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军魂:王牌娇妻斗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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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极限训练

纳兰凝背起包,侧过头,看到楚玦也毫不犹豫地背起了包。

其实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谁都知道这一行,九死一生,谁都不是来享福的,这也不过才是刚开始而已。

纳兰凝看向楚玦,两人相视一笑,能在彼此眼中看到欣赏的神色。

然后没有多余的话语,四个人很默契的,一起向前跑去。

现在是下午六点,五十公里,跑完才能吃晚饭,吃完晚饭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训练在等着他们,所以早一点跑完,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休息时间。

这种极限的训练下,休息时间会显得弥足珍贵,多一分都是好的。

背着五十斤的包,对于正常人来说,也许跑上个一公里,都能喘得不成样子,但是他们至少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兵,以前极限越野也没有少训练过,只是公里数和负重都没有这么地挑战一个人的极限。

一开始所有人都尚且能够正常地向前跑,皇甫闫和皇甫博为了不和她们两个拉开太多的距离,一开始还保留着一点体力,慢慢地向前跑着。

但是随着时间和推移,所有的脚步都逐渐凝重起来。

猎人学院坐落在热带雨林,他们行进的这一段路全部都在雨林里,很快,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全部湿透了,紧贴着身子,尤其是裤子,缠着双腿,让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要多一分阻力。

纳兰凝对时间和距离的感觉很敏锐,她知道,他们最多才向前了二十公里,但是不说别人,她感觉她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了百分之七十了。

肩膀上,双肩包的背带被重物紧紧地向下拽着,经过跑步的摩擦,已经在肩膀上磨出了血印子,现在向前跑,每一次的摆臂带动肩膀的动作,都会传来刺骨的疼痛,还有血泡被挤压的剧烈痛楚。

脚踩在湿滑的地上,偶尔还会沾上泥泞的土,每一次抬起腿,都感觉双腿好似有千钧重一般,和一开始相比,速度自然是下降了许多。

汗水滴落,偶尔滴入眼中,立刻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纳兰凝伸手随意地擦去,并没有影响前进的速度。

皇甫闫在纳兰凝身侧,看着她肩膀上渗出的血迹,一颗心难受地厉害,以前一个人参加猎人学院的训练,再苦再难,也总能挨过去,只要不死,只要不服输,一切就都会过去。

但是现在,有了纳兰凝,皇甫闫却觉得这一次的训练比起上一次,痛苦何止是翻倍,光是看着她受苦,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煎熬了。

而另一边,楚玦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脚步跟纳兰凝一样,变得无比凝重,身上的背包没多走一步,都显得要沉重上许多。

但是这就是训练,再残酷都必须得继续,而且,这只是刚开始而已,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后面还有更多更残酷的训练在等着他们。

皇甫闫努力逼着自己移开目光,不再盯着纳兰凝看,他怕自己再这么看下去,会忍不住逼着她退出训练。

可是他这次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陪着纳兰凝来的,组织真正想要训练的不是他,而是纳兰凝,这是命令,纳兰凝没有认输之前,他无权替纳兰凝喊停。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一开始纳兰凝之所以会引起皇甫闫的注意,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因为她优秀的身手,冷绝的性格,她身上一切一切属于她的特质。

可是现在看着她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他突然好希望纳兰凝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人,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不会被这样的训练折磨,不会天天都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但是这一切终究是不可能的,纳兰凝,她终究不可能像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她注定属于军营,注定要用这一辈子,去捍卫她军旗下的誓言。

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地往前跑着,皇甫闫看着逐渐漆黑的天色,心里却多了一丝担忧,猎人学院位于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地区,夜间气温常常在零摄氏度以下。

而现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被汗水湿透了,气温却在逐渐地降低,这样一冷一热,最容易生病感冒,而皇甫闫最清楚,在这里,不管是感冒还是发烧,都不会有任何的救治措施,只能拖着生病的身子继续参加训练,甚至训练强度都不会比别人轻哪怕一点点。

训练过程中,如果因为生病或者其他原因昏迷或者训练被中断,一旦累计中断训练时间到达四十八小时,一律视为自动放弃,会被立刻赶出猎人学院,送回他们自己的国家。

但是即使内心再担心,在这个遍布监控的地方,他也不能做出什么帮忙的事情,而且以纳兰凝那要强的性子,只怕如果自己真的要帮她,她也不一定肯。

皇甫闫正想着,却发现皇甫博正伸手想要把楚玦肩膀上的包拿下来。

楚玦的肩膀此刻也已经被沉重的包磨得起了血泡,混杂着汗水,有血水渗出来。

“住手,”皇甫闫看向皇甫博,低呵出声,“你只要把这个双肩包拿下来,你和楚玦就都出局了。”

皇甫闫说得很严肃,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在这个地狱一般的营地,从来没有男女之分,只要来到这里的人,就是自认为或者被认为是强者的人,既然是强者,就不该要求特殊待遇,既然是强者,就不应该有任何的被帮助的行为。

猎人学院的理念认为,你在同意让自己接受帮助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属于强者了,也就可以离开了。

皇甫博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攥成拳缩了回来,“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这样,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甫博说着,对着身旁的一棵树猛地一拳。

皇甫闫看着他这些意气用事的行为,微微叹了口气,“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她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我也不需要帮助。”他们的对话,楚玦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咬牙说出这句话之后,使劲加快了些速度,向前跑去。

楚玦的性格也是很要强的那种,现在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根本谈不上放弃。

皇甫博叹了口气,快步追上了楚玦,一行人都没有再说话,尽最大可能保存实力,向着终点跑去。

自始至终,纳兰凝都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速度也一直保持着匀速。

其实对于纳兰凝来说,这种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何曾熟悉,曾经纳兰沧给自己打造的不就是这样的魔鬼训练吗,即使生病倒下,也要被逼着继续训练,除非真的昏死过去。

身上的伤口每一次都是等着它自己结痂长好,除了纳兰承会偷偷给自己拿膏药以外,她就再也得不到什么特殊的治疗了。

所以这样的训练,身体虽苦,心理上,纳兰凝却没有丝毫的压力。

控制着呼吸,纳兰凝摒弃掉了身边的一切,只盯着前方,一步步向前跑着。

只要还在前进,只要还有力气,只要还没有倒下,就没有到不了的终点。

“噗通……”

突然传来的声响,让纳兰凝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此刻的楚玦摔倒在了泥地里,也许是力气用尽了,也许是被什么绊倒了,人在累到极致的时候,就算一块小小的木头都有可能成为那致命的绊脚石。

在楚玦摔倒的一瞬间,皇甫博的心就猛地揪了起来,可是他连扶都不可以去扶楚玦。

整整五十公里,遍布摄像头,他们所有的一举一动全部都会落入莫特利的眼中。

“难道接下来的日子,在她们摔倒,受伤,甚至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们就永远只能站着看吗?”

皇甫博攥紧了双拳,看着皇甫闫,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狗屁规定,就算是上战场,战友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没说不让救一下的吧,现在一个训练就这么把人往死里整?

皇甫闫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身侧的纳兰凝。

其实几乎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一开始都会跟皇甫博一般,心中充满了不忿和怒火,但是越到后面,越会发现,当你吃都吃不饱,睡都没法睡,活的还不如一条狗的时候,所有的信念都只剩下一条,活着。

人在逼到极限的时候,还能顾得上别人的人寥寥无几,而如果你一开始帮助了别人,到后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自顾不暇了,那么最受伤害的就是一开始接受了你的帮助的人。

这些道理,皇甫闫很想告诉皇甫博,但是他知道,不亲身经历一次,这些说教一般的话都会显得空洞而苍白,就跟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总觉得自顾不暇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皇甫博停下来在等楚玦,纳兰凝只是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停顿了大概十几秒,之后便又开始继续向前跑去了。

她性格本就清冷,别说是楚玦摔倒了,就算现在是皇甫闫摔倒了,甚至是皇甫闫被逐出猎人学院,送回Z国了,她都不会停止自己的训练,不会终止这里的一切。

纳兰凝就是这样的性格,有些事,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只要有人能做到的事情,她就坚信她也能做到。

皇甫博看着渐渐跑远的纳兰凝,双眉微蹙,看向皇甫闫,“她,还真的够绝情的。”

“她这样的做法才是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做法,你这样,早晚会吃亏的。”

楚玦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三个人便一起向前跑去。

对于皇甫闫的话,皇甫博没有再说什么,都不是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现在的他们,完成训练才是唯一的目的。

五十公里的负重越野,再加上格外泥泞的道路,等他们跑到终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莫特利早就在终点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四个人过来,寒着一张脸,冷笑出声。

“还挺团结啊,四个人都没有拉开距离?”莫特利看着他们,笑着说道,下一秒却突然拔高了分贝,“所以你们以为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的?秀团结,秀恩爱?一群废物!”

莫特利的声音很响,看着他们四个,丝毫不留情面地喊着。

“一个强者,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成为别人的牵绊,也不该因为别人牵绊自己,你们这种抱团的行为,在我看来,根本不是团结,是懦弱,是胆怯,是不敢一个人面对,所以才像个乌龟一样,妄图躲在别人的身后,寻求庇护的懦夫行为。”

他骂着,眼神凌厉地扫过他们四个。

他是猎人学院资格算比较老的教官了,经他手训练的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有时候光是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到底行不行,现在之所以愿意跟他们说这些,也是因为觉得他们四个至少都不算怂蛋,还是能塑造的,至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还是只能看他们自己的。

莫特利说完,看着地上放着的四份饭菜,“这是你们今天的晚饭。”

剧烈的训练过后,体能消耗的很厉害,他们四个现在都是饥肠辘辘,这是毋庸怀疑的,但是不管再怎么饿,在莫特利没有说可以吃饭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上前去吃饭的。

莫特利看着他们,突然伸脚,踢翻了其中的1一盆饭,还伸脚将打翻的饭菜踩在了脚底下,然后抬头,对上他们愤怒的眼神,笑得格外地张狂,“吃吧,你们不是团结吗,好好商量一下,谁来吃我脚下的饭吧。”

说着,转身走了开去。

四份饭菜,每一份的量都很少,即使只供一个人吃,也绝对吃不饱,更别说分出来给别人吃了,莫特利是故意为难他们的,要瓦解一个团队,最好用的方法就是不对等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在本能地驱使下,每个人都会想好好吃上一顿,谁都不会想要饿肚子的。

“你们去吃吧,我不饿。”皇甫闫走到一旁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猎人学院的训练不可能这么简单而直接,虽然今天是他们第一天到达,但是迎接他们的绝对不可能只是五十公里的越野而已,而挨饿,也是一种训练。

皇甫闫还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总喜欢把食物放在终点,先到的人可以随意地享用,极限的训练之下,人的胃口就会被无限地放大,所以先到的几个人往往能把剩下所有人的饭菜全部吃光,这样就导致了晚到的人就注定会挨饿。

一天挨饿可以忍,但是两天呢,三天呢?

在不间断的训练下,他就没有见过能挨过三天不吃饭的。

后来饿极了,有些人甚至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生死相搏,别说像这种被教官踩过的饭,就是馊了的,也有的是人抢着往嘴里塞。

猎人学员,从来都不会被当成人,在这里的每一天,折磨就不会停止。

“你们把那份分了吧,我也不饿。”皇甫博说着,坐到了皇甫闫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复杂。

刚刚情绪激动之下,皇甫博满腔的愤恨,现在冷静下来了,才意识到,也许就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几个动作,就会连累到别人,心中反而翻涌起难受起来了。

纳兰凝看着坐在树下的皇甫博和皇甫闫,冷声道,“这里没有人需要你们的同情和帮助,每个人管好自己就行,别摆出一副救苦救难的样子。”

皇甫博被纳兰凝那毫不含蓄的话给刺到了,纳兰凝的话辛辣而直接,丝毫不给他留任何的情面,让他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皇甫博一拳打在面前的树上,心中本就烦闷地厉害,此刻更加烦闷了,但是又不能真的去跟纳兰凝计较,只能把情绪都发泄在身边的这棵树上。

而纳兰凝则没有理会他,径自拿了一份饭吃了起来。

在纳兰凝眼中,这种意气用事,就是矫情,不过皇甫博毕竟是皇甫闫名义上的叔叔,所以有些话她还是做了保留了,并没有说的太狠。

其实在这里,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彼此把对方当成陌生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四个人都走到最后,一旦想皇甫博那样,总是顾这个,顾那个,反而容易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纳兰凝是个很理智的人,理智地近乎漠然,但是她却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该伸出援手,如果不到生死关头,她宁愿做个冷漠的旁观者,都不会对他们表现任何一点的帮助。

所以此刻,就算他们三个都赌着气不吃,她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山上的温度昼夜温差特别大,到了这个时间点,温度已经接近零度了,而他们身上的衣服还全是湿的,此刻凉风一吹,更是冷的刺骨。

楚玦看着纳兰凝自顾自地吃着饭,饥寒交迫让她觉得特别地难受,终于也抵不住这种煎熬,拿起一份饭,快速地吃了起来。

现在显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楚玦饭菜吃了半顿,还没来及把嘴里的饭菜都咽下去,突然冷水劈头盖脸地淋了下来,让她一下子没有拿稳手中的饭盆,饭盆掉在了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不止是她,纳兰凝,包括树下的皇甫闫和皇甫博都没有逃过冷水的侵袭。

几个人拿着高压水枪,疯狂地对着他们冲击着,巨大的压力下,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

在水劈头盖脸淋上来的那一刻起,纳兰凝就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手臂中,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这么多人拿着高压水枪冲击的情况下,以个人之力是根本不可能反抗地了的,最大程度地保护好自己是此刻最明智的方式,而且纳兰凝感觉地出来,他们的目的不止是让他们承受高压水枪的冲击,还有是让他们承受低温。

原本温度就已经降到了零下了,但是此刻淋到他们身上的水更是冰凉,身上完全湿透以后,整个人暴露在寒冷中,冷得让人无处可躲。

这种寒冷冷得让人绝望,在你已经无力招架的时候,却还有源源不断的冰凉的水在劈头盖脸地打上来。

纳兰凝蜷缩着,感觉到身上的热量在一点一滴地流失,整个人因为极度的寒冷开始发麻,发痒,嘴唇更是因为寒冷而变得麻木,甚至开始本能地颤抖起来。

她想看一眼皇甫闫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根本睁不开眼睛,也根本站起身。

这样的高压水枪的冲击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纳兰凝从一开始还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到最后彻底麻木,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任由冰凉的水从头到脚地冲刷,全身上下除了冷再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一个小时的冲刷结束以后,那几个人就一起离开了,把他们四个就这么丢在了这里,不论死活。

水枪停下的一瞬间,皇甫闫就站了起来,身形不稳,但是还是快步走到纳兰凝的身边,看着依旧蜷缩在地上的纳兰凝,皇甫闫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把纳兰凝抱了起来,拥在了怀中。

“顾若楠,你醒醒,不要睡。”

皇甫闫知道,每一次冷水的冲击之后,都不可能让他们及时回去换衣服睡觉,都会让他们带着湿衣服在这个冰冷的温度下待上一个小时。

这就是猎人学院的训练,没有道理可言,练的就是极限,各种环境下的极限。

纳兰凝觉得眼皮很重,但是勉强还能睁开眼睛,看着皇甫闫,“我没事。”

说着,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双手酸软无力,根本就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只得又重新跌进了皇甫闫的怀中。

“冷吗?”皇甫闫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问道。

他其实现在也浑身疼痛不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要被撕裂开来一般,痛苦不堪,但是这些痛苦在遇上纳兰凝的时候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只要纳兰凝好,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还好。”

冷,当然冷,冷得简直连说话都哆嗦了,可是纳兰凝还是强撑着说着还好。

这种时候,不是她可以懦弱可以退却的时候,她如果说冷,除了换来皇甫闫的着急担心以外,其他什么都得不到。

皇甫闫听着纳兰凝的话,更紧地把她拥在了怀里,心疼的情绪如波涛一般汹涌而来,让他窒息。

“如果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纳兰凝挤出一丝笑容看向他,“不会有这个时候的。”

看着她执拗的样子,除了更紧地把她拥入怀中,皇甫闫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自己孑然一身,什么都以任务为重,就算为国捐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在遇到纳兰凝之前的日子里,皇甫闫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难事,会有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

但是有了纳兰凝以后,他就一下子有了软肋,有了纳兰凝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么痛,原来看着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受苦,而自己真的只能看着的感觉是这么地让人痛不欲生。

皇甫闫心里越痛,就将纳兰凝抱得越紧,他的情绪全部都宣泄在了这个动作里,纳兰凝能强烈地感受到。

被他这么紧紧拥着,身子确实暖和了不少,纳兰凝轻轻拍了拍皇甫闫的手臂,“我真的没事,如果你真的为我好,这段时间,我们彼此把对方当成陌生,我为了你,保护好自己,你也要答应我,为了我,尽自己所能,保护好自己,我们要一起以完成训练的方式,离开这里。”

纳兰凝说得很认真,看着皇甫闫,等着他答应自己。

皇甫闫看着纳兰凝,看了很久,眼中闪烁过很多的东西,他很想答应她,但是他真的怕自己会做不到,做不到把她当成陌生人,做不到看着她经受这一切的时候无动于衷。

纳兰凝看着皇甫闫迟迟不答应自己,微微蹙起了眉。

“皇甫闫,你参加过一次猎人学院,你肯定知道,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训练,想要在完成训练的同时兼顾别人是不可能的,对吧?”

皇甫闫看着纳兰凝,点了点头。

完成训练都已经困难万分,即使是他都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兼顾不了其他人。

“所以,你能答应吗?”

皇甫闫看着纳兰凝,到底还是答应了。

“那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以保全自己为第一位,如果觉得身体真的负荷不了,就退出,知道吗,这虽然是任务,但是不是玩命,孰轻孰重,明白了吗?”

“嗯,放心。”

纳兰凝应着,看向皇甫博和楚玦,“他们怎么样?”

声音很低,轻不可闻。

皇甫闫知道,纳兰凝并不想被他们发现她其实是关心他们的,因为她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对她存着关心照顾的心思。

“跟我们差不多。”皇甫闫看了一眼皇甫博,回道。

“嗯。”

纳兰凝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但是也没敢放任自己睡过去。

这种温度,如果睡过去的话,人真的有可能会被冻死,所以他们必须保持清醒,保持身体最基本的热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难捱的时间也总有捱完的那一刻。

十二点钟的时候,莫特利过来了,看着他们四个,眼中全是讥讽的笑容。

“一群菜鸟,才开始就要死要活了?要不干脆早点放弃算了?”

讥讽的话语,从他嘴中无遮无拦地说了出来。

“还想留在这里的人,就滚回去睡觉吧。”

莫特利说着,也没有再跟他们多说什么,直接就走开了。

皇甫闫扶着纳兰凝站了起来,向前走去,皇甫博也扶着楚玦站了起来。

从这里到宿舍的距离不短,而且每天开始,他们就要和其他来自各国的人一起参加训练,他们四个就会被完全地分散开来,成为众多猎人学员中的一个。

人在累到极致的时候,有时候真的就想直接在这里躺下,睡过去,然后什么都不去管。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刻,这种时候,心理强不强大就决定着结果。

纳兰凝每次累到极致的时候,眼中脑中除了目标以外,可以摒弃其他的一切,就好似现在,除了宿舍之外,周围的一切都被她彻底虚化了,身子就像被上了发条一般,一步一步,向着目标走去。

到了宿舍,四个人只能被迫分开,按照自己的编号去寻找对应的床铺。

没有用太长的时间,纳兰凝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对应的床铺,翻身上了床。

身上的湿衣服根本连替换的都没有,只能这样穿在身上,好在床上有被子,纳兰凝将被子紧紧地裹在了身上,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沉沉的睡意袭来,瞬间就沉入了梦中之中。

不止是她,整间屋子,所有人都在深睡中,睡眠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显得珍贵而奢侈。

从躺到床上的那一刻起,纳兰凝就沉入了睡梦中,一直到一声巨大的声响将她惊醒,紧接着就是席卷而来的瓦斯。

纳兰凝心一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时间容她多想,直接翻身下床,冲出了宿舍。

外面的天依旧是漆黑的,凌晨的温度,比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更加的寒冷。

一直跑到宿舍外的训练场上,纳兰凝才发现刚刚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这些教官有意为之。

看着周围许多一边跑来一边还在穿衣服的人,纳兰凝不由得蹙起了眉,这大概就是猎人学院的起床铃声了吧,还真是,够不一般的。

心中记挂着皇甫闫,纳兰凝却逼着自己没有去寻找皇甫闫的身影。

既然答应了把彼此当成陌生人,就不该再去刻意地关心他的动向。

面前站着的,除了莫特利以外,还有一个教官,昨天纳兰凝也见过,名字叫霍奇。

和莫特利一样,霍奇浑身都是健壮的肌肉,每一块肌肉都显得那么壮实,胳膊更是粗壮地吓人,而且他身高还比莫特利整整高了一个头,所以光是站在那里,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霍奇看着眼前的站着的所有人,大声道,“都是昨天刚来的吧,感觉怎么样,要是有想放弃的,现在就站出来,我给你们二十秒,二十秒以后不站出来,训练就直接开始了。”

霍奇说完,拿起手中的秒表开始计时。

拿着计时器,霍奇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所有人。

二十秒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人站出来,在计时器被霍奇按下的一瞬间,四个方向的高压水枪就对准了他们。

“所有人,把外套脱了!”霍奇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依言把外套脱了,都只穿着背心短袖。

“开。”

话音刚落,所有的高压水枪一起打开,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射来,冲刷着每一个人。

身上的短袖很快就湿透了,刺骨的冰冷无遮无拦地钻入每一寸肌肤。

身边都是人,这种时候蹲下去是极容易被误伤了,所有人都被水枪冲得胡乱动着,这种情况蹲下身子,随时都有可能被身边的人踩到,很是危险。

所以现在,纳兰凝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蹲着身子保护自己,而是闭着眼睛,用后背承受离自己最近的水枪的压力。

强烈的冲击力外加刺骨的冰冷一起袭来,起初是近乎难以忍受的痛苦。

纳兰凝攥紧了双拳,咬牙忍着,双拳攥出血,唇瓣被生生咬破,这样的痛在这种情况下显得那么地微不足道。

站在纳兰凝身边的,代号‘猎人20’人,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整个人就向着纳兰凝摔了过来。

纳兰凝伸手想要推住他,伸出手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冻僵,动作显得格外得迟缓,没有推住那个人,在他砸向自己的一瞬间,只能本能地避开了。

那人重重地摔在纳兰凝的身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站得起来。

纳兰凝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看着他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却又一次次地被水枪冲倒,重重地摔在地上,纳兰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如果这个人离自己远一些,她或许可以假装看不见,可是他却偏偏摔在自己身边。

看着他又一次挣扎着爬起来,纳兰凝一咬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用尽力气把他拉了起来。

那人才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道谢,突然原本对着他冲刷的两三个高压水枪一起瞄准了纳兰凝。

成倍的巨大压力袭来,纳兰凝几乎被这个巨大的力冲昏过去。

她也终于明白了,在这里,凡是逞强想要搭救别人的人,都会受到加倍的训练。

纳兰凝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站在原地了,这样的压力,自己随时可能会被冲倒,甚至昏死过去。

快步钻入人群中,纳兰凝快步走着,终于避开了那几个瞄准了自己的水枪。

站稳了身子之后,纳兰凝才发现那些冰凉的水再次打在身上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所有人都麻木地站着,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

这样的冲刷一直维持了整整两个小时。

原本苦苦站着坚持的人,在冲刷停止的那一刻,却有两个人倒了下来。

倒下的人,在确认昏迷之后,就被人用简易的担架抬走了。

纳兰凝站直了身子,努力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冻得发麻的脸恢复一点温度。

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赶着一起走进了一间屋子。

进去之前,纳兰凝就一直在猜测着里面到底是什么,进去之后才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一间充斥着瓦斯的屋子。

所有人进去之后,屋子就被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瓦斯的浓度被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人在里面会出现头晕,恶心等各种不适,却不至于致人死亡。

纳兰凝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呼吸着夹杂着瓦斯的空气,很快,纳兰凝的头部就传来的剧烈的疼痛。

缺氧的疼痛加上强烈的作呕的感觉,比起刚刚的冷水冲击,这样的感觉更加让人崩溃。

一开始的安静很快就被打破,有的人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开始嘶喊起来,还有人用头撞墙,只要能暂时缓解头部疼痛的方式,他们都在尝试。

纳兰凝坐在那里没有动,她知道,越是乱动,吸入的气体就会越多,头部的疼痛不止得不到缓解,相反还会更加地疼痛。

纳兰凝不停地调整着呼吸,不断地拉长呼吸的间隔,尽可能地减少瓦斯的吸入。

简单的两轮训练,就已经可以看出一个特种兵的心理素质了。

纳兰凝看着眼前不时晃过的身影,干脆闭上了眼睛,等着结束的那一刻。

窒息的感觉在一点点地吞噬大脑中的理智,纳兰凝闭着眼睛,双拳却攥得很紧,她不能放任自己昏睡过去,她需要清醒。

没有计时器,纳兰凝就在心里默默地记着数,有时间概念会让一个人有盼头,就好似会知道大概什么时候,折磨会结束,而不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一般,感觉不到希望。

这间房不远处,皇甫闫也在承受着这种煎熬。

不过瓦斯室的考验,上一次的时候,自己已经挨过无数遍了,虽然头痛欲裂,但是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多次的训练下来之后,这样浓度的瓦斯含量,皇甫闫已经可以应对了。

但是他放不下纳兰凝。

目光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纳兰凝,皇甫闫便在房间里缓步走动着,一边走,一边找寻着纳兰凝的踪影。

屋子不大,但是人很多,所以并不是很好找,皇甫闫走了小半个屋子之后,终于看到了靠着墙坐着,闭着眼睛,看上去神色颇为平静的纳兰凝。

看到纳兰凝闭着眼睛的一瞬间,皇甫闫的心几乎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纳兰凝只是单纯地闭着眼睛,还是经受不住这种痛苦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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