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尧的脸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直觉那个男人心里是有气的。
戚远闻言却不甚在意的一笑，“股权转让我是认真的。”
长长呼出口气。
“让你把它撕了我也是认真的，我拿那玩意儿有什么用，但你不同，远哥，如果你还把我当亲人看，就不要做这种膈应我的事。”姜立发出最后通牒，言语间有些清冷。
戚远被呛得哑口无言，再看站在窗边的女孩，直勾勾盯着他，那副阴沉沉的神色像要把他戳出个窟窿来。
屋内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姜立似突然想到什么，又偏过头去问他，“对了，你身边除了苏湘，还有其他秘书吗？”
话题转换的过快，让戚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秘书平日都做些什么工作，比如苏湘，除了公事，她会偶尔兼顾你的私生活吗？”姜立继续问，一本正经的瞧着他。
“那个，立儿。”
戚远忍不住的清咳了声，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旁边衣架上挂着的蓝色条纹西装往身上套，整理完毕后，才看向姜立一脸高深莫测的说，“这种事你应该去问问北尧，他的秘书部可以堪称后宫了。”
姜立眯了眯眼，“怎么说话的！”
什么后宫，古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程北尧就算有个秘书部，也不过三四人吧。
再说，秘书和后宫，那是有着本质上区别的。
斜斜瞥了某人一眼，“别急着笑话我，你还是想想等会儿见着你那位大BOSS后该怎么反省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吧。”
呃……
戚远摸摸鼻子，就看姜立朝他甩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自顾走出了病房。
办了出院手续。
姜立站在门诊外的台阶上，戚远从身后走过来时听她问了句，“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戚远挑眉。
这是秋后算账？
“是你的男人言过其实了，别听他的。”
姜立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是不是言过其实，刚刚那张输液的药单就可以说明一切。”
如果没什么大事，哪会用上那些药。
姜立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人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白色路虎就徐徐靠了过来，姜立瞧着那熟悉的车牌号，神情微微一顿，不过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是冷东平时，心绪又稍缓了些。
“小姐，戚少，程总让我来接你们去公司。”冷东平径直走到两人跟前。
姜立问：“我也去？”
冷东平答：“程总是这样交代的。”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偌大的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那个男人就让她这么跟着戚远明晃晃的进去？
心里这么想着，却听戚远在一旁懒懒道：“该来的总会来，走吧，等会儿该你瞧我笑话了。”
说完自顾拉开后座的车门上了车。
冷东平看向一动不动的姜立，心里直打鼓，怎么每次让这姑奶奶上个车就跟进杀场似的。
“小姐？”
姜立皱了皱眉，问道：“他没说别的？”
冷东平摇头。
揣着疑虑上车，一路上三人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路虎驶入盛川大厦的地下车库，冷东平锁好车门后才朝两人说：“我们乘专梯直接去顶层。”
专梯是指总裁专用电梯。
姜立不可置否，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戚远，“头还痛吗？”
戚远反问：“头痛就可以不用上去么？”
姜立和冷东平默契的摇头，“不能。”
“……”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整个顶层一如既往的安静，姜立走在戚远和冷东平的中间，穿过不长不短的过道，深色地板映出三人相叠的影子，连脚步声都显得如出一辙。
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外，冷东平上前敲了门。几秒的时间，从里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回应，“进来。”
这算是姜立第一次来程北尧工作的地方，上次因为浅水湾项目，也只是进了七楼市场部的会议室，目光巡视一周，看着偌大办公室黑白相间的风格，心里有些唏嘘。
这个男人的世界，好像除了黑就是白。
程北尧坐在大班桌前，上面摆着笔记本电脑，一旁放了盏水晶烟灰缸，里面有几支吸完的烟头，姜立把视线投过去，细细数了下，一共八个烟头。
从他送她去医院后回到公司，两个半小时，抽了八根烟。
“先去沙发坐着等我一会儿。”
姜立盯着烟灰缸的空档，就听到男人低缓温和的腔调。抬起头时，见程北尧正静静瞧她。
轻轻瞥了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戚远，姜立正想朝沙发区走过去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本以为是刚出去不久的冷东平，对方推开门后，却原来是秘书送茶水进来。
不知为何，见到这一幕，姜立的耳根突然有些泛红。
“戚副总，姜小姐。”对方朝她和戚远礼貌得体的打招呼，送完茶水后，自觉离开。
程北尧像是在处理什么要紧的公务，不过片刻功夫，就听他桌子上的内线专机响了好几次。
戚远坐在沙发一角，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姜立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隐隐觉得这样的氛围就如两个男人之间的拉锯战，谁沉默到底，谁就赢。
姜立没觉得这样的等待无聊，反而对接下来的时间充满期待。
大概过了半小时的样子。
程北尧低缓的嗓音才不急不缓的响起，“明早的招标会，你带着几个技术人员出席。”
姜立听不懂他们工作上的事，可也看出男人说话时语气的平静如常。
平静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转头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戚远，只听他应了一声，“嗯。”而后又问了句，“宏升给的方案你已经看过了？”
程北尧没有作声，点了根烟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你们聊，我回避。”
姜立刚从沙发上起身就被男人一把揽过去，“回避什么。”
程北尧若无其事的把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后背上，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像是在虚揽着她的肩膀。
此情此景于戚远而言，倒显得有些恍若隔世。
“你们不是有正事要谈吗？我听着也无聊，想去外面透透气。”姜立偏过头看着男人解释。
其实她是想把空间留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