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慕眠本来吃的就不多，徐臻走后，她随意吃了点冰粉糍粑就差不多饱了，拿出手机，打开游戏发现好友栏里蹦出来一条申请，来自徐臻。
慕眠想起他被徐逸成按着脖子走的画面就觉得好笑，唇一扬，透过验证。
不过徐臻好像是离线状态，可能正在被思想教育。
作为独生女，慕眠本来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跟徐臻接触之后，觉得如果家里有个这样好玩的小孩，也挺好的。能让忙碌又有些压抑的生活多几分开心。
程凉暮坐在她对面，右手五指捏杯口，杯口一角抵在微微干涩的唇瓣。
暗红色的冰凉液体淹没舌尖。
包厢里灯光若初，橙黄色的光线洒下来，流泻在相对而坐的男女的皮囊上，之前聒噪的童声消失，安静了很多。
这时才发现，包厢里是放了古典乐的，莫扎特的曲子，声音比较小而已。
男人眉眼低垂，沉沉欲醉，几乎要落进唇边的红酒中。
“慕眠。”程凉暮声音有些低。
慕眠快埋进手机屏幕里的脑袋抬起来，发出一个音节，“啊？”
“跟我在一起就玩手机。跟徐臻在一起就说话。”程凉暮将高脚杯放回到桌面，“我和他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男人的眼睛狭长，眼角微微有些下压，配上这样又轻又缓的语调，竟然有几分无辜委屈的味道。
虽然这问题实在是有点奇葩。
慕眠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考一阵之后双手掌心贴在一起，“我和你哥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程凉暮回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你啊。”
慕眠抿了抿唇，突然忘了他们兄弟俩几乎是水火不容。
程凉暮他老爹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程家实在是亲情淡薄。
彼时慕眠还不知道，程凉暮凉薄一生，真正交心亲近的人，只有她慕眠一个人而已。
有些爱来的慢，来得小心翼翼、步履蹒跚，却一身厚重。
程凉暮五指指尖搁桌面上，领带微松，仍然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慕眠不知道怎么接茬，只能岔开话题，“你跟徐逸成认识？”
程凉暮视线凝滞半秒，很快又恢复自然，轻描淡写：
“谈过生意。”
“哦。”慕眠点点头。都是京城商圈里的人，见过其实很正常。
红酒杯里还剩一小圈酒，程凉暮眼皮落下，眼底仿佛被这暗红染色，流淌着浓稠的情绪，慕眠看不到的，浓稠又复杂的情绪。
程凉暮左手指尖敲在高脚杯的杯身，抬起眼皮，朝慕眠勾了勾唇，“徐逸成就是那天晚上你爸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
“你不知道吗？”慕眠有些惊异地睁了睁眼。
程凉暮一贯无所不知神通广大，她以为他早就查清楚了。
男人唇线抿直，“我没查。”
他那天晚上只是在阳台上看到楼下，慕眠在一辆宝马边上跟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说话而已。
那男人是谁，他当然不知道，只是猜到时慕石坤给慕眠安排的相亲对象而已。
没想到是徐逸成。