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笑得乐呵，沈宴见她对着杨三儿的背影笑得这么开心，脸色却一下子黑了，哼了一声一掌糊在她的眼睛上：“别笑了！”
掌心处很快传来了睫毛扫动的触感，连带着他的心里都骚动了起来。
沈宴刷的一下收回了手，忍不住在衣服上使劲儿地擦了几下，那种痒痒麻麻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让他的嘴角抿得耿直了，藏在头发间的耳尖却在悄悄发烫。
乔晚只感觉到眼上一热，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呢，对方已经移开了手掌，这时候她眼里的笑意甚至还未来得及消散。
那双焦糖色的眼睛一笑起来，就和蜜糖一般甜得让人心头发软，看得沈宴突生了几分慌张，赶紧扭过头让乔晚跟自己离开学校。
“怎么就不能笑了啊？”乔晚见他这样子，还以为是洁癖又犯了，所以才会一直拿捂过她眼睛的那只手在衣服上擦来擦去，就跟有跳蚤似的。
“英国伦敦大学曾经做过一项研究，随机拜访了四十八名老年痴呆症患者的亲友，这些患者在发病前，最为显著的一个变化就是变得爱笑，哪怕只是一件没什么趣味的事情，”沈宴意有所指地说道，“你难道也处在这个阶段？”
一说起这个，他倒是忽略了掌心的异样了。
见乔晚果真换了之前傻呵呵的笑容，气嘟嘟地瞪着他，沈宴的心情不知怎么就飞了起来，连眉眼之间都多了几分飞扬的色彩，看得乔晚一愣。
等到了校门口和乔家父母俩会合，乔晚都还忍不住一直偷偷那余光去看沈宴的脸。
那种真心的笑容和他平时冷嘲热讽时的讥笑完全不同，带着几分少年的天真干净，乔晚甚至能够隐约想象出他长大后那张清俊好看的脸。
只可惜，那笑容太过短暂，眨眼间就已经被他平常的冷脸代替了，快得就像刚才她看到的都是幻觉似的。
也不知道是高考之后有一种浑身都放松了的快活劲儿，还是因为那个笑容，乔晚感觉自己的理智此时简直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崩塌。
乔文立和易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乔晚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考试后太累了，赶紧发动了车子往家里开去。
今天的大餐显然是很丰盛的。
乔晚喜欢的海鲜，考试期间担心吃了会造成腹泻，这个时候却没有什么顾忌了，易桐把那些都放在了乔晚和沈宴这边，连声招呼他们多吃点儿。
沈宴本来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偏好的，见乔晚吃得香甜，竟然也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放下筷子后感觉肚子里撑了一个西瓜，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到乔晚将沈宴送到门外，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乔文立去车库把车子开过来，准备送沈宴回家。
大概是路灯太温柔，乔晚忍不住心头砰砰跳了两下。
“那个，沈宴，”趁着乔文立去了车子里，乔晚叫住了沈宴，“等我旅游回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语速极快地说完了这句话，乔晚便脚步飞快地回了屋子。
沈宴却跟被猫抓了似的，好奇得恨不得把那跑开了的小姑娘拎过来，逼她赶紧把秘密说出口！
乔家为了庆祝乔晚高考结束，准备出去旅游半个多月。他根本不想抓心挠肺等这么久好吗？
正好这时候乔文立开了车过来，“滴滴”地按了两声喇叭，他只能瞪了一眼乔家的方向，很不甘愿地坐上了车子。
乔晚却溜回了房间，背靠着卧室的门捂了捂脸。
趁着这次旅游和爸妈相处一段时间，然后想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吧！等到回来，她就能知道自己该对沈宴说什么话了。
可惜，乔晚此时并不知道，她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
半个多月的旅程结束，眼看着就要回家，途中却下了一场暴雨，让他们暂时困在了酒店，不得不推迟了两天回去的时间。
最后一天，高考成绩新鲜出炉了。
在酒店的套房里，乔家三口围着手机，打开了外放，紧张地放轻了呼吸，拨打出了查询成绩的号码。
听着电子版的女声一个科目一个科目念出了乔晚的分数，乔文立和易桐顿时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易桐的眼角都跟着红了起来。
还没听到总分，他们已经知道——
晚晚这次说不定真能考个状元呢！
乔晚见到他们那高兴又骄傲的样子，又是悲伤又是开心。
她这时候非常感谢那个从天而降的系统，给了她一个圆梦的机会，让她用另一种方式弥补了自己的遗憾。
只要回去见一见沈宴就好了。
她心里想着，然后听到了自己的总分从手机的扩音器传出来。
下一刻，乔晚惊讶地发现，她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完全不能动弹。没等她多想，就听到系统的声音传来：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副本世界的任务，成功获得高考状元称号，记忆力在回到本源世界后自动提升至高级。因为用时很短，额外奖励属性点十点，希望宿主再接再厉。现在开始脱离副本世界，十、九、八……”
不！
等等！
再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就好！
乔晚心里在呐喊着，可系统的倒计时并没有停止。
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泼了水的画，慢慢被剥离了色彩，然后“哗啦”一声破碎成了数不清的碎片，周围变成了一片黑暗。
“呼！”
乔晚大喘了一口气，猛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窗帘的缝隙里已经透露了些微的阳光。
床头柜的电子钟上时间正是早上七点，日期是她睡前的第二天。
她……回来了？
同一时间，B市另一处公寓的卧室里，一双黑色的眼睛猛地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