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略显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压下心头愤懑道：“小九对你们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他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就不能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么？”
“呵，你自己生的儿子有多没用不受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他的无能让迦卢国都跟着遭殃，此番是国君将他召回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参加不久之后的元力测试，你觉得你儿子到了擂台上，还需要有谁让他不安生么？”
茶杯落地的破碎声响。
“看吧，姐姐自己也是知道结果的，好了，我要走了，你这地方，待久了都晦气。”
说着，那人抬手虚扶脑后发髻，便转身想走。
身后虚弱的女人像陡然回过神来一般，也忙忙跟着站起身来，伸手扯住了对方的衣摆：“容贵人，你能不能……”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跟在那容贵人身后的宫婢便快步走了上来将人扯开。
“干什么，放开我家主子。”
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扯落在地。
那容贵人回头，一脸嫌恶地扯了扯自己被拽过的衣摆，一张美艳在昏黄的灯光下略显刻薄。
“姐姐想让我在国君面前为你那个没用的儿子求情？这个忙我可是帮不了了。
我看，你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好了，下半生青灯古佛，也省心多了。”
闻言，那孱弱的女人像是终于无法忍受，自己站起身来斥道：“容贵人，请你慎言！”
“慎言？”那人娇笑了一下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也不去外面听听，大家都是如何形容洛华歌的，百姓里每十个人，就能挑出九个说过他早死了事的。”
对方的言语，字字句句，都在往云岚心口上扎。
彼时她也清醒过来，不再寄希望于对方身上，极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涵养。
“容贵人，你是没有生过孩子，才不懂一个为娘的心情！小九在你们眼中纵然再不好，也是我心头的宝，这世间再如何珍贵的东西，都无法与他相比。”
这一句话，可谓是一根尖锐的刺，生生扎在了容贵人的心坎上。
“你敢咒我不能生孩子？”她的面容陡然变得狰狞，一个眼神示意，宫婢上前拽住云岚。
容贵人上前，抬手钳住了云岚的下颚，阴冷地笑道：“云岚，不怕告诉你，如果像你一样生出这么一个扫把星儿子来，那还不如不生了呢！但凡他有点出息，你云家当年也不至于被满门抄斩，你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
话落，看着面前女人灰败的面容，她满意地收回手，抖了抖衣摆，招呼自己的宫婢走了。
门外，洛华歌隐在暗处。
那宫婢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主仆二人走出了这破败的小院子。
待她们走出大门，她才一脚迈出，站在门外一角，看向屋里那个坐在地上黯然落泪的女人，心口像被扎了一下。
她自己的娘早逝，自立自强的性格与她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不无关系，刚才云岚那一字一句，要说让她没有丝毫触动，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