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姜立站在路边等程北尧去车库取车，掏出手机给金玲去了条短信，对方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只有短短四个字，一路顺风。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这次离开，她和金玲，该是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心底对这个喜欢戚远到痴情的女人不知是何感受，姜立只知道，戚远错过了这样一个女子，是可惜了。
但感情的事，无论对错，谁又能勉强的了呢。
路虎车徐徐从出口处开过来，她上车时见程北尧正吸完最后一口随手把烟头丢进了车外的垃圾桶。
“把安全带系好。”男人偏头叮嘱她。
姜立坐车时偶尔会有忘记系安全带的不良习惯，她觉得有物体卡在胸前不太舒服，呼吸有些阻塞，但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
两小时的车程在姜立孜孜不倦的打游戏中度过，程北尧开车时话很少，偶尔进来电话也只是带上蓝牙耳机简单明了的吩咐几句了事，姜立见他对公司员工讲话时总是一副严肃刻板的样子，不禁在想，那些人整天在程北尧手下做事，难道不觉得压抑？
“一直看着我，在想什么？”视线专注于前方的男人突然抽空看了她一眼询问道。
“……”姜立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转而由此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细细的嗓音听在男人耳朵里像是试探的口吻。
“这次回去，我准备重新找份工作。”
说完后一眨不眨盯着程北尧，好似在看他的反应。
前方是收费站，经过ETC通道时，姜立听男人饶有兴味的问她，“想好做什么工作没有？”
心底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姜立轻轻瞥了他一眼，暗叹这个男人总算是被她给绕进这个话题里了。
车子进入高速公路，两边的景物徐徐后退，姜立把车窗升上后，没有空气的灌入，好似整个车里也安静不少。
她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才朝男人道：“以前在秦氏市场部，虽然担着市场总监的名头，可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个摆着图好看的花瓶而已。”
程北尧闻言看了她一眼，“那现在呢？”
现在。
姜立忍不住发笑，“现在……我想坐实这个花瓶的称号。”
话锋一转，好似在故意逗弄男人。
程北尧没有出声，倒还是很给面子的夸了她一句，“你确实有当花瓶的资本。”
男人的那一眼，包含丰富。
姜立闭口，脸色微微发红。
话说到这个档口，程北尧懒得再被她牵着鼻子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真的那么想进盛川？”
记得上次秦彻的订婚宴上他就提过这件事，却被她想也没想的一口拒绝。
可能有些东西变了，人的心态自然也发生了改变。
姜立一听连忙点头，“进盛川是其次，主要是想当你的秘书。”
说完后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要不要这么明显。
果然，话音一落就听程北尧低笑出声，“想当我的秘书，那立儿觉得成为我秘书有什么好处。”
“……”
姜立眯了眯眼，嗓音有些发狠，“给盛川老总当秘书有什么好处，这个，你得问问你底下的那几个……”
斟酌了几秒，才补充，“大美女。”
程北尧偏过头，看她气鼓鼓阴阳怪气的样子，不觉勾起了唇角。三年的时间，即便可以改变一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但骨子里的真性情，变不了。
当姜立从小养成的那股控制欲流露出来时，或许常人难以理解甚至无法忍受，但在程北尧这里，一切都可以迁就。
到了某个路段时，前方突然发生堵塞，走走停停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两辆轿车追尾。
车祸现场有些惨烈，因为在车里又隔着玻璃窗，姜立没有看清事故者有没有受伤之类，蓦然想起昨日在丘阳忻城路发生的那场车祸，心里越发紧张。
看她低埋着头不说话，程北尧放轻了语气道：“想什么时候进公司，直接吩咐冷东平，他知道该怎么做。”
姜立诧异的看他一眼，半晌才蠕了蠕唇说：“我们不要说话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刚刚那两人，估计就是路上话多了点。”
刚刚那两人。
程北尧想了片刻才理解到她话里的意思。
不着痕迹扫过她一眼，“不生闷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闷气了？”
男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总裁秘书不是个轻松的岗位，有时候还要跟着奔波应酬，不过有份工作却很适合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姜立兴致缺乏的看着他。
“什么？”
“做程北尧的老婆。”
“……”
她顿感无力。
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冷幽默，偏偏她又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你不是有老婆了么？”姜立反问。
然后在心里补充，只不过那个老婆已经见阎王了。
虽然不知道在当年那场婚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身边这个男人，抛下她跟别的女人差点迈入婚礼殿堂却是事实。
通过阻塞路段，车速加快了许多。程北尧双手握着方向盘，眼底的眸光深不见底，只听他淡淡道：“三年前的事有些复杂，立儿想知道吗？”
姜立一愣。
随之又偏过头去，“我当然知道事情很复杂，你想要稳固自己在盛川的地位就必须娶京城那位顾家大小姐，但是那样做的话又辜负了我，所以，两难之下，你只能绞尽脑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姜立像编剧本一样，分析的头头是道，殊不知，此刻她内心的感受，犹如对着自己最爱的男人谈论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故事，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戚远曾经一度强调要让她相信程北尧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即便相信，却不能抹去事实。
路虎车在高速公路上稳稳行驶，程北尧开车从来稳妥，无论遇着急刹车或是减速，都不会让人产生眩晕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一个连开车都那么一丝不苟的男人，三年前却在他眼皮底下，让人把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女孩给差点玷污。
程北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微微发白，启唇的嗓音低沉又有力，“因为太过执着于某些事，所以，把你弄丢了整整三年。”
姜立缓缓侧过头，平静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