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凤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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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章 夜找来

良久,凤白道,“我知道你对人有疑心,知道你缺安全感,我会做到有任何事都与你说……希望你同样如此对我,不要遇事瞒着我,觉得那是为我好。”

百里墨殇满目深情地看着他,须臾后,认真而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无论何事,都会与你相商。”

他是有想过,来日料理那毒妇之时,会瞒着他的小丫头,不让她陷到危险之中,但这一刻,她把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他若再瞒着她,还真是像她说的那样,自以为的为她好,实则,会让她感到自己不被信任,会让她心伤。

这显然不是他要的,所以,他心里那种为她的好的念头就此打消吧,从今往后,他和她是一体,那么,不管是他的事,还是她的事,他们都会共同去应对。

……

帝都。

皇宫。

姬华裳本端坐在皇座上,可一听完女史玉雁禀报完从南域传回的消息,当即神色一变,怒气腾腾地站起身,“你说什么?新的南域郡王要娶那丫头为王后?”

玉雁眼睑微垂,无比恭敬地回道,“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那也就是说再有不到半月,便是那丫头的婚期?”

那具身体是她的,怎能被百里家的毛头小子给沾染,不行,她得阻止,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那丫头大婚!

姬华裳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就听到女史寒雁道,“南域郡王和凤神医的婚期确实不到半个月。”

步下玉阶,姬华裳眸色冷然,来来回回在殿中走了好一会,站定,看向女史玉雁一字一句道,“传朕的命令,设法搅黄婚事,若难以办到,便在南域郡王迎娶那丫头当日,将人直掳走。”

顿了下,她周身杀气外散,加重语气又道,“记住,不惜任何代价,把人给朕弄到手!”

“是。”

女史寒雁低声领命,“臣这就将陛下的命令传下去。”

“这事由你和玉雁一起负责,你们现在就前往南域,务必为朕办妥这件事。”

有关凤家那小丫头的传闻她可没少听说,不仅修炼资质逆天,且有着绝色容颜和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到时,那小丫头的身体被她占据,可想而知她会得到怎样的好处?

想到这,姬华裳嘴角微掀,面纱下的脸上浮开一抹愉悦的笑容。

“是。”

女史玉雁再次低应一声,而后,在姬华裳摆手示意下,退后两步,这才转身走出大殿。

随着凤白的婚期一天天临近,凤府上下皆越来越忙碌,而为迎娶心爱的小丫头进宫,百里墨殇自然也忙得不亦乐乎。

他要让整个大陆,乃至位居大陆外的圣域,魔域都知道,南域即将迎来一场旷世婚礼,而这婚礼的主人公,是他和他的小丫头。

“都按着我吩咐的准备好了吗?”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百里墨殇随手放下朱笔,抬眼看向走进殿中的黑耀,“我不希望明日出现任何差池。”

黑耀在殿中央站定,行礼道,“主人放心,全按着您的吩咐做了布置。”

“这就好。”

百里墨殇满意地点点头。

明日就是他和小丫头的大婚之日,为防止有意外发生,他在王宫和凤府之间的街道上,提前布下不少暗哨。

但凡有人想搞破坏,都将会被无声无息地给解决掉。

毕竟辛容两家联手逼宫刚过去没多久,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给他和小丫头的大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清凉的月色透过窗棂缝隙照进屋里,凤白仰面躺在牀上,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惆怅: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但……你们却无法参加,不过,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他人很好的……

“你要嫁给南域郡王?”

男子幽冷中夹带着复杂情绪的嗓音在屋里突然响起,凤白闻言,浑身一震,随之以最快的而速度坐起身,“是你!”

来人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着一袭火红锦袍,站在她床边不远处,正定定地看着她。

“你认识我?”

男子提步走近两步,不等凤白出声,又道,“告诉我你我之间是何关系?”

自这女子那日从他眼前离开,他就觉得心里泛起一股特别陌生的感觉。那感觉让他莫名地烦躁,同时,心口吃痛难耐。

尤其在探听到她的真实身份,听说她即将嫁给南域郡王的时候,另一种陌生的感觉亦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导致他不受控制地落泪。

很奇怪,他怎会有心痛,落泪这样奇怪的感觉?

基于此,他终没忍住,在这女人将要嫁人的前夜,跑来问个究竟。

“从前认识。”

凤白的心情此刻极为复杂,对上男子深幽无波的眼睛,她嘴角微微勾起,略带些自嘲问,“这大晚上的出现在我屋里,难不成又想挖我的心……”

她还是心软了,没有把嘴边的话说完。

“我对你没有印象,但在那日看到你离开,我这儿在发痛……”

指着自己的心口,夜没有温度,没有任何情绪的嗓音响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凤白抿唇,在他不错眼地注视下,别过头,一语不发。

男子正是夜,为解开心里骤生的一个又一个疑团,他孤身离开魔域,按着臣下探听到的有关凤白的信息,来到南域王城,更是趁夜出现在凤白屋里。至于为何要来问个究竟,他其实不知道原因,就是觉得若这趟不来,会一生后悔。

“还有,当我听到你即将嫁人,我会忍不住落泪,你……对我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凤白懵了,不自已地将目光落回夜身上,她怎不知道……这人对她起了心思?

就他这会儿说的每句话而言,她看得出他对她的感情似乎已经很深,否则,他不会在遗忘她后,还会专程跑到她面前,说那么一番话。

“坐。”

凤白现在对夜的情绪真得很复杂,按理说,是魔皇夜沧洵将她从圣域掳到魔域,放她的血,想要唤醒他的魔后,要剜她的心,给他的儿子解巫咒,这些与此刻站在她面前,曾被她视作朋友的新魔皇没有关系,但一想到这人觊觎自己的心,她就感到浑身发冷。

人的心仅有一颗,若失去,如何继续活下去?

然而她不可否认的是,这人在面对她时,似乎并没有执着到非要剜她的心不可。也正因为如此,她不知该以何种心情与他交谈。

“你的心能解我身上的巫咒,但我……不想那么做……”

夜有些不敢看凤白的眼睛,不过,他把此行来的目的,终还是重复说了一遍,“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不是特别重要。”

静静地凝视他良久,凤白道,“我们曾做过朋友,至于我对你是否重要,这只有你自己知道。”

夜对她的话不是特别理解,不过,他思索片刻,反问,“那我对你重要吗?”

凤白微微怔了下,旋即道,“我的朋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对待朋友,她向来以诚相待,他呢?有真诚待她吗?

有,他有,但他的生命建立在魔域地宫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基础上,这一点,令她真得难以接受再把他视作朋友,哪怕他不是自愿的,也无法洗脱那些女子为他而死的事实。

“那你又是为何不再把我当做朋友?”

夜嘴里问出的话听起来顺溜,实则,他此刻心痛极了,与此同时,他头部也在一阵阵发痛,可他硬是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见凤白迟疑,夜直直地看着她,道,“告诉我。”

轻叹口气,凤白道,“你的父亲掳我到魔域,放我的血,说这样可以唤醒你的母亲,你知道吗?当我被他禁锢住,感受着自己的血逐渐从体内流失,我的心情有多么的愤怒吗?就这还不算,他说剜出我的心给你食用,能够解你身上的巫咒,而你在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张嘴便说要我的心,你说这样的你,我怎么能够再视为朋友?”

“没有……我没想要你的心,我没有那么想过……”

夜踉跄着后退两步,忽地抱住头蹲在了地上,他声音低哑而痛苦,“我不记得你,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

凤白有点不忍心再看下去,沉默半晌,她道,“你怕是误服了某种让人忘却记忆的药物。”

在她音落的瞬间,夜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随之,他跌坐在地上,只觉头部一阵猛烈刺痛,过后,一个又一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画面涌进脑中。

“你……还好吧?”

看到夜吐血,凤白还是没能忍住,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就走到他身旁,听到她言语中的关心,夜缓缓抬起头,“……白白……”

嘴角艰涩地动了动,他眼里泪水滚落,满目伤痛地看着凤白,“我……”

他想起来,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夜煞在他的酒水里做了手脚,导致他断情绝爱,忘掉了和她相处过的每一个点滴。

“……想起来了?”

迟疑好一会,凤白眸色略有些复杂,启口问了句。

夜没有点头,但也没摇头。良久,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

他要说什么?又能说什么?曾经的他,厌恶父亲母亲用那样的法子帮他续命,且每每看到世间不平事,会心生悲悯,然,在他忘记她以后,哪怕他是着了夜煞的道,哪怕他不是有意忘记她,他违背之前的坚守,食用了一颗颗……

“呕!呕……”

回想起自己主动做下的孽,夜转身就跑出房门,在院里吐得稀里哗啦。直至吐得没什么可吐,他依旧干呕不停。

失去她了么?

永远失去她了么?

即便不能和她相守,娶她做自己的女人,只是和她做朋友,远远守望着她的幸福,他都不可以了么?

夜心里好痛好痛,痛苦地回过头看向那亮起昏黄光线的窗户,看向那半敞开的门,他走不过去,无法再站在她面前……

“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早早死去,也不愿造下一个个罪孽。”

语中含痛,他留下这句话,而后,没了踪影。

凤白有听到的,站在屋子中央,她有听到夜在院里说的那句话,想跑出去告诉他……告诉他什么?

告诉她我不介意你食人心,不介意你父亲对我做的那些事,这么想着,可她真得就不介意么?

不知道,她不知道,最起码现在不知道。

她需要静下心想想,再从自己心里找出答案。

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天到来了,虽没有爸爸妈妈,哥哥们在身边陪伴嫁人,但有这个世界的亲人为她忙碌,凤白的心情总得来说还是蛮不错哒!

在原来的世界,女儿结婚,若选择西式婚礼,多是女儿挽着父亲的臂弯,踩着红毯,走进婚礼现场,再由父亲亲手将女儿的手交到新郎手中,说些叮嘱,祝福之语,今日在这异世,按照规矩,兄长会背着她出府门,送她坐到喜轿上。

压下心底腾起的一丢丢羞涩,凤白坐在梳妆镜前,任百里墨殇指派到凤府的老嬷嬷和宫婢给她梳妆打扮,要她说,自家府里又不是没有丫鬟婆子,干嘛要搞得这么排场,凭白让人私下里议论。

不过呢,能被那厮如此重视,她心里还是美滋滋哒!

唉!

从早起到现在,被人像个木偶一样叫起床,沐浴,梳洗等等,还是将她折腾得够呛。看着镜中的自己,凤白眨眨眼,那映照出的女子,着一袭火红华丽的嫁衣,亦眨眨眼,好美啊,原来她竟然能美成这样,不似真人,连她自个仿若一刹那间都认不出这是谁的脸。

咳咳咳……自然是原主,不对,是她的脸啦,但美到没朋友,美到如此境界,真不是她有意为之,是生养她的父母给予的,而这份给予,她应该感恩。

凤白抿了抿唇,不由想到:要是撤去幻颜诀,以她灵魂本身那张脸梳妆打扮,那又该有多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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