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还要拍戏啊。别闹了。”慕眠推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看着地上那一片洒出来的汤汁，还有碎瓷片，皱了皱眉。
拉开房门，去杂物间找扫帚和拖把。
程凉暮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眼睛里阴暗一片。
*
拍摄地点在霖市，A大里边的一个附属高中。
第一场戏，导演组安排的是男女主的初遇，地点是器材室。
修离已经在器材室里边站好就绪，白衬衫穿得身姿笔挺，清秀俊逸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瑕疵，面容清冷又孤僻。
慕眠看着器材室里边那一筐一筐排球，还有一层一层的储物栏，有些恍惚。
她为什么会接这部戏呢？
翻开这剧本的第一页，慕眠的眉心就猛地一跳。
很巧。
慕眠第一次见程凉暮，就是在学校里的器材室。
不过跟剧本里的男主角不一样，程凉暮穿的是黑色T恤。
那天初秋，慕眠刚入学，从走廊边上经过，手里拿着一杯烤奶，心情很好地随便看看四处逛逛。
透过半开的窗户。
慕眠不经意间看到了程凉暮。
他侧着身，双臂交叉，正好在脱衣服，黑T下，腰腹的纹理一寸一寸露出来。
程凉暮很快发现了窗外人的存在，挑起唇露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大半张脸迎着窗外投进器材室的光线，虽然在笑，但是眼皮仍然耷拉着，透着股阴郁感。
男人的五官堪称完美。鼻梁雕塑一般笔挺，唇瓣是标准的心形唇，虽然唇色有些淡。
慕眠初中跟南绯一起念的女校，见的帅哥不多。
程凉暮这种等级的帅哥，更是基本没见过。
一眼惊为天人。
于是慕眠走进去。
程凉暮没拦她，不过也没理她，继续将衣服掀上去。
器材室里很昏暗，没开灯。
慕眠看清程凉暮背后几道骇人的伤疤，血淋淋的。
她有点诧异，不过也没有很惊讶。
心里猜测，他是不是打架留下的伤。
程凉暮将脱下的T恤随手扔地上，拿出一件新的。
旧T恤上有粘稠的痕迹，器材室里蔓延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慕眠握紧了手里的烤奶。她虽然从小到大被父亲溺爱着长大，没受过苦，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你要不要涂点药再穿衣服啊。”慕眠说。
慕眠的声音软糯，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骄纵和明艳。
程凉暮偏头睨她一眼，“你有药么？”
慕眠很快回答，“我可以帮你买啊。”
脸上寸寸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程凉暮嗤笑一声，将新T恤套在自己身上。
很快，他的背部沾了点血色，因为穿着黑T，看不太出来，只觉得有些发暗。
程凉暮走出器材室。
慕眠看着他的背影，唇瓣抿起。
大概有的人，真的是一眼就认定了。
所以她真的跑去了学校保健室，跟医生描述症状之后拿了一盒药，然后又四处打听，知道程凉暮是高二的学长。
慕眠很艰难地把药交到程凉暮手里。
她盛气凌人地看着他，“我说过给你买的，你收好。”
程凉暮眼皮一抬，似笑非笑，“要是我不收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