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到底对我有多大的怨，才能恨之入骨？
手铐很凉，从我手腕的皮肤一路凉到了心底。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的厌恶。
“放开我！”我使劲的挣扎。
我像是小兽一般，拼了命的撕打方牧。
可方牧站在那里，像尊雕像一动不动。
凌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方牧！我叫你放开！”我大吼，“法律赋予你的职责和权利，不是让你用来徇私舞弊的！”
“关键时候，可以！”
方牧缓缓说了这么一句，便一把将我往门外拽起。
跨过门槛的一瞬间，门头上的镜子瞬间四分五裂。
可方牧只是撇了一眼，便将我扯向了走廊。
下了楼之后，将我强行塞进警车。
甚至是将手铐的另一端，铐住了他的右手。
“方牧，你别太过分！”我狠狠盯住那张没有表情的侧脸，“我会找律师起诉你！”
“前提是你得活着！”方牧不缓不急道，“我现在正在开车，你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们就只能同归于尽了！”
听方牧这么说，我不再挣扎。
左手悬着，陪着着他的右手开车。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讨厌。
可因为这个姿势，方牧松垮的袖口往下滑去。
我眼尖的发现，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个月牙形的深色伤疤。
深深浅浅的，像是牙印。
突然间，我想起了梦中的景象。
“你手上的伤……”
“没事！”未等我说完，方牧放下右手。“被一条小狗给咬了！”
狗咬的？
我一定是被那个梦给影响了！
一看到牙齿或者牙印，就忍不住的联想。
阿放怎么可能还活着？
母亲为了替我续命，搭上了全家人的命？
怎么可能唯独他，幸免于难？
想到这里，我微微蹙起眉头。
一切都是我的错，不管我知情与否。
我会好好解除怨气，让你们全部回来！
并且，一个不少！
等我从胡思乱想中抽离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警局的门口停下。
方牧开门，直接下车。
完全不顾及我，硬生生的将我从驾驶座那个方向拽了下去。
可刚到门口，一个警员便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眼圈通红，眼神慌乱。
“怎么了？”方牧问道。
“队长，小周他……”
未等警员说完，方牧便转身往走廊的方向走去。
我跟不上，只能一路跑着。
直到，来到了停尸间。
小周死了，静静的躺在那里。
周围站着几个红着眼的警员，他们都低着头将帽子拿在手里。
一看到方牧，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退了出去。
方牧走到小周的跟前，眉头紧皱着一言不发。
而我觉得有些恍惚，人为什么有生老病死？
小周苍白的脸上，还保留着痛苦的痕迹。
额头上的血洞，显得触目惊心。
我觉得方牧是难受的，但是他在压抑。
或者，真的是麻木了。
这个时候，我不该说什么。
“不是说了吗？办案不要太拼命，命没了何来理想？”方牧说到这里掏出一只烟点上，然后插在了床头的缝隙间。“没事，我会替你报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