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时有些心疼，阿树不过是这么大点，首先考虑的也不是自己的感受，真是随了妈妈的性格。
“阿树，女孩子，其实多为自己想一点没有什么不对，你妈妈太懂得牺牲，所以到最后自己总是过得不好。”
他不喜欢女儿是这样的性格，如果今后跟程沐婳一样，在感情问题上很容易受伤，就算是不强势，也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阿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论，看着他很久，“妈妈说……”
“阿树，听爸爸的吧，爸爸不希望你将来会受伤，爸爸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更多的路需要你去走。”
他爱女儿，可是一样会很严格，温软的性格会受伤，他的女儿怎么可以是这种性格。
阿树懵懂的点点头，爸爸说要为自己考虑。
“我知道，如果爸爸妈妈在一起的话，你会很开心，你开心爸爸妈妈也会开心，我跟你妈妈的问题，我会处理好。”
阿树望着顾令时，这个自称是她爸爸的男人真的给了她安全感，十足的安全感，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相信他就好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虽然现在自己没有在同学面前说自己是有爸爸的小孩，可是有顾令时这样一个父亲，有些自豪是油然而生的。
六点半，阿树给程沐婳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程沐婳温柔的哄着她，说自己很快就能回去。
她此时在餐厅里，跟秦深坐在一起，她什么都没有吃，来见秦深，是背着顾令时的。
顾令时对秦深真的很不友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肯定是不希望她跟秦深走的太近。
“现在陪着阿树的人是顾令时了么？”秦深笑了笑，论温如如玉，他不必顾令时差。
“嗯，过几天学校有亲子活动，需要父母参加，他这段时间都在跟孩子培养感情。”
“沐婳，我知道，你们过去发生了很多，如果要你现在就放下所有也根本不可能，但是你忘了当初你那个样子，他都不愿意离婚的时候了么？顾令时是商人，有些手段，如果用在你身上就显得比较残忍了。”
秦深是想要提醒她，如果顾令时要从她身边抢走孩子，顾令时如果被逼的用这种手段让程沐婳回到他身边，程沐婳又应该如何自处。
她那么爱孩子，怎么舍得孩子离开身边。
“秦医生，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孩子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再爱又如何，如果他实在是要从我这里拿回抚养权，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说到底，还是她亏欠了她，如果不是她，他跟百合的孩子也是满地跑着喊爸爸妈妈了，她这个恶毒的后来者，有什么资格去跟他争抢。
“沐婳，你这是怎么了？”秦深一愣，没有想到程沐婳会这么说，是因为顾令时最近出现的缘故，她才变成这样的么？
“没什么，秦医生，这些年真的很谢谢你对我们母女的照顾，如果当初没有你，我在海城可能真的会死掉。”
阿树小的时候身体比现在要差得多，时不时地就发烧，那时候秦深也经常在海城，她才得以让阿树健康的活到现在。
秦深对她恩重如山，她也无以回报，可是也不想一直占他的便宜。
秦深瞳孔微微皱缩着，有些难过慢慢的泄露出来，他慢慢的不去看她，低声无奈的笑了笑。
“沐婳，我们是这样好的关系，你也要跟我说谢谢，这些不是我需要的。”秦深将程沐婳推到自己面前的一张支票又推了回去。
沐婳及时的按住了他的指尖，“秦医生，我不想总是欠谁很多，我这一生已经欠了很多，再欠，我就还不起了。”
秦深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沐婳，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并不是还不起，我对阿树会视如己出，沐婳，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
程沐婳瞳孔微微一缩，猛地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秦医生，我们是朋友，何况，我也不希望阿树会叫别人爸爸。”
就算是这一辈子自己身边没有男人，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要有阿树，就够了。
她有点慌张的站了起来，“秦医生，阿树一会儿就该找我了，我先走了。”
“沐婳，到现在你依然还是爱他吗？那样一个看不透的人爱起来会多威胁，你不知道吗？他可能只是想要孩子，只是想念你胸腔内的那一刻心脏，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你。”
这样说应该是容易听懂的，可是程沐婳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就走。
秦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放在住上的手逐渐拧成了拳头，程沐婳不想承认，可是她给出的反应是诚实的。
“沐婳，你这样会一直痛苦下去，要什么时候你才能抬起头来看看周围？”秦深眼底伸出满是苦涩和深深地嫉妒。
嫉妒顾令时这么多年后依然还是能被程沐婳这样喜欢，即便是他们中间隔着那么多是非过往，似乎也不能祖师程沐婳对顾令时那样的喜欢。
程沐婳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从餐厅离开之后，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她站在路边，深吸了一口气。
秦深的话总是在不经意的在脑海里回荡着。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她也变了，顾令时也变了，没有变的只有横在他们中间曾经发生过的事。
“程小姐，顾先深让我送您回家，现在要回家吗？”成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边的，出声的时候沐婳的思绪就被拉了回来。
她微微一怔然后偏头看他，“他知道？”
成华点头，“如果不是要来接你，他不会知道。”
沐婳表情有点僵硬，看起来好像是她挺不领情的，顾令时都已经坐到这个地步了，很容忍很忍让了，是她的问题，真的是她的问题。
“我们回家吧。”
程沐婳上了车，回了家，现在她也可以理所当然的称那个地方为家了。
顾令时给阿树单独做了一份晚餐，程沐婳回来的时候阿树已经吃过了在一旁看着动画片。
“吃过了没有？”顾令时问她。
“还没有。”
虽然是在餐厅里，但是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吃，连水都没有喝。
“牛排跟西蓝花吃吗？”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程沐婳的饮食习惯已经养成的非常中式了，不知道现在在吃这些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好啊。”程沐婳点头，面上的笑意温柔。
然后男人就进了厨房一声不吭的又开始做晚餐，程沐婳看了一会儿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去帮忙，后来还是决定自己不要去捣乱了。
转而就去了女儿身边陪着她看漫画书。
“妈妈，你去哪里了？晚饭只有我跟他一起吃。”阿树抬起头去看妈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生怕厨房里的那位会听到。
“跟爸爸在一起共进晚餐难道不开心？你爸爸挺会做饭的。”这个还是她这次才发现的。
以前也没有见过顾令时下过厨，虽然偶尔会也会做点东西给她吃，不过那都不一样。
她没有发现原来顾令时的厨艺是那种可以称之为精湛的厉害，不管是中餐还是西餐他都做的很好。
“可是妈妈在，我才会开心呀。”
沐婳笑了笑，“那是不是爸爸妈妈在一起你每天都会开心。”
阿树很用力的点点，“那当然，以后别人再说我没有爸的时候，我就不用躲了了，如果他们不相信我也可以带着他去学校给同学们看。”
一直以来阿树都是乖巧的让人心疼的孩子，程沐婳很惊愕，原来这孩子心里藏着这么多事吗？
程沐婳闻言，很心疼，阿树什么都没有做错，在学校里，阿树一定被孤立的很难受。
“阿树，以前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是妈妈太自私了。”
沐婳轻轻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所有的话生生的被堵在了喉咙里。
“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他会处理跟你的关系，如果妈妈不喜欢……”
“阿树，你不过就这么大点，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程沐婳打断了她，小小年纪，逻辑思维有点太强不说，还很伶牙俐齿，偏偏在学校里又是一副内向腼腆的样子。
是因为这段时间顾令时出现的缘故么？程沐婳不由得这么想，应该是。
阿树一下子不说话，是她想的太多吗？
“沐婳，过来吃饭，阿树要不要再吃点？”
顾令时站在餐桌前，看着母女俩，阿树摇摇头，沐婳松开了怀中的女儿起身过去。
“先喝完汤。”顾令时给她盛了一碗汤，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沐婳只好不去看他这样的眼神静静地将一碗汤喝完。
男人的长臂伸过来，大手落在她的发顶上，“别喝的这么着急，你以前吃饭一直都挺斯文的。”
“顾先生，我吃饭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可能很难吃下。”
“好，我不看着你，不过……”他说这话，一双手撑着餐桌长身倾过来，逼近了她的脸。
“今晚我要在这里住，眼看着阿树学校的亲子活动就要开始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要培养一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