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顾令时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
“顾先生，这不合适。”
“我不想跟孩子生疏的像陌生人一样，沐婳，你在剥夺一个做父亲的权利。”
程沐婳无力反驳，她不能剥夺顾令时作为父亲的权利，最终她只好什么都不说，低头心绪不宁的吃饭。
顾令时去陪着阿树玩，程沐婳后来看着父女俩格外和谐的画面心里一阵暖意，这种温暖发自内心。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顾令时宽厚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女儿的发顶上，这个女儿，心思这么敏感，估计跟她妈妈一样喜欢胡思乱想。
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竟然发现她没有一点是像自己的。
阿树抬起头去望着他，咧嘴笑了笑，“你没有跟妈妈在一起，不是我爸爸，谁跟妈妈在一起，谁就是我爸爸。”
她小小年纪也知道妈妈开心的话，她什么都能够接受，顾令时无奈的笑了一声。
“那看来我得很努力，让你叫别人爸爸，还真是会让我很为难。”
小阿树耸耸肩然后摊摊手，“那你就努力吧。”
她不反感这个男人，毕竟因为血缘的关系，她比较容易亲近他，更是讨厌不起来，何况他对自己真的很好，是那种很舒服的好，不是买买公主裙，或者花言巧语讨她欢心的好。
跟很多喜欢妈妈的男人都不同。
“阿树，你会叫我爸爸的。”
“叔叔，盲目自大到最后会受不了心里的落差的。”小阿树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程沐婳在厨房里忙着。
“妈妈好像吃完了，你不要去帮帮忙吗？”阿树用下巴指了指程沐婳所在的方向。
“真是乖女儿。”顾令时眼底都是笑意，捧着女儿的小脸亲了亲她的脸。
程沐婳的手已经被水打湿，男人温暖的一双手伸过来将她一双有些凉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我来吧，你去陪着阿树，估计一会儿就要准备睡觉了。”
“就这么一点，我可以的……”
“女人的手不是用来干这个的。”顾令时握住了她的手，还是能感觉到她手中的纹路不是那么细腻，这三年来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生活的辛苦。
这颗心，都快要为她疼碎了，可是她都不知道，一直坚持将她推开推远躲开。
“大部分女人都是这样的，顾先生，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我现在只是个孩子的妈妈。”
顾令时的大手不由得握的更紧了一些，“沐婳，你完全能像小部分女人那样，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
城木瓜望着他，嘴角扯开一抹淡笑，“顾先生，时间虽然过去了，可还是很多东西是回不去的，何况我们的过去很不愉快。”
如果回到从前那种生活，她怕自己会常常做噩梦，如果在梦到百合怎么办？
“沐婳……”
“那你洗吧。”沐婳挣脱了他的桎梏，然后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晚上程沐婳给阿树洗过澡之后给她讲完了一个故事阿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回到卧室之后，顾令时从浴室里出来，腰间只系着一条浴巾，光着上身。
程沐婳看到顾令时这个刚刚出水的样子，短发都还在滴着水，她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干什么？”
“洗澡啊，还能干什么？”顾令时无视她惊愕的表情，然后抬脚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程沐婳心跳顿时加快，下意识的往后退，顾令时看到身后的大床，看着她一步步的退到那个位置。
加快了步伐，程沐婳没有预兆的倒向身后的床上时，男人已经快步过去，扶住了她的腰，慢慢的将她放平在床上。
“顾先生……”
顾令时看着她此时涨红的一张脸，一口热气洒在了脸上，“你心跳的很快，你现在的状态，很好。”
即便是心跳加快，也不会有疼痛感了，这三年放任她自由唯一的好处估计就在这里了。
“顾先生，你别这样，我们说好的，不要逾越那层关系。”
程沐婳涨红了脸，眼睛里都是雾气，这个男人如果要做什么的话，并不是不会做的，他们都是成年人。
这么亲密的接触，很容易擦枪走火，她不想跟顾令时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关系，事后自己又应该如何脱身，如何自处？
男人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扶在她的腰间，缓缓上移，程沐婳深深吸了一口气。
“顾先生。”程沐婳想要抬手去阻止，顾令时捉住了她的手，“为什么？沐婳，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
“什么？”程沐婳发出来的声音有点沙哑，顾令时的头更低了，亲吻着她的头发。
“百合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你何必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为难如今活着的人，阿树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两个妈妈，只有一个妈妈。”
阿树同他说这些的时候，他感到的是难过和心疼，那种滋味，深入骨髓，仿佛是在啃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程沐婳听了顾令时的话，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住了，本来只有些雾气的眼睛里，开始有些水汽，慢慢的化成了眼泪，眼眶也跟着变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想放你自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该多心疼，当年是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让你知道那些。”
他痛心疾首的是程沐婳后来知道了真相，即便是怀着孩子，到最后也还是差点精神崩溃。
起初他以为孩子会救她，可是到了后来他才发现能救她的只有他而已，所以他只好放了她。
可是那一松手，他就后悔了，他不去找，不是因为找不到，是怕，怕程沐婳在见到他之后仍然会活在痛苦里。
如果不是这次巧合的相遇，如果不是知道她这三年来过的这样不轻松，他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感觉到顾令时的态度空前坚决，程沐婳觉得自己有些无力徒然爬上心头，挣脱不掉吗？
顾令时为什么会知道那些，是他问了阿树之后阿树告诉他的吗？
“她没有死，顾先生，她一直都活在你的心里……”沐婳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顾令时便掐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吻住了她的唇瓣。
猝不及防的被堵住了嘴，沐婳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然而自己刚刚抬起来的手就被他死死的摁住。
在这方面程沐婳依旧是没有学聪明，轻而易举的就被男人掌控。
顾令时的吻温柔又霸道，一点也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你别这样，还还在隔壁睡觉呢，顾先生。”
“你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很温柔的喊我令时，沐婳，你忘了么？”男人眼底簇拥着一团火，那火烧的极为旺盛，程沐婳看的很清楚，是欲念。
“不会的。”
“沐婳，别不承认，你知道，如果我现在要你，你反抗不了。”顾令时跟她重逢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样。
沐婳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看了他好久，“你不能这样。”
“你也不要这样，沐婳，总是活在莫须有的愧疚里，难受痛苦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如果你一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怎么可能会再一次让你独自一个人继续过着那样的生活。”
她身上的裙子轻易的被拉下肩头，程沐婳低头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程沐婳吓得一个哆嗦，眼泪都掉了下来。
“顾令时，我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
她哭着连名带姓的喊他，这么对她，一点也没有顾及到她，顾令时今天有情绪，很强烈的情绪。
因为她今天去见了秦深，还是背着他去的，心里本来的那点不舒服逐渐的开始喷薄滋生。
“跟秦深保持点距离，嗯？”
“你不是我的谁，顾先生，是不是这几天让你看看孩子，你都忘了自己是谁了？”程沐婳被顾令时一句话刺的心里极不舒服。
“不是你的谁？”顾令时眸色一冷，她此时就在身下，他已经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了，何况程沐婳还是这种态度。
察觉到顾令时的神态变化，她心里一慌，“你放开我，我去跟阿树睡。”
“你在这里睡，哪里都不要去。”顾令时抽身离开，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他很清楚，如果现在自己不抽身，就该轮到程沐婳抽不了身了。
纵然是他有些骇人，这种时候还是抽身离开，程沐婳一直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浑身的力气像是忽然之间被抽尽了似的，无力的躺着，刚刚就差一点就出事了，如果顾令时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会是什么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顾令时随意的穿了一件衣服，在阳台外面抽着烟，是不是要调查一下秦深，如果贸然调查，会不会让她生气，他不想惹怒她，刚刚就惹到她了，自己一时冲动究竟是做了什么，如果明天早上她变脸要赶自己走怎么办？
这一夜，没有谁睡的好，程沐婳就在刚刚的位置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全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