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整个晚上，连梦里都是戚远和唐莹的影子，她想她快是疯了，被那两人给折磨疯了。
第二天程北尧从外面跑步回来时姜立才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着脸上一层薄汗的男人恹恹问道：“跑步怎么不叫我一起？”
好不容易坚持了两天，今天又断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坚持不下来就不要勉强。”程北尧随手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在她幽怨的眼神里迈着长腿进了浴室。
不过片刻，里面传来水声，姜立颓然的把枕头朝右侧那边的沙发上一扔，然后顶着个蓬松的头发下了床。
今天穿什么。
密密麻麻的看过去，衣帽间里她的衣服几乎占了四分之三的空间，但自从上班后，好像总觉得自己差一件适合职场的装束。
不禁想到人事部那位黄杉经理，每次见着，气场全开，就算没什么本事也端得像个女强人。
当然，人家要真没本事也坐不稳那盛川集团人事部经理的位置了。
沉思的空档，她听到浴室门被推开的声音，这才过去几分钟，那男人就洗完了？
姜立不敢再浪费时间，随手取下一套黑色短裤和白色衬衣便麻利的换上。
刚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程北尧就推门进来，见她站在壁镜前整理领口，男人停在旁边静静瞧了一会儿，淡淡开口，“把衬衣换了。”
“以前的旧衣服让宋妈上来收拾下。”
姜立不解的问：“收拾什么？”
“扔了。”
“……”去年春季在专卖店买的，有好几件她都喜欢的紧，为什么要扔掉。
还没说话只听程北尧又强调了一遍，“把身上的衬衣换了，穿那件。”
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姜立愣住。
同样是一件白色衬衣，只是袖口处的设计略有些不同，她苦着脸，“有什么区别吗？”
“换好就下楼吃饭。”程北尧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了衣帽间。
盯着门口看了几秒，姜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信邪的拿起那件衬衣细细瞧了一会儿，才发现袖口位置用刺绣的方式纹了两个字母。
Y＆L
“……”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件衣服了？
想到时间已不早，姜立烦躁的又开始去解身上衬衣的扣子，真是见了鬼了，现在连她每天上班穿什么衣服都得那男人说了算，偏偏自己还没有产生丝毫抵制的意识。
莫非两人还没结婚，她就得了言听计从受虐症？
可能姜立更没想到的是，今天以后，衣帽间里她所有的衣服袖口处都会多出这个标志。
Y＆L
当然，这种老式又俗气的宣示主权的做法，确实极为适合那男人的脾性。
早餐间，姜立有意无意提起这茬隐隐取笑程北尧，“Y＆L，嗯，不愧是七八十年代的品味，充满了复古又怀旧的气息。”
男人用餐总是斯条慢理，却又并不让人觉得拖沓，好像没见他怎么动刀叉盘子里的三明治就被吃完了。
程北尧放下餐具，淡淡扫了她一眼，开口的话让姜立瞬间哑口无言。
“以前在秦彻面前穿过的衣服，包括他送你的那些，全部扔了。”
“……”
男人静静看着她，瞧她一脸呆样。
“有意见？”
姜立转动眼珠，下意识点点头，“他送的那些可以扔掉，但是其他的，就不用赶尽杀绝了吧。”
“有意见的话今天就待在家不用去上班了，让我言传身教的告诉你什么是七八十年代的品味。”
男人一句话把她堵死。
……
八点五十，姜立准时出现在营销部。
走到经理办公室外敲门，过了几秒里面传来苏远周喊‘进’的声音。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还亮着灯，靠外那扇窗户的百叶帘也紧紧合着，苏远周抬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大挪文件，“今天有的忙了。”
姜立走到跟前，随手拿起翻看了几页，不禁诧异的问：“这不是昨天交去研发楼的策划案吗？戚副总已经签了字，怎么今天又有了这么多的批注？”
批注的地方，是需要修改和重新预算的内容。
苏远周疲惫的揉着眉心，语气倒是轻描淡写，“研发楼那位凌晨五点就亲自给我来了电话，处处交代，毫无遗漏，作为下属，别说这些批注，就算把整个方案清零重做，也得撑着眼皮饱含十足热情的去完成。”
姜立被他的表情逗乐，觉得这位营销部经理真是不同于常人，别说从不摆什么领导架子，仅凭这份宁愿自己大清早跑过来加班劳神也没勒令她这个助理跟着一起受苦的举动，可以断定，苏远周是个……善于笼络人心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笼络人心’这个词语，可能整个营销部的气氛过于良好，全部门上下，没一个员工不喜欢苏远周的，不光是女员工犯花痴，就连那些个大老爷们，每每接到苏大经理的差事都会尽心尽力办得稳妥又高效。
“苏经理，要不你先停下来休息会儿，剩下的交给我。”姜立看苏远周那双眼睛已经熬得通红，想必从凌晨接到戚远电话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司。
这份策划案是戚远签过字的，为什么一夜之间又要打回来重新修改，从苏远周的反应来看，这该不是一次两次了。
“行，我眯会儿。”说罢他把身体向后面的靠椅一仰，放松的伸展了下颈椎腰身，姜立整理桌子上资料的时候，又听他说，“后面可能会更忙，除了电商平台以外，公司去年投资的海洋生物馆项目在下个月也要启动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苏远周说这话时还刻意睁了眼朝她开玩笑道：“我的前任助理，就是因为受不了高强度工作，选择自动离职的。”
姜立听后，轻轻点了点头。
“你点什么头？”
“她做得对，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坚持不了就不要勉强。”
这句话高度还原了早上刚起床的时候，程北尧跑完步回来对她说的那句。
苏远周没想到姜立会是这么个反应，张了张嘴，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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