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打着鼓，强装着附和，“是啊，他们能做好朋友，是有缘分。看见他们，就像看到咱们年轻的时候，真是怀念啊。”
邢岩说话有些意味深长，“秀秀，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不喜欢绕弯子，我又何尝喜欢装傻？”
姜秀秀突然噤声。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感情不是可以强求的，如果小锦真的对西寞有好感，我也同意。但是如果她不喜欢西寞，我作为一个母亲，自然不会强迫自己的女儿。”
“秀秀，这些年来，你变得很多。”邢岩不知是喜是悲的声音传来，“当年，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姜秀秀微微闭眼。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这些年，纵容程苏锦在外念书，尽量避免与邢家的人接触，却依旧躲不过去。
上次与邢岩和邢西寞一同吃饭，只不过是拖欠了这么多年的一次见面。她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凭苏锦在国外养成的疲懒性子，邢西寞见过就罢，不会放在心上。
没想到，越害怕什么，就越发生什么。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居然还会延续，她是真的错了。
当年不得以做出的承诺，直到如今，她才发觉有多荒谬。
还好现在还不晚。
作为一个母亲，她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女儿的幸福。
姜秀秀重新找回理智，此刻分外冷静的说：“邢岩，我知道，是我违背承诺，对不起你。但是我们的事，我绝对不会允许牵扯到我的女儿，我也绝不准谁伤害她。”
“秀秀，你说的太严重了。”邢岩苦涩的说，“我当然理解你，也从来没过想过要伤害你的女儿。但是，你那时候的话，确实是支撑我这么多年活过来的念想，难道你如今，连我的希望都要残忍掐灭吗？”
姜秀秀涩着声，艰难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让小锦给西寞一个机会，”邢岩似乎早有准备，当即从善如流的说：“小锦既然单身，那就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他不能打动小锦，就说明他们真的没有缘分。此后无论什么事，我都再无怨言。可以吗？”
“如果他伤害我的女儿呢？”
“绝不可能！”邢岩斩钉截铁，而后又苦笑着，“就像我对你。”
姜秀秀微闭着眼，“让我想想。”
她造的孽，为什么要她的女儿偿还？
几分钟过去，房间内一片寂静，电话中也只能听到两人缓慢的呼吸声。
“我会跟小锦说这件事。”姜秀秀艰涩的说。
邢岩长叹着，低声说：“西寞是个好孩子，秀秀，你不必担心。”
似乎已经不再存有忌惮，雷厉风行的气质再度出现在姜秀秀身上，她冷笑：“西寞是好孩子，他的母亲也很好。邢岩，这么多年，你都错过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对面一滞，匆匆挂了电话。
姜秀秀像是瞬间失去全身力气，一下子后仰，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一只手掌捂住脸，黯然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