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墨江横瞪过去一眼,“有话就说!”
“您先别动怒,槿少爷本来就与您不和,若是您强硬反对,怕是槿少爷也未必会听您的,这凡事要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我觉得还是要彻底断了少爷的念想才是。”
席盛源冷哼一声:“他就是一头倔驴,什么时候肯听我的话?”
“听不听的,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什么意思?”
秘书长走上前一步,附耳道,“斩草必除根啊!”
席盛源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我是与墨江横不对付,可是从未想过要他的命,那次墨家大火就是夫人背着我私底下做的事情,上次墨家大火政界中已经有人揣测是不是我动的手,若是墨江横死了,我岂不是会被世人诟病我因为容不下一个前任总统,才会对墨家赶尽杀绝!席家的名誉和我的声誉要紧!”
“虽说墨家大火是表姐的意思,可表姐所做都是为了您好啊,您想想,您一路走来,表姐为你扫除障碍,一路铺路,也是为了您以后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做的安安稳稳。”
席盛源没有说话,深深地瞥了一眼秘书长。
这个,秘书长是夫人袁青娘家的表弟,是他当总统后,袁青亲自提拔举荐上来的。
本来,他忌惮夫人袁青家族的势力,是不想留袁青举荐的这个秘书长在身边的,可他刚上任总统不久,身边无实在无可信之人,好在这个秘书长做事还算尽心尽力,到底算是自家人,渐渐地,也成了席盛源的心腹。
秘书长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又道:“墨江横虽然已经失势,可他在任时威望颇高,还有一些旧日幕僚对他忠心耿耿,我听说,墨江横在乌克兰这两年以来,倒是结交了不少当地政客,上次他女儿生日宴,办的铺张又隆重,而且,您别忘了,他的儿子墨冷深的亲舅舅可是皇室中人,再加上,我查到,墨江横已近与他的前妻复合,有了墨家与乌克兰皇室这层关系,墨家等于是有了一番新的势力,难保以后不会复起,您的位置以后能不能坐稳,可要想清楚了。”
秘书长说的一字一句无疑是戳中了席盛源的敏感区,往往站的越高的人,最惧也最忌讳别人觊觎自己的位置,尤其是席盛源筹谋半生才坐上总统之位,自然最担心自己的位置坐不稳,或是一朝被人拽下台,甚至比现在的墨江横还惨。
墨江横鬓角皮肤青筋隐隐凸起,沉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墨家下手?”
“姐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早下手为强啊。”秘书长在耳边吹着耳旁风,又不忘添油加醋道,“槿少爷现在就不肯听您的话,若是真的娶了墨家女的话,槿少爷还会肯听您的一句话?墨江横此人狡猾奸诈,怕是巴不得槿少爷娶了他的女儿,利用槿少爷对您打击报复呢,说不准以后......”
秘书长看着墨江横,故意停顿一下。
席盛源不耐烦道,“说下去。”
“槿少爷因为当年他的母亲之死一直对您这个父亲心存芥蒂,甚至带着怨恨,怕就怕槿少爷若是真的成了墨家女婿,这心思会倒戈向着墨家......”
席盛源怒道:“容槿他还不敢有那个心思!”
席盛源是了解这个儿子的,席容槿最重情,就算再对他这个父亲怀恨在心,也断然不会做出伤害席家或者忤逆不打道这种事情。
秘书长见缝插针又道:“即使容槿少爷会对您衷心,可墨江横以后若是成了槿少爷的老丈人,这一个女婿半个儿,槿少爷又对墨家女如此珍爱,怕是以后也少不得听了床边风,或是墨江横那个老狐狸挑拨,以后槿少爷还不被拉到墨家阵营里?”
“这些我自然考虑过,我自然是不会让容槿娶墨家女的,但是,至于对墨家下杀手,我还得慎重考虑一下,容槿这孩子天生反骨,我若是真的铲除了墨家杀了他爱的女人,怕是我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槿少爷娶墨家女?”
“当然不会!”席盛源点了一支雪茄,噙在嘴里,秘书长急忙走过去点火,席盛源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片刻之后,开口:“我给他两个选择,一,和墨家断了来往,我保墨家以后安稳,二,他一意孤行,墨家以及墨家那些人我就不敢保证能够妥善相待了,总要见点血,给他点教训。”
“槿少爷会就范吗?”
席盛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下,“容槿重情,这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
午夜时分。
席家。
装修奢华的卧室,袁青穿着一身藏青色性感睡裙,站在一面落地镜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看着镜子里自己风韵犹存的娇好身材,保养得宜的脸,勾着唇角,笑意浅浅。
只是这个笑不复平日里的端方温婉,这个笑像是蜜糖裹着的一把锋锐的剑,沁着寒光,阴深深的。
吓得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牛奶杯的一个年轻佣人浑身直哆嗦。
佣人二十多岁,穿着素朴的灰青色褂子,梳着两个辫子,虽然褂子够宽大,可依然遮不住那属于一个女孩最好芳华的青嫩身材。
尤其是袁青瞥到佣人那只素白纤细的手,细嫩的皮肤,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嫌恶和憎恨。
“我美吗?”袁青抿了一口酒,看着镜子里偷偷看她一眼的佣人。
“美......夫人很美.......我听宅里的老佣人说夫人当年在御城可是数一数二的美......”
话还没说完,袁青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狠狠地砸向了女佣的脸上。
女佣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摸着被玻璃杯砸破出血的脸,吓得哆嗦不止。
袁青仍是不解气,扬起带着钻戒的手,朝女佣脸上招呼了两巴掌:“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美,现在老了,不美了?”
“不是的......夫人........我说错话了.......”女佣脸上被袁青手上的戒指刮出两道深深的血痕来,脑袋使劲地磕在地面上,“夫人,饶了我.......饶了我......”
“贱蹄子!滚!”袁青一脚踢过去,将女佣踹翻在地,喊道:“来人啊!”
不少片刻,一个五十多岁老佣人急步走进来,瞥了一眼地上的血,以及那个满脸是血的年轻女佣,对随后进来的保镖道:“带下去吧,别脏了夫人的眼。”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求你饶了我!”
年轻女佣犹在求饶呼喊,袁青烦躁的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老佣人急忙扶着袁青在床边坐下。
袁青吼道:“我不想再看到她。”
“是,夫人,我会处理好的,保证您以后再也看不到她。”
袁青摇摇头,头疼依然厉害,老佣人动作娴熟的按着袁青的太阳穴,“夫人,您别再动怒了,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何必让自己不快?”
“不,罗姨,你吩咐下去,把宅里年轻的长得漂亮的年轻佣人通通辞掉!”
“是......”
袁青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对老佣人罗姨说:“我老了,比不得那些小姑娘,当年我没有看住老爷,现在我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袁青只要想到当年席盛源的背叛,就恨得心肺绞痛。
她二十岁嫁给席盛源,一颗心都扑在了丈夫身上,为他筹谋,盘算,甚至是排除异己,活动关系,还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交易,一步一步让他在政界平步青云,甚至坐上了总统之位。
包括,一步一步把墨家搞垮,这一切还不都是她替他铺的路?
可是,到头来,天不佑人,她的儿子死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自己儿子没有享受到,却为席容槿铺了一条青云大道。
罗姨叹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在想那个女人?”
“她夜夜来我梦里寻我报仇,这个贱人死了也不让我消停,当年勾引我的丈夫,她死了就是活该!”
“是,她那样的狐媚子,夫人给足她脸面让她多活了几年,就是便宜她了。”
袁青阴毒的笑笑:“若不是想多折磨她几年,我早就弄死她了!当年我命人给下了慢性毒药,她精神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忧郁症加重,她自己自杀倒是省的我亲自料理了她,只是,她死了,她那个儿子又是我最大的隐患。”
“我们不是有烨琛吗?”
“烨琛到底还小,现在老爷看重那个野种,席容槿早晚会继承席家还有总统之位,烨琛即使长大了,那时候所有的一切还不都在席容槿手里?”
“唉,不管如何,最起码我们还有烨琛这个指望。”
“哼,老爷看起来对席容槿漠不关心,其实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这次出访乌克兰,目的还不是要带他那个儿子回国?”
“夫人,那您有何打算?”
“哼,说起来,这次墨家可算是神助攻啊!”
袁青笑着笑着,笑出了声。
这时,手机响了,袁青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示意罗姨退下。
“表弟,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袁青下床,走到窗前,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问。
秘书长回道:“表姐,姐夫的意思是不想对墨家赶尽杀绝,而且,也会在近日带席容槿回国。”
袁青纤细的眉狠狠一拧:“席盛源永远是这么短见!墨家不除,他以后的位置能坐稳?”
“可是,姐夫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恨自己,所以一直不想对墨家出手。”
袁青愤愤道:“他真是老糊涂了!到现在装什么仁义!就是因为席容槿要娶那个墨轻歌,墨家一定要铲除不可,席容槿若是娶了墨家女就是对席家的未来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他居然会不知道?说到底,他眼里还是只有那个野种!”
“不过,姐夫也不会让席容槿娶墨轻歌的。”
“不过他们父子俩闹僵了也好,席盛源最好是彻底弃了这个野种也好!现在不用管席盛源什么态度了,只管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就行,反正这些年,一直是我给他处理烂摊子的,他不是不想席容槿恨他所以不想对墨家出手吗?那么我动手和他动手,在席容槿眼里又有什么区别?以后席容槿知道真相以后,还不是照样恨他父亲?还有,表弟,你记住,我绝对不允许墨轻歌生下那个孩子,席容槿若是有了孩子,这席家以后还有我和烨琛的位置吗?”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袁青眼底迸射出阴狠的光,:“对了,我让你料理的墨家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抱歉,我们的人失手了......”
袁青怒道:“废物!墨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是,表姐,我会再安排人的,只是,墨家那个长子墨冷深是军中的人,而且又和乌克兰皇室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乌克兰怕是不好动手。”
“那又如何?墨家的人不能留!”
挂了电话之后,袁青良久站在落地窗前,忽然阴沉沉的笑了。
席容槿啊席容槿,墨家的灭亡,以后都得你来买单了,谁让你偏偏爱上墨家的女儿呢?
......
乌克兰营地。
“你若是敢娶墨家的女儿,就等着以后给墨家处理后事吧!”席盛源看着一脸冷肃的席容槿,喝道。
席容槿蹭地站了起来,冷冷道:“你给我两个条件逼我做出选择,那么我告诉您,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您的儿子,也不是席家人,更跟席家没有一点关系,您若是敢动墨家分毫,我定以命相护。”
席容槿将一把枪放在席盛源面前的桌子上,“我的生命是您给的,您若是对我不满,您一枪毙了我即可。”:
“你.......你这个孽障!”席盛源气的拿起那把枪就对准了席容槿的脑袋,“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回国!”
“不回。”
“你.......”席盛源扔了枪,一巴掌甩在席容槿的脸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逆子!”
“您后悔了,我同样后悔生在席家,有您这有的父亲!”
席盛源从营地里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黑的,对秘书长道:“立马找个理由,把他支开乌克兰,盯着他,到时候就是绑也要给他绑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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