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雨曼只手蒙住眼睛，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见，喃喃道，“程姨问我，会不会报警，我回答说要想一想……”
声音蓦地顿住，她抬起头，大眼睛中全是迷茫，“我应该是选择做一个正直的人，还是应该做一个包庇的人？”
后面这个问题，她是在问自己，即便此刻她的身边坐着尹子麟，一个足以帮助她做决定的人。
可是，尹子麟并没有在她的两个选择中的确定什么，而是道，“阿志会跟我爸说你妹妹跟陈有为的关系。”
佘雨曼闻言，茫然得转向他，接着听见他又道，“我爸会调查她，而且会很仔细，如果有不对，他有他的途径来解决这件事。”
在这点上，尹子麟尤其了解，他的父亲，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家里杀人犯的。
不过，他不会在妻子面前说明这点，转而道，“程姨状态怎么样？”
佘雨曼抿唇，声音中染着满满的惭愧，道，“睡着了。她情绪不好，也是因为昨天雪曼的举动，让她联想到也许过去雪曼也是这么对待的吴叔叔的。”
尹子麟深叹了口气，摸摸她的黑发，没再说什么。
………………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尹子麟开车出了幸福里，去了杨志事先在高档会所“兰馨会所”定好的包间，推开门就见着一身烟灰色休闲装的杨志站在窗口前，拿着望远镜的俯瞰什么。
尹子麟走过去，往下看了一眼，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人已经走了。”杨志放下望远镜，侧头看他，“早晨就跟你爸通了电话，当时你爸没发表意见，但是转头将让人调查大眼妹的妹妹，并没有用之前的那个张家的侦探所，大概是猜到对方跟尹子麒有勾结。”
他下巴朝楼下右手边的位置抬了抬，接着道，“尹子麒刚刚在见一个律师，这个律师已经是我爸的手下，后来下海，目前主攻方向是刑事案件，业内很有名。看来尹子麒是提前布局了。”
尹子麟转身走到红木椅子那儿坐下，淡淡道，“拿到陈有为的尸检报告了？”
杨志将望远镜仍在茶座上，坐在好友对面，声音发沉，道，“法医没那么快出报告。但死因是知道了的，高空坠落。那个孤儿院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抛尸的地方。这个凶手……如果高空坠落，完全没必要移动尸体，而他动了，那就是想掩盖案发地点，且真实的死因也不只是高空坠落。”
尹子麟垂着头，黑眸盯着自己的指甲，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大概两分钟才出声道，“你让人从幸福里排查昨天下半夜的进出车辆，应该会有所收获。”
杨志蹙眉，“所以，你是说你老婆的妹妹有重大嫌疑？”
过去几次接触，他从萧颖儿那间接知道了佘雪曼的原来的住处是在海城大学附近的，一个叫“幸福里”的老小区。
这会儿听见尹子麟那么说，一下子就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