加力的刺去。

秋昭仪哼哼了两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承德帝看着一身是血的秋昭仪,忽然大吼起来,“你不准死!孟轻衣,你不准死!”

“皇上,她不是孟轻衣,皇上——”黄袍太监一面护着承德帝,一面同慕容墨厮杀。

慕容墨心中冷笑着,承德帝的心中,有过爱吗?大难临头,他一直都是拿他人做挡箭牌。

孟轻衣,他根本不配念这个名字!

太监的武功深不可测,难怪承德帝面对郑凌风时,敢有恃无恐了。

四个太监联手将郑凌风打得半月下不了床,可见几人的武功之高。

慕容墨不敢大意,且战且退。同时,也担心着凤昀那边的情况。

这时,承德帝忽然从领口摸出一只玉笛,放在嘴边吹起来,尖利的声音马上响起,片刻后,屋外响起不少脚步声。

龙影卫?

他收了手,后退一步,忽然撞开窗子,往窗外跳了出去。

果然,外面有几十个黑衣人往这边而来。

为首的一人是龙一,十二黄金死士中武功最高的人。

龙一朝慕容墨看了一眼,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慕容墨身影飞快往暗处隐去。

“追!不要放走刺客!”龙一大声道。

他带着几十人一直追着慕容墨,但慕容墨的动作很快,他们追了一程后,跟丢了。

龙一只得对身边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往这边,你们几个往那边,你们五个跟我来!围杀刺客!”

“是,大人!”

头领吩咐下来,手下人当然会听了,众人四散开来追了出去。

龙一带着几个人追进了一片竹林。

慕容墨忽然闪身出来,手指一翻,一把竹叶顺着掌力洒过,那五个普通的龙影卫纷纷倒地昏迷。

龙一转身,惊诧的看着这个,脸上蒙着黑色布巾的高个子太监服的男子。

“你是什么人!”

郑凌风离开京城去了柳州后,龙一接替了他的位置。

几千龙影卫中十二个武功最高的黄金死士,早已同郑凌风成了生死之交。

而其中,龙一跟郑凌风的关系匪浅,好得跟亲兄弟一般。

郑凌风跟凤府跟容王府的关系,以及郑家跟赵氏皇族的血海深仇,龙一最是清楚。

这一点,郑凌风在离开京城前,已经跟慕容墨说了,所以,慕容墨才引着龙一来了这处僻静的地方。

他要和龙一摊牌。

“龙一!”慕容墨缓步朝他走来。

龙一更是吃惊了,这人居然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有些耳熟,“你究竟是谁?”

“慕容墨!你没听出来吗?”慕容墨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巾,接着,又撕下了人皮面具。

龙一当然听出来了,只是,他不敢置信而已,他没有想到慕容墨的胆子会这么大,敢闯入皇宫刺杀皇帝。

竹林里,没有月光照进来,但习武之人的眼力,比常人要好,龙一朝慕容墨走近了几步,凝眸去看慕容墨的脸。

果然是慕容墨。

龙一往周围看了看,五个龙影卫昏倒在地,现在,除了他和慕容墨,再没有旁人前来。

他便放心问道,“王爷进入秋爽阁,是要……弑君吗?”

慕容墨笑,“你认为呢,本王是进去喝茶的?”

承德帝不止一次派人刺杀慕容墨,以慕容墨的机警,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慕容墨要刺杀承德帝,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不过,他还是想求证一下。

谁知,慕容墨竟然这么坦荡的说出来,还是让龙一吃了一惊。

“王爷如何行事,在下并不反对,在下们的亲人,死在皇上手里的并不在少数。”龙一咬牙愤恨说道。

承德帝在赵国各地遍寻适合练武的幼小男孩,用来培养成他的杀人隐卫。也不管对方的家族是否愿意,能抢便抢,抢不了的,就杀了男孩的家人,杀不了的,比如郑凌风那样的世家,便抓走家人来威胁。

试问,如此丧心病狂的做法,有谁会喜欢?

他们给皇帝卖命,全是被威逼的。

有人要杀承德帝,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那便好,本王在此谢过。”慕容墨朝他拱了拱手。

“王爷客气了。”龙一还礼,“不过,皇上身边有四个黄袍太监,武功非常之高,郑大哥要不是跟着一位世外高人学了些身手,恐怕早被他们打死了。”

慕容墨点头,“我同那几人都一一交过手,他们的武功的确很高。”

“王爷又打算如何下手?”龙一问。

“本王向你表明身份,当然是要你相助了。”

龙一跪倒在地,“得王爷信任,龙一自当鼎力相助!”

“那好,到时,自有人来通知你。”慕容墨伸手扶起他,“如何行事!今晚已经惊动了承德帝,接下来的几天,也不宜行事,静候通知吧。”

“是!”龙一抱拳。

慕容墨想了想,又道,“你放我走掉,当心皇上起疑心。”

龙一却洒然一笑,“这个不劳王爷操心,在下自有法子交差。”

“什么法子?皇上为人十分的警觉,当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法子么……”龙一提剑递向慕容墨,“请王爷赐一剑!”

慕容墨眯起双眼,怔怔看着他。

“王爷。”龙一凄然一笑,“想想郑大哥的妹子是怎么死的吧,还有在下的父母,死在哪儿也不知道。只看到两只手掌。”

慕容墨心头一沉,他想到了自己惨死的父母,遂接过剑,叹道,“得罪了。”

他提剑往龙一的肩头刺去。

不深,但那鲜血仍是涌了出来。

“多谢王爷!”龙一身子颤抖了一下,强颜一笑。

“放心,你不会白白受伤的!你们会是最后的一批龙影卫!”慕容墨从怀里摸出一只小药瓶,“外敷药,三天便可痊愈。”

龙一接过药,慕容墨这才闪身去。

他扔掉剑,将一个昏倒的龙影卫拍醒,然后倒在那人的身旁。

龙影卫很快就醒了,他揉揉头,坐起身来,发现身旁躺着一人,昏暗的夜里,隐约可见是他们的头领龙一。

“大人,大人——”一摸,全是血,“大人!”

龙一被推醒,他伸手捂着肩头,往慕容墨离去的相反方向一指,咬牙怒道,“刺客往那边跑了,那人武功很高,本将打不过他,被他刺伤了,你们快去将龙二几人找来,多带些人去追!”

“放心吧,大人!在下们一定抓到刺客给大人报仇!”

当然,“刺客”并没有抓到。

龙影卫们在皇宫里找了三圈,也没有找到刺客的影子,因为,慕容墨已经出宫里。

而凤昀也在四皇子的帮助下,成功的摆脱了那两个追他的黄袍太监。

龙一带着伤去见承德帝的时候,承德帝正守在秋昭仪的尸体旁。

这是一处小小的宫苑,就在秋爽阁的附近。

秋昭仪与人在宫里私|通,承德帝早已将她的名份除了,内务府里只送了一只普通的棺木来。

龙一看着挂满蓝白相间的帏幔的灵堂,皱了下眉头,他听说,慕容墨刺杀承德帝时,承德帝将秋昭仪推了出去挡刀子。

秋昭仪当时骂了承德帝一句“冷血无情人”,承德帝大怒之下又对秋昭仪补了一刀。

秋昭仪死于承德帝之手,

承德帝这时却一脸的凄凄哀哀,那眼底里淌着的,分明是鳄鱼的眼泪,假慈悲!

龙一忍着心中的厌恶,大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臣无能,让刺客逃走了。”

承德帝朝他肩头看了一眼,“受伤了?”

“刺客武功非常之高,臣不是他的对手。”

承德帝两眼森然,“究竟是谁?敢刺杀朕?传话下去,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人!”

“是!”

“另外,加强宫中的戒备!若再出现刺客一事,你可能永远看不到你的族人了!”承德帝的声音不高,听来却让人浑身发凉,“听清了吗?”

族人?

龙一心中笑了,他五岁离开父母后,就不知族人在哪里。

天下有哪个男儿不想见到自己的父母和族人?可皇帝却不让他相见。

“是,臣明白!”龙一行完礼后,退出了灵堂。

灵堂里,承德帝垂袖而立站在屋子中间,两眼望着不知明处,瘦削的脸颊一脸的狞狰,两眼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

他咬牙怒骂,“凤继业,你狠,你将孟轻衣烧成了一把灰,将她洒在大江里,随水飘走,也不让朕见她的尸骨,你这个阴险的小人!朕要杀你全家,来泄心中之恨!”

……

这两天,慕容墨走得离皇宫最近的地方,也只有角楼,更别说进秋爽阁看玉雕了。

于是,慕容墨让柒七施了一计。

第二天,慈明宫的一处小宫苑忽然起火了。

承德帝才从秋爽阁出来,去慈明宫看受了惊吓的姜太后。

慕容墨才得以潜入秋爽阁。

按着秋昭仪说的话,他将那多宝阁推了推,果然可见多宝阁后面的墙壁上,多了一个小门。

他闪身而入,将多宝阁移回原位。

地道里静谧异常,慕容墨不敢大意,手中捏着匕首,缓缓而行。

大约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里外都没有人看守。

很快,慕容墨就找到了秋昭仪所说的那尊玉雕。

玉雕立于地道一则,有着真人的身高。她的身上披着一身浅青色烟罗裙,面容雕刻得栩栩如生,跟凤红羽的相貌,有着八分的相似。

但见过孟轻衣本人的慕容墨知道,这并不是凤红羽,而是她的母亲孟轻衣。

凤红羽的两只杏眼,眼角微扬,看人时,要么是慵懒的,要么是狡黠的,要么是冷戾的。和他大婚后,她看他的眼神,才变得温柔娇媚了几分,但那温柔只对他一人,对外人,一直都是目光锐利。

她从未有过悲悯天下人的眼神。

她的心中充满了大多的恨意,她做不到悲悯天下人。

慕容墨又想起那天承德帝将秋昭仪当作孟轻衣说的话,这样看来,承德帝当年是喜欢孟轻衣的。

可孟轻衣却嫁给了凤继业。

由此可见,凤家在前一世,遭遇的满门战死,有一大半,是承德帝的嫉妒在背后推波助澜。加上单于烈本身要杀凤家人,且买通了朝臣来加害,那么,凤家父子四人,才会死得凄惨。

小羽说,庄宛秋一直认为是孟轻衣当年的占卜,害了庄婉秋的一生,庄宛秋才命人去刺杀了孟轻衣,但他看得出,孟轻衣不止死于一人之手。

打断肋骨是一人所为,肩头砍了一刀,是另一人所为。

也就是说,是庄宛秋的人和承德帝的人,合伙杀了孟轻衣。

承德帝口口声声说如何爱着孟轻衣,可那真正的凶手,一是他的人,二是他的宠妃的人。

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他便是一个口事心非的人,如果不知道,他便是世上最愚蠢之人!

宠着杀害爱人的凶手,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地道里,除了这尊玉雕之外,还有三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画像。

画上的人,都是孟轻衣。

或静立看花,或回眸一笑,或蹙眉沉思。

有一张画的是孟轻衣策马扬鞭的模样。画上的孟轻衣,梳着西凉女子常见的发式——发辫上,串着许多珊瑚珠和小铃铛,看模样,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这是最早的一幅了。

承德帝,认识孟轻衣这么早?

认识她,便一定要娶么?娶不到,就杀了她喜欢的人?

这种自私的爱,只会让人恶心!

他凭什么说喜欢?

慕容墨抽出腰间的软剑,举剑将那几个箱子的画像全都削成了粉末。又要劈开玉雕时,他放弃了。小羽没见过她母亲,这尊玉雕刻得十分的相像,让她来决定,要不要毁掉好了。

慕容墨收了剑,往地道前方继续而行。

这处地道,倒是一个潜入皇宫的好地方。

……

之后的两天,宫中的戒备比任何时候都要森严。

后妃们侍寝,一律去掉钗环,先进庆宁宫偏殿退掉所有衣衫,只裹着披风才能入庆宁宫内殿。

承德帝出行或是上朝,身边的四个黄袍太监,更是寸步不离。

柒七和凤昀在皇宫的东北角角楼里,向慕容墨汇报了近两天宫中的情况。

凤昀坐在炉子边正煮着茶,看了眼慕容墨,“你那一刀刺偏了,打草惊了蛇。老皇帝警觉起来了。”

“主子,现在这种情况,根本进不了皇宫内部。”柒七道,“要不,再等等?”

等?

慕容墨抬眸看向柒七,“本王不想等!”

以前,他不知道谁是十六年前的凶手,他可以慢慢地等,等那凶手自动浮出水面。

可现在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他没法再等了。

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他的父母,一连两世都死在他的面前,他不能再等!

还有小羽的母亲,他若不杀了那仇人,他没法面对她。

“黄袍太监们的武功着实的高,得想个可行的法子,将他们除了!”凤昀想了想,说道,“引出宫来怎么样?”

慕容墨没接他的话,而是拿了茶杯往桌上倒了茶水,拿手指沾了茶水轻轻地画着图,说道,“崔沐两家,自从太子起兵后,两家没有了来往,可当秋昭仪一死,这两家又在暗中走动了,昨天,两府的老夫人还一起去了兴福寺上香。”

“他们又想干什么?”凤昀眸光一沉,“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么?”

慕容墨轻笑,“不是还有个五皇子么?秋昭仪是秋昭仪,五皇子是五皇子,只要五皇子一天还是皇子,这两家就不会死心,四皇子就会有危险。”

柒七说道,“算盘打得倒是挺好,只怕,不会如他们的愿。皇上现在,还没有决定呢!”

“所以本王想快刀斩乱麻!”

柒七和凤昀忙问,“主子想怎么做?”

慕容墨只微微一笑,拿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反!”

……

就在慕容墨说出“反”字的当天傍晚。

崔府里出了大事情。

崔大公子,也就是那个两岁死了父母的崔严,郑凌风的“青山之子联盟”的成员之一,在崔家发现了大量的兵器,到顺天府的衙门里去告发了崔家二房要谋反!

他跟二房本没有仇恨,虽然婶婶对他常常苛待,但还上升不到仇恨。

他只是厌恶二房的人而已。

可当他得知,他的父母死于二叔和二婶之手,而祖母知道真相选择了缄默时,他的心冷了。

而且,他喜欢的女子陈淑云被二婶强行拉进了府里,要她给二叔做妾。

两种恨,让他决定跟崔家一刀两断。

他将陈淑云母女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后,就来找慕容墨。

慕容墨问他,是真的决裂,还是只是口头上说说。

“君子一言九鼎!”他郎声说道。

家人的无情,休怪他无义了!

何况,崔家做的那些肮脏龌龊之事,早已让他所不耻。

“好,那么,本王就给崔大公子一个差事!”慕容墨将计划对他作了吩咐。

崔严听了,二话不说的同意了,才有了他到顺天府衙门里告二房一事。

青山之子联盟,是京城几个奋进的青年所自发创办的,主办人是郑凌风。

他们揭发贪污,揭发奸臣,惩强扶弱。

郑凌风离开京城之后,将事情交与了小羽。

小羽离开,他接手了。

崔家的事,他早已调查得清楚,只等崔家事发,他才让人泄漏了出去,果然,正直的崔大公子就站了出来,当先反了崔家。

顺天府接到崔大公子报案,当然不会怀疑了,自家人揭发自家人,哪里还有假?一定是崔大公子想自保,才揭发的。

当下,顺天府府尹马上带着人,连夜去搜崔府。

果然,兵差们在崔府的一处废弃的库房里,发现了近千宽口大刀,还有五十斤的火药。

一个臣子之家,藏着大量的兵器和火药想干什么?

不言而喻,这是想谋反!

而且,在搜查时,又发现崔家跟沐家来往的书信里,多次谈到器具一事。

词用得隐晦,但顺天府府尹还是猜出来了,这个器具,指的是兵器!

“来人,将崔府围起来,其余人,跟着本计去搜沐家!”

将一向傲然不可一世的崔老夫人和崔夫人,吓得眼皮一翻,双双昏死过去。

崔太傅也是两腿,吓得瘫倒,他高呼冤枉,但没人理他。

同样的,在沐家的一处地下室里,也发现了数百柄崭新的宽口阔刀。还有登城墙用的云梯。

那梯子是用牛皮加上结实的木板做的,专门用来登城墙。

普通的臣子,家中藏着数十只云梯,显然,不可能是用来爬自家的院墙!

至于要干什么,凡是当过兵差服过兵役的,都知晓用处。

沐家也喊冤枉,莫府尹同样的不予理会。他不敢大意,当晚就进了皇宫向承德帝汇报。

承德帝闻言大怒,“沐家跟崔家想干什么?他们想反吗?”

小影子说道,“皇上,崔家二公子死了,沐家的女儿皇后娘娘死了,而且,沐家还娶了个说话不清的三公主……”

说话不清是隐晦说法,便是傻子的意思。

小影子的言外之意是,皇上将一个傻子公主硬塞给沐家,沐家口里不敢说反对,心中一定恨死皇上了,借着太子反兵之计,不反才怪啊。

“这是想跟他们的家人报仇了?反了他们!”承德帝气得猛拍桌子,“马上将沐昆跟崔太傅给朕捆进宫来!”

莫府尹应道,“是!”

但是,不等莫府尹到崔府和沐府拿人。

两人已经反了。

月色下的京城,四处都响着喊杀声。

人们高喊着,“杀了昏君,立五皇子!”

龙一暗查到情况,“皇上,臣粗略一查,有超过万人的反兵!”

承德帝眯起眸子,“这两家,怎么有这么多的兵?”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兵都是慕容墨的墨羽卫。

半夜三更的,换了身衣衫,口里喊着替崔二公子报仇,杀了昏君,扶五皇子,谁又分得清,谁是谁?

龙一说道,“皇上,这两家往年仗着皇后和太子得宠,早已囤积了不少的财富,在郊外的大山里藏着私兵,谁也不清楚啊,这两府现在反了,大约认为皇上斗不过太子,他们想在此立上一功,将来好投诚太子!”

“他们找死!朕饶不了这两家!”承德帝思前想后,觉得龙一说的十分有理。

当下,承德帝命人发信号,速传西山兵营的安世诚来救驾。

安世诚正等着这一天,于是,点了两万兵火速进了城。

安世诚是慕容墨少年时的密友,多年来,只有慕容墨的幕僚团几人知道安世诚和慕容墨有来往,京城中的其他人,并不知晓。

谁都认为安世诚是承德帝的人。

夜色沉沉,京城的几条大道上,时时有马匹疾驰而过。

喊杀声震天,远处,还可见起了火的屋子,和仓库。

五处皇宫门,有一处终于抵挡不住反兵的攻城,崔家沐家的家兵们,提刀杀进了皇宫。

后妃们宫女们,太监们,吓得尖叫着四处躲藏。

安世诚的兵随后也到了,他进皇宫却是堂而皇之,“速速开城门,本将奉皇上旨意,进宫抓反贼!”

这个时候,即便是没有皇上的旨意,宫卫们也不敢不让他进去,那皇宫里,随处可见反兵,西山兵们杀了反兵,他们才好过太平日子啊!

于是,涌入皇宫的兵差更多了。

有人喊着,“保护皇上!”

有人喊着,“杀了昏君!”

听似有无数的兵器搏击声,喊杀声,但却死的都是宫里的太监,和一些木牌龙影卫。

两万西山兵,一万墨羽卫,在宫中四处搜寻承德帝。

而墨羽卫们早已得了慕容墨的指示,看见四个黄袍太监,格杀勿论!

四个黄袍太监,有三人为承德帝断后,一人领着承德帝出逃。

四个人的武功再高强,怎敌几万人的刀剑?何况,还有凤昀和柒七的暗剑?以及十二黄金龙影卫的暗招?

那三个断后的太监,便死于夜色中的乱剑乱刀之下。

承德帝如惊弓之鸟,由风雨雷电四个暗卫中的老大如风,带着逃进了地道。

他经过玉雕时,停了片刻。

如风拉着他,“皇上,先出宫吧!”要不是因为这尊玉雕的主人,承德帝何至于落到如今逃命的一步?

“出宫!”他咬了咬牙,说道。

从地道一路往前逃,尽头是一处贫家小院。

如风带着他从枯井里爬了上去,外面静静悄悄的,还能听到几声小虫儿的低鸣声。

“皇上,这儿安全。”如风回头来拉承德帝的手,却不料,有人提剑朝如风刺来。

而且,人不少,武功个个都不弱。

如风只得弃了承德帝去同人厮杀。

刚刚爬出井口的承德帝吓得又想往回跑。

却被人拦住了去路,那人声音凉凉地说道,“皇上,今晚,你想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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