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至上:凤栖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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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冉遗(4)(四更)

女孩儿闻言,双手撑住桌面,刷地一下弹了起来,眼波一转,扭捏着说道:“我也不想轻易放弃,可是神君,我真的忘记怎么写中间那个‘遗’字了。”

男人将笔架上的毛笔拿起,又将她的手掰开,重新握住了,“既然忘了,那我便再教你一遍。”

女孩儿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住,只觉温暖一片,脸上有淡淡的粉红晕开,心脏在颤抖,在狂跳,几欲破胸膛而出。

她急忙低下头,收敛心神,眼睛只看着竹篾,手还在微微地抖。

男人忽而开口,暖热的气流在耳畔流连,好似羽毛擦过,她的心也跟着抖了起来,“小栖,专心点。”

醇厚的嗓音若丝绒滑过,撩拨着她的心神。

女孩儿紧紧地握着毛笔,顺着他的大手,终于写出了一个“遗”字。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因为终于写完了字,还是因为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男人看着她微红的脸颊,赤红的耳珠,眼中笑意盈盈,温润若水,“这次可记住了?”

女孩儿眨巴眨巴眼睛,好似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急忙点头道:“嗯,神君放心,再不会忘了。”

男人心中一软,目光如水,声音醇雅,缓缓吐出三个字,“那便好,你今日再把这三个字写一百遍,我便让人把冉遗鱼送到你面前。”

女孩儿闻言,先是瞪圆了眼,惊叫一声,“一、一百遍?”

然后听到“冉遗鱼”,却再次偃旗息鼓,有些认命地抓住毛笔,开始写了起来。

她一边写,一边念,“冉遗鱼,冉遗鱼。”

男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月光透窗照进来,他的眉眼都好似沁入了如水月色,温润静淡。

……

“冉遗鱼,冉遗鱼。”

凤栖翻了个身,嘴唇蠕动了两下,漏出几个清浅的字来。

文鳐原本正在打坐,听到浅浅的声音,不觉低头看向她的脸,见她砸吧着嘴,还念叨着冉遗鱼,不觉嘴角勾笑。

定是冉遗鱼的味道不错,公主才会这般念念不忘,这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他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心口窝忽而一阵痛,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了,再看向凤栖时,见她眼角似有水色的亮痕。

文鳐心中大惊,伸手捂住胸口,使劲揉了两下,公主这是怎么了?为何在梦中也会心痛呢?难不成是没有吃成冉遗鱼,所以急哭了?

他慢慢地俯下身,玉色的指尖在她的眼角轻拭几下,声音在夜色中蔓延,极为优美,好似水银轻轻碰撞,“公主,莫要再伤心了,你要的,文鳐都会想尽办法给你弄到。”

也许是这缠绵悱恻的低语起了作用,又或是他指尖温暖的抚触,原本在梦中流泪的人儿,慢慢地便安静了下来,呼吸均匀,眉头轻解。

文鳐双手结印,捻了一个沉睡诀,点在她的眉心上,看着她重新入梦,心口缠绕不去的痛也渐渐消失,纤长白皙的手指从她的眼角抬起,却又似乎有些不舍。

他痴痴地看着她的睡颜,目光悠远又专注,像一张温柔缱绻的网,将她牢牢笼住,玉色的手指将她鬓边纷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旁。

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月夜下泛着淡淡的光,顺着精致的柳叶眉到小巧的鼻尖,从柔嫩的脸颊到殷红的樱唇,所到之处,只觉无一处不精致。

文鳐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也不再打坐,只坐在她身旁,定定地看着她,心思杂乱。

眼前的人儿,是他的独一无二啊,从她把自己从水里救起的那一刻,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或许终此一生,世间无一人可以像她一般停留在心尖上,再也除不去,忘不掉,她就是他的劫啊。

文鳐就那般看着她,直到天色透出清亮,才缓缓起身,走出帐篷。

凤栖醒来的时候,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脖子左右转了转,喃喃道:“怎么感觉昨晚睡得有些沉,好像还做了个什么梦,好奇怪。”

那般自言自语了几句,她才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将帐篷收好,又将其他几人叫醒。

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寻找白咎树之旅。

不知是不是错觉,凤栖重新走在树林里,总觉得整个仑者山的布局都发生了变化,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变了。

自从跟着宝镜修习凤起心法,不仅修为提高了,敏锐度也增强了,尤其对周边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

凤栖隐约察觉到这座山的变化,低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座山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了?”

凤郦左右看了看,回道:“没啊,这不跟昨天一模一样吗?到底哪里变了?姐姐,你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凤栖转头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平时不好好修炼,关键时刻只会掉链子。

凤郦接收到她凉凉的小眼神,立刻扭过头,不再说话了,姐姐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干嘛瞪我啊,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当扈听了凤栖的话,也朝四周环视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故意扮成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凤郦刷地扭过头,开始瞪他,说出的话凉凉的,“当扈,你个马屁精,你倒是说说,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当扈被他一通怼,脑袋一抬,却不甘示弱,随手指了一棵树,道:“昨天这里有这棵树吗?分明就是多出来的。”

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躲,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特么的,老子还不信了,这山上到处都是树,随便指一棵,你们难道真能看出来它昨天有没有?哼!

凤郦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他昨天忙着吃冉遗鱼,忙着四处溜达,根本没注意到那里有没有树。

他顺着当扈指的方向看了看,心里狐疑,昨天那里真的没有树吗?

凤郦眨巴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看向凤栖,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凤栖身上,“姐姐,昨天那里真的没有那棵树吗?”

看那纯洁的小眼神,是多么的委以重任啊!

凤栖感觉到压力袭来,对着他干笑一声,也看向了那棵树,看了一会儿,用眼尾扫了当扈两眼,见他挺着身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有些不确定了。

昨天那里到底有没有树,鬼才知道啊,这漫山遍野的都是这种树,长得还很像,怎么区分?

凤栖一时有些焦头烂额,一边是弟弟的无比信任,一边是宠物的挑衅十足,只能转头看向文鳐,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文鳐接收到她询问的眼神,唇边的笑意温润,清润淡然的声音响起,不急不缓,“昨天那里确实没有那棵树。”

此话一出,几人的表情各异。

当扈见文鳐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心里的小九九被戳穿了,正暗自担忧着,却听他这般说。

楞过之后,便跳了起来,对着凤郦手舞足蹈,“听到了吗?小公子,文鳐可说了,昨天这里并没有树,确实是多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凭空多出一棵树来,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了。

当扈只是在炫耀着他的英明神武,不过是随手指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被说中了,怎么有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感觉?

凤郦气得小脸通红,嘟着嘴,委屈地看向文鳐,声音带着不甘,“文鳐大哥,你怎么知道那棵树是多出来的啊?这里这么多树,可能本身就是长在那里的呀。”

凤栖也看向文鳐,心里也是好奇的紧,连她都没注意到啊,怎么突然便多了棵树,当扈那厮分明是随手指的。

文鳐被几人看着,却不慌不忙,右手抬起,指尖有绿色的神力波动缠绕,“我修习的是御水术,对水的流动极为敏感。

山上的每一棵树都需要水的供给,若是没有水,肯定早就枯死了。只要有水流,我便能感知到每一棵树的神力波动。

昨晚睡觉之前,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和树木的长势,已经大致了解了每一棵树的方位,我记得很清楚,这里确实没有这棵树。

还有一点原因是,原本一直生长着的树,根部水流供给充足,神力波动连续而平缓,且相互缠绕。

而这棵树的神力波动却是单独的,与其他树木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很明显是新移植过来的。”

凤栖几人听他这般说,全部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修习御水术的人,感知力好惊人啊,连树干里的水都能轻易掌控!

凤郦傻呆呆地看着那棵树,眼看着都能盯出窟窿来了,也没看出个区别来,最后只无奈地低下了头,算是放弃了。

文鳐见他们如此,潋滟幽深的眼底尽是温柔,又继续道:“其实不只这一棵树有古怪,前面还有好多,我能感受到那独特的神力波动。”

还有好多?

凤栖眨巴眨巴眼睛,再次揉了揉太阳穴,一定是昨晚睡得太熟,竟然连这番变动都未察觉到!

原来不只一棵树被移动了,还有好多树都被做了手脚!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做的?又为何要如此做?

凤栖看着他,眉头紧皱,深思了片刻,问道:“到底是谁趁着夜色将这些树移动的?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我昨晚竟一点也没感受到!”

文鳐眼底流光一闪,朝前方看了看说道:“我觉得他们并无恶意,相反,他们应该是在帮我们。”

凤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下意识地反问道:“帮我们?何以见得?而且,他们这般劳神费力,大动干戈,到底要帮我们什么?”

说罢,又看了文鳐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忽而一亮,又继续问道:“该不会是帮我们找到白咎树吧?”

文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想他们之所以把这些树移动,就是为了指引我们快点找到白咎树。”

当扈和凤郦一听,立刻又躁动起来,凤栖都未说话呢,两人已经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凤郦指着那棵树,惊奇道:“文鳐大哥,你说是有人故意要带我们去找白咎树?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们可能根本都不认识他们。”

当扈也跟着点点头,继续问道:“是啊,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在找白咎树的呢?该不会是背地里一直在偷窥我们吧?”

駮骞闻言,终于开口插了一句,“我们没有被偷窥,因为我没有感知到周围有敌对神力的波动。”

文鳐眼眸变得深沉一片,眯着琥珀色的眸子,淡淡道:“我也不知。”

凤栖忽而便想到了昨夜在湖边隐约看到的几条黑影,该不会是他们做的吧?先是送冉遗鱼,又是帮忙找白咎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这般帮忙呢?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也不知他们抱着什么目的,该不会是个圈套吧?

------题外话------

写这段梦境的时候,哭了,可能是泪点太低,也可能是因为知道事情的始末,陆吾在风风的心里是个有血有肉温柔入骨的人,所以每次写到他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有时候忍不住落泪

哎呀,小仙女们还不知道故事的始末,好忧桑,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忧桑,哈哈哈,不说了,怕是要被你们被板砖拍死了,土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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