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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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天涯静寂寥(一)

朝廷派往背加湖一带的皇城守军,连带之前的送亲军士等,颠簸数月,终于回朝复命。

李婵依旧下落不明,有婢女多名言之凿凿,说是亲眼看见李婵落下悬崖。又依着多名军士证言,李原吉先前的嫌隙皆得以澄清,即日便出了天牢回了忠棣府。

大夫人见儿子毫发无损归来喜极而泣,因着听闻是茱萸在皇帝面前美言,又嘱托人带了谢礼予茱萸。茱萸也不领情,皆被一一退回。

河阳王府外,层层重兵已解,值此朝廷用人之际,周筠生又重新被委以重任。

再说晖春阁,彩莲正要拿盒子盛东西与茱萸送去,却见架子上盒槽空置着。因而问道,“这一个缠丝红玛瑙盒子去哪儿了?你可有瞧见?”

鸳鸯见问,便道,“许是给太后送香粉去,落在太后寝殿中了吧。”

彩莲点头,“还是你记性好,我多不记得了。前两日主子说这红玛瑙盒子配着香粉才好。曦嬷嬷也说好看,叫连盒子放着,就没带回来。”

茱萸唤了一声,彩莲与鸳鸯忙进屋内,“主子有何吩咐?”

“早间我看这屋里多了一瓶桂花,可是哪里折来的?”茱萸问了句。

“皇上一早从御花园折来的,说是新鲜着,亲自灌水插好了,着薛公公送来的,说是主子当是喜欢的。”鸳鸯答着。

说话间,太后已是遣了秧姑姑来,一个大的荷叶式盘子里,盛着各色折枝花儿。

秧姑姑道,“今儿一早,河阳王妃送了一篮菱粉糕进来,太后心下大喜,特命老奴陪着新鲜的菊花送些来才人这里。”

茱萸听了,心下五味杂陈,笑道,“河阳王妃真当孝顺,知好歹,难怪太后喜欢。”

“可不是,太后今日心情好,还赏了老奴一贯赏钱,这可是想不到的福气。赏钱是小,难得太后给的这个脸面哟。”秧姑姑说着,脸上亦满是红光。

说笑一会,茱萸又着彩莲找了一盒腌制来,予秧姑姑道,”我这也没什么好拿的出手的给姑姑,就一盒自个制的胭脂,还望姑姑笑纳。”

秧姑姑听了难掩喜色道,“诶哟,奴婢今日是走何等狗屎运,竟又能得歆才人亲手制的胭脂,宫里人可说呢,您这妆品都是极难得的,不想奴婢还有福气能用上。”

茱萸听了,抿嘴笑道,“瞧姑姑说的,哪有这般稀奇,只是姑姑是太后跟前的人,有什么好的没见过,倒是光给我脸面了。”

秧姑姑笑言,“不瞒歆才人说,有这样细腻心思的,也就独您这份,奴婢记心上了。”

茱萸复又道,“你看我这衣衫不整的,姑姑来之前都还未梳头呢,可巧着,姑姑就送花送糕来了。”

一语未了,彩莲捧了翠色芭蕉型的盘子来,却见上面盛着各色新折来菊花,美不胜收。

茱萸挑了一朵桃红色,“这个好,咱今天可试试不同的花色。”

彩莲便拣了桃红色的菊花,簪于茱萸发鬓之上。秧姑姑拍手道,“我这也不知修了什么福,头次见歆才人戴菊花,竟是如此好看。”

茱萸羞惭笑道,“皇上总说我平日过于素净,偶尔也别个花儿粉儿的,自个都觉着心情是大不一样了。特别又是太后赏的,可眼光,可就是与旁人不同。”

秧姑姑道,“昨日太后才提起,这寝殿中窗上的纱色老旧了,可要换新的。说是歆才人处可一同换得,也讨个辞旧迎新的彩头。”

“这敢情好,劳太后惦记了。”茱萸指着屋里头的窗纱道,“这原来材质也不差,应是软翼蝉,又作秋香色,也是古朴雅致,道也合我心思。”

秧姑姑亦道,“太后也是这么说,说您许是新欢雅致的色儿,因而命奴婢瞧瞧还有什么色儿合适的。奴婢去库中瞧了,还有银红的、松绿的,又有流云与福花款式的,哪一件放才人这里,都不会差。”

茱萸笑说,“这样柔软厚实的纱,我先前在宫外可从未见得。自打进了宫,也算开了眼界。我这屋里头配个松绿的倒似不错,姑姑瞧着呢?”

“松绿好,配得才人这气质,妥妥的。”秧姑姑边说,边起身要告辞,“太后嘱咐了,可不得打扰您太久,您这身子尚未恢复,还得静养着。”

茱萸便让鸳鸯送她出去。

到了午间,彩莲拿着锻布手巾,裹着一把楠木双镶银箸,摆好桌案。只见鸳鸯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原地,说是皇上命御膳房开的小灶,方才特意送来的。

揭开盒盖,里头盛着四品菜色。彩莲端了一碗,放于茱萸面前,却见是一碗鸽子蛋汤,”主子请用。”

茱萸尝了一口,直言,“味道鲜美,真当是回味无穷。”

彩莲又夹了双拼片鸭予茱萸碗中,茱萸吃着,想起往昔忠棣府时,李婵曾在厨房拿了新烤的片鸭来分与她吃。那时没有这样的桌案,只在回廊偷偷的吃,那日子,想起好似隔了一世那么久。

茱萸觉着鼻子有些酸,“啪嗒”一声,落了泪在碗中。

鸳鸯见了吓一跳,“好好的,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沈太医来。”

彩莲抬腿便要往外去,茱萸一把拦住,“没什么要紧的,近日可有永定公主的消息?”

“奴婢听人说,皇上已经把寻找公主的守军全部撤回了,过几日便要给公主追加谥号了。”鸳鸯回道。

“哦,谥号,可听见是什么谥号?”茱萸放下银箸问道。

“听闻,裴庆大人力主不要谥号,说是后封的公主,断无此先例。又有张冲之大人谏言,说是‘荣禧’两字衬得起公主。”彩莲边说,边又乘了翡翠白菜予茱萸,“奴婢也是早间听张贵人的侍女说的。”

茱萸听了,便道,“我且给爹爹修书一封,你一会就托人送到府上去。”

茱萸想着,爹爹在家养病,时日已久,可这次追加谥号的事,却恰恰必须得他亲自上书方好。一则对皇帝表示忠诚,二则也能让朝中诸人知晓,忠棣府在朝中,依旧还是能说上话的。这上书上的好了,也正是李耿重新回到朝堂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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