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有毒:腹黑王爷轻轻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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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117,惶惶不安的林家二房

认错是第一步,第二步,她会慢慢地要了裴家人的命!他们高高在上又怎样?裴家人权势滔天又怎样?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今天的裴家事事顺利,不代表着明天,老天仍会帮着他们。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家走着瞧!她要他们爬得高,摔得重!霜月透过帘子缝隙,往“忠毅将军府”几个大字的牌匾上望去一眼,又看向坐在一侧的郁娇,心中好一阵疑惑。因为,郁娇的目光,也在看着那块牌匾,而且,目光发直,眼角泛红,身子在发颤。她为何是这种表情?这么激动?“小姐?”霜月轻声喊着她,“咱们到地方了。”“下车吧。”郁娇垂下眼帘,敛了心神,抬手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裙袂上的皱褶。她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做不到,那手指一直在微微打颤。“是。”霜月看了她一眼,挑着帘子扶着她下马车。走在最前方的楚誉,已经翻身下马,正站在台阶一侧,清冷的目光,望向来的方向,神情冷峻。他宽袍阔袖,一身常服,因为神色太冷,周身散着无形的威严。郁娇走下了马车,顺着楚誉的目光往前方看去,裴元志的马车,走得跟老牛拉破车一般的缓慢。说什么对不起林婉音,说什么是来道歉的,裴元志走得这么慢,像个认真道歉的样子吗?郁娇讽笑一声。霜月同样地看不惯,她性子直爽,大着嗓门嚷起来,“那裴世子是不是不想来啊?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是做给谁看呢?不想来就早说啊,在顺天府的衙门里,回答得那么爽快是不是为了早点脱身骗过府尹大老爷?真要他道歉了,又不想来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大家一起出发的,他居然掉队四五里路了,呵呵呵——”有那路过的行人,见到林家长房前忽然来了这么多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都在小声议论着,林家又出了什么事。白尘几人跟在楚誉的身侧,当然是发挥着他们三寸不烂之舌的特长,大着嗓门说道,“唉,可怜的林大小姐,这是倒了什么霉呀,遇上裴家这样的人家,才嫁入第二天,就被裴家人沉了塘。”有不明真相的人便说道,“壮士,裴家说林大小姐不守妇道,才将她沉了塘。”“什么呀!”白尘翻着眼皮冷笑起来,“她没有与任何人私|通过,裴家冤枉了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又说道,“可是壮士,有林家小厮都找上门去了呢,说是林大小姐嫁了人,不认他了,他气不过,才找上门的。两人来往的信件,也在林大小姐的屋子里,被搜出来了。”白尘继续冷笑,“那是些信全是假的!是有人故意诬陷着林大小姐。就在刚才,林家小厮已在顺天府的衙门里招供了。林家小厮收了他人的银子,故意陷害着林大小姐。顺天府的府尹大人审了案子,裴世子也在堂上亲口承认了,的确是误会了林大小姐。林大小姐是清白的,那澄清的告示,已经张贴在顺天府衙门的告示墙上。大家伙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看看,告示会张贴一百天。”这下子,人们立刻哗然了。“林大小姐原来是被冤枉的啊。”“唉,老夫早就说了,林大小姐不是那种人,一定是被冤枉了。林家长房,家风甚严。林大小姐的母亲景氏,出身书香门弟,景家老爷子为人正派,家中子弟,个个作风端正,这样的两家人,怎会教出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孩儿?打死老夫,老夫都不相信。但老夫只是个外人,又是个小民,说不上话啊。”“林大小姐还是公主们的女夫子呢,说她品行不端,不是笑话皇上识人不清吗?居然选了这么个作风不正的女子,去教几个小公主。裴家的胆子也真够大的。”又有人说道,“可这澄清了又怎样呢?人都死了啊。”另一人怒道,“只怪裴家做事太草率,太不将林大小姐当人看了。仅仅凭一个小厮的一面之词,和几封不知真假的信,就将人给沉了塘。可怜哪,一个风华的女子,就这么没了。”“是呀,在下也这么想过呢,那林家小厮,根本就是个无赖呀,好吃懒做,长相猥琐,林大小姐怎会看上他?咱们都瞧出来有问题了,怎么裴家人就偏听偏信了呢?”“本姑娘猜测着,是裴世子喜新厌旧了,才故意不去查原因。反正啊,旧的死了,新的再来呗。”霜月扬眉冷笑,“升官发财死老婆,他可是欢喜的紧啊。”大家伙都看向霜月,“裴世子有了新欢?是谁家的姑娘?”“啰——”霜月抱着胳膊,朝隔壁林家二房那里抬了抬下巴,“看见没?就是那家的新欢,林家二房的姑娘,林二小姐。”“什么?那家的?啊呸——”有人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家的女儿也配?”有人在地上捡了块砖头,在手里掂来掂去,目光瞄准着林家二房的府门。似乎在寻找着,从哪个位置砸过去,才能砸得准。林家长房和二房之间,只隔着一条三尺宽的小巷子。安静了不少日子的长房这边,忽然来了不少人,守门的仆人们见状,马上跑进府里,去汇报给后宅中的林世安夫妇知晓。林世安和林二夫人从仆人口中得知,誉亲王带着不少人去了长房那边,还命人撬开了大门上的锁,不知要干什么。夫妇二人诧异之下,马上来到府门这儿偷看。林世安和林二夫人,站在府门后,悄悄探着头偷看偷听。待听到有人说,林婉音已经洗去冤屈了,顺天府还写了澄清告示,会张贴一百天时,二人心中又惊又慌起来。夫妻二人正要退身回去,商议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时,有人忽然说,他们的女儿是裴世子的新欢。紧接着,一个大砖头腾空飞来。砰——砸到了府门上,险些砸到了他们的头。吓得夫妻二人,飞快地缩回头去,匆匆忙忙关了府门,再不敢偷看了。“关门,关门,快!”林世安急匆匆吩咐着守门人。二人一直走进府里的照壁处,才缓过气来。林二夫人大吸了两口气,双手紧紧地抓着林世安的袖子,惶惶不安说道,“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誉亲王怎么死抓长房那边的事,不放手了?将你贬了官不说,还为林婉音洗了冤,这又带着一伙人来了,这这……,他要是这样一直干涉下去,咱们二房只怕会完呀!”如果林婉音是清白的,那么,她的女儿佳兰嫁入裴府后,只怕日子不会好过。必竟,女儿跟林婉音那个死丫头相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到时候,一定会被时时拿出来进行比较。女儿嫁过去,还不得委屈死?跟个活人斗的话,还能狠狠地将对方收拾一番,可跟个死人斗,还斗不过的话,那真得会憋屈死。林世安背剪着手,眸光冷凝,“依我看,过不了多久,誉亲王一定会传我们过去。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放低姿态,听誉亲王的吩咐了。”“他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能这样!”“磕头道歉也要做?”“不这样做,按着他的脾气,他不会罢休的!”“可是……”林二夫人心中恼恨,“林婉音的死,又不关我们家什么事,是裴家将她沉了塘,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凭什么要我们去道歉?”“你看长房那边,来了那么多的人,这件事情能躲开得了吗?”林二夫人咬了咬牙,“我看到那个郁娇也在,是不是她搞的鬼?撺掇着誉亲王前来查林婉音的死因,然后,故意跑来看热闹的?前几天,佳兰得罪了她,是不是她记恨着佳兰,好让咱们家故意出丑?让佳兰名声扫地?这个小贱人,真是太恶毒了!”自打郁娇回京,进入林家长房祭拜过后,就像林家二房的人杀了她的亲娘一样,郁娇看向林家二房的人,总是带着一抹恨意。让林二夫人很是厌恶。“是不是她,眼下说这些也没有用了,等过了今天再说。”林世安神情肃然,“你给我收敛一下脾气,要报仇,到了明天再说!还有佳兰,你也要再三地叮嘱着她,让她今晚老实一点,别惹事!那个誉亲王,不是个好惹的人!”女儿林佳兰和郁娇之间,起了矛盾,林世安也听女儿说过,可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林二夫人前思后想一下,只得点头答应,“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找佳兰。”林世安怕林二夫人的倔脾气上来,做事不管不顾,又说道,“眼下,只有装作不知情,装老实,先度过这一关再说。不然的话,被追究起来,落个伙同裴家杀了林婉音的话柄,那可是对咱们林家二房的名声大大的不利。更对佳兰的名声不利。将来佳兰嫁入裴家,那日子还会好过?”“老爷,我明白了。”林二夫人点了点头。夫妻两人又合计一番,叫出了府里的几个管事。林二夫人凌厉的目光,扫向面前的七八个管事仆人,“长房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如果有誉亲王的人传你们过去,你们一个个只准拿耳朵听着,不得乱嚼舌根。谁要是敢说出半句对大老爷不敬的话,仔细你们的皮!”仆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主子吩咐了,他们不敢不听。“是,夫人。”纷纷点头应道。……林家长房的府门前,郁娇和楚誉一行人,依旧站在府门前候着,侯着那个走得慢如老年的裴元志。尽管天已到了擦黑,各家各户已点着了灯,但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仍没有离去,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府门前。等了差不多两碗茶水的时间,裴元志的马车,才姗姗来迟。他挑了帘子,朝前方看去,眉尖狠狠地皱起,眸底浮着怒意。居然来了这么多的人?他的护卫冷义,以为他没有看见,忙伸手敲敲车壁,“世子爷,来了不少人,有近百人之多呢!”“不必理会,走过去!”裴元志冷笑,想看他的笑话?怎知,他正好借这个机会,表表他对已故妻子的爱心?他要让郁娇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是。”冷义扬了扬鞭子,将马车赶快了几步。林家长房忠毅将军府的府门一侧,并排站着两人,一身紫色宽袖长衫的楚誉,和杏色衣裙的郁娇。虽然这二人,一个看东,一个看西,毫无眼神与言语交流,但在裴元志看来,竟是那么的般配。般配?裴元志的眸光,又冷了几分。就算郁娇配得上楚誉,他也不能让这二人走在一起。绝对不允许!裴元志未看她。他的身子依旧保持着,那个打出一掌的姿势,目光紧紧盯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的田永贵,不知在想些什么。郁娇因为极度的愤怒,脸色苍白,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着。她睁大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裴元志,看着这个虚伪男子的嘴脸,唇角浮了抹冷笑,“裴世子为何不说话呢?是自知心中有愧,而不知说什么了?”裴元志的唇角动了动,他没有看向郁娇,而是将目光望向自己的脚尖,哑声说道,“我是因为太爱她了,太在乎她了……七年啊,我喜欢了她七年,忽然有人说……,我的脑中一下子空白了。郁娇,你不是我,你理解不了我当时的心情。”他低垂着头,神色哀绝。这模样看着,完完全全是一副妻子离逝,深受打击的深情丈夫的嘴脸。他能骗得衙役们纷纷叹息,骗得顺天府府尹冯霖,睁着一双惊讶同情的双眼望向他。但他骗不了她。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挽回面子。免得被冯霖安个伙同田永贵,杀害林婉音的罪。“太在乎她的原因?就任由他人践踏,欺辱,你只站在一旁伤心,愤怒?你是个没有担当的丈夫,裴世子!”郁娇将头扭过,不想再看这个人。她怕自己再问下去,她会恶心得死掉。可她不想死,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比裴元志后死!比裴家人后死!楚誉却开了口,声音凉凉说道,“现在,田永贵说,他没有跟林大小姐私会过,是贪图银子受人指使,才去诬陷林大小姐的。而且,还有他按了手印画了押的口供。裴世子,你身为林婉音的丈夫,在这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还要三缄其口吗?还是,你喜欢戴这顶绿帽子?你刚才说的那些深情款款的话,只是几句从戏子口中学来的台词?”“……不是。”裴元志道。“那么,你承认林婉音是清白的?”郁娇问道。裴元志的目光望向郁娇。女孩子的脸,看向地面,不看他的脸,“……我当时一时糊涂。”“我只问你,她是清白的,还是不是?我不想听你其他的废话!”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冲动的情绪,咬着打颤的牙齿,问道。“……是。”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是?郁娇闭了下眼,再睁开眼时,眸底一片清明。他终于承认,林婉音是清白的了?可是,他回答得这么缓慢,这么晚,可见,他的心中有多么的不情愿了。他根本不在乎林婉音的死活!他的关注点,只在利益上面。于他名声不利了,他马上将林婉音踩在脚下,这会儿,证据在前,他发现无法忽视了无法逃避了,只得承认了林婉音的清白。“冯大人。”郁娇望向正首上方的顺天府府尹冯霖,声音朗朗,“裴世子承认了,林大小姐是清白的,大人知道该怎么判了吧?”冯霖捏了下小胡子,朝楚誉拱了拱手,“王爷,您的意思?”楚誉眸光微转,笑意浅浅,“这顺天府的府尹是大人您,可不是本王,本王只是个旁听客,大人审,本王听而已。”“是是是。”冯霖放下心来,他这么问,也只是再三确认,他能不能做主而已。别到时候说了一半,楚誉心血来潮横插一杠子,让他下不来台。“啪——”冯霖抓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地拍下。“田永贵,诬陷林家大小姐林婉音与他私会,恶意毁坏林婉音的名声。现在,他已经承认事实,而且已经签字画押了。罪大恶极,本应判罚流放十年罪。不过,他现在已经被裴世子打死,一切罪恶,就此抵消。”“……”“至于裴世子,念其护妻心切,才失手打死田永贵,并非故意杀人情有可原,就不予追究了。”这就完了?郁娇冷笑道,“还有呢?冯大人?裴家将林婉音沉了塘,就这么算了?林婉音岂不是白死了吗?大人,这个判罚不公平!”“本王也觉得,不公平!”楚誉慢悠悠地晃着折扇,“冯大人,再审。”冯霖看了眼目光清冷的裴元志,又看了眼怒气冲冲的郁娇,再望向似笑非笑,一副看似看热闹,实则是来给他施加压力的楚誉,冯霖很想遁地逃走。这三人,他哪一个也不敢得罪呀。虽然三人中,告状的郁娇,身份最低,但是,有个挑事不嫌事大的楚誉在帮着她,二比一大,明显的,裴家落了下风。冯霖在心中权衡再三,又伸手一拍惊堂木。“啪——”“永安侯府偏听偏信,使得林大小姐林婉音蒙冤而死。判罚……”他眼珠子转了转,本着也不得罪裴府的想法,说道,“罚裴世子向林家道歉。”“郁娇,裴家也是受害方,都是田永贵,若不是他……”裴元志看向郁娇,极为难过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郁娇,其实,我也很难过。”道歉?郁娇冷冷望向裴元志,这真是太便宜他了。她想让他偿命!虽然,仅仅一句“道歉”,并不能抹掉她心中的恨意,可是现在,她没有能力叫他偿命!因为齐国的律法不站女子这一边,是夫权族权皇权至上。家中妻子不守妇道,家里长辈是有权处死的。林婉音死在了族权,夫权之下。如今的她,跟裴家对抗起来,她只是一只脆弱的卵,他们是坚硬的石头。“裴世子接受判罚吗?”郁娇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裴元志,也只有让裴元志上林家去道歉,才能真正的洗去林婉音的冤屈。真相大白于天下,景家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至于他的性命,她且留着!“……是。我也是被蒙骗了。”他叹息一声,“她死了,我很难过。”郁娇不想理会他虚伪的话语,目光冷戾说道,“既然裴世子觉得冤枉了林大小姐,那么你现在,马上去林家,在林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在忠毅将军的灵位前,去磕头去。去跟他们的亡灵说,你错了,你冤枉林婉音了!在忠毅将军府的府门前,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才相信你是受骗的。清明时,我给义父上坟时,也好有个交待。”裴元志望向郁娇,清冷的目光中浮起寒意。这个郁娇,真是得寸进尺!要不是他想到她的身份,她对他还有些帮助的话,他早就出手了。“裴世子,你是不是真心难过,就看你的行动了。”楚誉摇着折扇望着他,狭长的凤眼眼角挑了抹讽笑。“本世子当然会说话算话!”裴元志迎上楚誉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回道。“事不宜迟,那就马上去吧,正好,本王也好久没有去林府了,对那座府邸的景色非常感兴趣,正好一同去,顺道观光观光。”楚誉说着,弹弹袖子上的皱褶,站起身来。一副要去游玩的神情。“还有一事!”郁娇却站着不动,又说道。裴元志皱了下眉头,眸光旋即一寒,郁娇又想干什么?她有完没玩?但楚誉却没有不耐烦,停了脚步,转身看向她,“郁四小姐是不是又想到了哪件事,没有处理好?”“郁四小姐,裴世子已经答应,要屈尊前往林府道歉了,四小姐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连冯霖也不耐烦起来。郁娇冷笑,屈尊?合着,让裴元志去道歉,还委屈了他?林婉音白白死掉,就不委屈了?景家人被京城的人笑话了这么多天,不委屈了?林伯勇因为林婉音的死,打击之下,坠马而亡,就不委屈了?“当然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了!”郁娇冷笑,“裴世子还没有说清楚,林大小姐的嫁妆该怎么处理。她的人已死,跟你们裴家再无任何瓜葛了,裴家还留着她的嫁妆,说得过去吗?”裴元志的目光冷冷地缩了一下。“还是,裴家现在揭不开锅了,靠林大小姐的嫁妆,过着日子?”郁娇讽笑。林婉音是林伯勇唯一的孩子。林伯勇宠她,让她将母亲景氏的三十抬嫁妆也一并带往裴家。再加上她是林家嫡长女,林氏族人们从公中也拿了不少银子,给她做的嫁妆,她又是公主们的女夫子,光平时得的赏赐,就有四大箱笼。她的嫁妆,足足有一百抬。虽然裴夫人不止一次地在人前说,不稀罕林婉音有多少嫁妆抬入裴家,裴家有的是钱养着她。但林婉音的那一百抬嫁妆,抬入裴府时,仍是惊掉了裴家族人们的眼珠子。裴元杏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嚷着说,出嫁也要一模一样的嫁妆时,裴夫人的表情很是僵了僵。可见,裴家还是在意那些嫁妆的。“我裴家怎会在意那么点银子?”裴元志的目光,更加森冷,“郁四小姐拿着嫁妆单子,可随时到裴府取回婉音的嫁妆。”那可在好不过!郁娇又道,“大人,我需要有裴世子立下的字据为证。我怕裴世子的记性不好,出了这个衙门后,就给忘记了。”裴元志的目光,又冷了几分。楚誉摇摇折扇,“大人?怎么还不写文书?让裴世子签字立据?”“啊,是是是。”冯霖巴不得这三人快些走掉,抬手示意书吏快写文书。书吏提笔疾挥,很快,文书写好。冯霖盖上大印。楚誉作为证人,从袖中摸了枚小小的私印盖上。“裴世子?”冯霖将文书递与裴元志,“该你了。”裴元志冷着脸,也取了私印盖上。郁娇不放心,还让他按了手印,并签了字。“四小姐可算满意?”冯霖笑呵呵地将文书奉上,递与郁娇看。郁娇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识字,将文书递与霜月,“你念念看。”霜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是认识字吗?不过,郁娇叫她念,她便念好了。霜月念完,郁娇点了点头,将文书收到袖中,“裴世子,请吧!”裴元志看着她,叹道,“我的确该向岳父大人道歉了。”郁娇暗暗勾了下唇角,都这个时候了,裴元志说这些假意的话做什么?林伯勇刚死的时候,怎么没见裴元志以孝女婿的身份去哭灵去扶灵?猫哭耗子假慈悲!也就骗骗外人罢了!“我会在林家长房的门口,等着裴世子。”郁娇道,又转身朝冯霖施了一礼,“多谢大人为林大小姐申冤,郁娇没齿难忘。”“身为父母官,应该的,应该的,呵呵——”冯霖干干一笑,他希望这三人永远别来他的衙门就好,说什么没齿难忘?他可不要他们记着。“多谢王爷为郁娇做证。”郁娇又朝楚誉福了一礼,这是真心的感谢。虽然楚誉身上的毛病很多,但今天却帮了她的大忙。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谁她不好,她会记着,谁对她好过,她也会记着。“不必,本王不是帮你。”楚誉说完,轻拂衣袖,往衙门的正堂外走去。裴元志的目光,望一眼楚誉的背影,又看一眼郁娇,目光闪烁,略有所思。他走到郁娇的面前,说道,“娇娇,既然我们都要去林府,不如,让我送你一程吧。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恐有危险。”娇娇?郁娇心中讽笑起来。她转身过来,冷冷看着他,“裴世子,你我非亲非故,这般喊我闺名,我可不可以告你一个轻薄罪?冯大人就在堂上,还没有退堂呢。冯大人?”正要走掉的冯霖,只得停了脚步,一脸愁容地看着两人。这又是要闹哪样?裴元志的表情一僵。郁娇没再理她,转身往衙门外走去,“霜月,走吧,去林府了。”“是,小姐。”霜月的目光往裴元志的脸上撇去一眼,心中呵呵呵,这男人的脸皮,厚到史无前例了呀,她要不要将裴元志的“英雄事迹”写到她的故事册子里去?再让门中弟子编成折子戏,搬到戏台上去表演一番?那一定会大火,赚很多的银子。郁娇的冷言冷语,并没有让裴元志气馁。反而,他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郁娇娶到手。他绝对不能让楚誉先下手为强。……案子一结,围在顺天府衙门前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哗然。裴世子要到林家长房去给林家先祖们道歉,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有那闲着无事的人们,早已往林府长房的方向,跑去抢位置看热闹去了。郁娇坐进马车的时候,见楚誉已坐到了马背上,正往林府方向而去。他可真闲。郁娇敛了眸光,坐进了马车,霜月随后跟着坐了进去。郁娇看楚誉的这一幕,又被裴元志看到了。他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握了握,眸光又冷了几分。郁娇的性格太倔强,他无论怎么放低身份去讨好,她就是不理他,看来,得改变策略了。比如,从楚誉这里动手……“世子爷?”冷义跟在他的身侧,见他站在马车旁,不上马车,而是神色冷然地,看向郁娇离开的方向,以为他不想去林府,便说道,“您是世子爷,去了林府道歉,对您的身份有影响,不如,您拖病,让属下代您去吧?”裴元志却拂袖一笑,“不,要去!”说着,他挑起帘子,钻进了马车里。冷义摸摸头,他搞不懂他家世子爷的想法,只好照着做。冷义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想不到更深远的地方。他认为,堂堂永安侯府的世子爷,居然到林氏长房的祠堂里去下跪道歉,那可真是件丢脸的事。往后还怎么面对京城的权贵们?但裴元志这么做,自有他自己的打算。郁娇以林家义女的身份,为林婉音申冤,证据确凿,他没法做到不予理会。他要是不去林家道歉的话,那就是得罪了郁娇,会惹得郁娇不高兴。而他不想惹郁娇不高兴,因为郁娇的身份,能助他完成大业。能屈能伸,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去下个跪,道个歉,又算得了什么呢?裴元志挑起帘子,目光幽暗望向前方郁娇的马车,唇角浮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林婉音的外祖家,景府。林婉音出事的那天,得知外孙女被裴家沉塘的消息后,景老夫人受不了打击,一下子昏了过去。虽然后来醒了过来,但一想到外孙女的惨死,景老夫人又马上哭了起来。因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品貌端庄的外孙女,会做出那等丑事的,会去跟一个小厮私|通。但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景家人的辩驳,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再加上林伯勇又死,又有林家二房出面,景家作为林婉音的外祖家,裴家人根本不理会他们,不让景家人进裴府。景老爷子去了几回林氏二房,被林世安夫妇二人奚落得体无完肤,也气得病倒了。只有林婉音的舅舅景文忠,向朝中告了假,天天上林家二房去,了解林婉音之死,和林伯勇的死因,以及调查林家长房账目的问题。景文忠虽然天天去林家二房,但是,没有证据说明,林婉音是被冤枉的,林伯勇是被人谋杀的,他奔走多天,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发现,半丝儿的消息,也没有打听得到。家中两个病倒的老人,又每天向他询问事情的进展。景文忠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这一天,景文忠和儿子景昀,到外头药铺里抓了药,准备带回去给家中生病的两个老人煎药喝。父子两人拿了药,下了马车,他们刚要进家门,就听隔壁邻居妇人,在院中大声地训斥着她的小女儿,“给我马上扔掉,什么小贱人的东西?值得你这么宝贝着!”“娘,那不是小贱人的东西,那是婉音姐姐的诗册,婉音姐姐不是小贱人。”**岁的小女孩,怯怯地说道。“婉音姐姐?呵,那个偷汉子的小贱人,配做你的姐姐吗?不许喊姐姐,听到没有?你提她,你的身份都掉价了。……还有,以后不准去景家!去一次,我打你一次,那是小贱人的外祖家。外孙女都偷汉子了,那外祖家,家风能好?一定是景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才会出了林婉音那等不知廉耻的外孙女。哼!”“……是。”景昀听到对方骂林婉音小贱人,又说什么偷汉子,他那原本俊美的五观,气得都扭曲了,脸色更是铁青一片,袖中双拳紧握。他袖子一甩,转身就往隔壁院子走去。“阿昀!你给我站住!”景文忠怕儿子冲动惹事,一把拉住了他,“满条街都是这么说婉音的,你都要去理会吗?你打得过来吗?”“别人怎么说,我没听见,我不管,但现在这家人说婉音表妹被我听到了,我就不能忍!”景昀说什么也要去找邻居理论。景文忠死死地抱着他,“你爷爷奶奶已经气得病倒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你想死气他们?”想到病倒的爷爷奶奶,景昀怒红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了。“阿昀,冲动办不好事,知不知道?”景文忠叹了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光跟他们理论有什么用?得找证据证明婉音是清白的才对啊。不止这条街上的人说婉音的事,全京城人,哪个没说?你都要打一遍吗?”提到证据,景昀的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喘不过气来。他哪里不想找证据呢?但是,那个诬陷林婉音的田永贵,忽然失踪了。他花了大笔的银子,找了不少叫花子帮着找,又找了租马车的车夫,酒馆跑堂的,青楼的姑娘,集市上买菜的帮着找。但是,过了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没有一人看到过田永贵。但又没听说,哪儿出现了无头男尸。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田永贵就像是遁地不见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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